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五十一章 是秦昼的爱在保佑她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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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凛月窝在他的怀里,闻见那股令她熟悉的清冽气息。

    再没有哪刻比现在还要让人觉得心安与踏实。

    她又有些懊恼,应该早些察觉到自己对秦昼的爱。

    最起码,这种亲昵她也能做到毫无负担的接受。

    从前总是万般扭捏,心里始终横亘着一堵墙。

    对他的每次碰触其实并不抵触,可又总觉得这样不对。

    秦昼把人拢紧了,嘴角噙着笑:“以前怎么不知道,月亮居然有两个老公。”

    周凛月听出了他话里的调侃,也猜想到他这番话的意思。

    刚才她在舞台上就注意到了,那些cp粉的存在。

    ——想不注意也难,就坐在内场后排。灯牌闪的人眼睛疼。

    她心里觉得对他不起,但又苦于嘴笨,找不到合适的话。

    秦昼研究起她头发上的装饰,脑袋上顶了这么重的东西,刚才在舞台上竟然半点看不出吃力来。

    姑娘平时娇气,在某些方面倒是足够吃苦耐劳,从未见她喊过累。

    她高三那年正是最忙碌的一年。

    学校和舞蹈教室两头跑,秦昼每天放了学都会直接开车过去接她。

    有时她训练晚,练舞室所有人都走光了。

    她一个人穿着舞蹈服在里面练习,一个动作反复做,做到零失误才会停。

    秦昼也不打扰她,随便找了张椅子,就坐在外面等着。

    隔着玻璃,能清楚的看见里面的一切。

    为了方便,她的长发绑成了丸子头,只有几缕碎发凌乱地在耳边或者额前,此时被汗淋湿,全都黏在脸上。

    几时的训练下来,她冷白的肤色也沾染上一抹绯意。

    她轻声叹气,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杯,打开盖子后,口慢慢喝着。

    里面除了枸杞,还有桑椹干和胎菊。

    她连喝水都不专心,对着镜子尝试着做了几个动作。

    又皱眉摇头,觉得还是不太对。

    放下水杯,胳膊搭在把杆上,腰轻轻往下塌,做着最后的拉伸。

    等她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

    短暂的愣住,除了雨后放线菌的味道,她还闻到了那股让她觉得心安的,淡淡沉香。

    待她回了头,方才看见站在门口,不知何时过来的男人。

    他斜倚着门边,脸上笑意淡淡,眼底是平静的,但周凛月却觉得里面多出了点什么。

    对于他的出现,她心里其实雀跃,可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反驳她。

    这不是雀跃。

    怕他等太久,她:“我马上就好。”

    他站直了身子,走进教室:“不着急。”

    正好外面在下雨,再坐一会儿,等雨停了再走。

    刚才还专心训练的周凛月这会只剩下局促。为了不阻碍动作,舞蹈服都是紧身连体的。

    平时觉得很平常的衣服,在秦昼毫无避讳的注视下却让她觉得扭捏。

    他好似别无其他想法,只是盯着她的膝盖看。

    末了,又问她:“疼不疼?”

    她被问住,愣了愣:“什么?”

    他伸指了下她的膝盖:“刚才看你下跪了几次。”

    他抬眸,“不会受伤?”

    他的语气太过正常,没有半点平日的不正经。

    周凛月的局促打消许多。

    她拿起一旁的毛巾轻轻擦拭脖子上的汗:“这是舞蹈里面的一个动作。不是直接跪下去的。”

    他莞尔,周凛月也听不清他是在夸自己还是在调侃。

    他坐在那儿,搭上膝盖,似有若无的那点笑:“果然是术业有专攻。”

    这儿位置偏僻,旁边租给别人当起了画室。

    平时的上课时间也是隔开的,主要是怕打扰到对方。

    毕竟隔音也一般,她们训练经常得开着音乐。

    此时走廊静悄悄的,连声控灯都长期保持熄灭状态。

    周凛月看着窗外未见减弱的雨势。

    她问秦昼:“你饿不饿?”

    他抬眸,闲适地靠坐椅背:“还好。”

    周凛月走过去,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保存完好的饭团。

    是她在便利店买的,想着等饿了再吃。

    结果累到根本没了胃口。

    秦昼每次来接她都是空着肚子来的。

    ——放了学就直接来了。

    等接到她以后,两个人会去附近的餐厅一起吃个晚饭。

    可今天估计没有这个时间。

    因为舞蹈生要控制体重,大部分都会自己带饭,教室里也准备了微波炉。

    周凛月将饭团用微波炉加热后递给他:“你要是饿的话,就先吃这个吧。”

    秦昼看了眼她递来的饭团,没有立刻去接,而是笑着问她:“月亮是在担心我?”

    她耳根发烫,低着头不出话来。

    饭团同样也很烫,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灼的她指尖发疼。

    秦昼把东西接过,撕掉中间那根线,剥离包装。

    不过他只咬了一口,仿佛就是象征性的吃给她看。

    里的饭团放下了,他又把人搂过来,放在自己腿上坐着。

    早已习惯了随时都会发生的亲密接触,周凛月显得有些紧张,却没有拒绝。

    秦昼倒是什么也没做,只是替她揉着膝盖,叹息声轻微:“怎么可能不疼呢。”

    周凛月有片刻的恍然,她低垂眼眸,看见他表情专注。

    这边膝盖揉完了,就换另一边。

    他的总是很凉,好像天生体温就比别人低。

    隔着单薄的舞蹈服,她膝盖处源源不断传来的温热让她回了神。

    今天倒是

    她身上总有青紫,大大的摔伤已是常态。

    但她早就习惯。走上这条路,就默认接受这些职业病。

    连她的妈妈也经常这么教导她。

    让她别太娇气,疼点就疼点,这种磕碰再正常不过。

    如果因为这点伤痛就放弃,那你换条路走同样也不能成功。

    从那以后,周凛月就再也没有因为舞蹈而喊过疼了。

    可是现在,有人抱着她,细心地为她按摩伤处。

    她感到那里淤血被按开,疼痛也减轻许多。

    秦昼还是不大放心,等雨停了就带她去医院做了笼统的检查:“就你刚才那些动作,伤得肯定不止膝盖。”

    周凛月闷声闷气:“这点疼我还是能忍受的。”

    他轻笑,抬高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这点疼能忍受,怎么平时娇气成那样?”

    她涨红了脸:“还不是因为”

    她不出口,他偏要让她完,抓了她的腕往自己唇边放:“因为什么,嗯?”

    她满是羞意,干脆闭口不言。

    时常觉得,他那双深邃至极的眼能洞察一切。

    周凛月在他面前毫无**可言,哪怕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谎言,都能被一眼看穿。

    面对她的闪躲,秦昼也不多家逼迫,顺从地点了点头。

    “好,不了。”

    他对她的确很好,可为什么呢,非亲非故的。

    他却总以“学长对学妹的关爱”来胡乱搪塞她的疑惑。

    做到这个份上,看来这个学长的确足够关爱后辈。

    窗外的雨势见,附近的宵夜摊也都陆陆续续支了起来。

    秦昼身上的外套早就搭在她身上了,他低头与她耳语几句:“等雨停了,我们先去医院?”

    周凛月有点怕那个地方,每次去都得抽血。

    她试图挣扎:“你相信我,我真的没事,其实不疼的。”

    “嗯,我相信你。”

    他点了点头,语气从容的继续,“只是去做个检查而已,就当是让我安心,好不好?”

    他像是拿捏了她的命门一样,每次他用这种温柔低沉的语气出这三个字时,周凛月就有一种被软刀子戳中心脏的感觉。

    不是疼,而是一种绵软且持久的涩。

    最后还是被带去了医院,一系列的检查下来,没有大问题,只是些皮外伤。

    医生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叮嘱几句平时别做太剧烈的运动。

    秦昼在一旁看着她。

    周凛月心虚点头。

    出了医院,她刚坐上副驾驶,还未将车门关上,秦昼就用挡住了。

    他半蹲,心翼翼地将她那条腿的裤腿往上卷了卷。

    药酒倒了点在掌心,合掌搓热之后,才按住她的膝盖,沿顺时针轻慢的揉。

    “医生的话听见了?”

    周凛月乖巧坐在那,一条腿伸出车外,被秦昼放在怀中。

    他低头,专心为她揉着伤处。

    周凛月看见他的眉骨与鼻梁,他仿若与生俱来般的淡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过于凌厉的骨骼线条。

    还有那双总是平静淡漠的眼。

    不管看谁都都缺点意思。

    芸芸众生,在他看来都不值一提。

    可就是这样的人,却一次又一次的甘愿在她面前服软臣服。

    半蹲的动作像是半跪,她的鞋被脱了,此时只穿了薄袜的脚抵在他怀里。

    他的动作不太熟练,明显也是第一次。

    “知道你下周有比赛,但身体要紧。”

    他把她的裤腿慢慢往下卷,又为她穿好了鞋子,而后才站起身,“你现在觉得没什么,往后等落了病根,后悔都来不及。”

    想不到他唠叨起来也能没完没了。

    周凛月知道他的有些道理,可她同时也明白,有些东西是不能避免的。

    这是舞蹈生的职业病。

    她身边好几个人脊椎都不大好,平时不能做太大的动作。韧带拉伤更是常有的事。

    她的沉默让他敛容:“周凛月,你不能总让我担心。”

    周凛月心口颤了颤,为他这句话,也为他这句话时的语气。

    最终还是妥协点头。

    “我以后会多注意的。”

    这一注意,就注意了好几年。

    直到现在需要做一些高难度的动作时,周凛月都会想到秦昼当时那个心疼的眼神。

    只是出了那场车祸之后,她也落了好几处旧伤。

    偶尔也会疼上一疼,最严重的时候,她一个人抱着被子在房间里哭。

    甚至还得依靠止疼药来缓解。

    与秦昼结婚后,疼痛的次数明显减少。

    有一次她半夜渴醒,正好看见秦昼坐在床边,替她按摩伤处。

    与第一次相比,法明显熟练许多。不知道练习过多少次。

    每次发作起来,那里是最疼的地方。

    黑暗中,她不敢出声,仿佛她是偷窥者。

    直到那个时候她才恍然大悟。

    从前觉得疼痛减轻可能是因为这里风水和环境好。

    又或者,是神龛里供奉着的那位神像在保佑自己。

    可是与迷信无关,也与神像无关。

    是秦昼的爱在保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