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朝她伸着，哭得好伤心，朝云头脑发麻，摆着。

    “不行”

    几个妇女上前拦着她：“你也饿吧？等会给你一大碗肉，饿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吃了肉，才能活下去，才能走到南边。”

    所有人都在劝她。

    几个男人围着孩，有的磨刀，有的烧水，都盯着呜呜咽咽哭泣的孩，面露馋意。

    “等会撒点盐巴，香得很嘞！”

    朝云后脊发凉，嘴里却分泌了唾液。

    此时她肚子很饿，很饿，似乎有蚂蚁在啃食她的胃。她的身体确实想吃肉，喝热乎乎的肉汤。

    肉汤滋润肠胃，全身都会暖和起来。

    朝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如果吃了人，那她还能算作人吗？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她想活下去，不想饿肚子，但她不想泯灭人性。

    现在被吃的是这孩，下一个就是她了！

    朝云猛然惊醒，但她一个女孩，能做些什么呢？

    这一刻她仿佛被绝望吞没，拼尽全身力气，她终于大喊出声：

    “不能吃！不能吃！这是我弟弟呀！”

    身边人劝她：“孩子吃了再生就是了，大人死了就全完了。”

    孩被脱了衣服，男人衡量着怎么下刀才好，朝云挣扎着大喊：

    “别吃他！我有粮食，我把粮食给你们。”

    她掏出来大雁粪，所有人眼睛都往这边瞟。

    朝云颤抖着声音：“这个可以煮粥，我们都能喝。”

    大汉看了看，“这点东西够谁吃的？”

    

    他还要吃孩。

    朝云好无助，她跪下来祈求：

    “别吃他，求求你们了！”

    “大爷大叔婶子，你们都是好心人，发发善心吧！”

    终于，一位老人看不下去了，上前夺下了汉子的刀。

    “有粮食，不能再吃孩了，再吃就不是人了！”

    似乎所有人都被这句话惊醒，朝云趁冲过去抱住孩，给他穿上衣裳，带着他到老人面前磕头。

    “谢谢爷爷救命之恩！”

    老人给他俩领到一处僻静地，“唉，待着吧。”

    水烧开了，一个女人将大雁粪放进去，很快煮出来一锅极稀的粥。

    黎明时分，朝云听到鼾声，抱起孩子，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等远离了人群，她放下孩子，牵着他往山里跑起来。

    孩子也很懂事，一声不吭，紧紧抓着她的。

    前路一片漆黑，一大一两个孩子赶路一个时辰，朝云找到一处隐蔽的山坳，点燃了枯枝树叶，这火折子还是她从那群人身上顺来的。

    周围是黑漆漆的、静悄悄的，火光映着孩子红彤彤的脸，让朝云看着心安。

    这一刻，天地那么漆黑，朝云的世界里只有她和孩子。

    “还好有你陪着我，有你在，我觉得不那么害怕了。”

    朝云将孩子搂进怀里，贴着脸，经过这一夜，两人仿佛真有了血脉亲情。

    “我这还有一块大雁粪呢！”

    朝云掏出来贴身藏着的一块大雁粪，在火上烤了烤，香喷喷的，送到孩子嘴边。

    孩闻了闻，又推了回去，“姐姐，吃。”

    朝云愣了一下，笑起来，“咱俩一起吃。”

    就着火光，两人分吃了烤熟的大雁粪。后来，朝云吃遍天下美食，都觉得没有那天吃的烤大雁粪好吃。

    “你是大雁粪救下来的，以后我就叫你雁毛吧，我是姐姐，你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