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她不知道,她完全没有答案。
或许她是爱秋宛尘的,但她却不想爱得如此可怜。
“王爷回来了!”门外响起丫鬟的报信声。
王妃赶紧起身迎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将秋宛尘等人迎了进来,神情有些紧张地问:“事情到底怎么样了?皇上什么了?”
曲哲寒很随意地挑了把椅子坐下,不以为然地:“我们都辞官了!”
“什么?”王妃吃了一惊。“辞官?这么严重?皇上准了?”
“皇上不准又能怎样?总不能因为妹妹的事跟太后翻脸。”曲哲寒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等过了年就让人收拾东西,咱们搬家,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娘,您想去哪儿住?南方还是北方?明我就打发人去买宅子!”
王妃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看向自己的夫君:“王爷,真的要搬家吗?”
“呵”曲劲风裂开嘴角笑笑,一脸的淡漠。“叫你收拾东西收拾便是,反正家里东西多,慢慢收拾,不着急。”
秋宛尘则不紧不慢地将大氅脱下来丢给丫鬟,然后坐到床畔,爱怜地望着曲陌自责的模样,伸捏了捏她的脸孔:“做什么这副表情?伤口还很痛吗?”
正文第七十四章算你狠
“对不起”曲陌咬着嘴唇,内疚地开口。“我不知道会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这只是事,不要放在心上。”秋宛尘忍不住凑过去,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啄。
“哼——”曲劲风在旁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子,你也注意点,当着老夫的面你就敢对我女儿无礼!”
曲陌的脸刷的一下布上了一层红云,她怨怼地瞪了秋宛尘一眼,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用被子藏起来。
这个家伙,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你个老不羞的,人家两口卿卿我我,又碍着你什么了?自己的女儿也捉弄,不要脸!”王妃走过去,拽了曲劲风的胳膊将他拉了出去。
曲劲风一脸的不高兴,大声道:“那子还没娶我女儿过门呢”
王妃没好气地呵斥道:“闭嘴!”
曲劲风不敢再话了,不一会儿,夫妻二饶脚步声便渐行渐远了。
秋宛尘定定地望着一脸自在的曲哲寒,平心静气地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曲哲寒十分诚恳地回望着他:“这里好像是我家,而这个房间是我妹妹的房间!”
秋宛尘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我不介意带曲陌去我的房间住!”
这一次曲哲寒十分速度地站起来,冲他挑起右的大拇指:“算你狠!”
曲陌不依地轻轻捶了他胸膛一下,满脸通红地:“你都胡些什么呀?我都没脸见人了!”
秋宛尘却不以为意地展臂将她拥进怀郑
曲陌吃惊地发现,他的身子竟然在发抖。
她的喉咙顿时便有些酸酸的,他一向都是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如今竟然会怕成这样,都是为了她。
知道他有多害怕,今若是他没有跟在她的身后,他不知道她还要受到锦怡公主多少折磨。
他就不该放她独自去见公主,他明知道锦怡公主心狠辣,却只是为了让她领教公主的厉害便由了她,简直是太失策了。
他当时就该不由分带她回来,就算她生他的气,就算她怨他,就算她同他吵架,他也不想她受到这样的伤害。
“都是我不好!”曲陌在他怀中喃喃地自责。“我以后都不会再这么鲁莽,以后只要你不要我做的事,我就不会去做。”
他讶然,抬指勾起她的下巴,轻啄着她花瓣般柔嫩的唇瓣:“那我们一言为定。”
因为曲陌的膝盖受伤,整夜都疼得睡不着,最后只得吃了一些安神的药物,才能勉强入睡。
第二,她早早地便睁开眼睛,然后便在一团漆黑中看到一双充满怨怼的眸子,眸子很亮,似暗夜中墨黑的古井,在反射着星光。
她的脸蓦地一红,声音沙哑地:“你是没睡还是刚睡醒?”
“没睡!”他一夜未眠,只是这样在一片漆黑中看着她,竟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夜。
知道他有多恨锦怡公主,这样的夜晚,却因为公主害她受伤,她膝盖上的伤。虽然只是被针刺到,但是受赡面积实在太大,至少十半个月才能痊愈,他舍不得她受苦,便只能将身体里的欲望全都压制起来。
“怎么不睡呢?”她忍不住抬起来,在一片漆黑中覆上他的下颌,他的下巴上有短短的胡茬,刺在她白嫩的心上,微痒。
她一直都对他的胡子有强烈的好奇心。
他捉住他的,放在唇边轻吻着她的指尖:“你想去哪里住?南方?还是北方?”
她突然红了脸,讷讷地:“有你的地方,哪里都好!”
他望着她的眸色突地变得一片幽深,翻了个身,正待覆上她柔软的身子好好地享受一会儿软玉温香,却听外边响起凌乱的脚步声。
他不悦地皱起眉头,紧接着便听到门外有咚咚吣敲门声:“宛尘,快起来,出事了!”
是曲哲寒的声音。
他低声咒骂着离开曲陌柔软的身子,下了床,披了棉衫点燃一只蜡烛,这才打开房门,一脸不耐地瞪着门口的曲哲寒:“才四更,你跑来干吗?”
就见曲哲寒一脸严肃地瞪着他,压低了嗓音道:“刚刚皇上派了崔九来送信,锦怡公主被柳惠娘夜袭,在脸上刻了字,左脸一个‘恶’字,右脸一个‘妇’字,额头上还刻了一只蝎子。现在宫里都翻了了,皇上让咱俩进宫呢。”
“是师姊!”曲陌听到二饶谈话,一下子就想到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只有柳惠娘一个,赶忙披了衣裳下了床,强忍着膝盖上的痛楚,一瘸一拐地下了床。
“乖,别急!”秋宛尘担心她的膝盖,赶忙将她打横抱起,塞回到被窝里,用被子严严实实地捂住。
曲陌抓住秋宛尘的胳膊连声道:“肯定是她知道我被公主欺负,特地帮我找公主算漳。师姊还在京城,师姊没有离开,宛尘,你一定要帮我把师姊找到”
秋宛尘柔声安慰她:“现在你师姊压根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找也无从找起,不过你放心,我早晚会帮你找到她,到时候绝对不会再让她随便玩失踪。”
曲陌满脸担忧地:“也不知道师姊自己一个人在外边过得好不好。”
秋宛尘不以为然地:“好了,你就别担心她了,她那么大个人,武功又那么高,你还担心她出事啊?”
“秋宛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曲陌马上不高胸瞪着他。“她是我师姊,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担心她有什么不对吗?”
她突如其来的不可理喻让秋宛尘顿时头疼起来,但他又舍不得凶她,只好陪着笑脸道:“好好好,是我错话了,我现在就去安排人出去找她还不行?”
“哼,这还差不多!”曲陌的火气这才消了一点点,不过仍是冷冷地睨着他。“反正无论如何,也不准让宫里的人抓到我师姊!他们敢伤我师姊一根寒毛,我就跟他们拼了!”
她只是不想杀人,却并非不会杀人。
秋宛尘无奈地摇着头,起身穿好衣裳,拿了大氅披上身,然后和曲哲寒一起走出去。
直到走出远门,曲哲寒才一脸同情地问道:“你不会是真打算去找柳惠娘吧?”
秋宛尘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我像白痴吗?那女人神出鬼没的,在皇上身边出入了七年都没人发现她的存在,就凭府里这些侍卫有可能找到她吗?”
“那你还答应曲陌?”
“我只是答应她而已,又没跟她保证一定会找到人。”
“你真是太无耻了!”曲哲寒忍不住鄙视了他一下。
秋宛尘无所谓地:“这只是权宜之计,不过我早晚会找出那女人。”
曲哲寒想了想,开口道:“那咱们还进宫吗?崔九正等着咱们呢。”
秋宛尘白了他一眼:“咱们都辞官了,还进宫干吗?在外边吹会儿风,一会儿再睡一觉。”
曲哲寒无语地看了他几眼,抬步默默地向前院走去。
秋宛尘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便大步回到曲陌的房间。
曲陌正坐在床上焦急地等着他,看到他回来,赶忙出声问道:“怎么样?你派人去找师姊了吗?”
“我已经吩咐了闪风,你就放心吧。”他一点也不心虚地着谎话,对于柳惠娘,他有种异样的排斥。
他讨厌那女人长了一张同雪衣一模一样的脸孔。
曲陌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怯怯地望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刚刚对你太凶了!”
他脱掉衣衫,躺回到床上,将她紧紧地拥进怀中,调笑道:“既然知道你对我太凶,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我”她涨红了脸,低声道。“我受伤了!”
“你的膝盖受伤了,但是却没受伤啊”他邪邪地在被子里捉住她的。
“呀——”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便是除夕。
锦怡公主自从被柳惠娘夜袭之后,便深居简出,再也没有出过门。
太后命人四处抓捕柳惠娘,结果自然是连个毛都抓不到。
太后恼羞成怒之后竟然迁怒到曲陌身上,派了御林军来临江王府抓曲陌,结果却是,秋宛尘自己一个人拿着把剑站到大门口,御林军们便集体撤退了。
皇上接连宣了秋宛尘好几次,秋宛尘都不理他,皇上也只好放弃了。
曲陌的腿伤渐渐地好了,至少可以慢慢地走路了,她偷偷地把阎仇请到家中,将自己亲调制的伤药交给阎仇,让阎仇拿给公主用,免得脸上真的落下疤。
她不想把仇结死了。
听阎仇,公主用了伤药之后,恢复效果还不错,至少不至于破相。
秋宛尘和秋若卿的爹娘过世以后,这对兄妹年年都在临江王府过年,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自从知道曲陌是曲哲寒同父异母的亲妹妹,秋若卿对曲陌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简直亲切得不像话,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
曲陌一向性子淡然,最不喜与人计较,看到秋若卿这么卖力地讨好自己,自然不再与她计较以前的事。
吃年夜饭的时候,秋若卿紧挨着曲哲寒坐,不停地给曲哲寒倒酒夹菜,搞得曲哲寒头上直冒冷汗,若非今这顿饭是年夜饭,搞不好他早就溜了。
曲陌冷眼旁观着,看到落花有意,流水却无情,心下忍不住有些可怜秋若卿。
临江王夫妇许是太过疼爱曲陌,就连曲陌那两个师侄雪饶和楚楚也得以同他们一桌吃饭,两个丫头十分灵,嘴巴又甜,几句话下来,便将临江王夫妇哄得开怀大笑。
热闹的一顿年夜饭结束,一家人打起了雀牌,曲陌从未打过雀牌,不会打,秋宛尘便搬潦子坐在她身边帮她看牌。
将近子时,外边响起了稀稀落落的炮竹声。
众人也收起了牌桌,全都穿得暖暖的走出房间,去看家丁放炮仗和焰火。
今年的临江王府买了许多的炮仗和焰火,各种焰火飞上空,如百花绽放,绚丽多姿。
曲陌站在廊下的台阶上,仰视着黑暗的空中那些绚丽的颜色,有些出神。
有人站到了她的身后,打开身上的大氅,将她整个人包进怀中,搂着娇的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曲陌,今年有你陪我,真好!”
她莞尔,抬起,握住他交握在她身前的双,细嫩的指,滑进他的指间,与他十指紧扣。
他惊喜地瞪大眼睛,然后露出满足的笑容。
她忽然看到兄长的身影,那一抹俊朗,带着无尽的孤独与寂寞,悄然消失在院门口。
过了一会儿,秋若卿跑来:“哥,曲姊姊,你们有没有看到寒哥哥?”
曲陌刚想告诉她曲哲寒已经离开了,秋宛尘却已经在她耳边开口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