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关进暗室 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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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关进暗室你喜欢我?
维尔利汀是被他从大腿处抱起来直接摁上肩膀的,想临时逃脱也做不到。她怒火横生,擡起腿来,拿膝盖狠狠抵上他的肋间。
像跟她对抗似的,金发君主紧接着便加大了束缚她的那只胳膊的力气。她被他死死摁在肩头上,被他束缚着的大腿也极痛,硬是动弹不得。
维尔利汀甚至能感受到凯撒放在她腿后的,正在用着力的肌肉。
他像铁了心要把她带出去。从来没有人敢像这般忤逆他。
狗日的!
狗日的凯撒!
她破口大骂,皇帝跟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强硬带着她往外走。
他带着她一路离开办公室离开走廊来到临近宅邸的入口处,外头光芒显现,维尔利汀就算背对着门口,也感受得到那象征着即将要出去的淡光。
她终于冷静下来。
算了,反抗也没有什么用。
何况她本来的计划就是如此。
在认识路西汀之前,她本来的计划就是在离开唐克纳顿后进入到王廷中。只是这有可能会花费很长时间,几年、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现在路西汀只不过是将她的进程提早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罢了。
那个爱她爱到主动死去的男人,想保护她的同时也最了解她。
真奇怪,明明先前对他用死来换取她走上那个位置会时还没多少舍不得的,可她现在脑子里想的却全是他。
可能她确实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真心地爱着他吧。
维尔利汀在凯撒肩上,冷静道: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金发的暴君顿了一顿,最终还是放下了她。
维尔利汀被放到了地上,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裙摆。
过后,向跟在后面的法伦道:
“把我桌子上那封伯爵家属抗议书和那些没拆封的文件都收拾出来,我过会儿会带走,拿到另一个地方去看。”
法伦不禁担心道:
“那您”
“我会暂时离开这里一段时间。”维尔利汀面色平静,那双镇定望向他的眼睛,平澜无波。
她擡头看看这里。
漆白的顶,两侧的挂画,四周墙壁底端的暗纹。
这里是她的家,接下来,要有很长时间看不到了。
维尔利汀收回思绪。
法伦苦着脸:
“您不在了,二皇子对这里的侵占是必然的。”
对面那黑发女人沉默了一瞬。
“让他不许动这里的任何东西。告诉他他若是敢动,我会来这里找他算账。”
她跟法伦述清楚,此后把她的文件送到皇宫里让她去批。公爵府的事务她还是继续接管,公爵的权限和义务仍旧归属于她。
只不过是换个地方办公罢了。
还有件重要的事。
她出门向公爵宅邸的住宅走去,在他们的房间里收拾好了自己要带的东西。几件常穿的衣服,那件旧到不行的艾丝薇给她缝的睡裙,还有他们的婚契和戒指。这种重要的东西,她留在这里不放心。
最后,她开了笼门,把那只栗兔子捞了出来,抱在怀里。
趴趴不能没有她。也许露娜那三只黑猫还能被这里的女佣们好好养着,但兔子不能没有她。
把所有的毛团们带过去它们在王宫里的行动会很不方便,她带着兔子,把猫们留在家里。维尔利汀存了点私心,这就像分隔两地的她和路西汀。
总得留几只看看家的。
公爵府的仆从们全都不解散,伊恩佐他们还是留在这里遵守护卫职责,梅兰她们还是留在这里照顾好这个家。每日的打扫和巡护任务还是按正常日程进行,在她回来之前,这个家必须一切如旧。
所有事务都安排好后她回了趟办公室,把打包好的文件都带走。她最常用的墨印,她习惯用的那几支笔,和她常放在桌上的醒神香丸。
她收拾好了一切。
一切都为她准备好了。
维尔利汀踏出宅邸大门,外面,凯撒在等着她。
他那双冰绿色的眼睛垂下睨着她,像在审视,又像在彰显他的傲慢。耀金色的发丝张扬,与他的绿眸相得益彰。无比的尊贵与俊气。
能让他这么等的人从来没有,维尔利汀是第一个。
维尔利汀出门。门前两侧静立着她从没见过的内阁大臣,每个都佩戴着华贵的勋带。
他们在内阁中全都有各自不一样的重要作用。但相同的是,此刻他们全都拿那双已看过不知多少年王廷政事的浑浊眼睛紧盯着她,估算着这个女人会为王廷带来的风险。
凯撒在台阶之上矜贵地伸出,握住她的。
他在宣示他的主权。向那些看着他们的人告示这个人已经受他庇护。无论他们其中的谁,都不要动对她下的心思。
维尔利汀瑟缩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收回。
有什么好抵触的,这种恶心的时刻以后还多着呢。
如此这般,内臣们盯着她的视线反倒放松了些许。
一位曾被视为诅咒的黑发女性将要来到王廷了。这对整个王廷来会是一次不大不的动荡。
但他们现在唯一确定的是,这位陛下必然不会有多爱她。
昨天还有人向君主提议过要处死那位还留在威尔凡登的公爵遗孀,今天凯撒就让他们全都到这里接见那位夫人,看他接她到王廷中去。
那些内阁臣子从来没有琢磨清楚过他们这位陛下的性子。现任这位凯撒行事绝无错漏,依他的作风,如果只是为了庇护她,他大可悄无声息,让她永远沉寂在王廷的院墙里。让任何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但他没有这么做。
如此张扬地坦言对她的庇护,看来这位陛下更可能是在经过他们反对之后,故意来让他们依照违背他们自身意愿的命令行事,以此来心情不错地看看他们不甘的丑态罢了。
至于那个女人,不过是他彰显他君主权威的可怜玩物。他绝不会有多在意她。
刚还晴着的天空转眼间布满阴影。乌云弥漫在天幕中,雨毫无预兆地就落了下来。
“下雨了。”那位暴君轻轻道。
他接过旁人中的伞亲自撑起,倾斜挡到了维尔利汀身上。雨丝透过伞未遮住的那侧,打湿了他的发丝和一侧肩膀。
凯撒就这样为她一路撑伞护送,穿过所有人的视线,一直到她淋不到雨为止。
所有的内臣都捏紧了心。
他们忽然意识到,他们再次看不透了他们这位君王。
维尔利汀在快要到王廷的时候,碰上了从后面赶过来的家里人。
家里人告诉她,她的家被烧了。
宫廷中的使女们知道,君主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可她们却从没有见过那个女人的样子。只有在凯撒陛下命令她们去为那个女人更衣的时候,她们才以为终于有一睹那个女人容颜的会。
——“滚!”
使女们捧着衣物站在两侧。中间室内砸出来梳妆台上的白色妆奁,凯撒后退一步,这妆奁正巧砸在他的脚下,砸了个粉碎,碎片在地板上四散而飞。
这就是冲着陛下来的。
最前面的使女打了个哆嗦,连也颤抖着,看向那位陛下。敢这样对待这位阴晴不定的君主,里面的她真的还活得下来吗?
而那位君主只是看不出心情地挥了挥:
“都退下吧。”
使女们带着衣物和各种端在侍盘中的精美器具退下。临走之前,那个站在先前站在最前面的使女偷偷往回忘了一眼。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否还活得下来。
原地空空荡荡。君主的身影不见了,他进入了有那个女人的室内。
维尔利汀虚弱倚在暗室内的桌台上,见凯撒进来,冷冷递去一个眼神。
她一进王廷就被凯撒关起来了。
听闻公爵府被烧后她马上就想回到家里去,凯撒立刻不复之前对她的客气,将她的双扣住,号令他人像对待叛臣一样把她押了起来。
他把她带到王殿,关到这暗无天日的狭窄暗室里,除了他再也见不到任何人。刚才那些使女,是她见到旁人的最后会。
他想要干什么?怕她回去找第二皇子吗?这暗室里连扇窗都没有,是为了防止她逃走才把她关到这里来么?
“我只是希望你摆清自己的位置。”
暴君毫不在意地走到她身边,擡起那垂到她身旁两侧的黑发。
那白套下沾惯了血腥的指摆弄着那些柔顺头发,不知指的主人是突然心情大好想为她梳发,还是只是想玩弄玩弄她,想看有这种发色的人能在他的宫殿里闹出些什么事来。
最后,只是平平地提醒道:
“记住了,你现在是王宫里的人,不是公爵府的人。”
哈
真是恶心。
要不是以他为代表的王室做出了以往那些非人之事,她现在能出现在这里?
维尔利汀愈发对他厌恶,倚在桌上轻声呼吸着,浅浅吐出一个字:
“滚。”
她几天几夜没睡好觉了,此时疲惫无比,别碍着她休息。
从没有人敢这般骂这位帝国顶端的存在。但对于维尔利汀来,她似乎能肆无忌惮在他身上发泄她的怒火。
谁让她当初给了他一条命呢。
这位被她给了一命的陛下也因此给了她客气,但他给的客气并不多。
凯撒有意无意地束紧了她的头发,维尔利汀感觉到一阵刺痛。
最后,他还是骤然松了开来。
那清晰如冰块一样的语句中,夹了几分不易让人察觉的轻蔑和傲慢:
“我是不会放你出来的。在你想明白之前,休想走出这里一步。”
陛下倏地转身离开,两旁看守的侍卫替他关好了门。忽然之间,他听见身后传来维尔利汀的大喊:
“那你就连食水也不要给我送来好了!我倒是想看看,是陛下的誓言重要,还是那所谓的摆清自己的位置重要!”
她听见那位君主在渐渐远走,似乎没有一刻为她停留。
而到了用餐时间,果真没有餐点再送来。
维尔利汀就这样被关了许多天。
有时候她能感觉到门前站了人,但在睡梦的恍惚间,也懒得去分辨那到底是侍卫还是其他人;有时候她能听见门口守卫们轮班的声音,那些人真是一刻不停地看守着她,从来没有一刻松懈。
恍恍惚惚之间她又有些分不清昼夜,尽管怀表还在,还能看见时间,但这里没有太阳的光,白天和黑夜的概念都渐渐模糊在她的脑海里。
维尔利汀大多数时间都清醒。她在思考,该怎样从这位暴君身上逐步获得她想要的东西。
以前黑猫露娜不去吃自己的食物而去咬坏家里为她准备的食材的时候,路西汀会地生露娜的气。毕竟那是精心配比给女主人补身体用的。而这时候,女主人为了防止他生露娜的气、让他心软,就会地编造一个谎言:
“昨天晚上露娜的食碗空了呢!我去起夜的时候,看见她可怜巴巴地守在自己的空碗前,什么也没得吃,一定是因为这样,才去厨房里偷吃食物的。要是我昨天晚上看见它的时候给它添点食物就好了!”
她着重编排了自己的措辞,加强了自己想强调的部分。这样,露娜就从一只偷吃食物的坏猫变成了可怜巴巴饿着肚子不得不拿点东西吃的猫。
而这时候男主人就会心软,转身跟它下不为例,大人不计较猫的错。他原谅它了,然后再去给它添点粮。
其实事实结果都是一样的,只要妥善运用展现的魅力,就能让人从利她角度看见事物的另一面。
对付凯撒,她要用的方式与对付路西汀的完全不同。
维尔利汀抱住双腿倚在床上,这时,暗室的门终于再次被打开。
“吱呀——”
金发的帝王再走进来。这一次,显然没有了上次的轻蔑和傲慢。
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你赢了。现在跟我去暗殿。”
那里偌大无比,连守卫和使女都没有,只会有他们两个人。
哼。
维尔利汀嘲弄似地笑起来。
另类的胜利也是她的胜利。
起码这个君主不得不败于下风了。
她擡起身,眼神幽邃至极:
“路西汀到底死了没”
凯撒不答。
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狗日的路西汀。欠操欠骂的东西。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她就知道他没死,要是他死了的话,凯撒就会直接他死了。暴君一向不屑于避免谈及他人的死,要是路西汀已死是个事实,凯撒会像平常事一样他已经死去。
维尔利汀轻声哼笑起来。像是低哭,又包含着对凯撒的不屑。
她终于有兴趣谈及凯撒最想从她身上得到的东西。
和对付其他人不同。对付其他人她也许需要伪装柔弱、需要假意奉承、讨好,但对付凯撒这种人,就该最直白地讲出所有东西。
维尔利汀那双绿眼在暗处阴影下注视着他。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今天的君主格外慷慨。他应承了:
“。”
维尔利汀道:
“既然要给我断食断水了,怎么断了一顿又恢复供给了?”
不光如此,深更半夜还会有人再给她送一遍这些东西。像是担心她不吃一样。给她送餐的必然是使女,有时还会在门缝里给她塞纸条。
她难道真会觉得,会有使女在那么怕他的情况下深更半夜违背他的命令给她偷偷送东西吃?
“我想要的东西都是提前准备好了的。我想知道的消息他们也提前恰好从别处知道了从不避讳地告诉我。门前的守卫也不是严格盯着我的,只要我想出去,他们就会让我出去。”
维尔利汀擡起头来,对上凯撒那双身在阴影下显得墨绿的眼睛:
“怎么,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