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A+A-

    听到众人话语的许大茂,面带着嘲笑,眯着眼儿对傻柱喷着酒气。

    “呦呵,我什么坏话呢?我许大茂在社会上混多少年了,知道跟哥们儿一天处的都是些什么人么?还有什么门道是我不知道的。”

    许大茂着话,用比划着自己的胸口。“来,看,随便。哥们儿要是给你教育不明白,是你孙子!”

    胖子赶紧递出话来:

    “不是一人全年才发半斤棉花票儿吗?我们正琢磨着,走什么门道能弄笔大的。”

    许大茂摇晃着笑了:“就这?这也叫事儿!你们呐,别整天跟傻柱学。他就一个烂厨子,就算有点艺,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

    人呐,得有层次,层次懂吗?”

    许大茂笑着向上伸出食指。

    “这棉花票啊,你们觉着难。可在人家大院儿里就不叫事儿。军供票,听过么?随随便便一张票,就能开出十斤来。”

    许大茂看着众人,又伸出中指来,比划一个二。

    “吓着了吧,这还没完呢。知道什么是侨汇票吗?从外国回来定居的华侨,人家领的券儿,十斤八斤多着呢。”

    看见周围的人眼睛都瞪圆了,许大茂心中那叫个得意。

    “今儿我许大茂再教你们个乖。”

    许大茂用大拇指冲着自己胸前比划着,道:

    “就平时来咱厂喝酒的,一商局和供销总社的那几個主任。再难弄的棉花、布匹,在人家底下,开个条子都是论库批的!”

    着话,得意的许大茂酒劲更是上了头。

    他看着傻柱那几个被震住的傻徒弟,嘲讽着道:

    “不过你们几个烂厨子,没上桌的资格,想巴结都巴结不上!哈哈哈”

    炫耀完自己的能耐,披着大衣的许大茂像只大扑棱蛾子似得,呼扇着走了。

    “嘿”几个年轻徒弟,被气得咬牙切齿,想把许大茂拉住揍一顿。

    傻柱胳膊一伸,拦住众徒弟,沉着脸道:

    “甭跟这玩意儿一般见识。哪天我瞅个会,一把他摁到茅坑里,让他出不来。”

    告别了众徒弟,傻柱心中不断地盘算着。

    细想一下,许大茂的这几个门路,与自己而言,全然无用。

    ()(e)  这无论是穿军装的,还是着制服的,自己可一个都不认识,军需票明显没地儿搞去。

    这侨汇票吗,更为麻烦。

    华侨里面,自己拢共就只知道一个冉秋叶。可这姑娘长的脸比脚都长,完全不是自个儿的菜。

    再,就为了0斤棉花,去假意追求人家,那得什么人性儿啊!

    不妥,不妥。

    至于那几个一商局的主任么,还真让许大茂内丫着了。

    自个儿一站灶的厨子,很难贸然接近去巴结。

    有句名言的好:这跳脱衣舞,不是光不要脸就成。自己原本的性格,再算上傻柱的人设,那情商,怕都得显示为负值,根本就没阿谀奉承的能耐。

    心里想着事情,傻柱下意识地在厂区里转了很久,才走回了后厨。

    他站在案板前面,静静的发呆。

    刘岚走了过来,用胳膊肘碰了傻柱一下。

    “哎,我听。你们跟许大茂吵架来着。还有,你要弄些棉花票干嘛使?”

    傻柱随拿着案板上的擀面杖。轻轻敲着,道:

    “还能干嘛呀?做新床被卧呗,用旧棉花又不暖和。可这就给发半斤的棉花票,顶多做副棉套的。昨儿看了幅缎子被面,听了价差点没吓死”

    刘岚侧着头,抿了抿嘴:

    “按不应该啊,你傻柱什么人,在老杨身边鞍前马后这么些年。就这点儿事,不至于。”

    傻柱自嘲的一笑,道:

    “我还什么鞍前马后?咱就是一厨子,老想着怎么把菜做好,别的哪儿考虑过吶。”

    “真想要新被卧吗?”

    “嗨,那还有假的吗?”

    刘岚凑近了,低声道:

    “成,下了班以后,点钟在摩托厂西边宿舍的棚子那儿等我。见面再”

    整个下午,傻柱帮着揉了几大笼二合面馒头。其余的时间里,就是喝喝茶发发呆。

    等到下午5来钟,也没有接待单子派下来。

    他本可以提早溜号,但和刘岚约了晚上碰面,地点又是在厂区附近,也就没有先走。

    傻柱骑着车子去了一车间的澡堂,人堆里抢着笼头冲了个淋浴。他在上脸上抹了些防冻的蛤蜊油,找人问问时间,差不多到点了,就出厂去和刘岚会合。

    ()(e)  等傻柱来到见面地点,刘岚已经到了。

    刘岚看见傻柱,撇着嘴:

    “就不知道早点儿,这么冷的天,一点良心都没!”

    傻柱嘿嘿一笑,解释道:

    “哎哎哎,哪儿能啊?你这大晚上的约我,我不得洗洗干净啊。”

    “呸!美的你!”刘岚眉毛一竖,厉声道:“你个死傻柱,东西不要了是吧?”

    “我错了,我错了,刘姐大人有大量。”傻柱连忙笑着赔不是。

    “这还差不多,呐,东西都在这了。”

    刘岚从车把上挂着的布包里取出一圈儿白棉纸包着的东西,塞给傻柱。

    “先都拿上,回去再打开看。”

    傻柱看见白棉纸上还有红颜料印着的“奖”字,忙问:“呦,这什么宝贝?”

    “里面是大被面儿,缎子的。压金线的葵花向阳的花儿,漂亮着呢,赶紧先收起来!”

    刘岚一指车子后面,车座上绑着一个圆水桶大的包袱。

    “十斤棉花,裹棉花的是十五尺的白细布,做床大被卧足足的。”

    “这十斤棉花啊,就这么大点儿?”

    “伱懂什么啊,压好的絮棉饼,弹好了大着呢!”

    “这些东西你都从哪儿淘换的?”傻柱满心疑惑地问道。

    “你拿着就行了,问那么多干嘛?问多了东西还我!”

    “一共多钱啊?我把钱给你。”

    刘岚偏着头算了算,道:

    “这不要票的东西该算你多钱呢?十斤棉花就算你5吧,被面0块,白细布你也给0块钱得了,拢共三十五。

    钱赶明儿给我就成,回头给我也成”

    傻柱回到了屋里,把东西摊在桌子上看着。

    这事情竟然就这么解决了?刘岚能耐啊,还真是鼠有鼠道。

    可又一想刘岚更像只猫。这猫呢,未必能当主人的家。但要是把自己屋里的猫粮,去跟隔壁的猫换根猫条吃,还是轻而易举的。

    而这次混的连只猫都不如,看来自己不过是只无比可怜的“猪中傻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