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天罚!是对可汗的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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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羌王庭格外的清寒。



    整片天地冷出一种清洁的冰透感。



    无数冰棱若隐若现地藏在云间。



    太阳穿过云层出来。



    射出的阳光被云层间的冰棱折射。



    云里似有若无地平白多了一个太阳。



    崔泽率领青州军一进北羌王庭所在的草场。



    他立刻竖起耳朵。



    细碎的风声里偶尔夹杂一点枯黄草叶的发脆的梭梭声。



    不过一个瞬息,崔泽便听出来——



    北羌王庭太安静了。



    这里没有北羌大军!



    崔泽和王秀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冒出不清的喜悦。



    王秀指了指天上,轻声打趣道:



    “崔帅,天显二日。”



    “这不和塔纳斯传对上了吗?”



    “北羌可汗这次肯定得落我们里。”



    崔泽眉间含着淡笑浅浅点头。



    他打了个势向后传令。



    整支青州军有序地蛰伏起来。



    青州军像草丛中的巨蟒。



    蜿蜒着,隐蔽着,靠近核心的北羌王帐。



    北羌王帐中正热闹。



    没人顾及外头生了什么风波。



    北羌的於利可汗正在帐中宴请王师六部的使者。



    是宴请,实际上没人喝得下酒。



    两方面红耳赤早吵过了一轮。



    於利要六部继续出兵。



    六部却什么都不肯。



    安霍部的使者长得像头壮硕的熊。



    他猛地一拍案,差点把矮矮的长案直接拍进地里。



    “我们安霍部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但我们得到了什么?”



    “我们不会再配合可汗出兵。”



    於利可汗下的将领不甘示弱,也拍桌骂道:



    “现在你们不打。”



    “等我们被迎进昭国皇都,坐拥整个昭国。”



    “你们安霍休想分到一块土地,一个奴隶。”



    安霍部的使者立马发出一声嗤笑。



    他和其余五部的使者对了个眼神。



    五部的人都认同他。



    甚至和安霍世代有纠葛的卡纳部也暗中点头,表达对安霍的支持。



    安霍部那像熊一样的使者看於利的眼神越发的不恭敬。



    “就凭你们还想打过去?”



    他撇了撇嘴。



    “可汗还不知道吗?”



    “塔纳斯的化身降临在昭国青州,是青州军的主帅。”



    “可汗还是先担心自己的金冠戴得稳不稳吧。”



    於利可汗下的人听见安霍使者这么轻慢他,纷纷拔出刀。



    对着刀锋,安霍使者脸上却只有不屑。



    “我代表安霍来到这里,不怕变成一具尸体回去。”



    於利闻言脸色变了变。



    他见威逼不成,一挥让下人把刀都收了去。



    他拍了拍掌。



    让下人拉上来一个脚戴满镣铐的奴隶。



    那奴隶长发披散,胡子拉碴。



    身上破衣烂衫,脚冻得生疮流脓,活像个野人。



    但六部的使者一见他,都认出了他。



    “他他是昭国龙虎军的大将崔鼎之?!”



    几人相互看看,又窃窃私语。



    “崔鼎之还没死?”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於利享受着六部使者看见崔鼎之后生出的本能的恐惧。



    他更享受奴役曾经强大的敌人的快感。



    於利把空了的金杯随递到崔鼎之站的方向。



    “倒酒。”



    崔鼎之满眼恨意。



    但他想着他曾经的部下。



    被北羌人当奴隶折磨的昭人。



    



    崔鼎之单膝跪下,托起金壶为於利倒出正好满杯的酒。



    酒里混着奶,散发着诱人的甜味。



    於利一口灌下去,喝得舒爽。



    他擦了擦嘴,道:“昭人有什么好怕的?”



    “你们看他,崔鼎之,曾经让你们闻风丧胆。”



    “到头来,还不是跪在我身边服侍我?”



    於利站起来,掷出豪言。



    “塔纳斯的子民们!”



    “塔纳斯的荣耀永远在我身上。”



    “跟着我向南去,占领最丰美的土地,享受最好的生活。”



    “无论什么样的昭人,都不堪一击。”



    “终将死在我的弯刀之下。”



    於利的豪言壮语响彻王帐。



    可惜他的话没感染到任何一个使者。



    六部使者跟拆台似地齐声反对他。



    大家什么都不肯再跟崔泽和他下的青州军碰上。



    甚至还有稍弱的部落使者提出在议和中向昭国称臣。



    “我们本就是塔纳斯的子民。”



    “回归塔纳斯的治下有什么不对?”



    於利猛拍了几下桌压下众人的话。



    他愤愤地指着自己的脑袋道:



    “我看你们脑子都被羊啃了!”



    “我了塔纳斯不可能降临在昭国!”



    於利忍着气,把指向南方。



    “昭国的皇帝都跪了。”



    “这个时候,你们让我向他称臣?”



    王帐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六部使者都没话。



    但他们看着於利,分明用眼神在:



    对啊,向昭国称臣。



    为塔纳斯的化身献上敬意。



    於利被他们看得从头到脚都冒火。



    他把一甩,放话道:



    “不可能!”



    “除非昭人能把我抓住,绑去昭国的皇都。”



    “否则我这辈子绝不可能给昭国任何一个人下跪!”



    於利可汗到后面,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结果伴着他愤怒的吼声,一柄青锋刺入王帐的毡帘。



    青锋一抹,整块毡帘被劈成两半。



    劈成两半的毡帘被吹开。



    顶着风,崔泽提剑进到王帐内。



    他环顾一圈,认出六部的使者。



    也算老熟人,战场上都见过。



    崔泽眼眸一转,最终定在头戴金冠的於利身上。



    太阳的光芒从破裂的毡帘中涌进来。



    落上崔泽的剑刃,又折射到於利的王冠上。



    於利的王冠的正中央是金雕的一只像白凤又像鹰的鸟。



    鸟的口中衔着一块硕大的纯净的白宝石。



    在崔泽剑锋折射的光的照耀下。



    白宝石映出的光显得无措又慌乱。



    於利的声音也是同样的。



    “你是什么人?”



    崔泽缓慢地眨了下眼眸。



    他北羌话没跟王秀学多少。



    於利的话他听得懂,但他回答不了。



    为了帐中所有人都能看懂他的回答。



    崔泽从腰间解下鎏银的錾刻着神鸟白凤的面具。



    他将面具扣稳在头盔上。



    崔泽身后,破裂的毡帐被风卷起。



    天边的太阳和云层中似有若无的太阳一左一右。



    活像两轮太阳。



    顷刻之间。



    天上二日和戴了面具的崔泽一起,烙进所有人的眼睛。



    整个王帐里的北羌人齐声爆发出剧烈的哀嚎。



    “塔纳斯真的降临了!”



    “天罚!是对可汗的天罚!”



    “於利完了”



    在众人哀嚎间。



    一个又一个的青州兵跟着崔泽的步伐涌进了王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