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圣心偏颇
这话的潜在含义便是在太子连丁点的良知都没有了吗?
皇上气结,他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呕”的声,他张口就要往外吐。
“皇上!”徐飞鸢被吓着。慌里慌张的从袖口里摸出一块帕子,她赶忙冲到皇上身边,替他接着了那口血水。
鲜艳的红色在洁白的帕子上晕染开来,仿佛开放在黄泉畔的彼岸花。
徐飞鸢捧着帕子的剧烈抖索起来:“皇上龙体重要,这事儿还是先不了吧?”她攥紧了中的帕子。
帕子上的血迹滴落到刚才仓皇掏帕子时候掉落地上的信纸上,眨眼晕花上面的字迹。
皇上剧烈喘息两口,抬使劲撑着在床沿上,眼神恐怖,神情哀痛至极的怒声道:“,朕倒要听听,在朕看不到,听不到的地方,太子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他现在这随时都能双眼一翻厥过去的样子,她敢继续往下吗?她可不想落个“弑君”的罪名!
徐飞鸢咬着唇瓣斟酌一番,道:“这只是我的感受而已,并不见得这就一定是事实。皇上您如今最重要的是休养。昭明国如今需要您坐镇江山。若您因为我所言所语而有所好歹,飞鸢万事难辞其咎。”
她可不想让朱明始那种人渣继承大统!
徐飞鸢垂眸,缓缓冲着皇上施了一礼:“还请皇上为了昭明国上上下下数以万计的百姓而保重。”
“朕无碍。”皇上抬狠狠夺过徐飞鸢中的帕子,硬撑着把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他冷声道:“太子从生活在皇宫,得万千宠爱,朕自认为对他的教育也颇为上心。为教他,我请了全国最好的大儒教导于他,可我不曾想,我那样精心的付出,换来的竟是你这样的评价。”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太子真有那般不堪吗?”皇上似是在问徐飞鸢,又似是在喃喃自语。
徐飞鸢抿唇不语。
她就知道她不该为抒发心中郁闷而出太子的真实嘴脸的!看吧,皇上果然承受不住了。看来这皇上骨子里也是个重视亲情之人。
眼珠子微微一转,徐飞鸢试图补救的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长公主秀外慧中,颇有仁爱之心,皇上也是心怀苍生怜悯之人。可见这皇宫的教育并不错,至于太子为何会这样,大概和他身旁的人有关罢了,有句老话的好,近墨者黑,太子若误宠了佞臣,可不就容易走上邪路?”
皇上怔怔的看着他中攥着的帕子,好久,他问:“你这是指章远吗?章远指使各郡县人马绑架少女,为非作歹之事,不是已经人证俱全?”他有气无力的轻合上眼睛,“回来和燕世子声,让他找时间先结了这桩案子吧。”
“这”皇上是想要再给太子一个会,是想要舍弃齐逸换取太子的一个幡然醒悟?可这样对齐逸,对长公主也太不公平了吧?
皇上听着她拖长的尾音,没来由的心烦:“有话直,朕都了绝不会治你的罪,你这般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好似他是在为难徐飞鸢一样!
他好歹也是一代明君,怎能做那种强人所难之事?
徐飞鸢薄唇使劲抿了抿:“民女只是不明白皇上此言的意思。您是想把这案子就此终结,还是想要用齐逸来做一个赌注?章远在大庭广众下攀咬齐逸,若要治他的罪,势必要牵扯到齐逸的。”他们能杀了章远,可能杀齐逸吗?
不能!
所以这事儿才棘,燕长雍才把这案子一拖再拖的。
皇上沉默下去。
有风透过窗棂的缝隙吹进来,吹得人凉飕飕的,皇上把中攥着的血帕缓缓朝前递去,放到了徐飞鸢的掌心,幽幽道:“齐逸毒杀天牢中的百余号人,段难道不残忍吗?是,他是在仗义做好事,可这也不能抹掉他曾经故意杀人的事实。哪怕那些人穷凶歹毒,可恶至极,那也不该由他出!”
“此事,就当是给齐逸一个教训!”皇上不想多。
徐飞鸢却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皇上!”她秀眉轻拧,见皇上扭头朝里,不想多,她“噗通”声跪在地上:“齐逸做那些事儿实乃行侠仗义之举,他”她想要出实情,可话到嘴边,她又蓦地想到这话出口的严重性。
如今是齐逸兜了那些罪名,可若是她实话实了,那齐逸也会落个欺君之罪!齐逸这样独自一人承担所有,为的不就是想要让他们赶紧查清所有的事情吗?
她岂能辜负他这番苦心?
徐飞鸢低头,双紧紧攥着膝盖上的衣服,她轻轻闭眼,在心中呢呐:“对不起,齐逸。”可她不能就这样放弃!哪怕皇上现如今已经表明态度,她也不想就这样轻易言弃!
深呼吸一口气,徐飞鸢站起,身板挺直的冲着皇上道:“我一直以为皇上是个公正光明,坦荡磊落之人。可我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情,您也会有私心。长公主和太子都是您的儿女,你能给太子会,可您给过长公主会吗?”
见皇上剑眉拧起不语,她转身走向一旁的窗棂处。
窗外的月朦朦胧胧的,周围的乌云翻涌着,似是随时随刻都能把它吞噬殆尽。
那样光明,那样美好的月,却终究抵不过周围的乌云涌集吗?不,她坚信,是光总会能透过云层的。黑暗永远战胜不了光明。
徐飞鸢遥指向了那弯月:“皇上可还记得,长公主的驸马是怎么死的?各国交战,驸马披挂上阵,和对方浴血奋战数月而身负重伤,但他却依旧以死拼出了一条血路,拼出了昭明国这么多年的安宁祥和。”
她蓦地扭头,双眸灼灼,隐含锐利的看向皇上:“他这样拼命到死也要拿到两国签署的和平协议书,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要保护昭明,保护长公主和齐逸的康乐安然?可如今皇上就真要这般狠心的置齐逸于不顾吗?”
皇上眸光轻闪,眼底隐约有哀伤浮现。他不是不想管齐逸,而是如今他保得住齐逸,就保不住太子!他就朱明始一个儿子,将来这昭明国的江山都要传到他里的,若他声誉受损,或者是身死,那他岂不是后继无人?
太子若有悔过之意,他自是要给人一个会!更何况,如今不是没有确切的证据指证太子就一定是真凶吗?皇上抬揉了揉太阳穴:“朕会保着齐逸的性命的,朕也不会让长公主在丧夫后再度丧子。徐飞鸢,朕不无情,可朕只能这样做,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