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许氏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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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氏初次看见宁锦容,哭过几次之后,又见薛临时对她的小闺女是百依百顺,她反而有些释然。

    反倒是宁锦言对三年前薛临时将宁锦容撵出昭京的事情耿耿于怀,她不敢明嘲暗讽,但是她还不能噎在心里,记在心里吗?

    姜晏回到昭京之后,他自然是被纳入立新党的,所以朝中的局势又有些偏颇。

    这天,宁锦容抱着怀里咿咿呀呀的小外甥,她担忧的说道:“我先前只是想见母亲与大姐,倒是没有想到姐夫回来,会牵扯到局势,会不会又给你添许多麻烦?”

    “不会,只是姜大人要忙碌一些时日了。”薛临时满不在意的说道,他用帕子擦着宁锦容怀里小人儿嘴角的晶莹,面上还带着几分嫌弃,“还好阿容没有生宝宝,不然我还要帮你照顾他。”

    宁锦容撇撇嘴,“什么叫帮我,难道我生下的不是你孩子吗?”

    “是我的孩子,但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如果我待他好,那也是爱屋及乌。”薛临时看着指尖黏腻的液体,到底是没忍住嫌弃,他离开去洗手。

    宁锦容看着薛临时倥偬离开的身影,只能庆幸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洁癖严重的薛临时,不然他非得抱着树干吐到腿软不可。

    漪澜宫外吵吵嚷嚷的,宁锦容问道:“发生何事?”

    环玉急急忙忙的向宁锦容行礼,“娘娘,许姑娘中毒身亡。”

    宁锦容将婴孩还给宁锦言,她起身,“走,陪本宫去咸福宫瞧瞧。”

    宁锦言担忧的看着宁锦容,在她心里,宁锦容从始至终都是那个软绵绵的四妹妹,是以她很不放心。“臣妇与娘娘一同去。”

    宁锦容挑眉看着婴孩。

    “有母亲看着篌哥儿。”

    聂氏将姜篌,也就是宁锦言的儿子抱在怀里,“让言姐儿与你一同去吧。”

    “甚好。”宁锦容应下声后便去咸福宫。

    宫婢跪上一地,而茯苓堂的地上还倒着个人,那是入宫不久的许姑娘,她嘴角有猩红的血液流淌下,眼睛瞪大,面色有些狰狞。

    宁锦容看着地上的人,她问道:“太医呢?”

    一个眼生的宫婢垂着头回答:“回娘娘,许姑娘初入宫闱,无名无分,是没有资格请太医的。”

    宁锦容敛眉轻笑声,“本宫总有这个资格吧?人命关天的事儿你们也敢拖延,真当本宫平日不整顿便由着你们为虎作伥?!”她说罢觉得并不解气,随手拿起茶案上的杯子砸在那个回话的宫婢身上。

    一时茯苓堂的宫婢都有些惴惴不安,环玉扶着宁锦容在主位坐下。“太医院到茯苓堂有些路程,您何不先问问茯苓堂发生了什么?”

    宁锦容轻哼一声,“眼见不实,耳听为虚,且等太医诊断。若是一盏茶之后,太医还没有来的话,想来他的腿脚多有不便,便请他告老还乡吧。”

    “微臣参见娘娘。”

    宁锦容看着额头渗出汗渍的老太医,“哟,本宫话刚落,你便来了,倒也是极巧的。先为许姑娘把脉吧,看看是何原由致死的。”

    “是。”老太医起身,他将帕子覆盖在许氏的腕上,然后才将指腹覆盖在她的脉搏上,之后又看了看她的脖子与眼白。“回娘娘,许姑娘是因中毒,毒发之时许姑娘应当在用膳,膳食噎在她的嗓间,导致她吐息不畅而亡。”

    “环玉,将茯苓堂的宫婢挨个带下去审问,先分开关押起来吧。”宁锦容有条不紊的吩咐的,她又道:“将许大人也请来吧,到底是人家的闺女。”

    宁锦言站在宁锦容的身旁,看着她井井有条的吩咐着,仿佛每一步都吩咐的恰到好处。她原本单纯的妹妹啊,如今也能够圆滑的处事,她心里有些欣慰,欣慰之余又有些心酸。

    其实宁锦言想的这些和宁锦容完全不搭边,她就是按照正常程序来吩咐的。

    宁锦容抬眸掂量许氏的惨状,她微微上扬的嘴角有些嘲讽的意味儿。薛临时临幸许氏的途中被她截走,这事儿只怕是冲着她来的。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宁锦容除了惧怕过开原大师的预言,其他的倒还真没胆怯过。“有劳大人看看,许姑娘是中了什么毒?”

    太医查看茶壶里的茶水,又是检查茯苓堂里的食物,之后又仔细检查茯苓堂的物什,他的面色有些凝重,“回娘娘,是迦毒。”

    “迦毒,是什么毒?”请原谅宁锦容的孤陋寡闻,她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是迦毒。而且大昭的毒药,她只知道红蛇毒。

    太医解释道:“迦毒,乃是两种食物或是药物同时食用,在体内则可形成致命毒药。两种若是分开,便没有半点危险。”

    宁锦容的眼帘微垂,那不就是与食物相克是一个道理吗?“哪两种?”

    太医有些迟疑,“这……”

    宁锦容瞧他说不出个什么,便让人趁早将方才关押的宫婢审问。

    还不等审问宫婢有什么结果,薛临时便赶来,他看着地上许氏的惨状,只是用手捂住宁锦容的眼睛,“别看,你晚上会做噩梦,这件事情我来就好。”

    宁锦容却是将薛临时的手放下来,她好笑的说道:“我在你心里便是那么无用吗?”

    “阿容很有用,只是我心疼你。”薛临时又将手抬起来遮住宁锦容的眼睛。

    宁锦容毫不留情的一爪子将他的手拍下去,“心疼什么?我彪悍着呢,明眼人都看出来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事情,我若是不警醒,还当真让她们以为我怕了不成?”

    薛临时也不好在这时候驳她的面子,上次他让罚跪的宁锦薏出宫,当天晚上宁锦容便让他打地铺,反正这种事情他打死也不会犯第二次。“好,让她们瞧瞧你的厉害。”

    “大姐也坐下吧。”宁锦容用下颚点了下她下首的座位。

    薛临时则是自觉的坐在宁锦容的身边。

    宁锦言觉得宁锦容是真的变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好拿捏,那锋芒毕露的模样,倒真将她威慑住。

    许大人不久也来了,他急急忙忙的进茯苓堂,看着躺在地上的许氏,他连忙掩面轻泣,“我可怜的女儿……”

    宁锦容觉得许大人的演技很假,用现代两个字形容便是“尬演”,她轻咳一声。

    许大人抬头便看见与皇上并肩的懿皇贵妃,他当即跪地行礼,“微臣拜见皇上,贵妃娘娘。”

    宁锦容看着他一瞬间正常的脸色,只觉得有些讽刺,“许大人痛失爱女,一时失礼也是情有可原,不若皇上还是原谅他了?”

    薛临时应声,“嗯,许大人若是心疼爱女,也不妨趁她还没有入葬,多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