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不臣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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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远上对不起老母,下对不起侄女,中对不起兄弟妻妾,他在这个家庭已经够失败了,他这人已经够可恶了吧?不,还不够!”徐飞鸢蹲到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唇瓣发紫的章母跟前:“老太太你猜章远在皇城做什么?他”

    “飞鸢!”燕长雍及时喊了她一声。拿着茶杯的情不自禁的收紧,他拧眉看向徐飞鸢,用口型冲着她道:“不要提及不该提的人。”

    徐飞鸢一梗。她突然觉得她刚才喝进去的茶水竟是那么苦!这难道就是权力的重要吗?就因为太子的身份在那儿,就因为皇上不让牵扯太子,她们便只能以圣旨行事?这对那些被受害者公平吗?

    不公平!

    但不公平又能如何?或许这就是章远抛却一切,倾尽一切,付出一切也要当从龙之臣的缘由?

    以权谋私,以权压人!他们这样,昭明国的百姓又岂能有幸福可言?

    “呵呵。”徐飞鸢冷笑了声。

    她替那些被太子所害的女子悲哀,她替昭明国万万千千的民众悲哀!但她更气的是,连燕长雍如今还是这副态度!若伊刚才的话的还不够明白清楚吗?他到底还在顾虑什么?

    清冽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他,燕长雍的身躯绷的紧紧的。若是可以,他也想不顾一切的放弃一切去维护正义!

    可那样做真是对所有人好吗?

    不见得。

    有些事情不是身在其位,便永远体会不到其中的纠结与为难。家国天下,苍生万象,大好河山,他也想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所希冀的方向发展,可又岂能事事如愿?

    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在望着两人,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看着两人的眼神交流。

    这似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又似是一场普通民众与皇室权利的较量。

    看着两人双眸里都似是要喷出火花,一直在偏室的门口喝着茶,吃着点心,翘着二郎腿看戏的柯什丹突然拍大笑起来:“精彩,精彩!徐飞鸢和燕长雍,你们这两人是要再上演一出相爱相杀的戏码吗?”

    他是皇子,多多少少能猜出其中的猫腻。但他到底对昭明国国事不熟,是而,他也挺好奇接下来的事情走向。

    燕长雍已经逼近徐飞鸢,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国家大事,若是让海陵国的人听到,届时内忧外患,是你一个女子承担的起的吗?”

    是了,柯什丹不是昭明国人。徐飞鸢眼睛眨巴两下,冷着脸收回了她看向燕长雍的视线。艰涩的吞咽一口唾沫,她道:“你以为你不让我,我就不了么,我偏要!章远在皇城谄媚主上,以溜须拍马之能行龌龊卑鄙之事,还背地里诅咒皇上早日归西,好让他可以在整个皇城胡作非为,强抢民女。这般作为,岂配为臣?”

    她没再提及太子,但她言辞神情却更加激烈:“他这般上对不起天,对不起君王,下对不起厚土,对不起民众,岂非就是不忠不义之人?”

    “如此不忠不义,不孝不悌之人,活着都是浪费空气!”徐飞鸢气呼呼的转头,狠狠瞪了一眼柯什丹。

    柯什丹却嬉皮笑脸的冲他竖了竖拇指:“口才甚是了得。”

    “滚去做你的鸡蛋糕模具!”徐飞鸢气到极致,冲着他便是一顿吼。反正柯什丹再威风也是别国皇子,管天管地还能管到她头上不能?

    被吼了的柯什丹眼睛眨巴两下,伸指着了他的鼻头:“徐飞鸢你竟然叫我滚?”她都知道他海陵国皇子的身份还让他滚?他堂堂皇子的颜面要往哪里搁?气的豁然站起,一脚抬起踩在凳子上,他双叉腰就要和徐飞鸢争辩。

    那想,徐飞鸢却连再看他一眼都没有。

    柯什丹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被她这无视的态度差点气到内出血。“你怼天怼地怼所有不公之事,你冲着我发什么火,倒什么垃圾情绪?”柯什丹吼完,却又觉得心虚。

    这到底是徐飞鸢的地盘呢,她又是个女人,他这样吼她是不是有点不好?梗了梗脖子,柯什丹伸拽着阿楚的就往外走,边走还不忘扭头冲着徐飞鸢道:“我就不滚,我偏偏要大大方方带着媳妇儿走。”

    “”他这和滚走有差别吗?众人脑门上滑下几道黑线。

    还弥漫着血腥气的大厅里的气氛因为他这三言两语,瞬间没有那么压抑,沉闷了。

    徐飞鸢瞪着他离开的背影,哭笑不得。但不得不承认,因为他的这番插科打诨,她的心情似乎没有那般郁结狂躁。

    但她面对章母还是没有一个好脸色。

    章母已经气到不出话。右食指狠狠盯着她,她“你,你”好一阵,才蓦地朝着章兰吼道:“章兰,你话啊,你要是没死你就句话啊,你就让徐飞鸢这么你大伯吗?你快告诉她,你大伯对你很好,他没她的那么不堪。”

    章远是对她不管不顾的,可他是好人,她养大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有徐飞鸢的那么糟糕呢?他离家来皇城是为做官的,他是为民做主的好官!对,一定是这样!

    见章兰没有任何回应,章母心头一阵阵的惶恐。跌撞着起身,她糗着鼻子,闻着血腥味就去抓人。

    被她误抓的李嬷嬷甩甩胳膊:“我可不是你孙女。”

    章母继续去抓,见她就要抓到徐飞鸢身上,章兰突的开口:“祖母。”她微微哽咽着,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稍稍减轻心中的痛,身上的痛。她趴在那儿,身上的伤口虽然都不深,可却也密密麻麻的划了不少口子。

    章兰微微抬起胳膊,把她错综复杂的刀口呈现在所有人面前:“徐飞鸢的都是实话。我这体内的毒素最起码堆积了有十年。十年,你能想象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想要叫他一声大伯,可他不配,章远压根儿就不配!”

    随着她的怒吼,章母的身子猛然顿住。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她整个人都显得呆呆木木的。

    若伊此刻也拿着那枚蟒蛇令牌走进:“婆母,我是看在你那般信任我的份儿上还叫你一声婆母。”她把中的令牌塞到章母中,“你摸摸这个,可有印象?这是从杀你的人的身上掉落下来的,而他们效忠的主子和章远效忠的主子都是一个人。婆母,你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章远为了他的大业,要把我们都解决了,扫平障碍。他嫌我们挡着他的道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