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摇(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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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摇(二更)
“姑娘出去罢。”连淮见她还没有走,不由得蹙进了眉头,焦急地催促道。
“没用的,”却见崔莹微微摇头,声音轻轻的,“冷水泡澡根本不会起任何作用,反而会让寒气入侵,与这毒气一起作祟。”
“这毒与其他春/毒不一样,若将这毒性强行压制下去,你纵使活得下来,这后半辈子也毁了。”
连淮此刻感受到她近在咫尺的少女清香,正忍得极为痛苦,将全部心神都用于压制住体内乱窜的情/欲,对她的话只朦朦胧胧的听进去了一半。
听到“后半辈子”几个字之时,他苦笑了一下。
“我不过数月就死了,哪有什么后半辈子。姑娘快走。”
再过一会儿,他恐怕就神志不清,压制不住被这毒勾引而出的欲/望了。
心上人就在眼前,离他这么近,甚至关切地给他搭脉,关心他
连淮痛苦的闭上双眼不去看她,然而这一片漆黑之后,他的其他感官却更加灵敏了,他能听见她轻微的娇喘,嗅到她身上的气息,而这对他的诱惑力比往常扩大了千倍万倍,让他拼尽全力的抵挡。
他顿时觉得后悔,却再也没有勇气重新睁开双眼。他害怕看到她美目中流露出的关心。
“快走。”
崔莹心中原本是茫然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她就这样狠狠心走了,他强行压下这毒性之后,恐怕就要成为半个废人,或者至少武功废半,但若她不走,难道她要,她要
她原本心慌意乱,然而见到连淮如此,她竟然莫名其妙地平静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病发之时,神志不如往常一般清醒,他才会出那番黯然销/魂之话,但那正好显示出了他心中所想。
习武之人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比普通人敏感了百倍。也许他已然意识到她只可解他血中之毒,而对他气脉中的毒性无法可医了,只能拖长他的寿命而已,无法根治此毒,因此才显得绝望罢。
想到这里她竟不自觉的有些心疼。他明明察觉到了,平日里却分毫不显,更不怨她,当真是
崔莹伸握住了他的。
“公子不会死的,那五佛绝命散我有法子可解,公子信我。”
她声音坚定,质地有声。
“我先为公子解/开衣裳,散散毒气罢。”
她知道连淮这人,誓死都要遵从那一套世俗礼教,男女大妨,绝对不会容忍他在自己面前脱/净衣裳。
所以为了防止她的公子在毒发入骨之前先高烧而死,她得先自己帮他解/衣裳。
连淮的外袍已然在混乱中掉了几个扣子,处于半敞开之状,轻轻一扯便下来了,于是崔莹又去解他的中衣。
只是这中衣的衣绳却在他身侧近背部的地方,她无法只得跪坐在地上,身子前倾,似乎要依在他怀里,伸去解。
二人离得极近,几乎呼吸相闻,从侧面看时,崔莹几乎是跪坐在他腿/间。
她灵巧的抽了一下他的衣绳,将那结打开了,然后伸过去拉他的中衣,强忍着触到他的胸膛,感到他男子的气息将她包裹时心中羞到极致的滚烫。她细心的动作着,轻轻巧巧的将他的中衣脱了下来,然后是最里面的里衣
忽然之间,崔莹只感觉天地旋转一瞬,自己的腰被他有力的臂环抱住了,将她带进了他怀里。
她就这样被他抱住,紧紧的贴在他怀中,与他的胸膛只隔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她感受到他身上令人心惊的体温,那种灼/热直贴在她的心口她心中越跳越快,几乎要失控。
崔莹感到他无意间将下巴垫在了她的肩膀上,侧脸半埋在她纤细白皙的脖颈处,灼、热的呼吸犹如隔空之吻,似乎再近几分,他的唇便要贴上她那从凌乱衣裳中半露出的雪肌了。
他抱着她的很紧,带着从未有过的强势,似乎要将她揉入他心底,永远不分开一般,他一扣着她的腰,另一则抚着她的背,将她整个身子牢牢的控制在怀里,然后慢慢往上搂住她的肩膀
崔莹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她从未被连淮如此霸道地对待过,被他没有任何余地的掌控住,宛如被困在他掌骨之间的娇莺,只能接受那温/存流/连,而无法反抗半分。
他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脖颈侧,让她微微眩晕,他身上的炙热似乎要传到她浑身各处,连带着将她也烧了起来。
[t审核:两人都穿着衣服,没亲没d没脖子以下,不要锁了谢谢]
崔莹本能性地感到一阵害怕。
连淮向来是温柔的,对她宠爱极了,从不曾如此强势的对她
她现在当真有些相信,他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了。
这也是应当的。这春毒发作起来无人抵挡得了,何况他身上本就有五佛绝命散,对毒性的抗力比常人更弱她在刚才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选择留下来时,原本就应当料到这结果的。
可是她还没有想好。
理性告诉她应当立刻就走,就算他最终武功大幅倒退,甚至成了废人,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即使这样他往后再难对她产生情意,更不方便她对他动也许男人在床笫之间是最不防备的,她最有会在那时下,可是她真的要为了那怀莲璧做到这个地步吗?
她难道要用清白换自己的性命吗?
如果不是,那么她为何还不走?
就在此时,崔莹忽然感觉抱着她的臂微微用力,将她往旁边抱去。
她以为连淮要将自己抱上榻,一阵对于未知的恐惧突如其来的席卷了她,让她惊慌失措,伸去推他。
“连淮!”她害怕地叫出了声。
却听得“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崔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却见案头上原先摆放着的一个花瓶被推到了地上,摔成了几瓣碎瓷。
她被连淮抱在了这一边,而他的右在方才的一瞬把花瓶推到了地上,此刻臂正故意撑在那片有碎瓷的地方,直选那碎瓷的开口处靠过去。
肘落地与瓷片锐利的开口相处,顿时衣裳撕破,肘上被割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直贯臂,殷红的鲜血从那划口中汩汩流出,不过片刻,就染湿了地毯的一角。
这瞬间的疼痛,让连淮终于能从焚身般滚烫的情欲中争取回对身体的全然掌控,他松开了抱着崔莹的,左从地上随意捡起一块大一些的碎瓷,毫不犹豫地往自己右上划去。
又是一道口子,从伤口处渗出的甚至不是血珠,而是如泉涌一般的鲜血,就这么毫不心疼的流着,慢慢的浸湿了地上更多的地方。
鲜血沾在白瓷之上,宛如雪中梅花一般,殷红耀眼,让人瞧之,便觉心惊动魄。
连淮深吸了一口气,右接过瓷片,往左臂处又是狠狠地一划,三刀过后,他闭上双眼,倚靠在床榻边喘气。
那双令人沉醉的星目中蕴藏着的巨大痛苦也在这闭眼的瞬间消失了,只剩下睫毛微颤,掩去其下难以言的痛楚。
“走吧。”
他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沙哑和低迷之感,沾染着让人心跳的情/欲,只是语气却稍显微弱,显出几分疲惫。
崔莹呆呆地看着那面不改色的三刀和一地的鲜血,感受到他的离开她腰间时似乎带走了那热烈的烫意,越来越温凉。
她忽然间感觉背上一湿。
回过神来,她这才惊觉自己脸上似乎划过了一道泪痕,又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眼眶中含着水气。
她下意识地眨了一下眼睛,盈盈的泪珠顿时滚落双颊,将脸庞上的水痕染得更湿润了。
那三刀不疼吗怎么会不疼呢?可是他却仿佛感受不到半分疼痛,连呼痛声都没有。
他是心甘情愿的,受这三刀,流这一地的血,甚至是武功大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