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是水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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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锦容像是受到鼓舞一般,然后将小脑袋抬起来,“我方才看见你们说的水鬼,他分明是生病了才长成那般模样。他得的是变色病,他已经很可怜了,结果你们,你们还那样对他。”

    县令摸了摸他那一小撮的胡子,“姑娘可有证据?”

    宁锦容反问道:“难道他头发的颜色,还有眼睛的颜色,不就是证据吗?”

    县令觉得宁锦容并不能一次说服他,“可他还听不懂我们说话,嘴里还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姑娘又如何解释?”

    宁锦容面上有着浓厚的怜悯,“得变色病的人,他们的耳朵也会出问题,他觉得他听见的声音就是叽里呱啦的。他们长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着已经是不容易了,为何大人还要如此残忍的关押着他,让他被世人以为是水鬼,让他被世人厌恶?”

    在外面围观,富有同情心的老实人已经被宁锦容的说法给说动,于是便形成两种态度。一种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一种是不如让宁锦容继续证明,再如何那也是一条性命。

    宁锦容像是强撑着勇气一般,她握住薛临时腰腹边的衣料,“大人,我曾与远亲学了点变色病病人的语言,不知道大人可否让我试上一试?”

    县令寻思着,若是那个水鬼当真是个病人,他便还那人一个公道,日后他也能获得一片美名,于是他便允了宁锦容的提议。“那便试上一试。”

    薛临时抱住宁锦容的肩膀,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变色病?”

    宁锦容将脸埋在薛临时的胳膊里,闷声说道:“你孤陋寡闻,难道还怪我吗?”

    “不怪。”薛临时趁着众人的视线都被那金发碧眸的水鬼给吸引去,于是狠狠地撸了把宁锦容的头发。

    哦,他不知道女孩子的头发和化妆品一样珍贵,无意中又作了一次死。

    宁锦容咬牙切齿,声细如蚊的说道:“这笔账我给你记着!”

    这下轮到薛临时迷茫了,他刚刚做错了什么?这副样子在县令看来,倒还真有几分傻子的模样,只是他通身的气派,却是不容忽视。

    县令让人拿来一长一短的筷子,“你让他挑出长的来。”

    宁锦容看着身上全是蛋清、狗血、菜叶的戴夫,简直是不忍直视。她左手拿着长筷子,右手拿着短筷子。“Takealong.“(拿长的。)

    戴夫迟疑的拿过宁锦容手中长的那一根筷子。

    县令大人又让人拿来十五个桃子,“让他数七个出来。”

    宁锦容将桃子放在戴夫的面前,“Sevenpeaches.“(数七个桃子。)然后她指了指桃子,“Thisisapeach.“(这是桃子。)

    戴夫明显的是被方才的一幕幕给惊吓到,而且眼前的这些人与他国家的人民长相差异很大,他们像是在测试他的脑子是否正常。于是戴夫从桃子里面,数出七个。

    “大人,如此可以放人了吗?”宁锦容问道。

    偏是有人要与她作对,一个长得憨厚老实的男人喊道:“那要是他以后伤人怎么办?那些小话本里的妖怪不都听得懂人话吗?”

    宁锦容气急,她将发间的簪子拔下来,突然划破戴夫的手腕,“大人,他的血是红色的,温热的,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县令仍是半信半疑,他让人去将他在德高望重的寺里求来的平安符给拿出来,然后贴在戴夫的身上,发现戴夫的确是丝毫不受影响。

    为了让百姓也能拿出有力的证据去证明戴夫是水鬼,于是他们逐一试过桃木剑,大蒜,各个寺庙里出的平安符,咒语,还有狗血,总之五花八门的东西都试过了。结果戴夫还是丝毫不受影响。

    宁锦容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依附在薛临时的身上,她要是知道事情这么拖沓,还不如让薛临时派人去劫狱呢,简单粗暴。

    但她这样的做法,很有可能给戴夫以后的生活博取一份保障。

    薛临时也乐得享受宁锦容全心依赖他的模样,他托住宁锦容的小身板,“让你闹。”

    宁锦容委屈巴巴的哼了一声。

    戴夫日后的生活保障了,她想寻找新世界的念头也可以打消了。

    等日后某一任皇帝心血来潮派人出海去寻找新国家,然后发现一大片“变色病病人”的聚集地,然后又有人心血来潮去研究“变色病病人的语言”,最后他们能通畅无阻的交流之后,发现历史上曾有一位名叫戴夫的歪果仁漂泊到他们的国家。

    宁锦容一想到这种事情,她就恨不得一头撞死才好呢!

    最后县令总算是大手一挥,将戴夫放了出来,只是得有人对他严加看管,若是两个月之后仍是没有任何变故发生,便将他送到一个心善的人家,再从县衙给他拨些银两。

    而宁锦容却只能在这个地方停留两三日,所以她便没有再关注戴夫的情况。主要是,她舍不得薛临时这个大醋包将他自己给酸死。

    “怎么样?我刚刚表现的好不好?”宁锦容站在街头,得意地看向薛临时。

    薛临时宠溺的捏了捏宁锦容鼻子,“你呀,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他们若是认为你是潜入世间的水鬼,那可得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宁锦容因为被牵着,所以十分随意的摇头晃脑的走着,她笑嘻嘻的说道:“叫天干嘛?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叫地也没用,天塌下来地又不给我撑着天。我啊,叫阿时就好了,不仅应我,还很灵。”

    薛临时对她说的这些话很是受用,于是让护卫去买来一串**葫芦给宁锦容。“吃吧,阿容跟着我应该享福,而不是想吃这些唾手可得的东西却吃不到。”

    宁锦容感动极了,“你低头。”

    薛临时以为她又要给自己的嘴里塞上一只糖球,于是张着嘴巴低头,只是眉头却不自觉的拧在一起。

    “闭眼。”

    薛临时听话的闭上眼睛。

    宁锦容凑在薛临时的脸颊便“啵”上一口,然后放肆的嘲笑着薛临时这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你怎么这副表情嘛?以后不亲你还不行吗?”

    薛临时却是有些恍然,他突然握住宁锦容的双肩,神色严肃的说道:“女孩子要矜持。”他说完,便弯腰用唇瓣擦过宁锦容的面颊,他的耳根陡生红晕,“这种事情,我来做便好,只是不许你这般对别人,也不要允许除我之外的人这般对你。”

    “哪般?”宁锦容明知故问,她装作听不懂的模样,追根究底。“阿时说的这般到底是哪般?我怎么听不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