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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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叶鸿昌,你找死!”瑜王神情扭曲, 瞧着叶鸿昌的眼神狰狞无比, “你的官职爵位、荣华富贵,全是皇上所赐, 竟然意图让皇室蒙羞,信不信本王请皇上把你碎尸万段!”

    倒是旁边始终默不作声的玄珏,皱了下眉头——

    和瑜王一样,当铁鲁指使副使公然把矛头指向叶庭芳时,就觉得不妙——

    不玄夜对叶庭芳如何死心塌地, 就叶鸿昌, 明明平日里瞧着很睿智的一个人, 可一旦和叶庭芳沾上关系,却是立马就能变成一条疯狗似的。

    可偏偏, 这个人还有手段有心机,只要让他抓住一线希望, 最终就有极大可能逆风反盘。

    更别眼下叶鸿昌风头正盛,乌刹国这群蛮人竟然还妄想对叶庭芳出手, 那不是蠢到家了吗。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叶鸿昌竟然疯狂至斯, 直接逮着瑜王, 就开始发难。

    至于叶鸿昌把矛头指向玄夜和瑜王的父子关系,更是让玄珏都有些懵了——

    上一世这会儿,燕王早已死去,玄夜也因为叶庭芳的缘故, 四面楚歌。

    直到玄夜年纪轻轻过世,始终都是顶着“瑜王府逆子”的世子爷头衔。

    当初玄夜死后,瑜王夫妇连给他做做面子的念头都没有,第二天就喜气洋洋的上奏折请立玄晖为世子了。

    也因此,别看玄夜这段时间颇是得德宗重用,可在玄珏眼中,也不过是很快就会死去的失败者。

    玄珏甚至连费心去拉拢的意思都没有。

    可眼下叶鸿昌突然扯到玄夜和瑜王的父子关系,却是让玄珏不期然升起一丝危机感——

    叶鸿昌为了维护叶庭芳,可是无所不用其极,他不会真有什么把柄吧?

    也顾不得要作壁上观的算,下意识的提高声音斥道:

    “朝堂之上,叶相莫要信口雌黄!”

    就是德宗,也蹙了下眉头,脸上表情颇有些一言难尽——

    叶鸿昌这是什么意思,要真是暗示瑜王的帽子有颜色了,自己这个皇上,可也颜面无光。

    忙也给叶鸿昌使眼色,示意他有什么事可以朝会结束之后再。

    叶鸿昌却是和没看见一样,还要再,却有殿前侍卫匆匆上来禀告:

    “皇上,瑜王妃在殿外求见,是,是有朝中大臣通敌卖国证据……”

    这话一出,满室皆寂,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依旧默不作声的玄夜——

    瑜王妃乌刹国公主的身份,决定了朝中内外命妇会给她脸面,却不会和她交心。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瑜王妃能接触的所谓朝中重臣委实有限。

    句不好听的,最熟悉的也就是玄夜这个亲儿子了。

    可前有瑜王要大义灭亲,现在又冒出个瑜王妃,什么要揭发朝廷大臣里通外国,真是怎么想怎么就有些微妙呢。

    那些大臣都能想得到的,德宗何尝不明白?一时脸色就有些难看——

    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弟弟?这蠢人都是扎堆儿的吧?

    瑜王蠢吧,这娶个老婆更是蠢且毒。

    这也就是两人运气好,有个玄夜这么优秀的儿子,在人伦上占了先天大义,其他朝臣看在玄夜的面子上也得对夫妇俩多容让几分,不然就凭他们这种作劲儿,早哪儿凉快呆哪儿去了。

    强压了怒气道:

    “宣她上来。”

    很快,身着王妃正装的瑜王妃昂首上了大殿,众人惊讶的发现,瑜王妃身后还跟着位身着锦衣卫服饰的男子。

    旁人或者不认得,户部侍郎孙如海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

    跟在瑜王妃身旁的可不正是外甥崔鹤之?

    当初因为崔鹤之得罪了叶庭彦兄妹,孙如海一怒之下,想要强行把崔鹤之送回老家,不想却意外巧遇崔鹤之的堂兄崔鹤申。

    崔鹤之竟是不听劝告,直接跟着崔鹤申离开了。

    到了京城后,孙如海心里有气,一开始想着,暂且不管,等崔鹤之吃了亏,就能听话了。

    哪想到却一直没等来上门讨饶的崔鹤之,毕竟是亲外甥,孙如海最后还是遣人去崔鹤申府上询问,结果却被告知,崔鹤之竟然也经由崔鹤申的推荐加入了锦衣卫。

    彼时孙如海也很是生气,可接连给姐姐姐夫去了几封信,都石沉大海,最后又特意派人去了崔鹤之老家,才知道姐姐恼了他这个“背信弃义”的白眼狼,认定崔鹤之加入锦衣卫,是被孙如海逼得没法儿所致,早已经扬言,要跟他断绝关系。

    那之后,孙如海就没再管过崔鹤之,怎么也没有想到,舅甥会在金殿上相见,崔鹤之还跟在瑜王妃身边。

    玄夜也皱了下眉头——

    崔鹤申追随玄夜也有七八年了,为人颇为忠心。

    当初崔鹤之入锦衣卫,还是玄夜亲自点头的。

    又听崔鹤申他这个堂弟身手不好,倒是文采还行。

    玄夜就给了他个轻省活,让他负责文书往来。

    当然最机密的消息,崔鹤之自然是碰不到的。至于这人是否忠心,玄夜也不在意——

    所谓日久见人心,可靠的人,玄夜自然会给他相应的荣宠,至于有二心的,那就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罢了。

    印象里这人每次见了自己,都和老鼠见了猫一般。今儿个竟然敢和瑜王妃一道来大殿之上,要和自己没关系,那真是鬼都不信了。

    淡淡瞥过去一眼,崔鹤之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藏到地底下去,丝毫不敢再往玄夜这边儿看。

    “皇上,”瑜王妃也跟着跪倒,神情沉痛,手里还举着些卷宗,“都虎毒不食子,玄夜再不孝,可也是臣妇身上掉下的肉……”

    “这么多年了,大家都臣妇心狠,可有人问过臣妇心狠的原因吗……”

    “旁人家的孩子都是懂事可爱的,只有他,生性凶残,刚会走路,就会杀人……这样的儿子,谁不怕?”

    “但凡有一丝可能,臣妇也不想出面指证,可臣妇再不做出决断,不好臣妇和王爷都会死在他手里……”

    “我们夫妇俩死不足惜,只瑜王府身受皇上大恩,事关烈国安危,却是宁死也不敢徇私情啊……”

    着,拭了下眼睛:

    “……这位崔侍卫虽然地位卑微,却是个心怀大义的……”

    崔鹤之一激灵,趴在地上不住磕头,哆嗦着顺着瑜王妃的话音道:

    “……世子爷,世子爷和,和乌哈国有,有协议,帮着,帮着挑起,挑起,乌刹国和,和烈国的矛盾……这里,这里,有,有他们来,来往的,信件……”

    乌哈国和乌刹国是兄弟之国,乌刹国本就略强,又吞并邻邦的情况下,实力可不是更胜一筹,于乌哈而言,自然是一个强有力的威胁。

    真是乌刹国和烈国开战,乌哈国自然能坐收渔翁之利。

    太监上前接过信件,转交到德宗案头,开来,德宗明显一怔——

    信件字体恣肆,瞧着和玄夜的字迹还真是如出一辙。

    “逆子!”瑜王卷起袖子,抡起胳膊就想扇玄夜的耳光,“乌哈国许给了你多少好处,才让你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戕害表兄妹也就罢了,还要把烈国放在火上烤……”

    不想胳膊却被人给架住,抬头看去,却是叶鸿昌,正拽着他的胳膊,冷声道:

    “一封信件又能证明什么?什么虎毒不食子,那也得你们夫妇是我女婿的亲爹娘才罢!”

    “叶鸿昌,你这样自私自利丝毫不以国事为重的人,也配做我烈国的宰相——”没想到对方竟然旧话重提,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瑜王真觉得自己日了狗了,“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本王先抽死你,再处置那个畜生!”

    只没想到他这边刚撂出威胁,一直对他的喝骂没什么反应的玄夜猛然回头,直接护在了叶鸿昌前面,冰冷的视线,让瑜王了个哆嗦之余,更加火冒三丈:

    “你是我的儿子,还是他叶鸿昌的儿子?”

    “据我所知,玄夜他并不是你的儿子……”叶鸿昌旋即接道。

    一直有些疑惑的瑜王妃这会儿也听明白了叶鸿昌的意思,袖子里的手猛地攥住,瞧着叶鸿昌的眼睛亮的吓人:

    “叶鸿昌,你这般妄语,也不怕死后下拔舌地狱!”

    “那里叶某去不了,”叶鸿昌冷冷瞧着瑜王妃道,“倒是王妃您,当年做的亏心事,真以为就神不知鬼不觉不成?玄夜他不是瑜王的血脉,跟你,更是半点儿关系也无!”

    “你胡!”瑜王妃简直要疯了,眼底更是显出一丝恐惧——

    玄夜血液的秘密,她自然最清楚,可既然能利用药物让玄夜的血液和其他人的血液不相融,也能服了药后,让对方的血液和自己相融。

    可问题是来皇宫之前,她根本没想到,叶鸿昌会突然发难,那些药物这会儿全在瑜王府中……

    却又侥幸安慰自己,或者是自己想多了,毕竟这样的秘密,除了自己,就是瑜王也不知晓……

    殊不知上座的德宗先是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一点,声音都有些不稳:

    “叶相方才所言,是什么意思?”

    玄夜的长相分明就是皇室中人无疑。可叶鸿昌却言之凿凿,他和瑜王夫妇并无关系……

    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皇上圣明。”叶鸿昌点了点头,“臣有证据证明,玄夜和瑜王夫妇一点儿关系也无,这也是他们夫妇这么多年来,会对玄夜处处苛待的根本原因,甚至现在,还想置我女婿于死地……此等恶劣行径,委实太过丧尽天良……”

    “什么证据?”太过激动,德宗不觉从龙案后绕了过来。

    “血……”叶鸿昌一字一字道,“烈国旧俗,滴血便可认亲,皇上可让人取三人血液滴于碗中,到时一切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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