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酷吏和游侠,都到我的碗里来吧(求追读)
“如今,社中钱库总计存下多少市租了?”樊千秋又问道。
“九月约存万钱,十月约存36万5千钱,前八月约存20万钱,库中约有63万5千钱。”李不敬如数家珍道。
这距离樊千秋20万钱的目标还差大概六十万钱,按十月的收租进度,只要不出意外,要达到目标轻而易举。
而且,到了年底,定然还能给社中子弟发上一大笔私费,让跟着自己忙活了半年的子弟们,过上一个肥年。
当然,前提是不要出意外。
“这些钱粮中,有多少兑换成金了?”樊千秋问道。
“四十万钱已换成四十金,剩下二十万钱留作备用!”
大汉法定货币是铜钱和金,一金可兑换万钱左右,但是偶尔也会有波动。一金≈24克金
几十万的半两钱,若不换成黄金,恐怕要堆满整个前院。
樊千秋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左边的一个壮汉。此人名张广汉,如今是社中的武房,掌社中治安缉盗之事。
张广汉本是北城郭一街亭的求盗,算是未入流的吏员,却因得罪了上官而被夺官判为司寇,彻底与仕途绝缘。
恰逢他的老母病重,无钱可医,所以才让樊千秋有了可乘之,将其纳入麾下。
“六房四市”的这十个人中,一多半都是这北城郭里的不如意之人,否则也不会心甘情愿地上贼船。
原先,万永社里的子弟,不少都是无所事事的泼皮无赖子。
这些人插架斗殴时尚且能耍狠,但关键时刻未必靠得住,社团要做强做大,光靠耍狠是行不通的。
樊千秋上位之后,一边忙着征收市租,一边就清洗了一批无药可救的子弟,余下的人都还算良善。
而新招募进来的子弟要么是破落的良家,要么是有一技之长的专才,要么是真正敢打敢杀的狠角色。
总而言之,万永社上下经过几轮清洗之后,好吃懒做的泼皮无赖少了许多,实心用事之人大大增加。
“赵广汉,如今钱库中的钱是越来越多了,你们武房要多派些人,莫要出纰漏。”樊千秋提醒道。
()(e) “社丞放心,每夜有二十个子弟在社中巡查,刀剑和弓弩都换了新的,门户严密。”赵广汉保证道。
“再多买几条细犬,栓在房前屋后,不一定能咬人,但叫唤起来,也可以提个醒。”樊千秋再道。
“得令!我今日就吩咐人去买!”张广汉连忙拱答道,从这一板一眼里,就能看到他旧日的能力。
接着,樊千秋又将除刑房外的其余几房所掌之事过问了一遍,虽然偶有瑕疵,但也未见太多的纰漏。
万永社这艘重新整修过的船,晃晃悠悠地开了几个月,还越开越稳当了。
今年还有两个月,等市租凑足之后,樊千秋就可以踏上他的仕途了。
私社虽好,终究不是正道啊。
想到此处,樊千秋心情大好,豪迈地从坐榻上站了起来。
两边的这些得力干将也都站了起来。
“今年还余两个月,望二三子齐心用命,收足剩下的六十万钱!”
“诺!”众人齐声应道。
“李不敬,社中子弟在院外已经等候多时了,开门,发放月钱!”
“诺!”
“另外,给社令的钱以及给乡老和里正等人的私费,你今日也亲自送去。”
“诺!”李不敬从樊千秋中接过了竹符,行礼而去,不多时,门外就响起了欢呼声。
“张广汉,再去东市买十把大黄弓,再添箭矢三百,要教子弟练熟!”
“诺!”张广汉行礼领命而去。
“林丰禄,社中子弟基本已经能识五十字,两月之内,要让子弟们识百字。”
“诺!”破落儒生出身的书房林丰禄答道,他行礼之后也从房中退了出去。
“朱示人,天气转冷,伙食当加些肉食,三日煮一次猪肺汤,十日炖一次羊肉羹,饭食要够!”
“诺!”曾经营食肆的朱示人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憨厚地笑答了下来。
“公孙惊,社中人不足,入冬了,破产的良家会变多,到周围再招揽三十个青壮入社。”
“诺!”公孙惊在诏狱当过狱卒,因为误放了人犯而被革职,他对城中的能人非常熟悉。
()(e) “下面这几个人,你费心在长安和附近的陵县中寻一寻,若有会,可将其要入私社中。”
“诺!”公孙惊拿起了竹牍和笔墨,就准备记录。
“阳陵游侠儿朱安世、长安县求盗王温舒、长安县书佐尹齐、内史书佐杨仆、中尉书佐杜周”
樊千秋一口气念了许多名字,公孙惊从未听过这些人的名号,只是默默地记录着。
樊千秋并未做太多的解释,这些人都是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的狠人,只不过现在还名声不显。
除了朱安世是有名的游侠之外,其余的人,日后都会成为那个千古一帝下的酷吏。
既然都是狠人,那樊千秋自然要在微末时结识他们,最后还能抢先将他们纳入麾下。
“这些名字,你都记下了吗?”樊千秋追问道。
“回报社丞,已经都记下了。”公孙惊点头道。
樊千秋没有再话,走到了堂下,背踱步来到了正堂门口。
此刻,院外热闹非凡,万永社的子弟们排成了一条卷曲的长龙,正一边笑闹着,一边等着领月钱。
一人不过一千多钱,不算太多,却能让他们吃上一月饱饭了。
若是花销上能更节省一些,甚至还可以让三口之家果腹糊口。
最关键的是,他们受了益,却无太多人受损:大部分的市租,都是由颇有家訾的上户交上来的。
从上户中征来的市租,一部分给天子建功立业,一部分给社中的子弟,一部分为樊千秋铺路。
一方亏,三方受益,等于不亏。
难怪后人税收是社会财富再分配的一种段,诚不欺我。
“尔等忙碌去吧,刑房简丰留下听令即可!”
“诺!”其余几个人应下之后,陆续走出了正堂。
很快,这堂中就只剩下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