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大竹竿追上去,林随意也只好跟着追上去。
不过他们离胡瑞和叶之悬还保持着一定距离,若胡瑞和叶之悬真是为了请求楼唳帮忙而来,他们直接冲上去只会让人尴尬。
林随意跟在人群最后,一会儿看看大竹竿,一会儿眺一眼胡瑞和叶之悬。
胡瑞和叶之悬确实是往市医院去,林随意瞧见他们俩在医院咨询台前问了问,随后就往着住院楼去了,那方向就是楼唳所在的方向。
林随意看着胡瑞和叶之悬进入电梯,看到电梯停在住院楼最顶层便确定了,胡瑞和叶之悬确实是来找楼唳的。
但仅仅是探望楼唳还是别的原因,林随意不敢确定,不过他希望是前者。
林随意和两根竹竿乘坐第二趟电梯返回顶层,他们从电梯出来,林随意赶紧去找胡瑞和叶之悬的身影。他抓到胡瑞和叶之悬最后的身影,看到胡瑞和叶之悬进入了楼唳的病房。
“真是找楼先生,走走走,快跟上去看看。”竹竿催促。
竹竿有些犹豫,病房里的毕竟是楼唳:“直接进去吗?”
“你傻啊。”竹竿:“我们在,胡瑞和叶之悬怎么谈事,我们就在外面听。”
竹竿:“这不好吧。”
竹竿道:“随意都没什么。”
竹竿朝着林随意看来,“随意哥,我们真的可以偷听吗?楼先生会生气吗?”
林随意抿着嘴角,别病房里是楼唳,就算换作别人,林随意也是做不出在病房外偷听谈话这种事的,但此时他好像变坏了,他不仅想偷听,还想把耳朵贴在门上,想把病房里的谈话听得更清楚。
偷听的行为很不好,这是冒犯的举动,楼唳或许会生气。
但他想听。
“听”林随意想了想:“听一点点。”
就冒犯一点点。
听见林随意都这么了,竹竿当即:“走。”
竹竿:“走走走。”
林随意硬着头皮跟过去。
快到楼唳病房时,他们三个就放轻脚步,做贼一样摸到门口。
特殊病房的隔音其实不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胡瑞和叶之悬着急于楼唳事,竟然没有将门关紧,为后来的三个贼人留下了会。
遗漏的门缝不算大,外面的人能够瞧见病房里的一角,而病房里的人却难以发现他们。
门缝的位置被竹竿占领,落后一步的林随意只好将目光凝在半空,惭愧且专心地听着屋内的谈话。
胡瑞和叶之悬先是问了楼唳的伤,楼唳淡淡应了句‘快好了’。
叶之悬羞愧道:“楼先生,我们寻你用了些时间。哦对了楼先生”叶之悬放下中带来的礼:“这是”
楼唳平静打断道:“只是就事论事。”
叶之悬抿出楼唳让他们有话直的言外之意,他招架不住楼唳清醒的冷意,只好拍了拍胡瑞的肩膀。
胡瑞开口道:“楼先生,实是在惭愧,其实今天我和之悬来,也有太痕观的意思”
门外竹竿张嘴做口型:果然。
林随意心里一下就沉甸甸的了。
他仔细听着病房里的动静,急切地想知道楼唳会不会答应。
楼唳只是听着并没出声多问,胡瑞只得尴尬地将所求出来。
“楼先生,有一梦主”
胡瑞将所求之事完整地出来,所与林随意从竹竿口中听到的内容大差不差。
叶之悬惭愧道:“楼先生受伤,本来我们不该来寻楼先生帮忙,只是这梦实在棘,还请楼先生指点一二。”
林随意听到‘指点’两个字松了口气。
指点应该就不是入梦了吧?
看出林随意所想,竹竿低声道:“你看看他们带来的东西。”
着让出位置,让林随意能够从门缝中窥见内容。
林随意看向胡瑞和叶之悬带来的礼,除了竹竿的名茶,还有一个镶嵌珠玉的木盒子。木盒子就一副价值连城的模样,更别装在木盒子里的东西。
“解梦这一行来钱快,大多解梦师都不缺钱。尤其是楼先生,恐千金都难求楼先生解一梦。太痕观有求于楼先生,便要拿出求人态度,只是楼先生不缺钱,送来的礼只能是无价的极品。”竹竿道:“这样的礼都带来了,是请楼先生‘指点一二’实际还是想请楼先生入梦。”
林随意刚轻松的心情跟海绵浸入水中一样。
“不过楼先生答不答应还不一定。”竹竿又:“楼先生不像是为俗物所动的人,就算”
这句话竹竿没有完,他眼睛一瞪露出惊讶的表情:“太痕观竟然送了这个来这下楼先生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这么一听,林随意连忙去看。
通过门缝,他瞧见胡瑞打开了木盒子,木盒里装着一个玉石铸造的人像。
看到林随意脸上的表情,竹竿道:“那玉石锻造的人像不是其他,是祖师爷。”
竹竿:“道家发源至今各流各派数不胜数,但无论哪流哪派,都不会怠慢祖师爷,若无祖师爷哪有我们的今日,再者我们行走做事也得求祖师爷庇佑”竹竿了许多:“归根结底所有流派都是一家,大家都是道家嘛。太痕观这是请楼先生看在祖师爷面上帮忙。”
林随意嘴角抿得平平的,其实不用竹竿为他解释太痕观送玉像,当他看清楚玉像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楼唳必然会答应。
答案很简单。
楼唳常年吃素为他所重要之人祈福,请求祖师爷庇佑。
而现在别人拿出祖师爷玉像,楼唳一定及肯定会答应,他答应不完全是给了祖师爷面子,更多的是为了重要之人。
果然,病房里传来一声。
“好。”
林随意的心脏就真像海绵一样被拧干,水分流失殆尽,心底又涩又闷。
他伸摸了摸不太舒服的胸口,虽然林随意不愿意承认,但这一刻他无法否认,他好奇那位让楼先生吃素蓄发的重要之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被楼先生如此珍待,他
好像,有些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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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像锻造的祖师爷摆在了0号店铺,林随意去0号店铺送餐的时候偶尔能看见楼唳上香祈福。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林随意摸清楚楼唳上香的时间后,他特意避开楼唳上香的时间去送餐。
一连两天,林随意如愿错过了楼唳为祖师爷上香。
但眼不见林随意心里却并不宁净,楼唳没给他梦主的具体,更没入梦的时间。
林随意想问却不敢开口问,他不想楼唳去。
可是他哪有什么立场阻止楼唳,他甚至都没有开口劝的资格。
他只是一个往0号店铺送餐的,除此之外,他最多算是楼唳的客人。
客人还能左右老板的决定吗?
林随意能做的就是更卖力地做好往0号店铺送去的每一餐,他的想法很纯粹简单,既然他的担心不能开口,那就化为实际。
他希望赶紧养好楼唳的伤,楼唳的伤好一分入梦后的危险就能降一分。
这天林随意又往0号店铺送餐,楼唳却迟迟没有动筷子。
林随意问道:“楼先生,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楼唳坐在流水桌后,闻言抬眸朝着他看过来。
“在想什么?”
林随意:“什么?”
“你。”楼唳问:“心里在想什么。”
“噢。”林随意应了声;“我在想楼先生坐这么硬的椅子,椅背会不会磨到您后背的伤口。”
也不知是光线昏暗还是林随意这句话起了什么作用,楼唳看向桌上饭菜的目光柔和几分:“我的意思是,你做这些菜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在林随意还没来得及露出不理解的茫然时,楼唳的目光来到林随意右。
林随意一下把收回去藏在身后,他的右虎口到食指之间有一道切口,那是他做菜时被不慎被刀划伤的。
“刀太快了。”林随意:“一个没注意就划到了。”
他‘嘿嘿’笑了下:“厨子嘛上有点刀伤很正常,没什么事。”
“把握不住里的刀,那是新才会犯的错误,我想你不会犯蠢。”停顿一刻,楼唳开口:“除非你心不在焉,所以你做这些菜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话都被楼唳了,林随意犹豫了很久,翕动了几下唇角才开口:“我担心楼先生。”
“担心我什么?”
“您的伤还没痊愈,入梦会危险。”藏在心里好几天的话终于得以出口,万事开头难,难以启齿的话出来后,林随意心底轻松不少,他:“我不希望楼先生去。”
楼唳久久注视着他,林随意心里打鼓,刚才的轻松全都不在。
他果然还是应该把不该的话藏起来的。
他在想楼唳听了他的话会怎么想,想他多管闲事还是惊讶于他越界的关心。
气氛静悄悄。
流水桌里的金色游鱼甩动鱼尾都没掀起丁点波澜来,林随意盯着桌上这几条鱼,心想着你们弄出点声音也好啊。
过了一会儿,林随意开口:“楼先生,您记得吃饭,我先走”
哪知道楼唳与他同时开口:“你不希望我去。”
林随意没有立刻回答,他三番五次确定自己点头只是表明自己想法而没有左右楼唳决定的意思后才点了点头。
“嗯。“楼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