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生擒
北境被萧元景霸占自然是再无可调兵力,萧易算了算手里可用的兵力,斟酌之下只派了五万精兵给谢余用来清剿萧元景。
与此同时,萧易开始将京城周边的兵力往京中集结,以备不时之需。
谢余领着五万精兵表面看上去锐不可当,内心里则是苦不堪言。虽然他不认为沈寂会如同他老子沈岳忠那般有调兵遣将的本领,但只以五万之数抵御,他心里总有些不落底。
大军南上。
萧元景坐镇于军中,看着沈寂带领定北军从境洲到云洲最后又到南平关,他才猛然发现沈寂竟然有这样一面。
他与沈寂也算是自幼就相熟,年少时还曾听闻众人夸赞沈寂,可随着时间的长大,沈寂就成了众人眼里那个比他还不成气的阿斗,连带着自己的不成器也让沈寂背上黑锅。
虽然他心中明了,沈寂也绝非是个无用之人,可却也不曾想过他提剑杀敌时,竟也可以果敢如斯。
谢余的大部队到达南平关时,已是深夜。
魏丛愉半夜时听见击鼓声时,错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穿戴好后提着剑出去时就听到城外传来厮杀声。
“可是谢余趁夜来袭了?”
魏丛愉抓着个不认识的士兵问道,那士兵虽是卒却也认得魏丛愉是谁,急忙应道:“敌军夜袭,定北候已经去迎敌了。”
魏丛愉心下一动,能让沈寂亲自去迎敌的必然是谢余亲自带兵来袭,她抬手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便跨步登上城楼。
杨敬修看到魏丛愉时,转头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虽这段时日魏丛愉一直跟着,可在杨敬修心里仍觉得她是个女子,平时也就罢了,仗的时候不宜凑到前面来,刀剑无眼可不是笑的,更何况她日后若真的嫁与沈寂,眼下这般抛头露面都是不相宜的。
魏丛愉无暇顾及杨敬修话语里的意思,上前两步后探身去看。
果然,银白色的军列里沈寂列于阵前,她顺着沈寂的视线望过去,才发现叫阵的竟然是谢衍?
“定北候为何会亲去迎敌?”魏丛愉有些疑惑,以沈寂的耐性又怎么会因为一个谢衍便亲自出去。
杨敬修抿了抿唇,看着魏丛愉回道:“叫阵的确是谢余,不过候爷迎出去后,那厮借故羞辱一番便派了谢衍出来。”
听完这话后,魏丛愉皱了皱眉,转身下了城楼。
“魏姐......”
“开城门,我去叫阵!”
杨敬修还未来的及阻止,就听到魏丛愉丢下这么一句骑着马往城门处去。
守城的人不得军令自是不敢轻易开城门,片刻后,便有人来问杨敬修的意思,如今定北候不在城中能请示的也只有杨敬修或者萧元景。
杨敬修低头看着沈寂,不久后,才点了点头。
城门缓缓开,魏丛愉策马而出,到了沈寂跟前时才勒紧缰绳,马蹄扬起风沙,伴着嘶鸣。
沈寂听到声响回头看过去的时候神色之中有些烦躁,再看到来人是魏丛愉时缓了缓脸色:“你怎么来了?”着抬头往城楼上一瞥。
杨敬修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来自定北候不满的眼神。
见状,魏丛愉忍不住轻笑起来,扬了扬手中的剑嗤道:“定北候是觑我不成?区区一个谢衍也配和定北候叫阵?”
她眸光微亮,看向沈寂。
“你可信我?”
沈寂未语,只是看着魏丛愉,人就近在咫尺,可他却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她,犹如烈火般耀目,心脏的跳动随着击鼓声起伏的跳动着,他原本还有些紧张和焦躁,看到魏丛愉后这情绪便都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踏实和坚定。
片刻后,沈寂忍不住笑起来:“自是信你!”
沈寂向后稍稍退了几步,将魏丛愉让了出来。
谢衍见状,不由得嘲讽道:“怎么?沈寂竟如此惧怕于我?就算你想逃也不该推个女人出来替你遮挡,怎的?你沈家惯会让女人遮风挡雨么?如今没了凤澜又来了个魏丛愉。”
谢衍的声音不,两军对阵的人都能听的清楚,他这话虽是难听,也不妨有人也会这样觉得。沈寂如今组建的定北军虽都是原定北军的老部下,忠心自是不必多言,可对于沈寂的认同大多都是来源于他的父亲。
眼下被谢衍这般呛声,众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定北军再如何也不用一个女人来保护。
“谢衍儿,休要胡言,你若不服便让我来会会你!”
着,有人策马上前,手里提着一支银枪直指谢衍,大声呵道:“定北军前锋胡善,前来讨教!”
“胡将军,”魏丛愉策马将胡善的去路拦住,胡善不明其意瞪大眼睛盯着魏丛愉,憋闷着自己的怒意不好发作,只得闷声道:“魏姑娘拦着末将是何意?”
魏丛愉抬手做了个安抚的动作后又冲着胡善抱拳,真挚的道:“胡将军误会了,区区一个谢衍不必让定北候亲自动手,自然也不用胡将军,对付他魏丛愉一人足以。”
魏丛愉提了提声音,继续道:“定北军各个都是英雄儿郎,但也不必大材用,今日若我不敌,丢的也是我自己的脸面,若真到那时,胡将军再行讨教也不迟。”
听到这话,谢衍眼神一暗,骂了句:“狂妄!”,不再废话提刀而来,魏丛愉收起嬉笑的表情持剑应对。
谢衍卯足了劲,猛然一击震的魏丛愉虎口发麻,待他再击过来时,魏丛愉灵巧避开,如此反复几次后,魏丛愉便也摸清了谢衍的套路。
几个回合之下,谢衍攻击不中她的要害怕,不免被激怒起来,手上的动作又凌厉起来,提着刀砍过来时,魏丛愉斜身掠过。
“谢衍,如今萧易登基极力的压杨家,你父亲虽与杨家决裂,可你好歹同杨蕴有过婚约,没想到你竟不堪到如此地步,竟是半分旧情也不顾惜。”
谢衍喘着气,不可置信的看着魏丛愉,一边与她缠斗,一边戾气甚重的道:“你知道什么?这些都是杨蕴同你的?呵,那又何妨,杨家心高气傲即便是我父亲不计前嫌,杨家也未必肯低头。”
“你所言极是,杨家再如何还有些将门风骨,可瞧着我谢家除了嘴上不饶人,骨气却不见长半分,杨家与你谢家再如何,又关杨蕴何事?还不是你想攀附凤相才去退的婚么?可怎么能想到,刚娶了凤澜就失了爱妾。”
“哦对了,我倒是忘了,那春棠姑娘还是你亲手送到宫里的,到此处,谢衍你居然好意思嘲笑别人依附女人?当真是可笑至极!”
“你给我闭嘴!”
“听闻萧易只给了谢余五万精兵,可你知道定北军有多少么?我猜,你们前脚出发,后脚萧易便忙不跌的将剩下的人马都聚到京中了吧?若你父子战死于此,想来在京中母亲和妻妾,萧易都会代为照拂,如今你们死的也能瞑目了。”
谢衍和父亲也是发兵后才知道萧易将其他兵力都集在大凉城里,可又能如何,此时他们硬着头皮也得着一仗。
谢余和萧易之间本就是互不信任,再被魏丛愉这样一挑拨,心里会多疑起来。
魏丛愉原本只以她对萧易的理解才出言刺激谢衍,但如今看到谢衍的反应,便知道是她猜对了。
片刻之后,谢衍就反应过来魏丛愉假诈,不再话,狠狠的咬了咬牙,提刀砍了过去。
眼下谢衍已经被魏丛愉刺激的差不多了,从羞愧到愤怒,满心满眼的都是杀意,用力夹紧马腹奔袭过去。
见他这般架势过来,魏丛愉心道时机来了,五指重新握了握剑柄,趁着谢衍全力攻过来时,从马上飞身跳到谢衍身后,谢衍的马和魏丛愉的马撞在一起,谢衍不防被魏丛愉踹倒在地,一剑刺入他的后背。
周遭响起一阵阵叫声,和嘶喊声,可魏丛愉已然听不见这些,她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喘息着翻身上马后俯身提起谢衍向城门方向跑去。
“鸣金收兵,开城门。”杨敬修看着这一切,忍不住喊道。
魏丛愉将谢衍扔给胡善,策马转身对着谢余的人道:“告诉谢余,若想要谢衍活命,让他亲自来换!”
城门开,沈寂亲自迎着魏丛愉进城,看都没看谢衍一眼,待他仔仔细细的检查过后,发现她并无受伤时,才松了口气。
“你一早的就是这个主意?”杨敬修从城楼下走下来,再看着魏丛愉时眼中带着赞许之意,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最受不得激的,就如方才谢衍的那番话一般,如今魏丛愉将谢衍活捉回来,无疑是大震军心。
胡善将谢衍扔在魏丛愉脚步,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那个......魏姐,我胡善是个憨人不会话,方才在阵前......”
胡善有些别扭地冲着她抱了抱拳:“方才阵前真是对不住了,日后谁敢再对魏姐有半句不满,我胡善第一个不应!”
魏丛愉冲着胡善抱拳轻笑道:“胡将军方才帮了我的大忙,若不如此,那谢衍怎么会轻敌,若非如此也未必能中计生擒了他。”
胡善听到这话,有些无措也跟着笑了起来:“候爷,这谢衍要如何处置?”
沈寂这才低头看向谢衍,他紧紧的捏了捏拳头,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抬手将谢衍提起,逼迫他看向自己,冷着声音道:“谢衍,若不是你这条命还有点用,此刻我就应该将你的头砍下来挑在城楼上给你的好父亲看看。”
谢衍身体一颤,却没有开口求饶。
片刻后,沈寂松开手,皱着眉道:“将谢衍这身血衣扒下来送给谢余,就按照方才的话再一遍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