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热切的爱意 老师莫非在追求朕吗
虽然不是被喻行舟第一次直白出爱语了,但以他原本的身份,还是头一遭。
萧青冥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脸别开一边,又忍不住看对方的眼睛,那双幽深的黑瞳里盛满了浓郁的爱意,正一瞬不瞬凝望着他,深深地吸引着他的视线。
萧青冥下意识摸了摸翘起的嘴角,努力想要抿直,内心深处涌动的欢悦却抑制不住地冒出头来,羽毛般不断搔刮着他的心。
他轻咳一声,压住表情,故作严肃道:“老师知道自己在什么吗?朕是皇帝,你是摄政,是帝师,若是叫外人知道,御史参你的奏本能把御书房淹了。”
“外面的人还会将你成是以色侍君的佞臣”
萧青冥定定地望着他:“你知道来路满是荆棘,依然不后悔吗?”
喻行舟一点点抚过他高挺的眉骨和鼻梁,最后落在唇角上。
他笑意舒朗,仿佛带着一种释然的解脱:“我从来不在意旁人对我的评价,我做下的大逆不道的事还少了吗?”
“若我在意名声,岂能爬到如今的高位?”
喻行舟揽住他的颈项,倾身渐渐凑近他的脸,语气越来越轻,宛如呢喃的耳语:“我只在乎你,只要在你心里,我不是那样的人就够了。”
“将来他们要如何参我,骂我,我也不在乎,尽管冲着我来好了。”
“反正我愿意做以色侍君的佞臣”喻行舟吻上他温热柔软的双唇,用力撬开他的齿唇,如同餍足地品尝着丰盛的佳肴。
萧青冥被他**裸的示爱得耳根发热,他揽住他的腰身,痴缠着亲吻着,他从来不知道情人的吻可以这般黏糊,这般甜腻,比糖渍青梅更甚,怎么吻也吻不够似的。
他在间隙间轻轻喘息,温热的掌摩挲着对方后颈,双眼晶亮,低沉沉道:“那,你再一遍。”
喻行舟浅浅笑起来:“臣了那么多,不知陛下让臣再哪一句?”
萧青冥眯起眼睛,轻哼:“你这个心眼满肚坏水的佞臣,快点点朕爱听的,否则治你犯上之罪。”
喻行舟忍不住笑出声,捧着他的脸颊,叹息着,不住啄吻他的唇:“我的陛下,臣爱慕你爱你爱到发疯”
“请陛下恕臣觊觎之罪,予臣一点垂怜,好不好”
萧青冥耳后的微红蔓延到耳朵尖,喻行舟大胆的情话得他脸热,不好意思听,内心深处又忍不住想听更多。
喻行舟这厮,那个隐忍压抑的老师去哪里了?该不会也被人魂穿了吧?
怎么从矜持含蓄到满嘴甜言蜜语都不带过渡的!
他抱着他,心满意足闭上眼哼哼:“既然老师都如此恳求朕了,朕也不是不能宠你一点,但是你要乖,以后不许有事隐瞒朕。听到没有?”
喻行舟听着他的语气心里直发笑,用鼻尖轻轻蹭他的脸颊,嗓音温柔又宠溺:“好,都依你”
喻行舟还想点什么逗他,却听树林间的路隐约传来脚步。
两人堪堪分开,回头望去,只见良叔拄着拐杖,一瘸一拐沿着林间路走过来,远远唤道:“少爷,等一等良叔。”
喻行舟难得浮出几分尴尬之色,一见了萧青冥,他眼里就装不下别的,居然把良叔给忘了。
他对自己无言以对,内心暗暗摇头叹气,越发理解父亲当年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但即便如此,事到如今,他也管不了别的了。
喻行舟上前道:“良叔,你腿脚不方便,我派人送你回去歇息吧。”
良叔摇摇头,喘两口气,笑道:“良叔还没那么老,少爷,您别忘了您的右。我帮您把右封穴的地方解开吧。”
萧青冥皱起眉头:“你上次你真气被封,原来是你父亲让他做的?难怪你都不肯。”
喻行舟神色平静,点点头:“父亲本不愿我习武,不想我把精力放在武道上,我又因此犯下大错,那个时候,我以为父亲是在惩罚我。”
“后来想想,或许他只是不希望我再逞匹夫之勇。”
喻行舟把右腕递过去,良叔取出随身携带的金针,法老练地快速在脉门处扎几下,一股通畅的微妙感觉瞬间贯穿经脉。
喻行舟有些不适地微微蹙眉,但比起当年的痛苦,这点不适完全是微不足道。
良叔缓缓摇头,叹口气道:“少爷,其实老爷是为了保护您,维护您的前途,把击杀燕然副相的罪名揽下来,才要您隐瞒会武功的事。”
喻行舟一愣。
良叔道:“当年我与老爷起争执,正是因这件事,这对您来实在太残忍了。但老爷在朝堂中有太多政敌,老爷一旦失势,这些政敌一定不会放过他。”
“老爷那个时候就已经不抱活着回去的打算,但他不能让朝中敌人以此朝你发难,阻碍你的前程。”
良叔歉疚道:“少爷要怪,就怪良叔吧,这些年苦了你了。”
喻行舟沉默片刻,释然摇头:“良叔,别这么,其实,我也什么辛苦的。”
他低头摸着自己右腕,淡淡还以一笑:“只是换了只写字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与良叔分别后,萧青冥同喻行舟漫步在林间道上。
“这些年,难道您没有尝试过自己想办法解开金针封穴吗?”
喻行舟见对方有些耿耿于怀的样子,笑道:“这是良叔的独门绝技,不过,确实也有别的办法,服用凝气丸也可以暂时打通经脉。”
“只是”他顿了顿,道,“这何尝不是对我自己的惩罚呢,它能时刻提醒我,不要轻易重蹈覆辙,也能让我心里好受些。”
萧青冥:“如今,你大可不必再自责,更不必惩罚自己。”
他目视远方,淡淡道:“不论你我,还是你的父亲,亦或是其他一切走在这条路上的人们,都在尽力改变这个残酷的世道。”
“将来有一天,我们不会再祈求敌人仁慈施舍的和谈,而是靠我们的力量,让敌人不得不来求我们施与和平。”
他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喻行舟:“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过遥远的。”
喻行舟在儒城一呆就是一个多月,盐场和肥皂工厂都步上正轨,处理完儒城善后事宜,萧青冥决定启程回宫。
次日,艳阳高照,轻薄的云层被日光映照成灿金的色泽,远处海面浮光跃金,波涛磷磷。
岸边整齐排列的楼船,桅杆高高竖立,瞭望水带着望远镜早早在望塔就位,随时可以扬帆出海。
水师船队停泊在港口处,萧青冥打算走水路,先沿着津交海湾海岸线行至惠宁城入河口,顺着长宁河溯游而上,途径荆州,最后回京城。
正好可以顺路巡视荆州的情况。
萧青冥重新戴回,一行人上船时,不少儒城百姓匆匆赶来送行。
“喻大人,大恩大德,儒城没齿难忘。”
“喻大人,这是我们盐工们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他们里拿着大包包的礼物,有农特产,腌罐头,工编织的锦布,甚至还有人拎着鸡鸭。
莫摧眉带着一队侍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拦下热情的儒城百姓。
萧青冥立在船头,笑看这一幕,道:“喻大人如今也是儒城的恩人了,倒是朕这个将军都被遗忘了呢。”
喻行舟听他调侃,莞尔一笑:“陛下事了拂衣去,臣佩服得紧。”
“陛下。”江明秋一身儒将打扮,扶着腰间剑柄,匆匆而来,“可以启程了。”
萧青冥点点头:“返航吧。”
随着长长的白色风帆盈满海风,水师船队徐徐驶离港口。
花渐遇在甲板上来回走了几遍,啧啧有声:“好大的船,将来若是我们的海商船队也有这般规模,就再也不怕海盗了。”
“还有船舷两侧的火炮,臣记得方博士不是研发过比这次的实心弹更加厉害的吗?”
萧青冥知道他一心惦记着重建海商船队,笑道:“放心吧,等我们的水师扩建完毕,少不了更多装备火炮的大船下水。”
“的工艺还在改进中,暂时无法装备在船上。”
花渐遇刷的展开竹骨扇,笑吟吟地汇报起了儒城建设情况:“陛下,这段时日,盐场和新建的肥皂工坊进展顺利。”
“第一批试用的肥皂准备投放市场,如果销量情况好,再继续按照上次的思路研制新的香皂。”
“津交盐场各项新制度也仿照冶炼厂建立起来,逐步走向正轨。”
“我们跟渤海国的食盐交易都交给诚郡王,他传回来消息,现在渤海国内,已经不少贵族暗中投靠了他,就连国主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更有趣的是,现在渤海国主见诚郡王势大,竟然又暗中绕开他,派人给我们送信,希望能重新谈盐铁交易,还有各项大宗贸易的事,还暗示我们,愿意给出比诚郡王更高的价码。”
花渐遇赞叹道:“陛下扶持代理人这招实在绝妙,不需要我们出什么力气,他们国内就自己斗起来了。”
萧青冥淡淡“嗯”了一声,低头喝茶:“渤海国虽,油水却不少,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投靠燕然,他们自己人斗起来,对我们启朝而言最有利。”
花渐遇还想趁多表现一下,却被莫摧眉挤开:“陛下,这次在儒城抄宋知府家,又抄出不少好东西。”
“原来他这些年跟渤海国一直都来往,家中不仅囤积了大量金银,还有不少渤海商的资料和账本。”
“若是善加利用,这群渤海商可以为我们所用,国内的玻璃,肥皂还有布匹,都可以往渤海国倾销。”
花渐遇轻轻扇着扇子,皮笑肉不笑道:“这件事,微臣早已与陛下商议过了,不劳莫大人操心。”
莫摧眉回以呵呵一笑:“是吗。”
不等莫摧眉绞尽脑汁想点功劳吸引陛下注意力时,身后突然传来秋朗凉凉的声音:“你也就会这点事了。”
莫摧眉嘴角一抽,回过头道:“呵呵,秋统领怎么不晕船了?这一路坐船回京,可是要花上不少时日,秋统领若是身体不适,我那还有陛下吩咐准备的油纸袋。”
“”秋朗双环臂抱剑,“你自己留着用吧。”
江明秋在一旁看着三人拌嘴,只觉十分有趣,温和地笑了笑道:“陛下身边,原来每天都如此热闹。”
三人瞬间住口,齐刷刷把视线投过来。
江明秋浑然不觉,朝萧青冥道:“陛下,上次您吩咐造船厂制造的撞击舰,现在已经造出了第一批,等途径惠宁城船厂时,您不妨一观。”
“哦?”萧青冥摸了摸下巴,“那就好,你办事一向稳重,朕很放心。”
这次去荆州,或许正好能用上。
就在几人围着萧青冥你一言我一语,各不相让时,坐在甲板上默默嗑瓜子的喻行舟,终于吃完了最后一枚。
他拍了拍,起身,不紧不慢走到萧青冥身侧,慢条斯理道:“陛下身份贵重,又刚经历战事,船上的安全不可等闲视之。”
“莫大人,烦劳你检查一下该有的物资是否齐备。”
莫摧眉一愣,点点头:“是。”
“花大人,上次你曾提议在儒城设立商贸联合会的事,可整理出腹案了吗?”
花渐遇里竹骨扇一顿:“呃,臣这就去。”
喻行舟又看向江明秋:“江大人似乎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
他饶有兴趣地笑道:“就是不知江大人同秋统领相较如何。”
秋朗顿时目光一凝,一按住剑柄,颇有几分跃跃欲试。
江明秋无奈道:“只是会点上不得台面的粗浅功夫罢了。”
喻行舟转头朝萧青冥道:“陛下,甲板风大,还是进舱里歇歇吧。”
他二话不拉着萧青冥的,就钻进了舱里。
花渐遇本来还打算继续找萧青冥商议新商品贸易的事,不料,“啪”的一下,舱门毫不留情地合拢,差点没撞到他的鼻子。
转眼之间,甲板上安静下来,只剩几人愣愣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萧青冥所居的舱室是楼船最大的一间房。
房中陈设奢华,地板铺有柔软厚实的羊毛地毯,即便在春寒料峭的夜晚,赤脚踩在毛毯上也并不觉得寒冷。
他迈入房间,刚把脸上的易容取下,还没来得及调侃几句喻行舟,突然被人从背后牢牢抱住。
喻行舟将下巴搁在他颈窝间,灼热的吐息扑上耳畔,他紧紧搂着萧青冥的腰际,低沉沉道:“陛下被别人占了那么多时间,总该轮到臣了吧。”
萧青冥几乎笑出声,想不到不再自我约束压制本性的喻行舟胆子竟这么大,明目张胆地赶人。
他勾起嘴角:“老师这是怎么了?如此不成体统,岂是为人师表应有之礼?”
喻行舟轻笑一声,慢悠悠道:“此间既无旁人在侧,若为亲近陛下,不成体统又有何妨?”
萧青冥侧过头,似笑非笑道:“老师,莫非在追求朕吗?”
喻行舟浅浅亲一亲他的耳垂:“昨晚陛下不是亲口许臣一辈子了吗?”
萧青冥眼珠转了转,装傻道:“哪有?朕怎么不记得?”
喻行舟揽在他腰间双收紧,脸颊埋在他后颈处浅浅磨蹭,低笑一声:“君无戏言,陛下岂能不认账。”
萧青冥转过身,眨了眨眼,一本正经道:“老师难道不知,朕已有贵妃了。”
他摇头晃脑:“只能辜负老师一片心意。”
喻行舟既无奈又好笑:“陛下的贵妃不是正在陛下面前吗?”
萧青冥使坏般呵呵一笑:“老师不要胡,朕的喻贵妃与老师有何关系?”
喻行舟抿了抿嘴,一言难尽:“陛下的心眼到底是有多?”
萧青冥轻哼,斜眼睨他,让你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