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堂鸟
进入五月的第一天, 娱乐圈发生了一件大事。
著名演员霍子乾被伤住院, 其浑身裹满纱布的惨状被拍成视频发在网上,不仅群众好奇,他的粉丝更是气愤得跑到工作室微博底下手撕团队,要求告知真相。
霍子乾的团队以及经纪公司安静如鸡, 在事情越演越烈之后仍旧默不作声,最大程度的激怒了粉丝。
粉丝寻不到蛛丝马迹之时, 也不知是哪里散播出来的道消息, 声称霍子乾得罪了唐晚和宴非白, 而这些伤则是宴非白的杰作。事情传得有鼻子有眼, 再加上营销号大V跟着转发, 这事儿开始变得悬乎。
有好事者猜想,大约是因为上次的三角恋情, 霍子乾曾跟俩人结下梁子, 所以宴非白才会动手伤人。
这么想的话,事情一下子就得通了,一时间, 霍子乾的粉丝在微博掀起#宴非白道歉#的热门话题。
殷明莹看到效果后, 满意的抿起唇, 不过没多久就接到霍子乾从医院来的电话。
霍子乾原本是想养好伤就要出国的,没想到殷明莹这个祸害给他整这一出, 这次别是出国,怕是出医院都难了。
大概是骄影视给他的经纪公司施压了,他的团队最近成天给他脸色看, 不看新闻不知道,一看险些把他气死。
论有个猪队友是什么感受?
要不是霍子乾起不来,他都想拖着这副浑身是伤的身体,哪怕身残志坚也要狠狠揍殷明莹一顿!
这女人是脑子铁了才一次次跟宴非白作对,这不是纯粹找死吗?
电话接通,霍子乾立刻咆哮道:“你看看你他妈干的好事!你到底想做什么?”
殷明莹皱着眉把手机拿的远一些,懒洋洋的揉着眉心:“我这是帮你啊,看不出来吗?”
“谁要你帮我了!你不害我就不错了!老子不管,你马上把这件事摆平,否则等到宴非白出手,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殷明莹笑了一下:“你还是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霍子乾吗?怎么被一顿就胆如鼠了?”
“随你怎么,赶紧把这件事压下去,听到没有!”
殷明莹却直接把电话挂了,闲闲的给自己泡上一杯咖啡,开电脑界面的微博欣赏着粉丝谩骂唐晚和宴非白的话,兴许是看到有趣的,她乐得一笑,慢悠悠的品咖啡。
与此同时,唐晚和张禾芮也正坐在电脑面前看新闻,鼠标往下拉,张禾芮啧啧有声道:“这粉丝可真能骂,骂人学校毕业的?”
唐晚挑起眉,未置一语。
张禾芮又随便翻了一下,微博上都是些要求宴非白道歉和嚷着要告他的话题,张禾芮看向唐晚:“你们怎么没动静,不像你们风格啊?”
唐晚正在看自家公司的综艺《下一站影后》,虽节目评委会挑选出最适合的女孩子出演电影女主角,但是唐晚是制片人。全权负责挑本子、找款子、组班子、卖片子这样前前后后的大事务,当然也包括演员选角的决定。
所以综艺上,她会认真看看各位候选人的表现,如果有必要,她的决定会影响到最终谁是冠军,毕竟是她的电影,她了算。
她看得认真,懒洋洋回答:“宴非白让我不要担心,他会解决。”
张禾芮凑到她身边陪她一起看综艺:“有男朋友护着,感觉很好吧?” 她用胳膊捣了一下唐晚,神色揶揄。
唐晚柔柔笑起来:“是很好的。”
张禾芮见她眼中都是甜蜜,不禁放心很多,挽住她胳膊,两个姑娘靠在一起看综艺,不时还评点一番。
**
宴非白正在挑戒指,这是英国珠宝设计师给他的戒指设计草图,他认真仔细的翻过每一张,低声问身边的罗管家:“事情办得怎么样?”
罗管家点头道:“上次先生让我找私家侦探追查殷明莹的事,已经查到了。”
“嗯。”宴非白的目光停在一枚婚戒设计图上,戒指上镶嵌着一枚耀眼的暗红色宝石,宝石里竟藏了一滴泪珠,宴非白的指尖放在图纸上,看得有些失神。
罗管家见先生的模样仿佛是喜欢,想起设计师的介绍,忙道:“这枚戒指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做‘不朽’。它还有一个传,据在一个世上从未出现过的王国里,一位美丽的公主与国王和亲,日久天长,他们渐渐相爱,白头偕老到晚年时,王后病逝了,国王将他们彼此的灵魂放在红宝石里,与心爱的人共赴黄泉,一刻不等。这滴泪据是爱神的礼物,会保佑相爱的人永世相遇,永结同心。所以称为‘不朽’,世上仅此一枚,独一无二。”
宴非白神色一动:“永世相遇。”
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哪怕他不是迷信的人,却为了唐晚愿意相信这美好的祝福。
他再次心的摸摸图纸上的戒指:“就要这枚。”
罗管家颌首道:“先生请放心,我会告诉詹姆斯。”
将图纸收好后,罗管家再次问道:“那先生,霍子乾和殷明莹……”
宴非白已经闭上眼,冷淡道:“去办。”
罗管家点点头,快速的转身出门。
……
隔天。
#霍子乾男三#
#殷明莹隐婚出轨#
#霍子乾与殷明莹#
一连三个热搜强势占据话题榜。
这霍子乾的粉丝还没成功要到宴非白的道歉,殷明莹也没有高兴两天的时候,宴非白这一记重拳头,彻底粉碎了前几天霍子乾受伤的热度,取而代之的是四方媒体开始深扒殷明莹和霍子乾的纠缠。
自古出轨,三,隐婚这样的话题哪一个不是让人津津乐道?这一下子三个全占了,娱乐圈的瓜一个顶一个大,全民狂欢都在看热闹。
也只有粉丝奔走四方,努力辟谣,不过因为证据确凿,在消息曝出来没多久,就有#殷明莹丈夫和儿子#以及#霍子乾私会殷明莹#这样的照片传出来。
现在谁还管你霍子乾被的事?
都上赶着骂他犯.贱活该,粉丝脱粉的也不在少数。
用唐晚的话来,大家都是一群理智的人,在了解到真相后,也就歇了心思,不再闹腾了。
没两天,娱乐圈风向变了,从#宴非白给霍子乾道歉#变成了#霍子乾和殷明莹滚出娱乐圈#
这年头娱乐圈的风一阵一阵的,你要站不住脚,兴许马上就会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刮走,摔个粉身碎骨那都是常有的事。
殷明莹看着自己的照片被网友恶搞成各种表情包,怒的一下子扫掉桌上的所有文件。
然而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骄影视公开发微博表示:[对于殷明莹这种道德败坏,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公司的处理手段是,开除。]
论各大影视公司谁最刚,骄影视称第二,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殷明莹在看到新闻那一瞬间,大脑有点当机,怎么她被开除没人通知她?
等她推开办公室门,秘书抬头看她一眼,蹙起眉:“你怎么还没走?你不是被开除了吗?”
殷明莹瞪着她:“谁告诉你我被开除了!”
秘书撇撇嘴:“昨天的员工大会上啊,宴总亲自的。”
殷明莹一口气憋在胸口,七上八下难受得要死:“昨天开会?我怎么不知道?”因为惊讶,她的嗓音都有些尖锐了。
秘书低头一笑:“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从柜子里抱出一个纸箱:“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人吧。”
秘书凑近一些,有些幸灾乐祸的笑起来:“连我也一秒钟都不想见到你!”
“你住口!”殷明莹明白了,这是宴非白在故意羞辱她。
他事先并没有透露出要将她开除的任何消息,等她的丑闻突然曝出来,然后出其不意的在网上宣布她被开除的事。
可笑的是,这件事全程只瞒着她这个主角一个人。
她就为什么今早来公司的时候,就连看门的保安都要多看她两眼,原来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已经被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
现在大家是不是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是不是都等着她灰头土脸卷铺盖走人后嘲笑她?
不甘心,她实在不甘心呐!
殷明莹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秘书,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的朝唐晚的办公室走去。
唐晚这个心机婊白莲花!
一定是她在宴非白耳边吹枕头风,她今天就算被开除也一定要狠狠骂她一顿,以泄心头之气!
而正在办公室忙碌的唐晚表示,她冤枉呐!这件事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都是宴非白在做,她完全不知道好吗!再她要是讨厌一个人,基本都是自己硬刚到底,才不会在背后告状。
对于殷明莹这种“自己是坏人则全天下女人都是坏人”的想法唐晚表示很无奈。
殷明莹赶到唐晚办公室外,大门紧闭,从大大的玻璃落地窗外可以看到唐晚正在忙。
大概是宴非白交待过不能让殷明莹靠近扰到唐晚,所以唐晚办公室外面的两个秘书兢兢业业的把殷明莹拦在门外。
殷明莹怒气冲冲的与她们推搡的时候,葛御路过斥了一声,皱着眉看殷明莹:“你怎么还没走?”
殷明莹撒开手,顺了一口气:“葛总,我想知道为什么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被开除了,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葛御懒洋洋靠在秘书的办公桌旁边:“这不是摆明了想耍你吗。”
他的简直再直接不过,两个女秘书低着头偷笑。
殷明莹被羞辱到,脸皮子挂不住,一下子红了眼,声音里带着一丝强压的颤抖:“你们不能开除我!”
到底只是一个女人,这段时间一直面对家庭的压力,社会舆论的谴责以及公司的羞辱。
她哪怕再怎么心狠手辣,其次也是一个女人,认为自己也是有柔弱资本的。
不过呢,葛御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的,他大少爷脾气没心思哄:“怎么就不能开除你?都是员工,老板了算,有能耐你找宴非白去,他的办公室在那边,你找唐晚干什么?我告诉你,欺负唐晚对你没好处,霍子乾都比你看得清局势。”
殷明莹的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有不甘,有屈辱,也有愤恨:“你们都是一群仗势欺人的东西!”
她用发红的眼睛瞪着葛御,还嫌不够,仍然要冲进唐晚的办公室去闹一通,好在两个秘书反应及时,将她推开。
葛御随便拉住路过的一个女员工:“去,让保安室的人上来把这个疯婆子拉走。”
女员工看一眼殷明莹,应了一声。
“疯婆子”殷明莹没有大闹成功,被几个彪形大汉的保安拖了出去。
正巧最近在骄影视公司旁边蹲点的娱记很多,看到殷明莹这个惨状,立刻拍下来放在网上,又引起好一番群嘲。
她后来又经历了离婚,儿子被法庭判给前夫,失去工作以及再难在这个圈子立足的重重击,整个人消瘦无比,再没有当初第一次见唐晚时的光鲜亮丽。
原以为最坏的结果也就这样了,谁知道某天夜里,她的家门突然被敲响,然后她做了这一生中最后悔的举动,开门。
那时宴非白坐在轮椅上,神情冷淡沉寂,像是从黑夜里走出来的最危险恶魔,就那么漫不经心的看着她,嘴角一挑,道:“我来讨点利息。”
殷明莹在那天夜里没有受任何伤,没有褪一层皮,却在精神上受了什么严重击,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开门,不敢见人,她变得胆如鼠,变得神神叨叨。
那之后她很快就离开了云川,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想起霍子乾曾经的劝解,让她不要招惹宴非白。
是啊,她怎么会去招惹他,招惹那样一个魔鬼,那样一个可怕的存在!
她为自己保住一条命而庆幸,同时也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感到后怕,无数个深夜里,她都梦到那一声声的敲门声,然后开门,那个男人慢慢的笑着,优雅的对她:“我来讨点利息。”
她会被这样的噩梦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莫名其妙的趴在床边一阵阵干呕,像是要把那晚上她吃过的那些鬼东西都吐出来。
后来唐晚问宴非白对殷明莹做过什么,他只是看着她笑得很温柔,抚摸着她的头发懒声哄着:“这些事,姑娘不应该知道。”
吴女士给他们倒茶的手一抖,脸色慢慢变得苍白,她只是想起了暗室里的那些蛇虫鼠蚁,也不知道殷明莹现在的肚子舒不舒服……
**
宴星沂在加拿大的巡演结束,因为舞团上次在云川的演出很成功,所以今年在中国的演出还是定在这座繁华的城市。
回来当天,唐晚和宴非白亲自去机场接她,周岩乘同天下午的飞机也回到了云川。
六月,星沂的演出在云川大剧院开演,唐晚去看了演出。
芭蕾舞是《仲夏夜之梦》,名字非常梦幻,是英国剧作家威廉·莎士比亚青春时代最为成熟的喜剧作品,同时也是威廉·莎士比亚最著名的喜剧之一,讲述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爱情故事。
宴星沂一出场就抓住了观众的眼睛,姑娘身姿优雅,容貌绝美,把女主角赫米娅演绎得精彩绝伦,台下掌声四起,唐晚也跟着鼓掌。
她无意间看到周岩也在台下观看,男人的目光紧紧锁在宴星沂身上,没有片刻离开。
唐晚抿起唇,给周岩发了一条微信:[周老大,还没表白呢?]
周岩看完短信,在周围环视一圈,与唐晚含笑的眼睛对上。
周岩起身走过去,与唐晚身边的男士换了一下位置,坐在她身边一段时间后,男人才低声道:“我的事,你不要告诉星沂。”
唐晚在看舞剧,为了不影响别人,也压低声音:“没呢,我又不是多事的人,就是觉得好奇,你又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怎么会在这事儿上拿不定主意?”
周岩翘起腿,懒懒的靠着:“星沂心里有人,她跟他哥一样,只要心里装了人,谁也走不进去半分。你别看她叫我一声哥,她平时很懂分寸,绝不跟我过于亲近。这是礼貌,却也疏离。”他嗓音很沉,不似以往的潇洒,有些沧桑难过。
关于宴星沂有喜欢的人,唐晚倒是听宴非白提过。
那人叫做姜澧,据是年少时的初恋,不过也就是一场青春年少,倒没有发生些什么。
但是星沂就这么把他装在心里六年,好像在找他,又好像在等他。
周岩不表白,只是因为他和宴星沂本来也不算太亲近,就现在这样,宴星沂还跟他保持着距离,如果表了白,这姑娘八成会为了避嫌而远离他,最后朋友都没得做。
他太了解她,所以默默守在她身边,想从她心里把姜澧这个人一点一点的摘出去。
可这一守就是八年,他心翼翼与她保持距离,害怕她窥见自己的心意,就连对她好,好像也只能偷偷摸摸的。
什么时候才能正大光明呢?
周岩也时常期盼着啊。
唐晚现在真是心眼同情周岩,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俩人之后也没再话,认真的把舞剧看完。
散场时,周岩把提前订好的花给唐晚:“替我送给她,别我来过,也别这花是我送的。”
唐晚叹气,欲言又止:“老大,不如……”你还是自己去吧。
她想这么,然而被周岩威逼的目光看得一怂,赶紧转身朝后台过去了。
没办法,毕竟在周岩手下工作了六年,她娱乐圈谁也不怕,还就有点怕周岩,总觉得这男人很神秘,背景很强大。
把花给星沂之后,唐晚果然什么都没,只是宴星沂看到那花倒是一怔,并没有多问什么。唐晚隐约觉得,她好像知道是谁送的。
星沂要随舞团离开,唐晚跟她了会儿话之后就离开大剧院了。
宴非白给她发来短信,让她去天堂饭店,是在那里等她。
唐晚让司机改了道,很快就到了饭店,按照短信上的提示,她上到三楼。
推开门,宴非白正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
现在天色渐晚,六月的黄昏很美,天边的云彩或红或紫,云彩之下有昏暗的暗色逐渐涌现,黑夜的序幕在这一瞬间缓缓拉开。
男人端着一杯红酒把玩,看见她来,眼神逐渐变得温柔。
唐晚的笑容却倏然的僵住,停住脚,站在他几米外,没有再靠近。
宴非白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的双脚看了一笑,慢慢放下酒杯,将双手合拢,十指相叩,笑着问:“怎么不过来?”
唐晚没有看到罗管家,也没有看到吴女士,这两个人无论是谁,几乎都会随时跟在宴非白身边,就算有一个不在,另一个也会随身伺候。
可现在,他们都没在,而出现在这里的只有一屋子保镖,唐晚突然转身就跑,但是门早就被关紧了。
宴非白有些不悦:“晚晚,你再跑,我可是会生气的。”
唐晚掏出手机想电话,保镖一把夺过她的包,将她的手机摔在地上。
她紧紧的贴着门,冷眼看着宴非白:“你是谁?”
他不是宴非白,唐晚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宴非白看她的眼神温暖又柔和,绝不像面前这个人的温柔是做戏演出来的。
他每次看到她都会主动过来迎接,每次等待她都会紧紧的盯着门,并不会去在意别的事物。
还有很多细节,比如宴非白有一枚戴在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而这个人没有。比如宴非白不会在见她的时候让这么多保镖在,因为他怕会吓到唐晚。
那个男人把她当做宝贝捧在心尖上,做什么都很体贴入微,不是像这个人一样,表面的温柔之下藏着的是残酷歹毒的心。
而他被揭穿后也并不恼怒,好整以暇的歪着头,那张属于宴非白的清俊面容上竟出现烂漫天真的表情,不出的诡异:“我没想到你能一眼就看出来我不是宴非白,真聪明。不过没关系,你跟我走,我也会对你很好的。不,我会比他对你更好。”
他懒散的摊开手,做出拥抱她的样子,从轮椅上站起来一步步逼近:“别跑,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用这张脸面对你,好吗?”
这已经是他最温柔的声音了,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宴珏忍不住在心里想。
他其实对唐晚很感兴趣,这种兴趣源于调查她的时候,他发觉这个姑娘真的是很好。有绝色的容貌,温柔却坚韧的性格,忠贞不渝的感情,跟那些只会哭哭啼啼的白花很不一样。他就喜欢有点个性的女人,她路子有点野,没关系,他路子更野。
宴珏相信,没有人会比自己更配得上唐晚,宴非白也不行,他那样的恶魔,能配得上谁的喜欢?
走近了,唐晚突然挥起拳头过去,却被宴珏捏住手腕,他眼睛很亮:“很好,我喜欢你这样,这样才刺激。”
他捏住她的手腕用了一些力道,唐晚吃痛,不过面上不显,只用力的忍耐着。
可这样的她更让宴珏喜欢了,他闭上眼睛轻轻吸气,唐晚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很甜蜜,击中他的心。
他微笑起来,语气却阴冷:“我知道你喜欢宴非白,我会掏出你的心,把你对他的全部感情扔出去,然后再把我装进你心里,这样你就会喜欢我了。”
唐晚猛地抽开手:“你是宴珏!”这是肯定的语气。
宴珏微微挑眉,眼中带着欣赏,沉默算是他的回答,好像在告诉她,没错,我就是宴珏。
唐晚冷静的看着他:“你还真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喜欢我。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娶我?还要跟我组建家庭?”
宴珏笑着看她,那张易容得和宴非白一模一样的脸让唐晚蹙起眉,她偏过头不再看,宴珏倒并不在意,仍旧笑着:“你的提议不错,不过喜欢我的女人这么多,你要怎么败她们跟我结婚呢?”
“呵。”唐晚忍不住笑出声:“不好意思,是我应该问你,你凭什么认为你有资格配得上我?凭什么能喜欢我?又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你跟其他女人争斗?”
宴珏眼中压着点点暴戾,眯起眼,语气也变得更冷了:“我劝你现在最好不要激怒我,想想自己的处境!”
唐晚却并不知收敛,因为她听出来了,这个声音和那个视频里折磨宴非白的男人声音一模一样。
她向前一步,仰起头,丝毫不畏惧的看进他隐隐暴戾的双眼里。
她慢慢笑起来,像个胜利者一样,轻声的,嘲讽的道:“你也有宴非白的病吧。”
宴珏愣住,眼中有一抹慌乱转瞬即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唐晚。
她怎么知道的?他明明瞒住了任何人!明明谁也不知道的!他不能让人知道他和宴非白一样都有精神病,他不想变成那样的怪物。
而且他现在是宴家最首选的家主继承人,如果他有病的事被知道,一切就都完了!
宴珏突然摁住唐晚的双肩:“谁告诉你的!”他眼眶发红,似乎要将她撕碎了吞吃干净。
这张和宴非白一模一样的脸虽然是假的,却还是做得很逼真。
唐晚看了一眼就闭上眼睛,淡笑道:“我猜的。”
很显然,她猜对了。
因为宴非白患病的原因,唐晚很久之前就开始关注这个病,她会看相关的视频,会研究书籍,会去精神病探望病人,当然也会有意识的观察精神病人的一举一动。
宴珏有一点很像宴非白,他们都容易情绪激动,都活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他的情绪动作,他的精神状态都像极了生病的人,唐晚仔细观察后,有了这个大胆的猜想。
但是,宴珏又怎么会患上这个病的呢?他的病与宴非白有没有什么联系?
唐晚忍不住想,这一切实在太不公平了,明明他们两个都是患病的人,为什么宴非白要遭受那些?而宴珏却在享受完一切美好的东西后,还跑回来嘲笑他是恶魔。
似乎是看破她心中的想法,宴珏慢慢冷静下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就是命,有的人注定高高在上,有的人注定命如草芥。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留在我身边陪我一辈子吧,反正你也喜欢精神病,爱谁不是爱呢?”
唐晚看着他,坚定不移的道:“那你就好好等着吧,看看我会不会纡尊降贵的爱上你。”
宴珏眯起眼:“你竟然纡尊降贵这个词?”
“是啊,不服气吗?”唐晚笑起来:“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宴非白就是比你好!我就是爱他!你这样躲在他身后畏首畏尾不敢露头的臭虫,也敢跟我相提并论?”
她知道自己不能激怒他,甚至于,她可以跟他虚与委蛇,可以跟他装模作样,甚至于可以假意答应跟他在一起也此让自己安全下来。
但是唐晚觉得恶心,但凡是伤害过宴非白的人,她就提不起一丝丝的好感。
所以来吧,哪怕互相伤害,她也不想让宴非白受任何委屈,更不想为了保命而对不起他。
也许她很傻,但跟他在一起久了,她也被他那份忠诚感染,知道爱一个人是需要一心一意的。
她的底线为她筑起高高的城墙,然而这份宁死不屈却让宴珏暴怒起来,他绝不承认自己比不过宴非白!
他掐住唐晚的脖子,冷笑道:“好,既然你这么爱他,那我就成全你。”
宴珏想杀了她,但更想折磨她,在唐晚被掐得眩晕之前,他放开手。
唐晚被人拖着扔到一间屋子里,这里潮湿阴冷,一点光线也没有。
宴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你就在这里一辈子缅怀你的爱情吧。”
……
宴非白收到一封邮件,里面只有一张照片,一张唐晚昏迷躺在地上,脸色苍白毫无生机的照片。
第二封邮件紧随其后,恶劣的宣告:她好像快死了呢。
那一瞬间,宴非白的呼吸好像已经停止,世界崩溃,他的心脏空成一片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