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华晚街叹了口气道，“不知道竟然还能看到皇族被诛杀的一幕。”华晚街摇了摇头，不过这不是他关心的重点，东海郡王的死活与他无关，华晚街问道：“这事情，听那意思，应该是和东海郡王有关系，想来东海郡王死了，那八皇子和南齐总该消气了吧。”

    “那可不见得。”华**幽幽地道，“这一个皇族的血，不得有其他人跟着一起祭奠吗？何况，这里牵扯的还不是一个皇族而是两个。”

    华晚街一听，坐不住了，脑子一昏，几乎要瘫倒，颤声道：“这，这是什么意思？还，还非得让你们死是，是不是？”

    华**点了点头，又道：“所以孩儿为今之计，只有把春闱考好了，靠上宁亲王。这次春闱，宁亲王和礼亲王必定会对新科进士们广为拉拢，以扩充自己的势力。尤其是宁亲王，宁亲王毕竟是新起之秀，外家也不如礼亲王的硬气。在外征战多年，虽在将士、兵权这方面定然是胜过礼亲王一筹，但是在朝野之上，不过也只有毕尚书和孙左辅为之帮衬，其他的文臣大多倾向于礼亲王。听这削减宁亲王的兵权，可不是提了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次，宁亲王定然要从新科进士之中培养势力，不仅是京城，封疆大吏如今几乎是在礼亲王的门下，宁亲王行军作战的时候，吃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么？”华晚街眼睛一亮，“怕是这一次宁亲王也要收买县令大人了？”

    华**微微一笑，自己这父亲并不是傻人，只不过是注意力没有放在这朝堂变动之上，果然是一点就通，华**笑道：“嗯，看宁亲王这次这般给县令撑腰，应该是如此。那县令在这个位置也有几年了，一直以来政绩也不错，除了这次的事情不然依孩儿的估计，这此赴京述职，也该到郡守府了。”

    “那”华晚街沉吟片刻道，“宁亲王怕是会把罪责推到咱们谁上啊，咱们目无朝廷。”

    “不见得，即便是咱们真的目无朝廷，这县令没有整治，反而任其发展，显然能力不行，对他也没有好处。我想，”华**顿了顿，道：“殿下应该会推到东海郡王身上。如若是因为东海郡王的压制，才发生了这样混乱的景象。一来他还能做出政绩，显得他能力很强，二来这一次的事件，他也没有办法，毕竟是东海郡王出，他不过是个县令。从陛下看，大概会觉得他没有目无皇族吧。”

    “是了是了。”华晚街应声道，“慧儿得有理。但是，为了拉拢那县令大人，宁亲王定然会打压我们三个世家，替县令大人出气。”思及此华晚街又苦了脸道，“唉应家家主可是因为打了县令，已经被关押进来了，怕是”

    华**眼睛微眯，道：“是吗？有这事？”华**冷哼一声，道：“也是，应天蒙就是一副天下第一派头，这次摔了跟头。”华**沉吟片刻，眉头紧锁，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急切道：“这宁亲王，该不是该不是要灭了我们三族吧？”

    “这是什么意思？打压一番还不行，难道非要让我们断子绝孙吗？！”华晚街一听这个浑身颤抖起来，有些苍白的不住地拍打草席，空气中满是草屑。

    华**的脸上也有些泛白，叹道：“难。咱们丝毫不把县令放在眼里那样子若是让宁亲王已经心有不悦，那，那该死的应天蒙得那句没听过宁亲王，怕就是压垮我们的最后一刻稻草。”

    “这！这！”华晚街想到自家三代近百年的基业难道就要毁在他上了？一时间心脏紧锁，那一双，狠狠地把已经冻成冰块的心脏捏碎，成了一颗颗的血晶。“这可，咳咳咳，可如何，咳咳咳，咳咳咳。”华晚街一阵阵地猛咳，喉头一甜，赶忙在怀中摸索，猛地抽出帕子捂住嘴巴，一口气终于顺了过来。

    华晚街低头一看，雪白的帕子上，赫然地落下一片血红。华晚街还在轻轻地刻着，身体一阵空虚，心里一片冰凉

    慕容远宁走出地牢，回头对送出地牢的狱卒问道：“看华公子案几上还有几本策论的书，你给的？”

    那狱卒笑着摆道：“人哪里知道这春闱要考什么？是昨日，的去给县令汇报昨日事情的时候，县令从他的书匮中拿出来让我给华公子的。”

    慕容远宁嘴角微抬，这县令还挺有些心的。慕容远宁笑着拍了拍那狱卒的肩膀道：“你也不错，虽是不懂春闱，但是给华家公子安排的不错。行，子，有前途。这几日就劳烦你了”慕容远宁顿了顿，想起莫淑经常叮嘱他的，眼睛一转，笑道：“这差事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慕容远宁的微微地搓了搓，道。

    那狱卒果然眼睛眯成了一道缝，不住地点头哈腰，道：“哪儿敢，哪儿敢啊，给殿下办事是人的福分。实在的，我们这穷乡僻壤的，什么时候还能碰上您这样的贵人啊？”

    慕容远宁看那狱卒明显眉开眼笑的样子，心里暗暗又赞叹了莫淑一番。慕容远宁笑着走近那狱卒，一只搭在那狱卒高高拱起的背上，一只从怀里掏出莫淑之前塞给他的几个荷包中的一个，塞到那狱卒中道：“这华家公子你多费心，还有一件事，去问问你家县令，本王去内院看看他方不方便。”

    那狱卒掂量着荷包的重量，欢快地道：“是，是，没问题，的这就去，您瞧好吧。”着脚下极其麻利地往内院跑去。

    慕容远宁脸上笑意更浓，带着轻快的心情，往院中走去。刚走进院里，就看见莫淑从华家家主的房中出来，那医者跟在莫淑的后面把她送出了房间，一转头便看见了慕容远宁，深深地作了一揖，转身进了房间。

    莫淑看见慕容远宁过来，扶着陆巧儿便往慕容远宁面前走来，而慕容远宁则是三步并作两步，率先到了莫淑身边扶住莫淑的胳膊，有些担忧地问道：“怎么？哪儿不舒服了嘛？那边不是有好多医者等着呢吗？这到底是山村的医者，不知道能不能行啊。”

    莫淑白了慕容远宁一眼，道：“殿下点儿声，被先生听见多不好。”

    慕容远宁回头看了看，笑道：“没事的，进去了。”

    “切，”莫淑又翻了慕容远宁一眼道，“妾身没什么事情，不过是见他给华家家主看病，问问华家家主的情况。殿下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华家家主呢？怎么没跟您一道回来？”

    “哦，他留在地牢里和华**话呢，就是他儿子。”慕容远宁道。

    莫淑眉头皱了皱，又松开道：“殿下怎么不在一旁看着，万一密谋什么都不知道。”

    “淑儿这就多虑了，能密谋什么？如今那华**已经偏向本王了。他如今不怕上本王这只船，怕是就要淹死在河里了。我盯着他干什么？”慕容远宁一脸无所谓地道。

    “可别这么，万一他是淹死在河里了，还要拽着殿下一起呢？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莫淑语气冰冷地道。

    慕容远宁一愣，摇了摇头道：“这不会吧？难道，难道淑儿听到什么风声了？”

    莫淑身子瞬间就要僵住，一个激灵冲进脑中，莫淑忙强行要求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尤其是放在慕容远宁中的胳膊。莫淑嘴角有些不自然地翘起，道：“我有什么渠道能听到风声？不过是刚才和那位给华家家主看病的先生聊天，听他那意思，华家家主命不久矣了。”

    慕容远宁听了也长叹了一口气，点点头道：“是，本王也听了。只是那他们也不必要和本王同归于尽吧。本王这可是准备搭救那华**一命了。”

    “若是这时候他父亲死了呢？难保他会不会把这笔账记在殿下身上。既然，既然已经是殿下的人了，这样推出去，定然成仇”莫淑望着院里已经开始变黄的叶子，长叹了一声道：”还是想着怎么，怎么让他把这个仇记在别人身上。东海郡王？”莫淑点了点头，“这是最好的人选，不是华家的亲戚们也不是善类吗？让他们也分担一部分才好。”莫淑顿了顿又道，“华家的事情，殿下要管，却也别管得太厉害了。否则，他也不见得记得殿下的好。毕竟人家可是都姓华的。”

    慕容远宁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淑儿的意思了。如若那些华家人当真被本王给打倒了，他们倒是会同仇敌忾了。如若是放任他们斗，时不时地给华**帮帮忙，这才能收买人心。”

    莫淑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出来的紧张。慕容远宁倒是没瞧出来，又道：“对了，一会儿本王想去见见县令。”

    “嗯，听他被人打了？”莫淑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盯住慕容远宁的脸，让自己心中的紧张感赶快消散。

    “今日本王带着华家家主到地牢中去看的时候，华**正拿着策论的书在看，本王就问了狱卒，这书是谁给的”

    “是县令。”莫淑接道，“县令知道了殿下的想法。”莫淑着点点头，道：“是个聪明人。”莫淑着嘴角微微一翘道，“不过，这县令细想来，也确实是个厉害角色，这些个世家子弟都骑在他头上，竟然忍了这么多年，就为了不让政绩掉下来，这番忍耐的能力确实不一般。通常来，这些地方官员不作威作福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可不是。”慕容远宁见莫淑对这县令也赞不绝口，更加欣喜，道：“本王这一路上就想着，其实虽然这是个的县城，可是各方势力也不少。这郡王府、世家、世家之间还有世家内部，仔细想想，这县城没有大乱，也是不容易呢。”

    莫淑点头道：“嗯，不过，看他没有借力打力，怕是还欠火候。殿下不如趁着年底述职之后，给他调动调动，看看是不是个有真才实学的。”

    “嗯，只是这要调到什么地方呢？”慕容远宁捻着莫淑的衣衫想着。

    这时候一个侍卫跑进来，冲着慕容远宁和莫淑行了一礼道：“殿下，淑妃，县令来了。”

    慕容远宁和莫淑目光一对，慕容远宁问道：“不如见见，淑儿也掌掌眼。”

    莫淑点了点头道：“就在殿下房中吧，让他等等，就就就殿下跟我话呢，得等一会儿才行，让他等个半个时辰你在进来一趟，让他进来。”

    “是。”那侍卫应声出去。

    慕容远宁扶着莫淑也不忘房中走了，又转身往正房走，道：“淑儿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倒让他厌烦起来了。”

    “他还敢不耐烦殿下，那这人趁早别用。”莫淑冷哼一声道，“我就是看他也太沉不住气，这才的。殿下分明不是要去见他吗？他就火急火燎地来了。”

    慕容远宁想了想点头道：“对，对，本王本是问他，本王能不能去内院瞧瞧他的，没想到就来了。”

    “是啊，也不知是忍得时间太长了，还是，那只是个假象”莫淑悠悠道，“依我看啊，不如给他送到北边看看，那边行事复杂，却又不如这边根基这么厚。这边他动不了，有地方的问题，若是那边也不行就当是喂给礼亲王的饵了。”

    慕容远宁想了想，点头道：“也是，看样子南北燕必定有场大仗，打仗的时候是我，可是那北方全部控制在王兄上，到时候若是断了我的粮草救援，死无葬身之地啊。”

    “是啊，正好投石问路，看看礼亲王是个什么反应，也看看那些北方的郡守和县令都是个什么反应，这看似是铁板一块，不准哪儿就只是片锡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