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药六~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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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施阳发现自己所在之处已经易了地, 他也同样躺在一张铺有裘皮的软塌上, 只不过身旁没有陆无疏。他掀开被褥,不见衣物, 只见到腰间腿间有着点点殷红。

    “千晟!”他大喊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慌, 望着空荡荡的卧寝, 随意披了一件衣裳,似有些慌乱地下了床榻, 开了房门。

    一道刺眼的阳光忽的照上他的双眼,而他也下意识的抬了手, 遮挡了阳光,适应一番。

    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

    施阳心里倒也不怎么奇怪, 因为这种梦他已经做过许多次。

    身体用手这般遮掩, 施阳才发现这人的手上,戴了一只黑色的手套子。

    “越公子,你醒啦?”廊间突然出现了一牛头獓因, 浑身毛长, 似披蓑衣。

    施阳见了这獓因, 瞬间来了精神。这獓因遁生于幽冥,以食活物为生, 最喜食人,是不折不扣的上古凶兽之一。施阳隐约记得,师门在前几月刚逐猎过一只獓因, 师门中逐猎的弟子伤势惨重,最甚之人甚至调养了一月有余。

    “我叫你别用这副样子来见我。”他别开头,语气阴冷,“丑。”

    待他了这句话,施阳用余光瞄到,那獓因瞬间化为了一红衣女子的形象,烈焰红唇,香肩半露,双胸如青云出岫,好不妖艳。不过这般形象,施阳倒是见过类似的。那双生恶魇的两朵妖花,不也是这般形象?衣装样式虽不同,但是总体感觉一致。

    施阳心生疑惑,怎么这凶兽如此听命于这人。

    他转过身去,粗粗瞥了一眼化为女子的獓因,又问道:“千晟呢?”

    獓因恭恭敬敬,唯唯诺诺,垂着眸子回答道:“凌公子他去下山买果子去了。告知奴家若公子醒来,便告知公子。”

    “为什么不是你去?”他问。

    “凌公子怕我这般样貌太招人眼。”獓因心谨慎地回答着。

    “母太岁,找到了吗?”他又问。

    “越公子吩咐的事,奴家不敢怠慢,已命了手头所有妖兽去寻找。”獓因道。

    身遭的画面又模糊起来,施阳看得云里雾里。待到画面清晰,施阳发现身边的环境又换了一处,而边上与他一道走的男子样貌颇为熟悉,肤色古铜,五官如琢如磨,深邃而分明,眉心一道双蛇缠绕图腾,与陆无疏的一致。不过陆无疏的是清淡的蓝白色,而此人眉心的图腾,却已变成了清晰可见的赤红色,三分妖艳,七分邪魅。施阳想着,这人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凌千晟。

    凌千晟?越公子?怎么这两称呼如此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千晟,你不可以离开我超过半个时辰。”越公子道,同时双目注视着边上人的侧脸。

    凌千晟转过头,眸色温润如水,透着些许宠溺,对他道:“好。”

    施阳透过这双眼睛,这双耳朵能看到听到。两人自顾自的走在林间,施阳也听到两人身后似有野兽粗重的喘息声,他细细一听,好像是狗的哈气声与低低吼声。

    越公子突然停下,对凌千晟道:“千晟,你看着我。”

    凌千晟闻言驻足,双目注视着他,柔情似水。

    “你觉得我恶心吗?要求你做那种事。”越公子问道。

    凌千晟摇头。

    “你把我当成什么?”他又问。

    凌千晟一把将他揽入怀中,道:“我会一直看着你,留在你身边。但是情话,越公子,我真的讲不出来。”

    越公子苦涩一笑,在凌千晟怀中道:“不会喜欢,当然讲不出来。”

    “戚公子,有猎物。”施阳忽的听到一沙哑的话声,似那人喉间卡着些东西,只能艰难发声。

    听了这话,施阳忽然记起来了,这位越公子,全名应该是叫戚越。

    戚越从凌千晟怀中出来,瞄向了一旁,施阳顺着戚越的目光看去,只见戚越身边有着五六条硕大的血煞犬。血煞犬是一种相当凶悍的犬类妖种,好勇斗狠,誓死不休。他们个体庞大,四肢强壮,却不像是一般犬种一样身负皮毛,倒像是被活活扒去了皮毛,浑身鲜血淋淋。此时,这些血煞犬正龇牙咧嘴,凝视着前方。

    “别伤了它,去罢。”戚越随意一句,那五六条体型硕大的血煞犬顿时冲出,冲向前方。下一刻,施阳只听到了一声惊恐的叫声。

    戚越与凌千晟闻声便过去,只见一条血煞犬正牢牢咬住一个樵夫的脖颈,拼命甩动着头,似要将那樵夫活活咬死。

    “下等妖种就是不听话。”戚越冷冷一句,旁边正在观战的几条血煞犬突然一拥而上,直接与那只正在咬着樵夫的血煞犬撕咬在一起。

    那只血煞犬发狂似的挣扎,最后在求饶似的呜咽声中,被同伴活生生咬死在一旁。

    施阳看着凌千晟走至那樵夫身旁,探了探他的气息。施阳看道那樵夫的胸腔还是一起一伏,应当还是活着。活着便能想办法救一救。

    “怎样了?”戚越问。

    凌千晟道:“已被咬断了喉咙,虽活着,能支撑一阵子,但是没救了。”

    施阳还在想着让他们两人将这樵夫救下,不想戚越在沉默片刻后便开了口:“既然没救了就给个痛快罢,没必要活受罪。”

    施阳的心一凉,不禁被戚越这般行事作风给震慑了。

    凌千晟闻言当即拔剑出鞘,直截了当地将剑刃捅在樵夫心窝。樵夫的面部表情一狰狞,立马断了气。

    “戚公子,那儿还有。”血煞犬们再次跑向了另一处,而后安静地围绕在一只受伤的九尾赤狐边上,摇着尾巴等待戚越过去。

    戚越走至赤狐身前蹲下,只见那只赤狐脖间已被不知什么妖兽咬得遍体鳞伤,正奄奄一息的喘着气,胸膛一起一浮。戚越伸出戴着黑色手套子的手探了探,轻笑一声:“素闻九尾狐族最为痴情,认定一人便伴其一生,而妖丹内的妖力也最为纯净,没想到还真是这样。”戚越抬了头,看着凌千晟,又道:“千晟,这倒是与你截然不同,妖狐都痴情,而你却寡情。”

    凌千晟看着戚越的目光从未变过,一直是温润如水。“我会伴公子一生。”

    “即便是我怀中的御灵珠没了,你也会守在我身旁吗?”戚越问。

    施阳闻言,还在为樵夫之死感慨的心猛然间一缩。从看到凌千晟与他手上的黑手套子开始,施阳便在猜测此人是否有御灵珠,没想到这么快就知晓了答案。

    凌千晟沉默许久,一双眸子不躲不闪,半晌之后,他的目光中满是坚毅,答道:“会。”

    戚越笑了一番,道:“我不喜欢别人骗我。”转而,他将视线重新移至九尾赤狐身上,又对边上的血煞犬道:“带回去,让蚌母好生养着。”

    施阳仔细盯了这九尾赤狐一会儿,忽然觉得这赤狐有些眼熟。

    画面又迅速飞逝,施阳在这梦境中如同走马观花,不能看清戚越身边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待到周边环境不再朦胧,施阳又顺着戚越的目光看到,他的膝上正盘着一只耷拉着耳朵的赤狐,六条赤色的狐尾在空中摇曳。

    施阳不免好奇,他听苍月邀过,狐狸一般只有一尾或者九尾,六尾妖狐是不可能出现的,除非是只斩尾的九尾妖狐。施阳根据前边看到的猜测了一番,又看着这六尾赤狐的毛色,已经确定这只妖狐已经是被斩尾了,而为何被斩尾,施阳不知。

    一起六尾斩尾妖狐,施阳倒是想到了风月雅叙遇到的那只,那只斩尾妖狐也是相同的毛色,相同的尾数。

    想到这儿,施阳不免倒吸一口冷气。难道这只斩尾妖狐,就是风月雅叙遇到的那只?!

    施阳决定继续看着,看戚越与这只赤狐还会做些什么。

    那只斩尾的赤狐摇着毛茸茸的尾巴,似在轻轻挠戚越的下巴,惹得戚越一阵发笑。戚越抓了它的尾巴便道:“别闹,我怕痒。”

    赤狐不停,依旧将其余几条蓬松的尾巴缠在戚越手上,侧头瞟了戚越一眼,道:“主人笑起来还真是好看,如同冬日暖阳,生喜欢。”

    戚越将手搭在赤狐的脑袋上,道:“都妖狐痴情,如果千晟能有你的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

    妖狐闻言便仰起头,立起耳朵,道:“凌公子能给的生也能给,主人何必痴念与他?”

    “他去哪儿了?”戚越问道。

    “凌公子才离开不到半刻,主人你也太痴心了些。”妖狐似撒娇一般在戚越腿上翻了个身,露出了雪白的肚皮,又似怕惹怒戚越,便补充道:“凌公子将东西交于那痴情种去了,马上回来。”

    戚越用指尖拨了赤狐的鼻尖,道:“你还人家是痴情种。”

    赤狐眯了眯眼,这就化了人形,一丝.不挂,跨坐于戚越的身上。施阳顺着看去,只见这赤狐媚眼如丝,眼中波光盈盈,好不魅人,施阳见了那眼神都不由被勾了心魄。而他身后的六条尾巴却没藏进去,只是慢慢缠上了戚越的脖子,似乎是在挑.逗。“主人喜好男风,生愿意作陪。”

    而后只听到“扑通”一声,戚越就被赤狐推到在了坐榻上。

    “越公子,这枚平安扣,对你来很重要吗?”赤狐用指尖拨弄着戚越胸前的平安扣,施阳一看,只见到了一块用黑绳拴着的平安扣,玉质不是特别通透。他估摸了下,这块平安扣应该只是个廉价物。

    “你别碰它。”戚越道,一改之前有些宠溺的语气,换上的是一阵阴冷。

    赤狐似被这语气吓到,立马收回了手,退缩了身子,转而又是讨好的笑:“不碰就是了,公子让生做什么,生便做什么。”

    就在这时,门“吱丫”一声便开了,施阳留意到那妖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而后转头看向了门口。

    施阳顺着戚越的目光看去,只见凌千晟站在门口,面色静如止水,双眸亮似星河。

    “扰了。”凌千晟阖门欲走。

    戚越赶紧推开身上的赤狐,显得有些慌乱,像极了被丈夫捉.奸在床,他对凌千晟道:“没让你走。”而后他又将目光转向赤狐,道:“你先出去,这些天便再去花街逛逛罢。”

    赤狐眼中带着三分委屈,七分不舍,这就化为了原形,轻盈跳下坐榻,出了卧寝。

    凌千晟轻轻阖上门,十分熟练地将戚越抱起,置于床榻上,道:“刚采了灵力,早些睡。”

    戚越盘腿而坐,拉了他的衣襟,道:“了你不用走,你看着我。”

    凌千晟转过身,眸色温和,抬了手抚上了戚越的面颊,手指细细摩挲:“我不走,早些睡罢。”言毕,便开始宽衣解带,而后静静躺在榻上。

    “我不喜欢你师弟,可他偏偏总能找到你。”施阳听着,觉得戚越这语气中似乎带了些醋意,同时又感觉此时房中的气氛有些微妙。

    凌千晟道:“公子不喜欢,那我们明日便换个地方。”

    戚越在凌千晟边上躺好,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屋顶,而后道:“抱抱我。”

    凌千晟道:“公子今日才被采了灵力,应当早些休息。”

    戚越将头转向他,又道:“你不能拒绝。”

    凌千晟的剑眉微蹙一番,这就附上身来,开始亲吻戚越的双唇。戚越将双眼一闭,施阳看不见画面,却能听到耳边戚越细细的哼声,以及两人亲吻之时发出的细碎声响。

    等等。

    施阳越发觉得不对劲。

    他还指望着戚越再些别的,怎么这两人便亲上了?而且事态似乎有些不对头啊。

    戚越睁了眼,施阳顺着目光看去,只见凌千晟的唇正在往下挪去,一路虔诚而温柔。施阳虽感觉不到,但他看得到凌千晟的吻如同蜻蜓点水一般,一路往下,而后抬起了戚越的腿,在他大腿内侧轻轻吸啜,细微的吸啜声逃不过施阳的耳朵,施阳只觉得此情此景让他激动无比,羞赧无比。

    这是要上演活春宫了?

    施阳越来越不懂这梦怎么是这番内容。或许是睡前与陆无疏的那个吻太过于尽情,导致在梦中,都渴望这般爱.抚?

    凌千晟的吻继续往下挪,最后握着戚越白皙的足部,在脚背上轻轻一吻。

    施阳只在龙阳春宫上看过这个,如今看到这活春宫,只觉得头皮发麻。心弦再次被拨动,一种酥.痒之意如同缭绕的云雾一般渐渐缠绕上他的心头。

    凌千晟的手探入戚越的股间,似在用手指轻轻揉动。戚越闷哼一声,再次闭眼,声音颤动,低低吟吟:“吻我。”

    施阳再次感觉到眼前一黑,似有什么遮住了光线。耳边吻声不停,视线依旧漆黑。同时,他也听到了些细细密密的水声,暧昧至极,香.艳至极。待戚越再次睁眼,微微托起了上身,施阳只见凌千晟的腿.间之物气势汹汹,正慢慢进入戚越体中。

    施阳彻底凌乱了。

    可心中却也跃跃欲试。

    这算什么玩意儿?!

    接下来的画面,施阳如同看戏一般,听着耳边的声响,同时也觉得欲.火心中烧。

    原来了解了自己的心意之后,才知道自己有那么喜欢陆无疏?施阳心中甚至还起了算盘,如何能让自己约束自持,冷清凛傲,且如同贞洁烈妇一般裹着自己身子的师兄这般对自己。粗粗一算,晕不行,下□□会被发现,直接与他?那陆无疏估计会认为自己有病罢?施阳越想越乱,倒也无瑕顾忌自己的所看到的画面。

    戚越喘着气,将手贴在凌千晟的面颊,问道:“我里面,舒服吗?”

    凌千晟腰间律.动不止,额间细汗直冒,他又柔情似水的吻了戚越一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舒服。”

    “你看着我。”戚越道。

    凌千晟不作言语,只是款款深情地看着他,眸色依旧温柔如水。只是施阳却看不到眼神中带着的那分属于情人伴侣间该有的感情。施阳虽没看过自己看待陆无疏的眼神,但是直觉告诉施阳,凌千晟看待戚越的眼神,不是看待心悦之人的眼神。

    而后,房中又是一阵极其销.魂的呖呖喘息,夹杂着泥泞的水声,以及肌肤碰撞清脆的声响。

    施阳的身子徒然一抖,觉得下身似有一股热流缓缓涌出。他睁了双眼,只见陆无疏已经转头看着他,夜雨般的眸子透着光亮,犹如寒潭一般深不可测。

    “师兄,你听我,我梦到了两个人,一个叫戚越,一个叫凌千晟,戚越也有御灵珠,且有很多妖兽做妖宠,那些妖宠听命于他。我还见到了那只六尾赤狐,就是我初次下山与月邀师姐逐猎的那只,它也听命于戚越。你帮我记着,我怕过一会儿我又忘了。”施阳的话如同璎珞连珠,气都不喘一下。

    陆无疏将手探向身侧,与施阳有所接触的那处,只觉得里裤似有些湿润。英眉一簇,陆无疏信手一挥,便亮起了房中的灯火。

    施阳觉得光线刺眼,不由地眯上了眼睛。

    陆无疏掀开被褥,只见自己的身侧的衣料有了一些水渍。

    施阳见了陆无疏的这个举动,又看到陆无疏衣物上那片水渍,便将手慢慢探下去,只摸到火烫之物上滑滑腻腻,当即一脸窘迫,立马转过身去。

    “你真的只梦到了你所的?”陆无疏问。

    “我……”施阳支支吾吾,竟有些答不出话来。“我的那些都是真的。”施阳的脸涨得通红,觉得无比的羞臊。做了那种梦,如今梦遗还碰到陆无疏身上去了。纵使施阳脸皮再厚,不免也有些尴尬。

    陆无疏起身下榻,这就重新换了一套新的里衣。

    施阳面朝里边,尴尬得一个字都不想再,只想立马睡过去。

    “年少之时血气方刚,正常,不必介怀。”陆无疏道。

    施阳一听陆无疏如此,便将身子转过去,声问道:“师兄,你只长我四岁,你是不是也有过?梦见了谁?”

    陆无疏闻言,眸中似有了警示之意,他看着施阳,并没搭话。

    施阳心鹿乱撞,看着陆无疏那素白的里衣,以及白皙的脖颈,只觉得燥热难耐,且下腹胀热感迟迟未消。

    房中气氛尴尬异常。

    陆无疏重新上榻,将被褥掖好,问道:“你两人一人叫戚越,另一人叫凌千晟?”

    施阳点点头。

    “你可知凌千晟是谁?”陆无疏又问。

    施阳摇头。

    陆无疏道:“他是栖凤宫宫主景澜君的首席弟子,只不过已经叛出了师门,如今行踪不定,无人知晓。”

    施阳道:“他和戚越在一起。”

    陆无疏问道:“戚越是谁?”

    施阳摇头,因梦遗之事而产生的窘迫感早已烟消云散。“我虽然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我以前老梦见他,而且他也有御灵珠。”

    陆无疏又问:“你那只六尾赤狐也听命于他?”

    施阳再次点头。

    陆无疏沉默片刻,轩眉微蹙,若有所思。“仅凭梦境,这些事的可信度高吗?”

    施阳道:“你不是凌千晟是栖凤宫景行君的首席弟子吗?既然凌千晟是真实存在的,那么戚越也必定是真实存在的。”

    陆无疏道:“你还记得那双生妖花提到的主人吗?”

    “自然记得。”施阳道。那扶桑还对他对加撩拨,施阳想忘记都难,“你的意思是,那双生恶魇也是听命于戚越的?”

    陆无疏道:“只是猜测而已,并无实证。师父命我们俩下山猎妖的同时也是为了彻查此事。”

    “那接下来该如何?”施阳问。

    “先睡罢,明日还要早起去摸那药铺掌柜的底。”陆无疏又灭了灯,算入睡。

    施阳又将身子靠近了一些,心翼翼问道:“师兄,你觉得世人为何会有断袖之癖?”

    陆无疏道:“只不过是心悦之人碰巧与自己一样罢了。”

    施阳闻言便来了兴趣,又离陆无疏近了些,怔怔地看着陆无疏黑夜中的侧脸:“师兄你没有过心上人,怎的这般豁达?寻常人应当抵触才是。”

    陆无疏道:“感情之事我理解不了,或许此时是这种想法,以后就变了。”

    施阳的心中似燃起了的火苗,伴随着憧憬与悸动。之前,他想过,只要能待在陆无疏边上就好。而如今,只不过经历了短短的一场梦,他的想法就发生了改变。他想让陆无疏知晓自己的心意,那种迫切感搅得他胸口时而发闷,时而狂躁。他以往便过,面对他喜欢的人,他不会畏首畏尾,踌躇不前,喜欢便,没什么好怕的。

    他下定决心,又鼓励了自己,深深呼出一口气,轻声道:“师兄,我喜欢你。”

    施阳紧张得将两只手搅在一起,丰润白皙的指节勒得生疼,却依旧无法消除心中的躁动感。他在等着陆无疏回答,迫切地想知道陆无疏会如何回应。

    陆无疏似乎不排斥断袖之癖。

    而施阳等了许久,却迟迟等不到陆无疏发话。他直起身,又叫了一声:“师兄?”

    房中依然寂静无比,只有陆无疏浅浅的呼吸声。

    施阳的心瞬间凉了一大半。好不容易下了决心明心意,结果陆无疏就这么睡着了?这入睡的本事,也太好了些……他又垂头丧气的躺回去,心里叫苦不迭。

    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是第一次同喜欢之人表达心意……施阳方才在脑中已经设想了无数个陆无疏可能会回答的方式,却万万没想到,陆无疏根本听都没听到,直接睡了。

    未免太惨了些……

    第二日一早,施阳与陆无疏就到了药铺对面的茶馆二楼选了个可以清楚观察药铺内情的位置,叫了些茶果就开始喝茶听书。

    药铺的生意依旧红火,来往人口络绎不绝。两人大概看了半个时辰,却看不出一丝端倪。

    施阳挺在意陆无疏昨日喝得那帖药,又觉得闲不住,便下了楼直接进了药铺,让药铺伙计照着帖子再抓了一副。

    等拿上楼与陆无疏将药材与帖子上的一一比对,他也未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难道真是客栈里的人动的手脚?

    陆无疏拿了一片党参端倪了片刻,问道:“伙计在帮你抓药之时,神色可有异常之处?”

    “那倒没有,他就看了我一眼,而后就照着方子抓药。”施阳着便开始将药材重新包起来,拇指刚接触到里层的纸张,却感觉到了一丝异常,而后他摘了手套子,用拇指轻轻磨了磨纸张内侧,“师兄,你摸摸这纸包里层,是不是比较滑?”

    陆无疏跟着用指腹轻轻磨了纸张内侧,确实觉得有些滑,像是纸张被撒上了一层研磨得极细的粉末。他又闻了闻指尖,只觉得指腹多了一缕似有似无,非兰非麝的馨香。

    施阳也嗅了嗅自己的指腹,而后道:“这香味,似乎进了药铺便能闻到。”而后他用舌尖舔了舔指腹,“甜的?所以有问题的不是这药材,而是这包裹着药材的纸张?”

    陆无疏点头:“极有可能。”

    “那这纸上这一层极薄的粉末是什么?”施阳睥睨着楼下的药铺,“我把这掌柜的抓来问问。”

    陆无疏当即拒绝:“不可。”

    施阳无奈,估计他这师兄又想起那些条条框框的门规了。施阳再一次感慨,这师祖们没事定那么多门规作甚,少一条门规又不会给仙门带来什么不妥之处。他正感慨着,随即便听到楼下有人大吼一声:

    “陈德祖,你出来!”

    施阳循声望去,只见一头戴蓝冠的中年男子站在药铺前气势汹汹。

    药铺掌柜闻声便慢悠悠地走出来,样子极其嚣张,让施阳看了就想揍一顿这掌柜。“哟,吕贤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怎么?大白天你不在你家药铺待着,跑我这儿做什么,来来来,进去里屋喝杯茶水,新进的茶叶,对面的茶馆都没我的好。”陈掌柜边着,边拉着吕掌柜进去。

    吕掌柜抬手挣脱,气急败坏道:“谁是你贤弟,你降了自家药铺药材的价格,搞得现在全镇人都来你药铺买药,装什么好人!”

    陈掌柜笑道:“怎么?如今我降了药材的价位都要经过你们同意了?我这是薄利多销,造福镇中百姓,就按照你们的价格,多少人用得起那些昂贵的药材?”

    吕掌柜啐道:“你会那么好心?平日里咬着价位死死不放的也是你,同样一副药贴子,价高量少的总是比我们药铺便宜一些,那些价格便宜量多的却是要比其他药铺贵上一些,如此一毛不拔之人也会想到薄利多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楼下围观的群众越发得多,都对两位掌柜的指指点点,有的似在指明陈掌柜以往的精明之处,也有的似在指责吕掌柜这般找茬行善积德的陈掌柜。

    “师兄,这般画面你必定没见过,同行吵架,必定涉及隐情,要不要赌一把?”施阳呷了一口茶,面上噙笑,双眼微弯,趣得看着陆无疏。

    陆无疏显然是没见过这种情形的,见两人在楼下大吵,显然有些不适应,觉得是被扰了清净。

    陈掌柜脸上带着笑,将边上的百姓一阵安抚:“这不是陈某知晓自己以前做得不妥,现在降了药价行善积德吗,乡亲们勿介怀,今日买药,多送一帖凉茶,就当是给诸位陪个不是。”

    边上百姓听了,立马调转了话锋,齐刷刷地指责吕掌柜没人情,降低药价之事还有脸面与陈掌柜的来争吵。

    吕掌柜面有难色,想破口大骂,又得罪了镇中百姓,便继续对陈掌柜道:“我早听了,前阵子镇边的山体发生了坍塌,你也在那儿捡着了珍贵药材,你定是独占了那味药,并抬高价位,赚个盆丰钵满,才会降了药铺中其他药材的价位。你的肚鸡肠,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吗?”

    “施阳,你昨日这掌柜偷偷将几帖药卖给一个丫鬟,且价位极高?”陆无疏问。

    施阳点头。“这吕掌柜倒是和我想一块儿去了。”

    陈掌柜笑容微敛,随即又道:“乡亲们,别听他乱讲,我有卖给过你们价位昂贵的药材吗?这厮所绝对是无中生有,不足为信!”

    “没卖过。”边上的百姓当即答道。

    一人声起,边上的人便开始附和,骂得吕掌柜愧意满面。没得真凭实据,他只能。在百姓一片骂声之中,吕掌柜愤愤离去。

    “我什么来着,同行吵架,必定涉及隐情。”施阳挑了挑眉,将剥好的龙眼抛至空中,用嘴稳稳当当接住。

    “此事算是有些眉目。”陆无疏道,起身欲走。

    施阳却道:“师兄你别急,这会儿上山也查不出个什么。”

    “你有更好的想法?”

    施阳嘻嘻一笑:“没别的想法,只想与师兄待在这儿喝茶听书,如此安逸的时日恐怕不多啊。”

    陆无疏又颇为无奈。要施阳虽看着不正经,办事还是挺靠谱。他又坐下,道:“这般吃相有辱师门。”

    施阳撇撇嘴,这就将龙眼乖乖塞进嘴中。“等着罢,晚上再。”

    两人一坐便坐到了酉时。天空落下帷幕之时,寒风便极为凛冽。待到茶馆关门烊之时,施阳便叫住了一个斟茶的厮,在他耳边了几句,并塞给了他一锭银两。而后施阳与陆无疏两人跃上了茶馆的屋顶,继续观察对面的药铺。

    施阳觉得在屋顶吹冷风着实凄凉,便跑去住下的客栈,拎了两坛子酒,再次回到茶馆屋顶。他将酒坛子往陆无疏边上一放,“喝不喝?暖暖身子。”

    陆无疏瞥了那酒坛子一眼,默不作声。

    “你不喝我可就喝了,不在门中喝酒不算破禁。”施阳笑着,便仰头喝酒,双眼还不住地往镇子边上那座山瞟去。

    忽的,他的乾坤囊中飞出了一道光点,那光点以极快的速度往山上飞去,而后,“砰”的一声,山那边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如同山体滑坡,连周边的房屋都抖动一番。

    “你要跟踪他?”陆无疏问道,同时也对施阳颇为无奈。能将师门的普通信号这般用的,估计也就他了。

    “不觉得省事?”施阳反问。

    声响过后,街上的百姓纷纷交头接耳,讨论这山又出什么事了。

    陈掌柜神色匆匆的从药铺跑出,问边上的百姓,前边的山发生了何事。边上的百姓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施阳抱着酒坛子,托着腮看着楼下百姓吵吵嚷嚷,倒是觉得挺有趣。一街的人讨论颇久,都道不出啥原因来。忽的,人群中钻出几人,里边有一个人真是收了施阳银子的那位斟茶厮。

    “又塌了,山又塌了。”

    于是,这消息便一传十,十传百,再整条街中蔓延开去。陈掌柜一听闻,立马急得手足无措,在原地转,当即走到店中,嚷嚷了几句。随后,店中伙计便动作麻利儿地关门烊。

    施阳将坛中的酒一饮而尽,用袖子擦了擦嘴,问道:“师兄你真不喝啊,再不喝可就没时间喝了啊。”

    陆无疏摇头:“这酒你自己喝罢。”而后轻盈一跃,素白若雪的身影飞至了药铺房顶。

    “以后不帮你买了。”施阳嘀咕了一句,这就将剩下那只酒坛子藏入乾坤囊中,而后也跟着跃至药铺房顶,接着等。

    待到戌时一过,街中已经罕有人迹,极为萧索,只是不远的边上还会传来几声犬吠。

    “师兄,这风吹得还真够冷的,你借我暖暖手。”施阳着话便将手往陆无疏身上靠。

    “嘘。”陆无疏将食指置于嘴前,用眼示意从后门出来、行动鬼祟的陈掌柜。

    施阳声问道:“师兄,你以前跟踪过人吗?”

    陆无疏摇头。

    施阳又问:“你以前与其他人一起喝过酒吗?”

    陆无疏垂目扫了他一眼,道:“没有。”

    施阳点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笑嘻嘻道:“没想到你还是有许多第一次给了我嘛。”

    陆无疏神色清淡,对施阳道:“走了。”

    而后,两道素白的身影便跃然于屋顶之上,走走停停,尾随那行动诡异的陈掌柜,最后来到了发生滑坡的山上。山中雾气弥漫,更为阴冷。施阳在山脚之下便了个哆嗦,抱怨了一句:“怎么这么冷。”

    陆无疏淡淡道:“平日多加修炼。”

    “我在师门辰时便练箭,巳时坐静修,未时磨炼剑法,申时之后也会继续再练一会儿,怎么就是缺乏修炼了。”施阳抱怨道,“睡前我还经常抄写经书呢……”

    然而,还未等施阳完,陆无疏便捂住了他的嘴,贴着他的身将他锁在怀中。施阳背靠着树,一阵拧眉。他俩跟踪的手段没这般差吧?还会被一未修真之人发现?

    陆无疏看了一眼行色匆匆的陈掌柜,见陈掌柜继续往山上走之后,便压低着嗓子对施阳道:“点声。”

    陆无疏的声音极具磁性,只是一句话,施阳的面色便涨得通红。还好山林中光线阴暗,不然指不定会被陆无疏发现。施阳乖巧地点了头,陆无疏才将他松开。

    这山与鸩阴山一比,没了那分怨气与诡谲,却也让施阳与陆无疏产生异样的不适感。

    陈掌柜提着灯,依旧左顾右盼,生怕被人跟了去。待到了一处,他吹灭了灯笼中的烛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施阳不住地搓着手,嘴中呼出阵阵白雾。这山真是太冷了些,纵使有灵力护体,也抵不过这寒冷。

    “去哪儿了?”施阳问道。

    陆无疏凝眉不语,依旧往前探索。林中漆黑一片,看不清摸不清,如今连脚步声都听不到。

    “不会罢?跟丢了?”施阳压低声音道了一句。这实在是不可置信,居然真的把人跟丢了。

    “不好。”陆无疏走在前头,脚步轻盈,踏路无声。

    结果,两人在林子里转悠了许久,都没再见到那个陈掌柜,显然是真的把人跟丢了。

    “这厮!”施阳抱怨一句,极其懊恼。“丢人,太丢人了,跟个人都能跟丢,是不是被他发现了?”

    陆无疏道:“不像是。”

    施阳问道:“接下来该如何?”

    陆无疏思忖片刻,道:“暂且回去罢,还会有其他法子。”

    施阳被冻得不行,一刻也不想再这鬼地方待下去,便应了陆无疏,这就往山下走。两人路过一条溪流,溪流中的水极为清澈,施阳瞄到水中的鱼似乎也被这天气冻得不轻,缓缓在水底游着。施阳这就想到他与陆无疏似乎连晚膳都未吃过,如今已是腹内空空,饥肠辘辘。

    施阳盘算着回去之后叫客栈火房做些夜宵,而后温上一壶酒,也是相当惬意。然而走了一阵子,两人却还未下山,施阳想了一路的夜宵,等到走得路程真的长了,才注意到这个问题。

    “这条溪流,有这么长吗?”施阳再一次瞟了一眼边上的溪流,问道。

    “这山,似乎有结界。”言毕,陆无疏便默念了一句剑诀,但是腰间的凛霜一点反应都没有,“使不上灵力。”

    “啊?!”施阳惊叫一声,也跟着驱动傲雪,然而,傲雪纹丝未动。他细细探了一番体内的灵力,体内金丹还在,但是灵脉中的灵力却不再流动,如同凝滞在灵脉之中。“这……”一时间,连施阳都变得哑口无言。

    陆无疏驻足,道:“这山中必定有能封印灵力之物,且山中的结界会让人在其中来回转。”

    施阳反问:“那陈掌柜去哪儿了?”

    陆无疏摇头。这个陈掌柜身上的问题太多了。发现了奇怪的药不,还能在这山林中来去自如。

    这种鬼墙的结界能困住他们二人,困住陈掌柜理应不在话下,但是……

    留在这个镇子上还真是对了。这镇子不好,但是这山上必定是有妖物精怪作乱的。

    施阳给自己的手哈着气,问道:“师兄,你看的妖典多,你想想有没有哪种妖兽是可以封住灵力,且布下这等结界的。”

    陆无疏在脑中搜寻片刻,而后道:“也不能是妖兽,倒是一种灵草,所生之处方圆一里之内会立下一道结界,进了结界的仙门修士会被封了灵力。”这种灵草陆无疏也是在十六七岁时读到过,只是匆匆过了一遍,记了个大概。

    “灵草?叫什么?”施阳问。

    “幻香魔芋。”陆无疏道。

    “幻香魔芋?!”施阳一拍手,“这个我知道。”

    “你也看过?”陆无疏问。

    施阳这就找了个地盘腿而坐,而后道:“记不记得当日那蝴蝶妖问我看了什么书,而后娉娉被我吓跑的事?”

    陆无疏冷冷道:“重点。”

    “你别急嘛!”施阳跟着陆无疏将边上那些干枯的树枝树叶堆到一处,接着道:“就是那本《灵境仙草集》,当时扫过一遍,幻香魔芋是一种可致幻的灵草,佐以其他灵境草药,能使修真之人减少疼痛,不过我不明白修真之人还能遇到何种伤势会需要这种仙草来减轻疼痛。”他顿了顿,又道:“这灵草单一使用,初用会根据不同人的心性产生幻觉;多次使用,不管何人都会上.瘾。”

    施阳回想起昨日丫鬟与陈掌柜之间的交易,又想到今日药贴纸上那些磨得极细的粉末,这才明白,原来陈掌柜在山中发现的灵药是幻香魔芋。

    “难怪师兄你饮了那汤药会做出如此奇怪的举动,是那掌柜的在药材中加了幻香魔芋的粉末。”施阳道。

    “所以他才会贱卖药材,往药中掺入药粉,待人上.瘾之后,倒卖为数更多的幻香魔芋,从中赚取暴利。”陆无疏道。

    施阳道:“我是这么想的。”

    两人讨论之后,再一次感慨了一番。这陈掌柜真是掉钱眼里了,这般缺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施阳细想了那伙计抓药时的举动。仔细一回忆,还真是发现了一些问题。难怪那伙计抓药之前会看一眼人,伙计看人不是为别的,正是买药之人的着装。要是着装得体,是个有钱的富人,便用撒有幻香魔芋粉末的纸张来包裹药材;若是着装褴褛的穷困人家,便用普通纸张。富人身上才有油水可捞,穷人纵使上了瘾,也拿不出大把钱财来买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无疏帮忙升起了火,两人坐在火堆边上,这才觉得暖和一些。

    施阳抬头看了陆无疏的面庞,温暖的火光照得陆无疏的俊颜暖而温雅,只是这一刻,他觉得今晚也不算一无所获。

    陆无疏将更多的树枝扔如火堆之中,火堆中的柴木“哔啵”作响,待火势烧得更旺,便道:“今晚就在这儿待着罢,幻香魔芋的结界在天亮前不会消失。”

    施阳摘了手套子,将手放在火堆上方取暖,问道:“师兄,你知道怎么对付这幻香魔芋吗?”

    陆无疏道:“初现之时,幻香魔芋的结界便会消失,而幻香魔芋会在那时现身吸取清最为澄澈的灵力。能支起结界的幻香魔芋必定结成了灵丹,如果灵丹浑浊,便逐猎了罢,若灵丹澄澈……”

    施阳抢话道:“这等仙草,存在与这山中,纵使灵丹澄澈,也会害人无数。索性剔了灵丹,将药草带回师门,以备不时之需,也当是为师门获取了一件宝贝。”

    陆无疏思考片刻,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在火光之中又齐刷刷陷入沉默,让施阳好不尴尬。

    他抬头望了星罗棋布的夜空,随后又想到一个问题:“若明日一早下雨怎么办?看着这天象,似乎也不会。但世事无绝对,若明日真的下雨,我们不是要被这结界困到雨停了为止?”

    陆无疏淡淡道:“不会。”

    施阳疑惑道:“为什么不会?”

    陆无疏道:“因为你不是止岚师弟。”

    施阳闻言,顿时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师兄你老实,以往你与止岚师兄下山猎妖是不是也见识过他的乌鸦嘴?还真没话,止岚师兄的乌鸦嘴,真是绝了,坏事什么灵什么。有时候我一听他要什么我就想捂住他的嘴。”施阳笑得肚子疼,这就用手指抹掉了眼角的泪痕,接着道:“没想到无疏师兄也会在背后这般人。”他一看陆无疏面色似有不悦,又抢先答话:“别不承认啊,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陆无疏靠在树干上闭了眼,不再理施阳。

    作者有话要:  万更结束啦,但是我家编编对我太好了,我不能辜负她,我决定日更6000再来五天,肝什么的我不要了!

    希望天使们多多支持

    主CP没开上副CP倒是开上了

    感觉天使还是精神奕奕,但是我得缓缓,接着走剧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