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数钱
彼此对对方的人品都信得过, 便没请外人, 范远瞻拿出纸来一样一样算, 其余人在旁边听( ?° ?? ?°)?最( ?° ?? ?°)?帅(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 )?整( ?° ?? ?°)?理( ?° ?? ?°)?
“那我们先算这几日出的本钱, 像买猪肺猪头、买碗、牛车等都一道算进去。”
荆娘忙道:“牛车便不必了罢?自家的车还算什么?”
“要的, 先前好明算账。”范远瞻撇干笔头的墨汁,抬头笑了一下,刷刷在纸上写, “牛车便按村子里往县城里赶的价格,一趟五文钱。”
范金林见他这样算, 点头道:“那你家出的冬瓜与鸡蛋也算上,各样香料,都按县里的价钱来, 莫吃亏。”
“成。”范远瞻也不客气,就将家里出的本钱都写上。
写完本钱,他道:“今日做了第一日生意,我们先将本钱扣出来,而后再来分账。今日一共卖了一百四十七碗饭, 挣得银钱八百八十二文,扣除猪肺、辣椒等本钱后, 还剩五百九十六文。”
范远瞻将数目给他们看, “这样没错罢?”
双方看了,皆点头。
范远瞻又道:“按先前约好,我家出溪儿与我外祖母,溪儿提供食方子。伯父您家就由伯母过来帮忙, 约好挣来的银钱分成三份,我家两份,您家一份。今日我去帮忙了,木挪兄与莲嫂子也去帮忙了,故而分法还是维持原样?”
范金林点头,“理应如此。”
范远瞻便将今日的账清好,该分出去的钱分出去。
分完东西又来算先前出的大头,比如碗筷。
碗筷最是费钱,一下就将所得之利全花出去了,两家还得倒贴,即便这样,也消不了范金林一家的激动之情,一家人都端坐着看后头如何合伙。
范远瞻道:“既然要在县城里租铺子,原本的分法便不太恰当了,我先提提我的想法,待会谁有意见,再提出来,我们一道商谈。”
范金林点头。
范远瞻便道:“待正式将铺子租下来后,我们这生意便不算闹了。今日盛况想必大伙也看在眼里,今日只卖了早饭与中饭,若租铺子,早饭中饭晚饭都得一道卖,待日落了再回家。”
荆娘接话,爽朗笑道:“是该如此,今日还有许多人问我们为何不接着卖饭,这样多客人没买着我们的饭,颇为可惜。”
“看着大好银钱不挣到手里,是可惜了些。”范远瞻笑笑,“不过,活那样多,压在溪儿、伯母三个女娘身上定然不成,伯母您家最好再出个人,莲嫂子可去县城里帮手,若还不行,木挪兄也得帮一把手。”
“我与积蕴明春要科考,便不怎么过去了,这样您家出两人或三人,我家出两人,溪儿出的主意和食方子,那么利润还是五五分罢。”
范金林点头道:“这还是我们占便宜了些,若是忙不过来,我也去帮手。”
范远瞻点头,认真道:“还有一样,我们家这情况,伯父你们也知晓,最不适合出面,劳烦你们对外时便你们自家做生意,看我们用钱地方多,故请溪儿与我婆婆帮忙。”
范金林笑道:“不过一句话的事,我们知晓?”着他在客厅扫视一圈,威严道:“此事事关重大,家中谁都不要漏嘴。”
范金林家的人忙点头。
范远瞻便再细细做生意的条目,待都清楚了,两家写了契约,就约定明日早些继续去做生意。
明日范远瞻与范金林还是一道去,他们去县里看铺子,若是合适,明日便可以签下来。
范溪三人忙了一日,早累得不成,回去之后便洗澡睡觉,待明早再起来弄吃食。
第二天照样天不亮,一家人便起了床,荆娘他们也过来帮忙,蒸饭的蒸饭,择菜的择菜,厨房里热热闹闹。
范溪今日将猪头肉与猪肺一起炒,猪头肉油脂多,炒起来便不用在另外放猪肉粒,吃起来饭菜的口感反而比昨日更好,本钱却只增长了少许。
经过昨日一日的卖饭,码头上的人都知晓他家饭好吃,又实惠,这次许多人特地不吃早饭,专门等着他家的饭。
范溪他们一到,还未卸东西,许多人便围上来了,自觉排队想吃他们家的饭。
他们经过一日,对上这场面也不慌,当即范溪开始装饭,荆娘菜,柴娘先帮忙卸东西,等客人吃完一碗饭,她便过去舀汤。
今日的饭菜多加了猪头肉,滋味更足,肉香辣椒香葱香蒜香混合在一起,直引得人腹如擂鼓,馋得嘴里口水直流。
他们这次准备得足,连汤都事先熬好了两桶,故一早上虽忙乱了些,却并未出差错。
等太阳高升,来吃早饭的人寥寥无几之后,范溪数了一下碗,她们一早上便用去了一百一十六个碗,估计中午能翻倍。
心里有数之后,她让荆娘再叫人买水,她们先将汤熬上,炒好放在桶里的菜也倒一桶半在大锅里,慢慢熬着。
范远瞻与范金林去看铺子,他们走了一遭,最终还是看上那间一年十五两银子的铺子。
两家铺子面积虽相差不大,不过十五两那家带着的院子大一些,院子里还有口水井,日后在后院里做饭炒菜都方便。
范远瞻见范金林看上了,便直接带他去找铺主。
铺主与范远瞻熟,一见他便笑,“你家要租铺子卖饭罢?”
“什么都瞒不过您。”范远瞻笑问,“既然如此,后院我可否找人多垒几口灶?”
“你垒罢,到时不租之后将灶拆了,恢复原样变成。”
双方都是熟人,条件亦早便好,无甚争议的地方。
范金林确定后,范远瞻写好文书,铺主找中人见证,三方便签好协议,这铺子便到手了。
范远瞻出了七两半,范金林出了七两半,等铺主将钥匙递给他们之后,范金林还颇不可置信,瞪圆了眼睛看手中的文书,“这般便成了?”
“嗯,成了。”范远瞻笑笑,“大伯,我去找匠人垒灶罢。”
“哎,我与你一道去,一共垒几口?”
“一口大锅一口后锅为一组,先垒三组,用着若不够,我们再慢慢垒。”
范溪她们卖完中午的饭之后便将家什搬到了铺子里,他们带的东西不算多,搬起来很快。
她们那两个炉子也搬起来,一进入店面之后,荆娘感慨,“现下舒服多了。”
范溪笑道:“是舒服,日后便不用日晒雨淋地卖饭了。”
“是。哎,今早和中午一齐卖了多少饭,我数数。”
“一共三百六十二分,估摸着下午能将剩下的一百多饭卖完就成了。”
荆娘看了一下,果真如此,她去掀木桶,边看边问:“这般今晚的饭可够卖?”
“约莫够了,纵使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范溪坐着歇了会,捶捶后腰站起来道:“大伯母,不然我们趁此机会去将猪肺与猪脑壳买了罢,正好后院有水井,可边收拾。”
柴娘见了,道:“你好好歇歇,我与你大伯母一道去。”
“您好好歇歇方是。”范溪摸摸她粗糙的手,有些担忧外祖母身子骨会不会吃不消。
柴娘笑道:“我就舀了几碗汤,不累,正好站累了,我去走一走,松松筋骨。”
“你们两个都歇着。”荆娘笑,“估摸着木挪要回来了,我与他一道去便成。”
她们正话的功夫,木挪果然已弄完了家中的事情,赶着过来了。
荆娘便让他与自个一道去买猪头猪肺。
范溪见她已出门,忙远远地喊:“伯母,您多买一些,我们放锅里卤着,也不怕坏。”
荆娘笑着朝身后挥挥手,“哎,我全买来。”
范溪见没什么人过来买饭,干脆与柴娘关好铺子,两人各自拿着两张条凳,去后院躺着歇歇。
她们累了几日,往后院一躺就睡着了,直到范远瞻带了人来敲门方醒。
范远瞻见她脸上红扑扑,禁不住探出手来摸她额头,“可是累着了,莫要发起热来。”
“无碍。我睡了一觉。”范溪掩着嘴了个的哈欠,范远瞻见她这模样,不禁笑了笑,推她,“那再去坐着歇一会,还没那么快干活。”
范溪摇摇头,“不睡了,我去叫婆婆醒来。”
“大兄,可是要垒灶?”
范远瞻点头,范溪便道:“大兄,且在铺子门口处也垒两口灶罢。”
“嗯?”
范溪比划了一下,“现今天气冷,还用不着热饭热菜,再过一两个月,寒冬腊月之时,这两口灶便很要紧了,若客人能吃上热饭热菜,必定愿意来我们这里吃饭。”
范远瞻笑道:“那成,我们与他们,再垒两口灶,在外头可要垒上烟囱?”
“我看要的,不过究竟是否得垒上,还须问问垒灶的师傅。”
范远瞻问过垒灶师傅后,还去问自家大伯大伯母。
范金林夫妇一辈子在地里刨食,纵使泼辣爽利,见识也仅限于地里,一来县里做生意,两人便无主意了,还是荆娘那句话,都听侄儿的。
范远瞻便与垒灶师傅细细沟通。
范溪他们卖的饭食很快便走上了正轨,每日能卖四百五十份左右,扣除本钱,每日能挣一两并七八百文银钱,每家都快分到一两了。
荆娘一辈子都未想过有朝一日能挣这样多,当即激动得不成,干活也越发有干劲。
等月底第一回分钱,一户人家能分到十一两多,荆娘拿着这几块的银子,激动得脸都红了,在油灯下一遍一遍数,仿佛银钱都要被摩挲得光滑了些。
范溪见了笑道:“大伯母且未激动,本月只做了大半月生意,下月挣的银钱还要多些呢。”
荆娘响亮回道:“那我下月再激动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