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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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席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一晚上迷迷糊糊的,做了几个梦,一醒来全忘记了。

    今天周六,齐磊不在,祈鑫他们回家了,他百无聊奈的在房间里转悠,找不到事情做,有些无聊。

    干脆收拾好,白色T恤配黑色休闲裤,黑色运动鞋,背着摄影机,天气不错,他算去转转。

    上次赛车看到那边风景不错,还有一个湖,虽然是晚上,但他眼神好,看见一点儿波光粼粼。

    他把那惹眼的摩托车骑出来,带上安全帽,墨镜挂在胸前的衣领上,一路慢悠悠的往高速公路那边去。

    路上人太多,不像大城市,人车各行其道,在这儿不分人行道和车道,他不敢加速,怕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跑出来一人,刹不住车。

    往城外开了十几分钟,纪席发现自己迷路了。

    看看周围偏僻的山区,没几户人家,他爆句粗口,刚刚一直看着高速公路的方向去的,结果开着开着高速进了隧道,他绕了半圈,没再看到。

    靠在路边,纪席双腿撑地,稳住车身,摸出手机给齐磊电话。

    “石头,上次我们赛车那边叫什么?”

    齐磊那边不知道在忙什么,吵的很,纪席听不清楚,不确定问:“什么湾子?你他妈在哪儿呢,太吵了,我听不清。”

    纪席等了一会儿,那边才传来清晰的声音:“大湾子。”

    “知道了,挂了。”

    “我无聊,出去转转。”

    “行,等你。”

    把电话挂了,他开地图搜大湾子,果真有这个地方,离得还挺远,有差不多十三公里。

    他把手机声音调大,揣进兜里。

    跟着导航,出了城果真不一样,路很宽,车少人也少,不是国道就是省道,他放开速度飞驰在路上,耳边是呼呼的狂风,实在刺激!

    偶尔扫一眼,发现城外的风景很不错,两山之间是一条大河,山很高,像波浪一样,中间的凹槽里还有山泉在流,哗啦啦的,汇聚在山脚下的河里。

    他把车停在路边,拿着相机对着深蓝色的水拍一张,这里的水很清澈,不知道有没有鱼,想到这儿才发现肚子有些饿了,他还没早饭就出来了。

    不算倒回去,一两顿不吃饿不死。

    找了个相对好的角度和光线,他拍了个全景,到时候拿到电脑上做出来,一定很好看。

    把相机收起来,他继续往前开。

    果然是乡村,房子都是一堆一堆挨着,一堆有十来户人家,建筑风格不同,方位也不同。

    不像城里,全是规划好的,长得一模一样,分不清哪个是自己家。

    他一路开一路拍,有景有人,有房有树,有花有草……

    终于到了他那天看到的那个湖,很大,比他想象中的大许多,他以为夹在山区的湖一般都很,这个湖却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中间有几个岛,他看了眼,没上去的路。

    应该是孤岛,不是很大,长满了芦苇和一些不认识的杂草。

    湖面有波光粼粼的涟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有些晃眼。

    有白色的鸟在湖面上飞,他拿起相机拍几张,仔细辨认一下,应该是白鹭,全身通白一片,很漂亮。

    湖边人工修了石梯子,深入水中,纪席四处看了看,三面环山,有一条河从两山之间流出来,在太阳底下发着光,在另一端流出去,这儿应该类似是个盆地的地形,把水拦在这儿形成一个湖,他来的路上看到那条河应该就是从这儿流出去的。

    河两岸有十几户人家,公路穿过他们的门前,河上建了一座桥,连通两地。

    公路和湖之间是一大片菜地,一拢一拢的,种了很多菜,各种各样都有。

    纪席暗谌不定他吃的菜就是从这儿出去的。

    他走近一些,才发现石梯子处水挺浅的,旁边有很多泥巴和菜叶子,他们应该是在湖里洗菜。

    他看看湖面,挺干净的,顿时放下心来。

    找个石墩子坐着,拿着相机对着湖面拍,相机里看到的风景和眼睛看到的不一样,从相机里他只看到聚焦那一部分,看不到脚边的菜叶子和余光处的菜园子。

    特别是湖中那四个岛,大不一,从相机里看很漂亮。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放下相机往后看,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奶奶,她也看到纪席,盯着看了几眼,可能是眼花,不确定的喊了句:“夏?咋不太像呢?”

    着又靠近几步,好奇的看着纪席,“你这娃子,是哪家的,怎么好像没看到过?”

    纪席对着她笑两声:“阿婆你好,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这里的人。”他指指手里的相机:“来这拍照的。”

    “哦哦,我就村里什么时候有这标致的娃我不认识,原来是来耍的,伙子,这水深着呢,心点啊!以前淹死过人的。”

    听着有些瘆得慌,挪开几步,离湖边儿远点。

    “谢谢阿婆,您在干什么呢?”纪席问。

    “菜叶子上全是虫,我来点药,不然不好卖。”

    纪席噎住,谁农村菜新鲜纯天然,还不是过农药。

    他挪开一点,离那人远点,老年人,唠唠叨叨,嘴里念着:大庆家的菜都这样了,怎么还不来管管。祥和家的菜长得真不错!美兰家的菜都快卖完了,真勤快……

    纪席对着她拍了张照片,仔细看了看又删了,又去拍其他东西。

    “阿婆,你们这儿都是卖菜吗?”纪席闲着无事。

    “是啊,种庄稼不挣钱,都改种菜了,一年还能卖个几万块,比以前好多了。”她开了话匣子,像是潘多拉魔盒开,黑魔法传播开来。

    “跟你讲,你们这代人就是生得好,没吃过苦,我们那时候啊,穷唉!饭都吃不起,现在好了,家家户户不缺吃不缺穿。”

    “你们就好了,啥都方便。”

    纪席着哈哈,和她聊着。

    “伙子哪儿人啊?”

    纪席:“A市的,来这儿旅游。”

    “哦,那是个大城市,听住的全是有钱人,你这孩子看着也不像富人家的孩子啊!”着还左右量。

    纪席差点气哭,他看着很土还是怎样?

    “我看电视里,富人家的孩子全身上下全是项链戒指,穿金戴银的,还开跑车。”

    纪席哭笑不得,搞半天阿婆是看那些土豪剧,有钱人哪是这些品味啊!

    “阿婆,你家没年轻人吗?怎么你一个来拾掇菜园子?”纪席转移话题,不然他不保证还能听到什么雷人的话。

    “哎哟,年轻人要读书,要上班,那有空理家里的事情啊,别看我岁数大,我还能干几年嘞,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情做也挺好的。”

    他和阿婆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最后还被邀请去她家做客。

    他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用摩托车帮阿婆拉了一些菜,捎带着人一起去她家,她家住桥对面。

    坐在院子里,他都还有些晕晕乎乎,真是够不要脸的,自我反省一番,他厚着脸皮帮阿婆摘豌豆荚缓解尴尬。

    阿婆家里六口人,儿子儿媳上班去了,两个孙子上大学,孙女在读高中,见到纪席,姑娘还脸红。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不像是这个村的。”那姑娘一边剥一边问。

    纪席反问:“你叫什么?你看着也不像这个村的,像城里的。”

    逗得人家姑娘面红耳赤。

    “我叫舒婷,你呢?”

    “纪席,□□的席。”

    “名字挺特别的,你哪儿人?”

    “城里人。”

    那姑娘娇嗔的看他一眼,纪席在心底偷笑。

    “哎,你们这儿都是姓舒?”他突然想到舒夏也姓舒。

    舒婷:“差不多吧,也有些不姓舒。”

    纪席:“那你认识舒夏吗?”

    “认识啊,桥对面,瓦房那家,你认识他啊?”舒婷好奇问。

    纪席摇头:“只听过,听是学霸呢!”

    “嗯…”舒婷停顿一下,“学习是挺好的,就是人不怎么样,我跟你,他很凶的,脾气不好,爱人,连他爸都,把他爸脸都划烂了。”

    “这么牛逼!”纪席惊愕,舒夏那人看着也不像是如此穷凶极恶的人啊!

    她又得有鼻子有眼:“他们家挺乱的,经常都在架,今天早上还传出来尖叫声,肯定是又他爸了。”

    纪席不可思议,这个舒夏是他认识的舒夏吗?

    “他在哪儿读书?”他问,咽咽口水,应该是同名吧。

    “二中。”舒婷撇嘴:“他以前是一中的,和我一个学校,不过我和他不熟,只见过两次,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去了二中,可能是架,反正这人不好惹。”

    他愣愣的点头,想起昨天那个傻乎乎包夜的人,那个四眼柴犬,怎么也和这姑娘口中那个人联系不起来。

    “不会吧,你见过他架吗?”他严重怀疑这不是一个人,可是一个学校一个名字,重名机会挺的吧!

    舒婷:“当然见过,很刺儿,和村里那个单身汉架,全村都知道的,不过对他妈还挺好的。”

    啊!纪席挣大眼,刺儿这个词是用在舒夏身上的?搞错了吧!那就是个软包子,哪里刺儿了?

    除了话有点儿刺儿,但也是他先惹人家的。

    纪席有些怀疑这姑娘是在骗他,要不就是她眼瞎,或者他眼瞎?

    他发现从这姑娘嘴里出来的舒夏,简直是个混蛋玩意儿,亲爹,比他牛逼,他都不敢,最多吵两句;脾气臭,自认脾气臭的纪席不敢想象舒夏脾气臭是什么样;偷家里的东西去买,这是他认识的舒夏吗?想到被坑那一百块,纪席对此保留意见;据还很无赖,把东西卖给村里人,还去抢回去,这也太垃圾了,这个保留意见;据女人,把村里的王寡妇给揍了一顿,这个,同样保留意见……

    他都想象不出那个学霸舒夏,和这个混蛋舒夏,是怎么重合的,怎么就是一个人呢?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婷,剥好没?”阿婆在厨房喊。

    “好了,马上。”舒婷应一声。

    纪席急忙把手里的几个豌豆荚剥好丢进篮子里,看着舒婷端着篮子进厨房。

    他站起来在院子里转悠,眼睛忍不住往桥对面看,没看到哪儿有家瓦房,全是水泥钢筋混凝土,还贴瓷砖。

    “你好奇心真重,这儿看不到的,过来这边。”舒婷断了纪席的目光,他转过来看她,跟着她往院子另一边过去。

    她指着对面:“那儿,山包包的另一边,这儿只能看到房顶,看见了吗?”

    纪席点点头,是只能看到一个房顶,黑漆漆的,和山融在一起,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这么远,声音能传过来?”他问。

    舒婷笑着:“我没听见,是邻居的,我起来都十点多了,哪能听见什么,都是邻居唠嗑,我听一嘴。”

    着还不太好意思。

    纪席没明白她脸红什么。

    他收回目光,指着院坝下面的白色花朵,问:“这什么花,挺好闻的。”

    “山茶花,我们这边不多,桥对面多点,家家户户都种了一些,好养活,而且花期很长,除了夏天,都能见到。”

    “哦。”纪席低头靠近一些,“花瓣好多。”

    舒婷:“五六十瓣,有白的,红的,粉白的,粉红的,我们家就种了白色,白色代表纯真无邪和高雅。”

    纪席漫不经心的点头。

    阿婆人很热情,做了一大桌子菜,纪席吃得既满足又不好意思。

    舒婷同学热情过头,帮着他夹菜,左躲右躲,躲不过,他笑着道谢,把夹来的菜移到边上,趁她们不注意扔进垃圾桶。

    知道这样不好,但是他洁癖挺重的,吃不了陌生人夹的菜,拒绝几次人家像是看不懂眼色。

    这顿饭吃得挺满足的,要是没有舒婷同学无微不至的照顾就更好了。

    走之前,他帮着祖孙女俩拍了几张照片,加了舒婷的微信,等回去把照片弄好发给她。

    骑着摩托车过了桥,纪席放慢速度,不时的往山上看。

    很快,那间瓦房出现在眼底,他眯眼看,大概能看清,房子不大,看着挺旧的,不过很有历史感,要是不知道是舒夏家,他还想去拍两张照片,现在知道了,也没了心思。

    纪席回头,加快速度,很快消失在大湾子。

    下次,带着齐磊他们过来看看能不能钓鱼。

    舒夏醒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太阳也下山了。

    这一觉睡得他头昏脑涨,眼睛也睁不开,有些酸痛,他用手揉了几下,摸出手机看,眼睛有些肿了,可能是睡得太久的缘故。

    他把手机揣进包里,下床穿着拖鞋,开锁出去。

    客厅里没人,乱糟糟的,没人整理。他去浴室洗漱一番,牙膏没了,沐浴露也快没了。

    舒大庆专门分隔出来的东西倒是还剩很多,舒夏不用想也知道他多久没洗过澡,刷过牙了。

    他又去了厨房,翻了一圈,没一口吃的。

    肚子饿得咕咕叫,梅婷不知道去哪儿了,早上发生的一切好像是个梦,他有些迷糊,有些失神,有些……无能为力。

    他只是个高二的学生,很多事情他不知道怎么去处理,他希望梅婷和舒大庆离婚,他希望离开这里,他希望……全部都是他的希望,一个个都不切实际。

    如果梅婷真的得了病,他又能怎样,难不成要杀了舒大庆吗?

    他不想去想这些破事,慢吞吞的烧水,发呆,水烧开了,下面,端上桌子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放了什么,味道并不好,还是一口一口全吃完了。

    努力起精神,总害怕一松懈下来,就要被埋葬在这个大山环绕的地狱里。

    他换上衣服出门,往鸡笼里丢一把菜叶子,往菜地里去。

    他家的地不算少,但是长期没人理,很多荒了,只剩下湖边那点比较肥沃的,还有家门口一圈。

    梅婷没在湖边,他又倒回来,在后院看到她。

    正埋头摘菜,已经有一堆了。

    舒夏走过去,帮着她做,“怎么不休息一下,你的身体还没好。”

    梅婷像是才反应过来,抬起头,笑着看他:“夏你醒了,妈妈不累,闲着也是闲着,待会儿妈妈背些菜去看看能不能卖出去。”

    梅婷只有在菜地里是高兴的,心眼的那种高兴,可能这就是农民的天性吧!

    他点点头,也不阻止她:“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做你的事,这点儿事妈妈还是能干的。”她笑得太不正常了,从没这么高兴过。

    笑得太假了!

    舒夏闷声道:“妈,别逞强了!”

    他的话像是开了他妈的洪流开关,她停下手里的活儿,摘了手套,坐在菜地里,把头埋进膝盖里,哭得像个孩子。

    舒夏叹口气倾身上前抱着她,不出安慰的话,只是拍拍她的背。

    梅婷推开他,哽咽着:“你别靠我这么近,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眼泪一下子留下来,他伸手擦擦,埋头去摘菜,他没办法去什么,什么都是徒劳。

    梅婷自己应该是抱着最坏的结果,平时都不戴手套的,今天竟然戴了。

    还不让他靠近。

    舒夏对她的感情很复杂,她是他的妈妈,他很爱她,可是在梅婷的心里,她的心总归是偏的,她觉得舒大庆可怜,就忍不住散发她的同情心,当她被的时候,她又需要他。

    她总是不长记性,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受伤了就来找他疗伤。

    舒夏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没勇气反抗,也没勇气躲开,只默默的承受,然后把伤口摆在他的面前,他能怎么办。

    他恨不得抓着她大吼:能不能听听我的话,能不能别这么懦弱,能不能放过我……

    可是她是他的妈妈,生他养他的人。

    梅婷在一旁哭着,舒夏默默的摘菜,谁也不话,他很快就装满背篓。

    他把背篓背上,独自回屋。

    现在是差十分钟五点,到他上班还有好几个个时,路上得花半个多时,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把菜卖出去。

    他一边换衣服换鞋子,一边在心底默默计算,哪儿人流量大一点,时间够不够……

    见梅婷回来,他看着她那张贴满绷带的脸,哭红的双眼,:“看见他回来就躲着,听清楚了吗?”

    梅婷点点头,“要不,还是我去吧,你还要去补习呢!”

    “你好好休息吧,别人看到你的脸也不敢买啊!”舒夏再次强调,“看见就躲着,要是你再烂好心,我就不管你了。”

    见梅婷点头,他才背着菜出门。

    公交车上人不多,他把背篓放下来,坐在靠车门的位置,看着太阳慢慢下山。秋季的太阳在下午傍晚的时候没什么温度,也走得早,天边的平行线黄橙橙的,他有些累,身体累,心也累。

    菜市场没什么人,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他守了一个多时,才卖出去八斤,赚了二十四块钱,一直到天黑见时间不够了,他背着还是满满的背篓去网吧。

    早去就多点钱,他算抄近路,不去学校那边绕,直接从商业街那边穿过去,从巷子口进去。

    他才发现巷子里开了家火锅,人还挺多的。

    看看背篓的菜,和火锅店里旺盛的人气,舒夏背着背篓进去,找到自助区的管理员。

    “大叔,你们这儿还需要菜吗?新鲜的,便宜卖了。”

    那大叔大腹便便,五十多岁的年纪,看也没看他,直接挥手:“不需要,我们都有专门的供货商,不差你这点儿。”

    舒夏不死心:“大叔,你看你这儿人这么多,生意兴隆,看这样子肯定一时半会儿散不了,要是菜不够多不好啊,反正我这儿也没多少,您就当买去做个预防,要是菜不够,能拿来充充数。”

    那大叔回头看看他,再看看人声鼎沸的大堂:“你这娃很会话嘛,我看看。”

    舒夏一喜,连忙把背篓放下来,给他查看,“大叔,这菜是刚摘的,新鲜着呢!”

    那大叔翻看着,把下面的也翻上来看看:“是挺新鲜的,你这卖多少钱?”

    见有戏,舒夏急忙好话连篇:“大叔,您看这菜都是新鲜的,你又这么干脆,要是全买了,算您五十块,您赚大了,本来能买七八十的,要不是我着急回家,都舍不得卖呢!”

    他得有理有据,满脸笑容,带着眼镜,一看就是个苦命的乖孩子,那大叔思索了半天,点头答应了。

    舒夏笑得一脸开心:“谢谢大叔,生意兴隆啊!”

    “行了,嘴真甜,借你吉言了。”

    一下子全卖光了,他心情稍微舒畅,背着空背篓往巷子里走。

    虽然亏了点,但总好过卖不出去,明天都蔫头耷脑了肯定不好卖,还得低价贱卖也不一定能卖到五十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