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肖池甯在车上等了十五分钟才等到肖照山。
肖照山坐进驾驶座后,第一个动作便是关掉车厢前排的照明灯。
“以后你一个人待在我车上的时候,”他系上安全带,看着后视镜流畅地倒好车,叮嘱肖池甯,“不要开灯,不要玩手机,不要抽烟,最好连窗子都别开。”
肖池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肖照山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五十元人民币递给岗亭里的停车场职工,道闸升起,没等人找零他就猛踩油门,加速驶上主路。
他频繁变道超了一辆又一辆的车:“元旦过后我每天接送你上下学,如果我没空,我会提前和你,你记得给手机充好电。”
“你们一节课多少分钟?”他自问自答,“四十分钟是吧。那你收到消息必须在四十分钟内回复我。”
下一个十字路口本该直走,但因为遇上了直行红灯,他想都没想就提前右转了:“我以后尽量把工作带回家做,你晚上出门买菜必须等我,听到了吗?”
肖池甯却答:“这不是回家的路。”
“我问你听到了吗!”肖照山神经紧绷,直到现在才终于肯看他一眼,“肖池甯,回答我,刚刚我的你记住了吗?”
“没有。”肖池甯转开脸,对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你再重复一遍吧。”
路两侧的楼宇越来越少,路灯越来越稀疏昏暗,肖照山宛若不察,真的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次记住了吗。”他问。
肖池甯敷衍道:“没有,你再重复一遍。”
肖照山回过味来,一方向盘在无人的非机动车道来了个急刹。
他二话不解开安全带,握住了肖池甯的肩膀,让他不得不回身看着自己:“肖池甯,我没开玩笑,这是最后一次,你给我听好。”
他列出一二三,像是要把每个字嚼碎了掰烂了喂进肖池甯的肚子里。
肖池甯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他用力到泛白的指节上,等他完,才沉声道:“你弄痛我了。”
肖照山没有松开手,反倒把他抓得更紧了。
肖池甯面无表情地抬起头,肯定地:“爸爸,你在害怕。”
肖照山眉头似川,双眼血红,诚实依旧:“嗯,我在害怕。”
肖池甯倏忽缓和了神色。
他把住肖照山的臂,突然伸长脖子亲了亲他的鼻尖:“没事,我们都没事。”
他又向上亲了亲肖照山的眉心,呢喃着问:“爸爸,到底怎么了,你不要瞒我。”
肖照山错开他的吻,将他一把拉入怀中,暂时无话。
片刻后,他似是无处可躲,只能把脸埋在肖池甯的脖颈上,用嘴唇去感受他的脉搏,感受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颤栗。
“肖池甯。”他叫他。
肖池甯靠在他肩上,应了一声:“嗯。”
“肖池甯。”肖照山极轻极慨地呼唤他,“肖池甯。”
“嗯,爸爸。”肖池甯拍了拍他的背。
肖照山不再话,径直按开他的安全带锁扣,把他捞到自己身上,从他耳后一路啄吻到他的嘴唇。
肖池甯动了情,渐渐在他怀里软成了一滩轻飘飘的月光,垂下头与他缠绵地共吻。
肖照山腾出一只手去拔车钥匙,另一只手去剥肖池甯的校服和外套。他把手从肖池甯的驼色毛衣里探进去,难耐地抚摸他温暖的脊背和腰腹,像划亮最后一根火柴。
方才从街头走回停车场的途中,他曾克制不住地想,如果那柄锋利的飞镖瞄准的不是他的腿,而是肖池甯的心脏,一切将会变成什么样。
他将看着肖池甯在自己眼前倒下,变成了无生机的一具尸体,变成他抓不住的胡颖雪,变成躺在地上被人围观、指点的少年,变成一张板上钉钉的死亡证明和销户证明。
只是想象了一秒钟,他就再也完全无法忍受。仿佛此情此景终会应验一般,他感到了深刻的自责和愧疚。
“肖池甯。”
“肖池甯,肖池甯。”
他想,今晚不是死里逃生,今晚是失而复得。
肖池甯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能成为一种致命的催情药。
他听见肖照山无意的低语、示弱的珍惜,胸中封锁许久的情愫便豁然冲开了围堤,裹挟着成千上万的渴望与希冀,奔涌进他的血液,流经他的周身。
他分开腿跨坐在肖照山膝上,捧住他的脸吻得愈来愈深,吻得车内空气越来越稀薄。
“爸爸,我在。”他把自己融化了在肖照山的唇舌间,仍不忘告诉他,“我在这儿,在你身边。”
肖照山近乎感恩地回吻他、揉弄他,要让他在冰冷的冬夜里为活着而燃烧。
车上没有润滑和套子,肖池甯见他下|身胀得紧,便想缩到方向盘下面帮他口出来。
肖照山却眼疾手快地把他拉了起来,抱着他:“不用,我们回家。”
从郊区回去即使不堵车也要开半时以上,更何况他们一度绕了远路。肖照山一路疾驰,到区地下停车场时,距离新的一年只剩六分钟。
没有时间再能浪费,他们甫一踏入电梯,就心照不宣地热烈拥吻起来。
肖照山把肖池甯抵在监控画面的边缘,用后背挡住镜头外可能存在的窥伺,把他吻至双颊通红。
电梯门开,两人仍不愿分开哪怕一秒。他们胸口贴胸口、脚尖对脚尖地走出轿厢,情急到输了四次密码才把家门开。
家里温暖如春,他们在黑暗中摸索着褪下彼此的衣衫,不管不顾地扔到地上。肖池甯由此想起了几个月前肖照山也曾与陈渝和池凊这般缠绵过。
他气不过,猝不及防咬了一口肖照山的下巴。
肖照山并不觉得痛。他把肖池甯压在主卧的房门上,掐了掐他的屁股,好笑地问:“混蛋干什么呢?”
肖池甯不答。
他按下门把手,用肩膀撞开了门,然后一个转身把肖照山推了进去。肖照山反应迅速地拉住他的手,利用惯性让他倒在自己怀中,随即收紧手臂后退几步,同他一起摔进床里。
过去他为了迁就池凊,睡了二十年的软床垫和软枕头,现在肖池甯为了迁就他,特地选了硬床垫和硬枕头。两个大男人天旋地转扑通一摔,后背俱是痛到发麻。
“老东西!床要塌了!”肖池甯大叫。
肖照山翻了个身格住他的喉咙,凶狠道:“你是不是欠揍。”
肖池甯仰着头呼吸,在他身下兴奋地拍起了床:“对对对!就是这样,爸爸快操|我!”
肖照山被他发|骚的样子逗笑了,硬是变了脸色窜起来捂紧他的嘴,拒绝道:“我不操混蛋,只操高中男生。”
混蛋立刻入戏,在他的桎梏下奋力挣扎,唔唔唔地喊救命。
肖照山第一次玩这种花样,顿时被他挑逗得欲|望高涨。
他三下五除二地扒了肖池甯的校裤,轻舔着他的脖子:“老实点,叔叔疼你。”
肖池甯趁他情酣,猛地掉覆在自己唇上的大掌,手脚并用地爬到床头,一掀被子遮住了自己接近全裸的身体,瑟瑟发抖地求饶:“叔叔你放过我吧,我爸爸有很多钱……我给你钱,你不要操|我……”
肖照山把手伸进被子里,轻而易举就握住他白袜包裹下的脚踝,把他拖到自己身下,不屑地笑道:“钱算什么,不如跟叔叔好,叔叔让你舒服。”
肖池甯拿手挡住他不断下压的胸膛,毫无服力地威胁他:“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
肖照山喉间发出低低的笑声:“你以为你爸爸是谁,有多大的本事?”
“我爸爸什么都会。”肖池甯装作稚气地呛声,“他无所不能。不信你等着!”
肖照山闻言,停了动作敛了笑容,在冷冽的月色中久久地凝望他。
他抬手一遍遍抚摸肖池甯的额头,突然:“朋友,你该剪头发了。”
肖池甯有点接不上台词:“什么?”
“比你刚来北京的时候长了好多。”肖照山解释。
肖池甯扶着他结实的臂膀,不得不为自己澄清:“我剪过,又长长了。”
肖照山用拇指指腹轻轻刮着他的眉骨,感慨地:“那就是时间过得太快了。”
“怎么了?”肖池甯不懂他为何在本应干柴烈火的情景下生出这样的感叹。
“没什么。”肖照山抓起他的手,举到唇边珍惜地吻了吻,“只是突然发觉,你挺了不起的,像个天才。”
能不知不觉改变一个人的一生,的那种天才。
肖池甯愣了:“……你再一遍?”
肖照山把他的内裤脱到膝盖下,勾着他的腰,不招呼地将手绕到下方为他扩张。
“啊……”后穴的异物感过于强烈,肖池甯下意识挺起腰身往上躲。
“我,”肖照山贴着他正急促起伏的腹,像在冰天雪地里依偎着一个暖炉,“你很了不起,是个天才。”
肖池甯立刻变得更雄赳赳气昂昂了。他揪着脑袋旁边的被角,渴求地嘤咛:“爸爸,我要,我要你。”
“爸爸?”肖照山瞬间又回到了自己的设定里,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你想被你爸爸上。”
后面的一根手指变成了三根,肖池甯皱着眉头呻|吟:“嗯,我想被我爸爸上……”
“可惜现在要上你的是我。”肖照山。
肖池甯用大腿内侧去蹭他的腰线:“没关系,叔叔别告诉他就好。”
肖照山握住他的性|器来回撸动,故意问:“怎么一下这么听话了?刚才不是还不让操么?”
肖池甯开始享受起来了,他眯着眼,断断续续地回答道:“听话的话,待会儿可以……可以轻一点吗?”
肖照山向来在扩张上没什么耐心,加之肖池甯总是能用各种手段激发出潜藏在他体内的兽欲,因此过往的每次性爱他从不留劲,只顾埋头苦干,肖池甯叫得越大声,哭得越可怜,他就越亢奋。
“记住你的话,别到时候又求我用力。”
他起身从床头柜里拿出套子和剩的最后一点润滑剂,把樱桃味的黏稠液体统统挤进了肖池甯的后穴。
瓶口是奶嘴型的,不少气体随着润滑凝露长驱直入。肖照山不过是怕他受伤多按压了几次瓶身,肖池甯的肠道便先被凉丝丝的空气捅了个透。
“啊!好爽……”他失声尖叫。
肖照山把空掉的瓶子扔到地板上,熟练地给自己戴上套子,然后惩罚性地掴了两下肖池甯的胯,示意他提腰:“朋友,倒个润滑都能骚成这样,装的高中生吧?”
肖池甯抬高屁股,摇着头:“叔叔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我的学生证。”
肖照山扶着性器缓缓挺入他的身体,随口问了一句:“学生不好好学习,怎么这个点儿了出现在我床上?”
“因为想气一气我爸。”肖池甯答。
肖照山浅浅地摩擦着他的穴口:“气他做什么?”
“他当着我的面和别人接吻,和别人好。”
“和谁?”
“他的助理,他的前妻。不定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人。”
肖照山折起他的腿,俯身去吻他雪白的脖颈和胸膛:“但现在没有了,他只有你一个。”
肖池甯前面被亲得发烫,后面被磨得发痒,咬着牙才没丢脸地叫出声:“你、你怎么知道?”
肖照山的动作和语气都温柔得不能再温柔:“叔叔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肖池甯脑海里的花苞瞬间舒张开了所有紧闭的花瓣。
他扒着肖照山的肩膀,主动向下沉:“叔叔好厉害,再深一点……”
肖照山却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频率:“我了,明天不用上班,我会慢慢来。”
肖池甯闭了嘴,定主意要一声不吭以示不满。但没一会儿,肖照山就得心应手地找到了他的前列腺,开始精准地对着那里摆动腰肢。
快感一层叠一层地从尾椎传送到大脑,肖池甯第一次知道温和如此的性爱也能产生巨大的刺激。
呻|吟不自觉地从鼻腔和嘴角溢了出去,他跟着床垫轻轻摇晃,挂在脚踝的内裤跟着他摇晃。
肖照山确认他得了趣,不会再有任何不适,这才翻过他的身子,跪在他背后坚定地插了进去。
他握着肖池甯纤细的腰,皮肉相贴地罩在他的上方,一边九浅一深地挺动下|身,一边轻轻地亲吻他的后颈。
屋子里已经够热了,肖照山的体温更是烫得他沸腾不已,肖池甯忘情道:“好舒服……爸爸,好舒服……”
肖照山凑到他耳边,用气音沉沉地问:“你爸爸也是这样操你的吗?”
“嗯……”肖池甯胡乱地点了个头,就扭过脸找到他的嘴唇,主动亲了上去。
肖照山不停后仰,用自己的舌尖引诱他起身。肖池甯被他做得不知今夕何夕,只知道追随他的步伐和他纠缠下去。
慢慢地,他解放了双手,笔直地跪坐在肖照山的腿间。肖照山计划得逞,坏心眼地攥住他分开的脚踝,紧接着就是毫无预告地用力向上一撞。
“啊!”
肖池甯的下颌划出了一道惊心动魄、无与伦比的线条。
他仰着脖子,四肢条件反射地发软,整个人又被重力驱使着向肖照山身上坠落。
炽热勃发的性|器宛如顶进了肠道尽头,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肚子,肚子要被捅穿了……”
肖照山为他失神的样子乱了心跳,不住重复起这个动作,将他频频抛向高空,再将他稳稳接住。
“你爸爸会进到这么深吗?”
“会把你操得这么爽吗?”
“会操哭你吗?嗯?”
肖池甯沉浸在快感中,一个劲儿地流生理眼泪。他摸到肖照山的手,带着他由上至下地把玩自己的凸起的乳尖和平坦的腹。
“会,他会……”他喘息着,“我爸爸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唔——”
话音未落,肖照山就短暂地离开了他滚烫的肠道,拥着他躺倒在枕头上。
他把肖池甯调了个个儿,让他面朝自己,然后逮着他的手腕,迫使他的双臂移到脸侧。
肖照山急切地分开了肖池甯的手指,不容拒绝地将自己的十指并入他的指缝,把他紧紧地扣在身下同他接吻。
肖池甯被他吻得头昏脑涨,偏偏后面还有根粗壮的东西正一下下地钉着他脆弱不堪的穴道,使他两张嘴都塞得满满当当。
肖照山蓦地生出了一种自己在“造”肖池甯的错觉。
他把性器全部退出来,再坚决地楔入肖池甯的身体,过程一次比一次顺畅,配合一次比一次严密。
“宝贝,你被操成我的形状了。”
肖池甯好不容易解放了上面那张嘴,忙着大口呼吸和叫床还不够,实在没空附和他惊喜的发现。
肖照山意识到自己刚才了什么,突然更兴奋地问他:“你爸爸对你那么好,他叫过你宝贝吗?”
肖池甯太喜欢这样全出全入、回回到底的抽|插了。他舒爽到额发湿透,舌尖微翘,除了从体内传来的“咕叽咕叽”的水声,根本听不见其他的话。
肖照山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进一步收紧指尖,把他的手牢牢攥在掌心,不厌其烦地叫他宝贝。
肖池甯没想到老东西来真的,不上班就真撒丫子弄了他一晚。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肖照山抱他去洗澡的时候,低头亲了亲他的眉心。
然后他便昏昏沉沉地睡到了现在。
昨晚没拉窗帘,透亮的日光刺得他不得不醒来。他原本以为是出太阳了,结果睁开眼才发现,那白晃晃的,竟然是雪。
今年冬天北京的初雪在十一月,他们搬家前。不过那次是雨夹雪,不如今天这般洋洋洒洒,这般清晰可见。
肖池甯虚眼看着窗外发了会儿呆,一只手不期然地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
“终于醒了。”肖照山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也看向了外面的雪。
“几点了?”肖池甯哑着嗓子问。
肖照山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下午一点三十七。”
肖池甯翻身拱进他的怀里,指控道:“等放完假看你起不起得来。”
肖照山用长出胡茬的下颌在他头顶蹭了蹭:“我们中老年人觉都挺少的。倒是你,上学别迟到了。”
“我不管,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艺体生了。爸爸你快给我找一对一辅导,我要在家里恶补专业知识,不去学校。”
“好啊,我给你找。”
肖照山睡醒之后就在考虑这件事,他试着提议:“不过,还是报国外的艺术院校吧。等你准备好作品集、考到语言水平证明,我们就出国。”
肖池甯立马安静下来。
肖照山怕他又误会,便补充道:“放心,我会和你一起出去。要是有机会,我们干脆就在国外定居下来。”
肖池甯问:“你不要你的画廊了吗?”
肖照山用手指梳理着他后脑勺上的头发,轻声:“转手给别人也挺好的。”
“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肖池甯从他胸口抬起头来,“你还没告诉我。”
肖照山不想在新年第一天就用这种糟心事让他担忧。
“我就快处理好了,没事。”他。
肖池甯不问了:“好,我尊重你,像你的那样。”
肖照山笑了笑:“谢谢宝贝。”
刚醒来,心就咚咚咚地狂跳,肖池甯还有点吃不消:“嘁,宝什么贝,有种你下了床也这么叫我。”
肖照山顿了一会儿,突然没头没脑地交代他:“拿好被子。”
“干嘛。”肖池甯不明就里地抓住了被角。
于是肖照山连人带被子地把他抱到了飘窗上:“嗯,现在下床了。”
下一秒,他也钻进被子,把同样赤裸的肖池甯圈在自己身前。
“宝贝,新年快乐。”肖照山抬头看着窗外洁白的大雪,珍而重之地对肖池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