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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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城军现在的驻地在吉家寨,离石珪在北月河修炼的地点不远,大约从河边往古屯县方向,走上个一两里地就到。

    这吉家寨,原本也是处靠着安平水道混饭吃的繁华城镇,以前没打仗的时候,这里商栈林立,行人如织,主要的作用,就是作为安平渡口的商贸点补充,所以建有大量的仓储库,以及各种住宅商铺。

    但陈国卷入战争十年以来,早已经让这里成为了一座军营,大量的仓储库内存储着巨量的各种物资,那些精致坚固的住宅商铺,则成了兵丁营房和军队衙门办公之地。

    驻扎在吉家寨里的,并不是只有武成军一家衙门,而是北月河大营的好几个衙门挤在一块,新成立的武成军,被北月河大营划拨给的驻地,就位于此地,面向着北月河方向的北部片区。

    武成军新立时,军直属队伍还没有成立,也就三个挂着兼职衔的大佬撑着,再加上三个旅队之间也不太对付,所以,在分配营房的时候,在三个大佬之间是狠狠吵了一架。

    之后,才基本按照一个品字形的格局,三个旅队各占了一大块营房,中间留了一两个院子,算军直属队伍的驻扎地。

    勇骁旅的人,受旅主帅周弘枚的影响,心眼要多一点,在分配营房的时候,是眼疾快,最先抢到了最靠北的一片营房,这个地方有一个缓坡,缓坡上有三四个院子,可以对武成军驻地,乃至大部分吉家寨的形势,进行瞭望,同时,也便于安排防守。

    后来勇骁旅的旅部,以及旅帅周弘枚等高官的住所,就在这片缓坡上。

    原本石珪作为同旅参赞,也是有资格住到那里去的,但石珪自己觉得夜晚要外出修炼,那里人来人往,人多眼杂,况且就在周弘枚眼皮底下,自己一个闲人也相当不自在。

    于是,石珪自己就在最外围的营房里,要了一个最靠近北月河的院子,那个院子是一个典型的陈国宅院,院子坐北朝南,共有三间房,当中是主人住的正房,左右两边是两间耳房,右边耳房是仆人房,左边耳房原本是厨房杂间,但作为军营,这里也改做了住人的房间。

    正对大门的正房,当中一间是厅堂,左右各有一间厢房,右边厢房是主人卧室,左边厢房是主人书房,开窗就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两里外的北月河。

    正房靠北的外墙之外,就是一片荒废的花园,现在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从,当中还有一棵歪脖子树,从歪脖子树再往外走上两三丈,就是武成军勇骁旅新打下的栅栏,作为勇骁旅营房驻地与外界的分隔。

    大概因为是身在北月河防线的核心区域,也可能是武成军新立不久,勇骁营的巡夜队伍,并没有像艮山营那般密集。

    刚刚从北月河畔,摸回驻地的石珪,瞅准一个会,避开了巡夜队。

    轻松跃过栅栏,再跑过荒草地,在院外墙上,推开主人书房里,没有锁紧的窗户,然后用扒住窗户沿,一轱辘就翻进了院书房内。

    进了屋的石珪,反把窗户关严实,这才放轻脚步,穿过厅堂,来到了卧室里。

    石珪把身上散发着河腥味的衣服,一股脑的脱了下来,扔在了卧室门口,又从床边的包袱里,翻出一套灰扑扑的军服套上。

    他往外打量了一下天色,心中衡量了一下,这天色干什么都不太合适,自己身上一阵腥臭,也不好上床躺着。

    他心里一横,索性干脆就这样套着军服,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不一会,天光大亮,堂屋外传来一阵脚步,接着就是“砰砰”的敲门声,一个稍显沙哑的声音响起:“大人,大人,大人”

    石珪闻声睁开眼睛,开口道:“虎头,你跟老驴,先去搞桶热水,抬我堂屋里来。”

    “大人!热水已经备好了,马上给您送进来。”堂屋外那声音恭敬的回道,随后就是一阵远去的脚步声。

    石珪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阖上了眼睛。

    不久之后,“嘎吱”一声,堂屋的门被推开,接着响起了,两个人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

    稀里哗啦的纷乱一阵之后,又一声“嘎吱”响起,门又被关上了,堂屋里才重新安静了下来。

    石珪从卧室的座椅里站了起来,来到堂屋,只见一桶热气腾腾的热水旁,还有一桶正在晃荡的冷水,一个空桶,两个木盆,以及洗漱用的方巾、胰子等物。

    石珪除去披在身上衣袍,捞起热水桶里的葫芦瓢,往一个木盆里,舀了一些热水和冷水,搅和了一下,便拿起洗漱物品,从头到脚的冲洗起来。

    在北月河水里修行,固然能让石珪事半功倍,但这其中却有个弊端,就是从河水里爬出来后,即便是弄干了衣服,这身上也总是有股河水的腥味,如果不及时全身沐浴洗涮,那股河腥味就挥之不去。

    这几个月来,在最开始的时候,这院子里,只有石珪自己一个人住着,他每天从北月河回来,都是自个在院子里舀些井水,冲刷一下身体。

    后来,勇骁营里开始重新编练队伍,以前在辛寅营时期,不计荤素,收下来的部分兵丁,因为身体羸弱等各种原因,就会被重新安排到其他后勤位置上。

    但这些被淘下来的人,数量着实不少,按照北月河大营的规矩,又不能被轻易赶走。

    所以,无奈之下,周弘枚干脆想了一个歪招,让其中相当一部分人,转为了不占旅兵编制的勤务兵,然后,给队正以上级别的军官们,都配备上这些转岗的勤务兵。

    这样一来,既提高了勇骁营里,中高层军官们的待遇,收买了人心,又消化了绝大部份羸弱的兵丁,简直是一举两得。

    石珪作为同旅参赞,虽然没有实权,但在级别上,也是属于旅一级的高级军官,所以,按照旅里边的规矩,也分得了两个勤务兵。

    石珪起先并不想要勤务兵,自己身上一大堆密可不见人的事情,并不合适留个勤务兵在身边。

    但作为旅级军官,自己如果拒绝接收勤务兵,先不,这种拒绝,很可能会让自己,被其他军官视为假清高的异类。

    单单只一条显而易见的理由,就能让自己的拒绝,成为彻底得罪周弘枚的导火索,毕竟谁也无法保证,那两个勤务兵,到底是不是周弘枚的眼线?!

    最终,石珪只好捏着鼻子,接受了旅里面派来的两个勤务兵,这两个勤务兵,一老一少,都是身上带着残疾的羸弱之人。

    年长的那个兵丁,是个半痴呆的哑巴,被其他人叫做老驴,看起来五十来岁,瞎了一只眼睛,一只已经半残废了,只能半弯着挂在胸前。

    年轻的那个兵丁,叫做罗虎头,是个一条腿残废的瘸子,身量不高,并且瘦弱不堪,站起来只有石珪的肩头高,看起来就像个半大的孩子一般。

    那老驴是个痴呆的,平日里除了在厢房里坐着发呆,就只能跟在罗虎头屁股后面,去帮着干点粗活,而这罗虎头虽然身体残疾,却是个灵人。

    ()(e)  一开始,石珪都是瞒着两个勤务兵外出练功,回来之后,就趁着天黑,自己打些井水,悄悄洗浴一番。

    但有一日,练功回来后的石珪,正在摸黑洗浴,结果就被尿急起夜的罗虎头,给碰见了。

    那时候的石珪,虽然做过几天队正,但不曾有过作高官的经历,也没有高官面对下属时,所必须具有的高深莫测的心态,纯粹还是一副同仁之间,同甘共苦的做派。

    再加上,石珪无法确定这罗虎头,到底是不是周弘枚的眼线?

    所以,面对罗虎头诧异的眼神,石珪只觉得自己“做贼心虚”,无奈之下,只好搬出了自己练习猛虎拳后,经常出一身臭汗,自己喜欢连夜洗浴的理由,准备搪塞过去。

    却没料想,这罗虎头听石珪会拳法之事后,却是显得极为殷勤,不但平时的伺候,能够尽心尽力,甚至还开始一夜不睡,坐在院子里烧着开水,准备随时伺候石珪练拳后洗浴。

    这一下,倒给石珪弄的不上不下,虽搞晕罗虎头后,再出去练功这种事,不难做到,但经常这样干,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万一到了后面,各种缘巧合之下,再次弄巧成拙,又怎么办呢?

    于是,石珪干脆反其道而行之,他见那罗虎头对自己的拳法感兴趣,便信口胡诌自己的拳法,乃不传之秘,但见罗虎头灵,两人算是有缘,他自己愿意将这套拳法教给罗虎头。

    此后,为了让罗虎头心甘情愿的配合自己,便以每日里教授罗虎头一招拳法为由头,拿捏起了那罗虎头。

    石珪这几个套路下来,让罗虎头对石珪更是殷勤,到了后来,还能自觉的为石珪遮掩行踪,甚至还主动担负起了准备开水,安排老驴及时清洗换下的衣服,通报巡夜队位置,帮忙应付巡查之人等等事情。

    而石珪付出的,只不过是完整的传授了罗虎头,一套平苍县衙门中人,世代相传修行的猛虎拳罢了。

    正在思量之间,石珪已经洗浴完毕,他顾不得收拾一地的狼藉,便一路跑的,溜回了卧室里穿戴整齐,这才踮着脚走到堂屋,拉开了厅堂门。

    门外,天光已亮,两个身穿灰袍军服的人,正在院子里等候,一个瘦的兵丁,见石珪拉开房门,连忙拐着瘸腿,上前躬身抱拳,道:“大人,。”

    石珪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罢,便甩着袖子,往院子里走去。

    那罗虎头赶忙扭头,冲身后呆立的老驴,做了个势,便拎起边打扫的工具,领着老驴,一瘸一拐的进了堂屋里,收拾起了一地的狼藉。

    石珪则是站在院子中,望着罗虎头的背影,静静的思忖着。

    这几个月的相处,让石珪知道了,这罗虎头的过往身世。

    这罗虎头原本是陈国黄蔓郡人,家中世代务农,十一年前的大灾之后,家中虽然开始度日艰难,但也还能勉强糊口。

    但随着陈国为了应对战争,在全国抽丁,罗虎头家中除了母亲、嫂婶之外,已无成年男丁,罗虎头那时年幼,且身形瘦,便躲过了几轮抽丁。

    但一年之前,罗虎头在家中帮忙担水时,却被路过的征兵使者看见,然后就被抓了丁。

    在抓走罗虎头时,那些凶神恶煞的征兵使者,还动打伤了,死命抱着罗虎头大腿不放的母亲,还踢伤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婶娘。

    被抓到军营后,那些征兵使者,把罗虎头等兵丁,当做畜生一般对待,不仅缺穿少吃,甚至生病了,也不会给医治,往往靠自己扛着,扛不过去的,就把人往僻静处一扔了事,缺了的兵丁名额,就再派人去抓丁凑数。

    而雪上加霜的是,罗虎头等兵丁,在行军时,不但脚上被锁着铁链,肩上还要用担子,挑着沉重的物资。

    罗虎头身形瘦弱,行军途中,被铁链磨破了脚,整只脚肿得跟馒头一样,但一路上根本没人管这事,罗虎头差点因此丢了性命,最后在老驴的照顾下,才捡了一条命,但却从此瘸了一条腿。

    而老驴更惨,他是从哪里被抓来的,他自己已经不清了,这一路的行军,老驴不但丢了一只眼睛,一只,还丢了话的能力,甚至还丢了自己的脑子,成了个痴呆的哑巴。

    但这两人还算好的,在古屯县里,遇上周弘枚一心拉队伍的行动,就把他们一干人等,从其他征兵使者里给夺了出来,最终保下了一条命。

    这长达一年的非人磨难,已经扭曲了罗虎头、老驴们的性格,老驴还好些,只是唯唯诺诺的躲在阴影里不敢出现,而这罗虎头心里已经完全充满了各种仇恨,性格也变得极其阴鸷狠戾。

    石珪看着正在堂屋里忙碌的罗虎头,心里却是叹了一口气,这罗虎头脑子灵活,意志坚定,做事坚韧不拔,而且城府深沉,善于掩饰自己。

    然而,这等性格的人,却正是最适合修炼鬼门白骨爪这门顶级武功的。

    但这罗虎头除了对解救自己的周弘枚等人,保持一定的尊敬外,他对整个陈国朝廷上下,都充满了刻骨铭心的仇恨。

    这让石珪有些犹豫,他害怕自己,如果真的传授了鬼门白骨爪给罗虎头,会不会最终造就出一个阴沉凶狠,杀人如麻的家伙来。

    但这段时间,石珪观察下来,却又发现罗虎头还算是讲恩义的人。

    以前受了老驴的恩情,便一直关照着这老驴,而且还很记得勇骁营解救自己的情分,甚至对石珪传授拳法的恩情,也能牢记在心。

    这让石珪更加犹豫,到底要不要传授这罗虎头一些真本事?!

    正当石珪正在漫无目的乱想时,罗虎头带着老驴,已经一一把放在堂屋里的洗浴用具,摆回了原位,然后用拖布清洗干净了堂屋,把石珪随意乱丢的脏衣物收起,浸泡在木盆里,再打发老驴去旅部领取早餐,顺便也带回旅部发给石珪的各种公文函件。

    等石珪回过神来的时候,罗虎头已经把石珪今天的早餐,在堂屋的桌上摆放整齐,自己在堂屋前躬着腰,默不作声的等待着石珪用餐。

    石珪在心里,再次感慨了一下,罗虎头这股灵劲,然后就大喇喇的走进堂屋,独自坐在桌前,稀里哗啦的吃起了包子白粥。

    等石珪吃完了早餐,慢悠悠的走出堂屋,踱步到了院子里,就看见站在堂前台阶下的罗虎头,做了个势,让老驴进去堂屋里收拾,自己则是拐着瘸腿,向前走两步,向着石珪抱拳施礼。

    石珪抬眼看了罗虎头一眼,也不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罗虎头见状,却是兴奋起来,赶忙立定身形,再次施了一礼之后,就往院中间一站,当即就拉开拳架,虎虎生风的打起猛虎拳的套路来。

    猛虎拳是平苍县衙役们世代相传的功夫,在拳势上讲的是如猛虎扑食一般,光明正大的擒拿人犯,讲究的是正气如猛虎,慑贼人心胆如鼠。

    但这罗虎头心有怨愤,性子阴鸷,再加上瘸了一条腿,行动之间,不见寻常的利索矫健,只有一种叛经离道的鬼魅。

    ()(e)  所以,罗虎头的这套拳,看起来就相当别扭,打出的拳势,虽也是似模似样,但内里却像是蹑蹑脚,隐匿偷袭的鬼影,却无山君虎吼,威慑四方的雄姿。

    但石珪看了之后,却默不作声,只等罗虎头打完一套拳架,也只是开口,随意指点了一下,罗虎头拳架当中的错漏之处,便让他自行重新演练一遍。

    石珪却不等罗虎头打完,便背着上了台阶,往自个的书房里去了。

    等石珪在书桌前坐下,就看见书桌上,早已经摆放好了各种公文函件,石珪随拿起一份公文看了看。

    石珪作为一个虚职的军官,旅部根本就不会有让他办理的公文函件,而摆在桌子上这些公文函件,也只是普发给所有军官阅知的公文函件而已,大抵上也只是让石珪了解了解,勇骁旅的一般军务,别在事务上脱了节而已。

    就比如石珪中的这份公文,也不过就是旅部通知各部要抓紧整训,迎接一个月后重要官员对勇骁旅的检阅。

    石珪看了看公文上的日期,是三天前发的文,石珪叹了一口气,也就顺把公文丢回了桌上,便不再理会。

    以往这个时候,石珪一般就是揣着传功玉简,默默揣摩着太一生水妙化真经的词句意义,要不就是默读天水太一本义书,亦或是沧潮子的句读文章。

    但今天石珪刚刚领悟,控水术背后的精妙深意,激动之下,心神损耗有些大,一时间也提不起兴趣,再去揣摩功法。

    于是,石珪干脆把伸进了,自己贴身而带的背篼里,掀开盖在荷包外层的兽皮方巾,然后,再把轻轻贴荷包之上,开始整理起里面物品来。

    荷包灰蒙蒙的空间里,除了已经堆放的整整齐齐的物品外,还在另一角落里,散乱的放着一些物品,那些东西正是当年采花大盗留下的东西。

    石珪原先是想整理来着,但他先是被邪魔典震慑心神,后来又走火入魔,等清醒过来了,又心有余悸,再加上他忙于自身修炼,所以,那郦栋才留下的其他东西,石珪至今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完。

    今天,石珪也没有心思修习,所以,干脆再把郦栋才留下的其他东西整理一下。

    只不过,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石珪这次整理物品,也可谓是心翼翼,甚至都不打算把物品拿出荷包,直接就用神识在荷包里整理,以免自己又遭了道。

    “石珪”看了看郦栋才留下的东西,便“伸”从中拿起一个玉盒,那玉盒上有一道灵气封锁,要打开,估计也要像磨开荷包封锁灵气一般。

    石珪想了想,便毫不在意的把玉盒,规规整整的放在了荷包空间的“墙角边”。

    现在,可不是探究玉盒里有什么的时候,等自己功力再高深些的时候,再去细细探究吧!

    就这样,石珪一连把五个有灵气封锁的玉盒,整齐的堆放在一起后,又“拿起”一个玉盒,“啪”的一下就随打开了。

    那玉盒里是一支漂亮的花草,那花草大约半臂长短,枝上七八片翠绿的叶子,顶端一朵喇叭状的紫色花朵,约拇指大,如同整块的紫色水晶雕刻出来的一样。

    而且整支花草新鲜的,就像刚采摘下来一般,那底部的叶片之上,仿佛还有着露水的痕迹。

    石珪仔细瞅了瞅,却不认识这朵紫色的水晶喇叭花,到底是什么花?

    他仔细思量了一下,采花大盗作为修仙者,他留下的这东西,可能与修仙界有关,至于有什么用,凭自己如今见识,根本就完全不知道。

    如今也只能收好,等以后自己见识上去了,能认识这东西了,再做其他打算。

    石珪把玉盒一阖,便顺放在刚才的玉盒堆之上,他再拿起一个玉盒,“啪”的一下,又打开了,在这玉盒当中,放着一株看起来很普通的草,只是这株草的根系很长,大约有人的大臂长短,除此之外,再无特殊之处。

    石珪想了想,也把这个玉盒如法炮制,依旧放在玉盒堆上。

    然后,他“伸”拿起了最后一个玉盒,“啪”的一声,玉盒被打开了,这个玉盒中放着的,是一件黑黝黝的棍状物品,食指一般长短粗细,两头尖尖,看上去非铁非木,倒像是一把妇人织布所用的梭子,只是那“梭子”中间没有孔洞罢了。

    石珪拿“”碰了碰那“梭子”,神识之下,那“梭子”冰凉的就像一汪幽深的水塘,石珪猜不出这东西能用来做什么,他也只好把玉盒阖上,依旧放在玉盒堆上。

    这时候,灰蒙蒙的房间里散乱的东西,也不过只剩下了五个瓶,此外还有五六个鼓鼓囊囊的袋子。

    石珪先“伸”拿起了瓶,用“”打开了瓶塞,在往里一“看”,瓶子里滴溜溜的装了十来颗淡黄色的药丸,一股药香味冲“鼻”而来。

    石珪“脸上”先是一喜,但接着又是一愣,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就是“一脸”沮丧。

    石珪先是想到,修仙者留下的药丸肯定是仙药,只要吃了一颗,绝对能让妻儿健康长寿,保不准还能让自己功力大增。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药到底是什么药?主要用来干什么?如果效果不明,甚至是毒丸,自己可不要吃了后,反而坏了事。

    刚想到这,他忽然又想起邪魔典中,有种恶毒的办法,把毒丸和正常药丸放在一起,让不明真相的人吃了之后,就会毒发身亡。

    采花大盗作为邪魔典上一任的主人,石珪实在不敢相信,这个练了魔功邪法的人,会不知道这种恶毒的方法。

    石珪只好遗憾的把瓶重新塞好瓶盖,然后整齐地码在了玉盒旁边,剩下的瓶,石珪也只是意兴阑珊的例行公事,打开确认一下是药丸,就盖起瓶盖,将瓶子规整放好,就了事了。

    最后,石珪“拿起”那些袋子,随一撑,就“瞄”见了袋子里面,是一颗颗五颜六色的晶石。

    是灵石!!

    石珪心中一阵激动,这灵石,自己可算是知道,甚至还知道这东西还比较金贵,甚至还能用来辅助练功,如今这采花大盗的荷包里有些灵石,倒也得过去。

    石珪赶紧把剩下的袋子,都一一打开,果然都是一颗颗五颜六色的灵石,石珪数了数,这几袋子灵石,一共有一百九十四块,再加上自己过往攒下的,那些破碎的玉灵石,自己中竟然有两百余块灵石。

    石珪顾不上心中的喜悦,赶紧把灵石重新装回袋子里,然后也规整的放好,等以后自己再次修炼,这两百余块灵石也够自己用上一阵了吧??

    石珪满怀喜悦的退出了荷包空间,端坐在书桌前,抬眼望向窗外远方隐隐约约的北月河,心中的喜悦就如同潮水一般,快速退下,一股淡淡的不安,渐渐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