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你说句话啊! 老公,你说句话啊!……
自从意识到可以通过采药材,去药材收购站卖,以此赚钱之后,海云桃和两个嫂子在漫山寻找食物时,也开始采集贵重中药材。
南城气温适宜,物产丰富,农场附近的山林里,有许多的珍贵中草药。比如活血化瘀的三七,疏肝利胆的铁皮石斛,还有补血止疼的当归等。
海云桃和两个嫂子最开始时,并不熟悉这些药材,但好在有尤思远医生这个技术指导在。每次采集完后,她们都会拿去给尤思远查看,而尤思远则耐心地告诉她们保存的方法。
而等积存得差不多了,海云桃便拿着那些药材,再次跑去南城县城的药材收购站里贩卖。
这次也卖出了00多块,又是妥妥一笔巨款。海云桃决定了,这钱不会乱花,得好好存起来,等政策改变之后,便可以大展身。
海云桃卖完了药材,便按照计划中那样,买了点水果罐头和糖果饼干,来到了橡胶厂家属区里,想要再次看望下姐姐。可奇怪的是,当她来到了之前的筒子楼时,一敲门,却发现开门的是一个陌生女人。而且放眼望去,屋子里面的家具,都已经更换了。
那陌生女人问道:“你是谁啊?”
海云桃疑惑:“请问这里之前不是龚金园家吗?我是他的妻妹。”
这一听海云桃是海春禾的妹妹,那陌生女人眼里忽然起了警戒和恐惧之色,忙道:“我们已经和他换了房子了,他们家现在搬去了橡胶厂东区角落的平房里,你去那边找吧!”
完之后,那陌生女人也不等海云桃再话。便用力地把门给关上,就仿佛是害怕海云桃会忽然之间发狂,冲入门里打她似地。
以前厂区的房子都是分给职工的,而职工们之间,也可以互相调换房子。
不过海云桃觉得奇怪,她姐姐一家,住得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换去平房里住呢?
不过看陌生女人那模样,海云桃也知道,自己肯定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海云桃略一沉思,便敲开了对面邻居家的门。
等邻居开门之后,她笑着把里的水果罐头和饼干糖果递上,道:“大婶你好,我是之前住在这里的海春禾的妹妹,我想向你问点事。”
求人办事,必须得给人一点好处。
这个时候,大家头都不宽裕,这些东西可是难得的。再加上海云桃客客气气,长相秀美,大婶也就让她进了屋,把事情全部告诉给了她。
也是这时,海云桃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那女人要这么戒备地看着自己,因为在大伙眼里,海云桃是一个疯女人的妹妹。
原来,就在上次海云桃离开后不久。邻居们便经常听见龚金园家里发生争吵,摔东西的声音。每次,都是海春禾在高声嚷嚷,其余人则默不作声。
这样,周围邻居都不免觉得,这海春禾性格大变,也太可怕了。
而最后,事情居然还发展到了海春禾对公公和婆婆动了,让他们受伤了。
这个时候,龚金园一家就苦着脸告诉周围邻居,海春禾经常发疯,整个人歇斯底里,而且还很多疑,总是胡乱话。
之前,海春禾怀疑龚金园和女同事有特殊关系,后来又开始怀疑龚金园和男同事有特殊关系。不管龚金园怎么解释,她都不相信,还在家里摔东西打人。
龚金园没办法,于是便跟厂里的职工调换了屋子,换到了橡胶厂东区角落的平房里。那边比较偏僻,这样一来,
海春禾就是算发疯,也不会吵到邻居。
闻言,海云桃感觉到浑身都发凉。
上次她看见姐姐的时候,姐姐除了情绪低落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异样,怎么可能忽然之间就发疯?这肯定是龚金园一家的阴谋!
海云桃赶紧拔腿,往橡胶厂东区的平房跑去。走近之后,海云桃就听见了海春禾在里间卧室的呼救声:“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才疯了,你们才是疯子!”
那声音嘶哑而微弱。
海春禾这段时间被反锁在卧室里面,她不断地呼救,但是却没有人相信她,也没有人理会她,更没有人来救她。
海云桃气得颤抖,开始用力地砸门:“龚金园,你给我开门!赶紧把我姐姐放出来!”
这个时候,门终于打开了,海云桃想要往里冲,但龚金园以及他父母堵在门口,她进不去,于是只能大声叫道:“赶紧放了我姐姐,要不然的话,我就去厂领导那里举报你!”
龚金园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耸耸肩,满不在乎地道:“好啊,你去举报吧,反正我们到时候就,你们海家就是有家族遗传,姐姐疯了,妹妹也疯了,疯子的话,谁会相信啊?”
海云桃瞪着他,骂道:“你才疯了!”
龚金园勾唇,冷笑道:“要是没疯的话,你怎么会在这里大吵大闹?砸门,摔东西?情绪这么激动,大家一看就知道你在发疯。”
听龚金园了这话,海云桃瞬间冷静了下来。
女人和男人之间,天生就有体力差异,她们遇到不公时,没办法通过武力来抵抗,就只能通过提高音量,来进行防御和抗议。
龚金园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不断地通过各种方式,悄悄地威胁刺激海春禾,而海春禾为了防御,就高声尖叫。可在外人看来,他们只目睹了海春禾的尖叫,却看不见龚金园是如何刺激海春禾的。
想到这里,海云桃迅速地冷静了下来,她深吸口气,道:“今天我是来带我姐姐回农场的,把她交给我,我就什么都不再追究了。”
严香莲忙道:“你姐姐已经疯了,我们把她关起来也是
害怕她伤到别人。她已经嫁进我们家了,肯定这一辈子都得在我们家呀。”
严香莲是害怕,海春禾脱离了他们的控制,会胡乱话。
海云桃则冷笑道:“我姐姐是嫁进你们家,不是卖给你们家。我作为她的亲妹妹,关系比你们更近。我把她带回农场照顾,不劳你们费心。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也行,那我就从农场里叫些朋友过来,守在你们家门口。什么时候放人,我们什么时候走。”
一听海云桃要叫人过来堵门,严香莲和龚荣发也有些慌了。
如今可是新社会,娘家来人要接走媳妇,婆家人也不能拦着不许。
此时,龚金园沉思片刻,终于松口:“好,你就把她带走吧,带走了就别回来了。”
随后,龚金园便打开了卧室门,海云桃赶紧走了进去。此时的海春禾被关了好多天,脸颊都消瘦了,嘴唇苍白,整个人异常憔悴,仿佛风一吹就会晕倒。
海云桃忙扶起了海春禾,声音有些哽咽:“姐姐,我带你回农场。”
海春禾看见海云桃,也忍不住眼眶泛红,她用嘶哑的声音,焦急地道:“孩子我得带走孩子。”
听见这话,龚荣发和严香莲立马站了出来,斩钉截铁拒绝道:“不行,你走可以,但是孩子必须得留下来,那可是我们的孙子!你要是敢带走孩子,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马上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他们老俩口一起联骗了海春禾,不就是想要个孙子嘛。要是没有孙子,他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海云桃劝道:“姐,不要孩子了,咱们自己走。”
海春禾正要话,但海云桃却用力地握了一下她的臂,海春禾知道,妹妹肯定另有主意,于是便硬生生吞下想要的话,紧闭嘴,不再做声。
海云桃原本是想带走之前留给海春禾的金条,但翻看了下姐姐的衣柜,却发现根本没有金条的影子。
她冷眼看向龚金园,质问道:“金条呢?”
龚金园则在装傻:“什么金条,我不知道。”
龚荣发和严香莲心里有鬼,则移开了眼神,不敢看海云桃的眼睛。
海云桃觉得这家人真是恶心到极点,骗婚就算了,还贪了媳妇儿的钱财。
不过就暂时放在这里吧,让他们先得意两天,只有狂妄之后,才能让他们迎来灭亡。
想到这,海云桃淡声道:“行,金条我们不要了,就当喂狗好了。”
完之后,海云桃扶起了海春禾,快步离开。这个家里,没有人,全是鬼,她可是一分钟都不想再多待了。
看着姐妹俩的背影,龚金园长长松了口气。
真是太好了,现在他有了孩子,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任务,白得了四根金条,也送走了海春禾这个障碍。
虽海春禾温柔漂亮又贤惠,可他喜欢的是男人,她就算是做得再好,他也对她不会有丝毫感情。
现在可好了,以后他就对外宣称,自己害怕后妈对孩子不好,所以就打算接下来一直单身,照顾孩子。这样,他既可以得一个好名声,又可以自由地去找他那些对象玩了。
想到这,龚金园舒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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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云桃带着海春禾乘坐公交车,回到了农场。一路上,海春禾断断续续地,将最近发生的事,告诉给了海云桃。
就像海云桃之前预料的那样,龚金园这段时间,经常在
海春禾面前,低声些刺激她的话,或者是砸东西,让海春禾害怕,进而愤怒,高声和他对峙。
而在海春禾高声叫嚷之后,龚金园又立即低声地求饶,自己只是一时嘴快,让她别生气。
而在海春禾外出时,龚金园一家三口,还故意拿鸡血涂在脸上上,对邻居,是海春禾发疯打了他们。
而前段时间,海春禾回到家后,发现床上又有别人睡过的痕迹。她质问龚金园,龚金园却毫无廉耻地承认了。并且告诉她,以后还会带人回来。
海春禾愤怒地跟他吵嚷,可刚吵没两句,龚荣发和严香莲却拿着绳子跑进屋,她又疯了,把她绑了起来。海春禾只得朝着邻居们求救,出龚金园欺骗了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
可因为龚金园家之前的种种铺垫,其余的邻居根本就不相信海春禾的话,只当她是真的疯了。
龚金园一家早就有所准备,隔天就调换房子,把她带去了偏僻的平房,这样不论她怎么叫,都不会有人听见。
就算听见也不要紧,反正海春禾在所有人心目中,已经是疯了。
幸好,在海春禾最绝望的时候,海云桃来了。
海春禾因为最近都被关着,不吃不喝,身体非常虚弱,仅靠着意志力强撑着。
而现在,她有了海云桃作为依靠,精神放松下来,回到农场后,没几句,便昏沉沉睡去,以弥补最近这段时间的身体亏损。
海云桃则把姐姐的事,告诉给了两个嫂子。两个嫂子听完,都帮着海春禾抱不平。
春蓝嫂子骂道:“那个什么龚金园,怎么这么自私!他喜欢男的倒没什么,他就跟男的在一起就是了。就算现在风气不允许,他们可以悄悄来往啊。可是他为什么要和姑娘结婚,害了人家姑娘一辈子?!”
慧娟嫂子解释道:“这种人,真是该死!他就是想骗个姑娘来,帮他堵住那些外人的嘴巴,还帮他生下孩子,给自己父母交代!实话,男人喜欢男人,这种事自古以来也都有,这不会让人看不起。但是像龚金园那样,骗了无辜的姑娘,那才是让人真正看不起!”
春蓝嫂子继续骂道:“还有龚金园他爹妈,也都不是好东西!明明知道自己儿子喜欢男人,还帮着一起骗姑娘!这种老东西就是帮凶!就该让他们孤独终老!孩子绝对不能给他们!我云桃妹子,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应该要帮你姐姐讨回公道!”
海云桃点点头,道:“没错,我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不过现在如果贸然动,他们就会以我姐姐疯了为借口,开始搅乱舆论。现在我就想,再忍耐一段时间,到时候一定让橡胶厂的人都知道龚金园的真面目,让他们一家子全部显出原型!”
两个嫂子听见海云桃有了主意,这才放下心来。便开始商量着,怎么给海春禾做吃的,让她好好补补身体。
海云桃和两个嫂子正在准备食材,此时,朱巧兰又跑了过来,眼里闪着八卦精光,急忙问道:“海同志,听你姐姐来了?诶,你姐姐不是嫁到县城了吗?怎么会到农场来住了?是不是跟你姐夫吵架了?为什么呀?”
两个嫂子看见朱巧兰就有些头疼,这女人,一修养好身体,就开始到处蹦跶。看着气色这么差,也不多躺躺,吃瓜吃得比她们还积极。
春蓝嫂子皱眉道:“朱巧兰,你好歹也是农场场长的家属,哪有这么探听人家家事的?也太没礼貌了吧?”
慧娟嫂子也不想把实情告诉给朱巧兰这个农场喇叭花,便解释道:“朱同志,人家云桃妹子的姐姐就是过来玩两天,姐妹俩好几年没见了,现在见见面,也不犯法吧。”
这个理由倒也正常,朱巧兰便信了。
此时,春蓝嫂子提及了汪炳荣,道:“你没事的话,就多在家照顾下你们家老汪吧,听伤得不轻呢。”
上次在农场卫生所里,海云桃修改了剧情,让荷娃的公公一脚踹伤了汪炳荣的要害处。这下可不得了,汪炳荣在家里躺了好多天。
大家都在传,这一脚看着就厉害,这汪炳荣以后肯定是不行了。
朱巧兰则赶紧给自己丈夫撑面子:“怎么可能呢?我们家老汪啊,照旧是生龙活虎,好得很呢!我是刚去农场卫生所,给荷娃那孩子,送了衣服。荷娃嫁的那家人,也真不是东西,连块布都不给她们母女送来,我怕那个孩子冻着了,所以就用旧布给她做了两件衣服送过去呗。”
听到这时,春蓝嫂子脸色才稍微好了点。
怎么呢,这朱巧兰吧,虽然有时候嘴巴特别讨厌。但和汪炳荣不一样,农场里有谁要是真的落难了,她也会帮上一帮。
这人嘛,也不是非黑即白,总有优点和缺点。
提到荷娃时,朱巧兰又想起什么,道:“荷娃之前告诉我们,她在家里每天都要挨打。哎,真可怜啊。想想我也真是太幸福了,我们家老汪从来不打我,可疼我了。”
听完这话,春蓝嫂子感觉自己太阳穴又突突疼了。
哦,好的,知道了,你们很幸福。
朱巧兰看看时间,觉得自己应该回去照顾汪炳荣了,于是便掏心掏肺地叮嘱着:“我告诉你们,做女人就是要听话,男人什么就是什么,他回来之后,除了帮他洗衣服,还多帮他洗洗脚。这样,他才会更珍惜你的。”
两个嫂子和海云桃已经决定不挣扎了,只是木然地点头。
好,你什么就是什么。
朱巧兰留下这句教导之后,便悠悠走开。
等她走远了,春蓝嫂子长叹口气:“这个朱巧兰,到底是怎么长成这样的呀?我听,她爸还是个军官吧,怎么把女儿养成这样?”
慧娟嫂子对朱巧兰家的事,还是略知一二,此时便解释道:“好像是她亲娘在她时候就去世了,后来她爹就娶了后娘,又生了几个弟妹。她爹常年在驻地待着,好像也没怎么管过她。她后娘虽然没有虐待她,可毕竟不是亲生的,关心也有限。”
海云桃仔细想了想,也有点理解朱巧兰了。
估计就是因为从没有人关爱她,所以嫁给了汪炳荣后,她才那么急切地想告诉全天下,自己也是被人疼爱的吧。
越是缺乏什么,越是想炫耀什么。
哎,大家都不过是可怜人罢了。
海云桃和两个嫂子想了想,便决定下次朱巧兰话的时候,她们就听着吧,不反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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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巧兰回到家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做起了饭。
汪炳荣在里间的屋子里休息,此时醒了过来,感觉有些口渴。和往常一样,他开始叫起了朱巧兰:“巧兰,给我倒水!”
虽然水就在外间的屋子里,走两步就可以自行去倒,但汪炳荣已经习惯了朱巧兰的伺候,从来不想自己动,所以此时只顾高声呼喊着朱巧兰。
但朱巧兰在厨房里忙碌,因为风箱声音太大,她没听见汪炳荣的叫声。汪炳荣连叫了几声,她都没有应答。
汪炳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荷娃的公公踹中了要害。农场的人,都因为这件事而笑话他。他本来就丢了面子,再加上病痛,心里一直很烦躁。此时见朱巧兰没有应答自己,于是便把所有的怒火发泄在朱巧兰身上,他冲到厨房里,对着正在做饭的朱巧兰,便是“啪|啪|啪”四五个耳光,随即骂道:“我刚叫了你那么多声,你没听见吗?!你现在是不听我的话了吗?!”
朱巧兰被打得懵了,只是捂住脸,呆呆地望着他,也不哭,也不闹。
发泄完之后,汪炳荣的怒火也就消散了。他伸,轻抚着朱巧兰那肿胀的脸颊,开始催眠道:“我这可不是打你,我是爱你,我是怕你不听我的话,所以着急,你一定可以理解的,是吧。”
朱巧兰回过神来,猛点头:“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听见你的话。你这不是打我,你是提醒我。”
看见自己再次成功催眠了朱巧兰,汪炳荣满意地笑了,他低声道:“你要知道,外面那些人都是害你,只有我才是爱你的,你一定要听我的话,明白吗?”
朱巧兰重重地点头:“我当然明白。”
汪炳荣发完了火之后,心情舒畅,重新回到屋子里休息。
而朱巧兰则坐在火炉边,开始烧饭。她看着炉子里那些火苗,眼里全是麻木。
朱巧兰回忆起了时候,她爹要几年才回来一次,而每次回来,只是随意问她两句话。而她的继母,则总是搂着她的弟妹,从没有关心过她。
在那个家里,没有一个人在乎她,也没有一个人爱她。
想到这,朱巧兰抚摸着她那肿胀的脸颊,低声催眠着自己:“没错,老汪肯定是爱你的,你要相信这点,你也要让别人相信这点。”
因为,如果连老汪也不爱她的话,那她这辈子就只是个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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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云桃去尤医生那里,给海春禾抓了补血补气的药物。那里面有安眠的成分,海春禾喝下之后,便开始睡觉。
不过睡着了也好,可以忘记那些烦恼。
等佟易天回家之后,海云桃便把海春禾的遭遇告诉给了他。听完这事,佟易天浓眉紧蹙,显然对龚金园异常不齿:“怎么会有这么低劣的男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海云桃当然不会跟佟易天客气,她直接问道:“你在南城县城里,有什么朋友或者是熟悉的战友吗?”
佟易天想了想,点头道:“有两个战友,他们能力很强,而且人缘也广。”
海云桃听了,立即喜笑颜开:“那就好办了,你帮我拜托那两个战友,这段时间,悄悄地跟踪着龚金园。帮我们调查下,看那龚金园最近到底和几个男人在一起?”
闻言,佟易天挑眉:“他还有很多个对象?”
这也太乱了。
海云桃点头,听海春禾,这些年来,龚金园一直和厂里的职工姜保持固定的关系。那姜就是之前海云桃和海春禾在橡胶厂门口看见的那位。
那姜嫉妒心很强,海云桃记得,当时,那姜还用古怪的目光盯着海春禾,就像是海春禾占了他的位置似地。
不过那个龚金园可不是什么善类,除了姜之外,他还特别喜欢勾搭那些年轻的,长相干净的男人。
因为龚金园的花心,海春禾还看见过姜跟龚金园吵过好几次。
海云桃觉得,这龚金园赶走了海春禾,恢复了自由,没人管着他了,还得了四根金条,肯定是春风得意,绝对会飘。这么一飘,他免不了就会去勾搭新的对象。
到时候,海云桃就从姜入,鼓动着姜跟龚金园当着众人的面,好好撕扯一番。把龚金园欺骗海春禾的事情,公之于众。
现在,海春禾被龚金园套上了“疯女人”这个标签,大家很可能不会再相信海春禾的话。既然如此,那海云桃只有让龚金园他们自己招出来了。
佟易天点点头:“没问题,我的战友都是军人,跟踪调查,是他们最擅长的。”
这下,海云桃彻底放心了。
所谓的报复,就是让对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
海云桃当着龚金园的面,甘愿放弃孩子,放弃金条,就是为了麻痹他们。到时候,她会让他们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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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报复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龚金园既然能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对付海春禾,他当然也警醒。所以在海春禾离开后,他都格外谨慎心,甚至跟姜都没再多话了。
海云桃也知道,龚金园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于是耐下心来,安心等待。
不过,海春禾始终有些郁郁寡欢。海云桃也能够理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让她一下快乐起来,那也不现实啊。
海云桃和两个嫂子就经常跟海春禾聊天,给她做好吃的。
海春禾知道大家都关心自己,所以也尽可能地,让自己露出微笑,不过那笑容根本到达不了眼里,很有点强颜欢笑的意味。
这天,海云桃和两个嫂子一起来到原始森林里,去采铁皮石斛。
这铁皮石斛一般长在树皮上,或者岩石,苔藓上,有“不死草”之称,价格昂贵,数量稀少。
两个嫂子弯腰,一寸寸地在密林间寻找着。而海春禾则负责在旁陪山玩,山是个懂事的孩子,似乎是看出了海春禾不开心,于是便去采了一朵野生的红花,给海春禾戴在了头上,想让这个姨姨开心起来。
他拍着,奶声奶气夸赞道:“姨姨美美。”
海春禾看着山,瞬间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忍不住红了眼眶。
海云桃问道:“姐,你这段时间,是在担心孩子是吗?”
海春禾抱着山,终于对海云桃出了内心的担忧:“我怕,要是时间再长些,那孩子就会忘记我了。”
海云桃则安慰道:“怎么可能呢?这世界上还有像你一样对他好的亲妈吗?对孩子来,妈可是无可取代的。”
海春禾摇头,叹息道:“你不知道,我怕龚金园一家给他洗脑,怕他们告诉他,我疯了,我不要他了。这种事情他们绝对能做出来的,我怕到时候,孩子会害怕我,不会再认我。”
海云桃认真地想了想,道:“他们洗脑也不要紧,反正孩子还,只要待在你身边,短则半个月,长则三个月,你就可以把他的思想扭转过来了。”
听妹妹这么,海春禾内心稍稍得到了安慰。
但紧接着,海云桃便道:“姐,对于孩子来,一个爱他的母亲,很棒。但是一个爱他的,并且有经济能力照顾好他的母亲,更棒。”
闻言,海春禾怔住,她一时没弄懂,海云桃这话的含义。
海云桃解释道:“姐,我已经给你想好了。到时候咱们把金条卖了,给你在余城买个正式工作,最好是离咱爸妈近的地方。到时候,一家子团团圆圆多好啊。而且余城离南城这么远,那边也不会有人在孩子面前胡乱话。再,有哥在,谁敢欺负他侄儿?是怕活太长吗?到时候,你们就可以重新开始了。当然了,孩子最开始的时候,肯定不习惯,会有些不开心。所以,你现在就得努力挣钱,这样才可以保证自己以后能够给孩子买好吃的东西,好看的衣服,好用的文具,才能让他开心。姐,虽然这话有点现实,但是,只要有钱,真的可以让人失去很多烦恼。”
海春禾认真地咀嚼着妹妹的话。她以前的人生目标,就是当个好妻子,当个好母亲,有个完整的家庭。
但自从得知自己受骗后,她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失去了目标,失去了意义,所以一直处于抑郁的状态。
可是现在,海云桃的话让她清醒了过来。没错,她必须得多挣钱,让孩子过上更好的日子。
一旦有了目标,海春禾立即振作了起来。她将山交给了海云桃,拿起了竹篮,也开始低头寻找起了铁皮石斛。
她才没空悲春伤秋,她要开始挣钱了!
接下来,海云桃和两个嫂子终于意识到了海春禾的能力。她的眼睛格外锐利,能很快寻找到铁皮石斛所在的位置。
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一天的时间,海春禾采了满满几大篮铁皮石斛,整座山都差点被她给薅空了。
果然,一心挣钱的女人,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
海云桃也非常高兴,因为她终于从海春禾的眼里,看见了对未来的期盼。
她确定,只要有了挣钱这个目标,海春禾绝对不会像原剧情里那样,草草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终于也改变自己姐姐的悲惨结局了。
两个嫂子和海云桃提着铁皮石斛,回到了农场里面,路上喜滋滋地估算着,可以卖多少钱。
而回家之后,佟易天还带给了她们一个好消息——龚金园开始忍耐不住,和年轻男子接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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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里,佟易天拜托了自己的两个战友,一直监视跟踪着龚金园。
龚金园最开始时,确实非常谨慎心,就连姜,他也没有与之多话,就担心被人抓到把柄。
可随着时间过去,龚金园见海云桃没有再出现,以为海家姐妹为了孩子的名声,默认吃了闷亏。于是,他也就安下心来,准备开始享乐。
不过,龚金园心思活动后,首先去找的,不是姜,而是新人严。
龚金园让自己父母私下去卖了根金条,然后拿着那钱,请严吃饭,又送他礼物,严本来也是同好之人,再一看龚金园出这么大方,于是便也动心了。
但严才刚入厂,还住在宿舍里面,不可能让龚金园去那么多人所在的宿舍做那回事,那太危险了。
招待所更不用提了,这个时候,招待所住宿管得特别严,稍不留意,也会被发现。
所以龚金园便邀约严,隔天下班之后,去他家里。龚金园现在换了平房,左右也没有邻居,而家里,没了海春禾,只剩下什么都依着自己的父母,更是随心所欲。
海云桃听完之后,不禁赞叹:“你的两位战友,可真是太厉害了!”
居然连这些细枝末节都偷听得一清二楚。
佟易天言简意赅地道:“监听这方面,他们是专业的。”
海云桃好奇:“龚金园没有觉察到你战友在跟踪他吧?”
佟易天沉默半晌,终于道:“没有觉察到,他只是误会了我其中有个战友对他有意思。”
据,龚金园还对那个战友做出了个勾搭的眼神,佟易天的战友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工伤。
佟易天决定,之后得好好感谢下战友,太不容易了。
这会可是千载难逢,海云桃和佟易天便决定,带着海春禾一起,去县城里面抓他们一个正着。
他们的计划就是,趁着龚金园和严正准备关门做那件事的时候,他们就让姜进去,让他亲眼目睹,然后吃醋大闹,让真相公布于众。
但对于这个计划,海春禾还有一些担心:“姜虽然爱吃醋,但是他也害怕自己和龚金园的事被发现,他怎么会大闹呢?”
海云桃微笑:“打他一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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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班时,姜在龚金园回家的路上,偷偷地拦住了他,低声道:“咱们好多天没在一起了,要不,我今晚到你家去吧?反正海春禾已经走了,也没有碍眼的东西了。”
龚金园忙左右查看,确定没人时,才声道:“你点声,别被人听见了。这段时间不行,我得注意影响,今晚回家我还得带孩子呢。你乖点,等过段时间,咱们就可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了。”
龚金园只想要赶紧回到家里,催促自己父母带着孩子出去玩,给自己和严腾地方。他正和严在兴头上,怎么可能会浪费会,和姜在一起呢?
姜对他而言,早已失去新鲜感了。
不过姜根本就不知道龚金园的心思,此时被他那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给欺骗,心里乐滋滋的,便听从了龚金园的话,转身走了。
姜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条空空荡荡的巷子。他正走到中途,忽然有人从后跑来,给他套了个麻袋。随后,拳头和脚,就跟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疼得他连声哀叫求饶:“啊!你们是谁呀?是打劫吗?我有钱,马上给你们!你们快别打了!哎哟,打哪都行,别打我脸!”
这时,姜听见一个男人冷笑道:“谁要你的钱,我警告你,不要再缠着龚金园,他最近可是和我好上了!他了,你一天天缠着他,他都烦死了!你要是还要脸,就离他远远的!”
完之后,那男人再狠狠地踹了姜一脚,随即便快步离开。
等巷子里的脚步声消失之后,姜才缓慢地钻出了麻袋。此时,他被揍得七荤八素,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皮。
一想起刚才那男人的话,姜简直是怒得气血翻腾。
这个龚金园,什么最近要注意影响,原来私底下,跟贱男人在勾搭!难怪都不搭理他。
而现在,那贱男人居然还来揍自己,真是岂有此理!
姜不知道打自己的是谁,他一腔怒火,决定朝着龚金园撒去。
他忍着疼痛,快步跑到了龚金园的家里。此时龚金园家,房门紧锁。姜正准备敲门,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了两个男人的笑声。
他留了个心眼,顺着声音,来到了后院。姜站在卧室窗户边,偷偷往里一瞅,当看见里面的场景时,霎时睚眦欲裂。
只见卧室里,龚金园和一个年轻的白脸,正在那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自己刚被挨打,而龚金园却在这里快活,简直岂有此理!
啊啊啊!他今天就要和他们鱼死破!
那窗户本来就是半开着的,姜从墙角处拿起了一块砖头,快速爬进了卧室里。
姜并没注意到,在后院的隐秘角落,海云桃和佟易天早就带着橡胶厂的领导们蹲守在那。
领导们本来听见了里面龚金园和严的动静,就已经是满面被雷劈过的表情。而当姜爬进窗户后,里面传来了更加让他们震撼的,三个男人的叫骂声。
“龚金园,你居然背叛我!你好爱我一辈子的,还好,踹掉了海春禾后,就跟我长长久久的!”
“姜,你点声,你想我们的事,被别人听见吗?”
“啊,老龚(公),他打我!啊,老龚(公),你句话啊!”
领导们的头皮全都麻了。
你们怎么这么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