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王奶奶家送去一瓢地瓜干。她家孩子多，就她儿子一人上班，口粮真困难。

    我要不帮忙，怕是她会为了那些孙子孙女，把自己给饿死。”

    老太太是真不忍心，来京城十来年，聊的来的就这两三个人，她真怕她们熬不过去，以后她想聊天都没个人听。

    “那您让她儿媳妇自己个上门来取呀，黑灯瞎火的，您也不怕出啥事！”

    “能出啥事，我拿着电呢！她儿媳妇胆着呢，她家也没电，白天我又不能往外借粮，只能自己跑一趟了。

    好了，以后再有这种事儿，我让她儿子来。”

    韩昭昭被安抚了，回自己屋睡觉。

    回到屋里，直接进了空间。她还得多种些地瓜，今儿晚上她奶提醒了她，接济别人送其他粮食不妥当，还是送地瓜干好。

    地瓜干黑市也有卖的，是粗粮，国家抓的不紧，还能存放好几年。

    被别人发现了，可以是去年存下的，反正她家后院年年种地瓜土豆，大家都知道。

    韩昭昭轻易不串门，通过牛芸三子，也知道现在粮食越来越紧张。

    关老爷子还来找过她两次，要喊她起去钓鱼。他觉得，韩昭昭跟着，他的运气也会变好，每次都不会空而回。

    “关爷爷，那是以前。您看看，今年钓鱼的比鱼还要多，水里的鱼再能生，也搁不住这么多人钓呀！

    那大鱼，还没来的及产籽呢，就被你们连公带母一锅给端了。

    依我看，别今年钓不着鱼，明年也够呛！鱼都快绝种了，上哪有那么多鱼给你们钓。”

    关老爷点点头，“你的有些道理！可不钓鱼我干嘛去呢，总不能上郊外跟那些孩儿老太太抢着挖野菜吧！

    我也抢不过呀，你是不知道，那些老太太厉害着呢，一言不合是真挠人呀！”

    韩昭昭偷笑，感情关老爷子还被老太太挠过呢，这里边肯定有事儿！

    她忽闪着大眼睛，满脸八卦。

    关老爷子人老成精，一看她这样就知道接下来没好事，扭头就走。

    “老头子一个月没沾荤腥了，你们啥时候上山套兔子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跟你们一起去，我还有一支枪呢，去山上打个野物回来开开荤。”

    韩昭昭撇嘴，“多大年纪了还跟着上山？老胳膊老腿，跑的动吗，是您开荤呀还是想给野物开荤？”

    不过她家也半个月没开荤了，也该出去打打野了。

    礼拜六晚上，伙伴聚到韩家一商量，进山是不可能进山的。

    近处人多，野物全逃进深山了，一天来回不可能。

    礼拜一就得上学，这可不能耽误。

    他们得想一个能当天回来的地儿去找肉。

    忽然间，韩昭昭看到了搁几上的蛤喇壳，“咱们去摸蛤喇！”

    牛莲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你是去摸咱们上次带回来的大蛤喇？

    那也行，大蛤喇肉多，吐干净泥放点辣椒，炒了还挺好吃的。”

    “那还等什么？都回家准备家伙，明天赶早，咱们早去还能早回来。”牛芸想到了上次吃到的炒蛤喇味道，立马赞同。

    三子没吃过，沉着脸问：“你们几个，啥时候背着我偷吃了，咋不叫上我？好的好朋友呢，就我一人儿当真，你们都是骗人的？”

    

    牛民：“别扯上我，我也没吃过！”

    韩昭昭气笑：“的好像我们故意撇吃你似的。民哥就不了，你们家也做了，谁让你住校没赶上呢？

    三子，我们可不是故意孤立你，也是第一次吃，莲姐她俩还嫌脏，以为不能吃呢！

    我们仨明明替你们当了次白鼠，替你们试了试毒。咋好心没好报了？”

    订好明儿早集合的时间，大伙就散了，各自回家，准备桶、筐和盆子。

    亮五妮挤到跟前，“我也想去！”

    驳回五妮，批准了亮的申请，她告诉淑芬姨替亮准备家伙什。

    淑芬嘴唇动了动，有心想她也想跟着去，可又怕孩子们不愿意。

    老太太看出她的意思，想了想河边路途平坦，带着五妮去没啥困难。

    就，“昭昭，明天我跟你淑芬姨不上班，也跟着一起去吧！

    人多力量大，咱们趁没人知道，多摸些蛤喇回来。弄回来剥出肉，晒成干留起来，以后也多口吃的。”

    韩昭昭一想：咋不行？那条河那么长，不可能就那一段河床上有蛤喇，不行她们顺着河床再找找，不拘蛤喇，总能找出些其他吃的。

    想到这，她去了关家，把关老爷子也给喊上。老头有自行车，他跟着，还能多载俩孩子。

    第二天，天微微亮，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队伍比昨儿晚上计划的还多了好几个：钱家钱大娘，牛家牛大爷两口子和老大牛军，还有另一个邻居齐牡丹。

    男女老少十五口人，走在路上比整整一个班还多。

    孩子和盆儿筐桶坐三轮车，牛大爷骑关老爷子自行车前后各载一个半大孩子，其余人先坐公交车，到郊外再步行，分两伙向河边汇齐。

    到了河边，他们没敢往人多的地方凑，顺着河边一直向下游走，直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一伙人才停下，纷纷下了河床。

    河里的水再次干了，比上次来干涸的还要严重，只有少许几处地方还有个水坑，河床上被太阳晒的白花花的。

    韩昭昭心一紧，哎呦喂，那么多大蛤喇，可别给晒死了吧！

    男孩子们跟出了圈的羊群似的，比韩昭昭跑的还快，嗖嗖的跑到河底，到处翻找蛤喇。

    “哪有啊？这里真干净，除了淤泥，啥也没有哇？”

    牛军先喊了起来。

    牛民三子不吱声，弯腰在淤泥里一个劲扒拉。

    关老爷子和牛大爷提上桶就往水坑走，他俩还幻想着，能抓到鱼虾呢！

    可惜的是，大鱼还真没有，只有几条几不可见指头大的鱼苗隐匿在鹅卵石中间。

    抓也不好抓，捞也没法捞，比人还狡猾！

    女人们站在岸边面面相觑，“咱们还下不下去？”

    韩昭昭、牛莲几个半大孩子，已经拎着筐走到河床。

    几个人边走边踢泥巴，看到潮湿的地方，就停下用木棍掘。

    不一会儿，牛芸大喊：“找到了，这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