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
敖锋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掌竟然能够造成如此效果,可是这一幕竟然被长缨看见了!他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长缨飞过去抱住蛟老爹,心翼翼地给蛟老爹擦着嘴边的血,嘴唇颤抖地叫着:“爹!爹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狐九和戚战落在旁边。
长缨运起法力往蛟老爹身上送去,可是他发现蛟老爹身上法力流失的速度比他输送的还要快,就像蛟老爹嘴角的血一样,源源不断地流下来,怎么擦都止不住,越来越多的鲜血流了下来。
“爹,爹,你别这样啊!爹!”
戚战看长缨有些吃力于是运起自己的修为为蛟老爹续命,可是不久他便放弃了,疑惑地看着狐九问:“他的妖丹早就碎了?若我估计得不错至少得有几万年了。”
狐九闻言也是一惊,妖丹早就碎了?他看向长缨,但是长缨丝毫没有因为戚战的话而惊讶,他是早知道的。怪不得蛟老爹的身体这么不好。
戚战遗憾的看着狐九,遗憾:“妖丹已碎,如今魂魄受损救不活了。”
长缨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他不相信一样拼命往蛟老爹身体中传送法力,可是蛟老爹越来越奄奄一息。
“爹不要,你没事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狐九愤怒地看向始作俑者,然而敖锋已经飞快地跑向海边一头扎进浪中进了海里。
戚战向四周看看,看见悬崖角落里枯枝微微抖动。他眯了眯眼,转过了头。
腥寒的海风伴着微凉细雨,整片东海海畔一片凄凉。
“长缨……”蛟老爹颤抖的染满了鲜血的嘴里吐出两个字,他艰难地眨着疲惫的眼睛,伸手想要摸长缨的脸。
长缨一手抱着人,一手输着法力,看着蛟老爹那只如同枯枝般的手悲痛地大叫:“为什么!为什么!”
“长缨……”蛟老爹的手终于摸到了长缨的脸上,雨水砸的他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人,指尖的温度也渐渐消失。
“你要好好活着……赤霄上神的部下、烽柏,去找他,所有死去的蛟族,还有被东海、驱赶的人,都靠你了……”蛟老爹的血被雨水冲淡,染在破烂的衣服上。
“你别话,你别话!我能救你!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长缨的修为输送一空,可是蛟老爹身体中却没有留住丝毫的法力。
长缨试过几次,修为却时断时续,急躁地大吼。
狐九和戚战站在雨中,默默地看着两个人。狐九突然抓住了凝露眼,但是却想到里面已经空了,顿时无奈地放下了手。
蛟老爹一把握住长缨为他输送修为的那只手,猛地张大眼睛喊:“你要为蛟族报仇!”
蛟老爹苍老沙哑的声音几乎响过整片东海,声音中带着刻骨的恨意。
咔得一声惊雷劈了下来,雨越下越大,天色阴沉地可怕。
蛟老爹的手落了下来,磅礴的雨水中只留下了长缨的嘶吼。
敖锋惊慌失措的跑回了龙宫,敖湛正到处找人找不到气得原地转圈口中骂骂咧咧,看见敖锋回来顿时破口大骂:“我不是告诉你不许出去吗?现在是多事之秋你还出去招摇过市,你怕别人不知道你回来了吗?赶紧的,我现在送你……”
“我杀人了……”
敖锋跌坐在地上,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茫然而惊慌:“我杀人了。”
敖湛顿时感觉到自己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你杀谁了?”
敖锋看着自己的手,好像没听见敖湛的话,仍然不相信自己一掌竟然将那个老家伙死。
敖湛怒吼一声:“你杀谁了!”
“蛟……蛟老头。”
敖湛顿时瞪大了眼睛:“有谁看见没有?”
“狐九,长缨还有一个男人他们都看见了……”敖锋话还没完,敖湛一个大耳刮子就扇了过来。
“我不是告诉过你别出去的吗?啊?”
敖瑾闻声偷偷跑了过来在一边躲着。
敖锋一把抓住敖湛的衣摆,惊恐道:“父王?父王?怎么办怎么办?”
“你怎么办?你怎么办?”敖湛气愤地又在敖锋脑袋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脑袋钻心地疼:“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造孽啊……”
“父王!”敖瑾飞快地跑了出来和敖锋跪到一起哭求着:“父王,事到如今您还不快将弟弟送走,到时候他们找不到人自然就走了!”
敖湛恍然大悟,“解戟?解戟?把解戟给我叫来!快点!”
解戟很快就过来了。
敖湛拎起敖锋的衣服领子怒吼:“快点把他给我送北海去,快去!路上心点别被人发现了!快去!”
解戟看了敖湛一眼,拎着敖锋刚要走,就听见有虾兵来报:“龙王爷不好啦!外面蛟妖和一个神仙杀进来了!”
敖锋顿时面如死色,双腿抖着几乎站不住,全凭解戟撑着。
敖湛怒吼:“赶紧派人驱赶他们,不能让他们杀进来,你们两个赶紧从路走。”
解戟一只粗壮的胳膊向拎鸡一样将人拎走。
长缨一腔怒火,与戚战联手势如破竹,一路如入无人之境,还没等到敖湛派兵,两人很快就杀进了龙宫。另一头,解戟和敖锋在路上匆匆离去,狐九手执火灵鞭从天而降挡住了二人去路。
“杀了人就想逃吗?”狐九瞪了敖锋一眼,看向解戟道:“解戟将军,你这是在助纣为虐。”
解戟拎着敖锋冷眼看着狐九:“龙王有命不得不从。”
敖锋急得脸上全是汗,指着狐九怒吼道:“你算什么东西,赶紧给我让开!”
“敖锋,杀人偿命,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吗?”
“我没杀他!是他自己不行了,我没杀他!”
“行啊,那你跟我回去,我们当面道道。”
“不可能!”敖锋怒气冲冲就冲了上去,解戟伸出手,没有抓住人。
狐九等得就是敖锋动手,敖锋哪里是狐九的对手,被狐九假招式一骗,随后就被火灵鞭缠住了脖子。
解戟顿时喊道:“放了太子!”
“先等等的吧。”狐九掐着敖锋的脖子逼着解戟,顺着路往龙宫走去。
“公主!公主不好了!不好了!”锦绘大叫着从门外跑进来,敖昕躺在床上拿着本书看,带着无所事事的萎靡,问:“又怎么了?”
“公主,长缨、长缨杀进来了!”
敖昕腾地就坐了起来。
长缨和戚战站在龙宫里,被无数虾兵蟹将层层包围,敖湛站在众兵一手冷眼看着二人。
“敖锋呢?把敖锋交出来!”
敖湛看了戚战一眼,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没有想起来,冷声问:“阁下一介神仙,也要插手我东海事务吗?”
“敖锋杀人便要偿命,龙王还不交人?”敖湛不认识戚战,但是戚战还是认识敖湛的,和樊招狼狈为奸的叛逆。
敖湛负手而立,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冷眼道:“你们什么,我可不明白,你二人擅闯东海,可是要与我东海为敌?”
长缨双目染血,浑身湿透,大喊道:“敖锋!你杀了我爹,我要让你偿命!你给我出来!”
敖湛顿时怒吼一声:“蛟妖!你再在这胡搅蛮缠我就不客气了!”
敖昕冲出来,看见龙宫前厅,一片剑拔弩张之间长缨愤怒绝望的面孔:“长缨……”
长缨顺着声音扭过头去。
敖昕身体徒然一抖,长缨看着她的目光全是憎恨。
她穿过人群慢慢走了过去,茫然无措地看着众人,目光落在长缨脸上:“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弟弟?我爹死了,你弟弟杀的。”
敖昕顿时后退了一步,撞在了身后的虾将身上,被两个虾将扶住,“敖锋……不可能……”
“父王……”一阵颤抖着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敖湛一回头,大惊失色。
狐九掐着敖锋的脖子走了过来,解戟带着一群人不远不近地跟着二人,紧张地握着兵器。
敖湛顿时气得咬牙切齿:“狐九!”
虾兵蟹将持着兵器,纷纷不约而同地给二人让开了一条路。
为了防止长缨忍不住掐死敖锋,狐九站在了离长缨不远的地方。
敖湛愤怒地看着狐九:“你们究竟想要怎么样?”
“杀人偿命!”长缨着就要朝着敖锋冲上去,被戚战从后面一把拽住。
敖锋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父王、父王我不想死啊!救救我……”
狐九紧了紧火灵鞭,道:“别动,敖锋杀的是蛟妖,今日我要带敖锋上长白之巅请真神发落。”
敖湛气得嘴唇直抖,就胥颜那个冷血无情之人,千万年好友都能杀就杀,敖锋若是去了焉有命在!“狐九,你不过是青丘一个的族长,你有什么资格带人上长白之巅?”
“你确定?”
敖湛气得鼻翼呼扇,他看见狐九从腰间取出一件东西,举过了头顶。敖湛看着那个东西,恍然间双膝一软,直直地跪了下来。
“神敖湛,参见真神……”
周围的虾兵蟹将们一看纷纷向着狐九跪下去。
狐九手中拿的白玉令牌名叫真神令,执此令者可以真神之名,调动三界兵马,调动三界水族,甚至调动诛杀令!
胥颜竟然将真神令给了狐九!
狐九收起真神令,问道:“龙王现在可还有什么意见?”
“没错、你的对,确实应该由真神发落。”敖湛对敖锋使个眼色,示意敖锋不要轻举妄动,他:“我这便跟你去长白之巅。”
东海去长白之巅还有一段路,我就不信你真能将人带上去!
此刻在场所有人之中,唯有敖昕与在场震惊众人格格不入,她看着长缨,眼中无比悲痛,蛟老爹被自己弟弟所杀,长缨刚刚看她的目光仿佛恨之入骨。
狐九第一次拿出真神令,内心还真是忐忑,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滥用职权,但是看见龙王那卑鄙不可一世的嘴脸当真是忍无可忍,狐九推着敖锋要走。可就是这个时候,谁都没注意到,狐九背后不远处的珊瑚礁里藏着一个人,对着狐九使出了用尽全力的一掌。
狐九噗嗤一声吐出血,手中一松,敖锋被他推了出去。
戚战神色大变,猛然一掌朝着狐九背后击去,正要跑的敖瑾被一掌击中,她强忍着一边吐血一边快速跑了。
就在这个时候,全部虾兵蟹将群起而攻,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敖湛站在原地怔了一下,看着混乱的场面突然在想,他现在可算是公然反抗真神令了!敖锋趁乱一把抱住敖湛,哭叫着:“给我杀!给我杀!”
敖湛骤然回过神来,阴狠的一双眼看向长缨,纵然狐九手中有真神令又怎么样!现在这是在他东海的地盘!我东海这么多水族,如何连三个人都杀不了!只要三人一死,届时真相如何不全凭他心情!
无数虾兵蟹将举起武器朝长缨涌了过去,长缨咬紧牙根,大开杀戒。
戚战跑过去护在狐九身边,同时与周围的兵展开激战。
解戟偷偷从人群后走过去,扶住了怔愣的敖昕。“公主,回去吧?”
敖昕一把抓住他的手,近乎哀求地看着他:“你救救他。”
解戟动了动嘴,没话。
长缨被敖湛当胸一脚踢飞,口吐鲜血,敖昕想要过去帮助长缨却被解戟死死拽住。
狐九推开戚战,挥舞着火灵鞭将周围的虾兵蟹将抽飞,周围渐渐升起红色的水雾。
敖锋冲了过来,捡起一个虾兵的兵器大叫着朝长缨杀去。
狐九单膝跪地,仰头大叫一声,背后被一个虾兵狠狠砍了一刀,这个虾兵随即便被戚战用一柄漆黑的长刀斩杀。
漆黑长刀骤然消失,隐匿于戚战指尖,戚战看向敖湛,见敖湛并没有发现他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唤出了他的神器黄金锏。
敖湛眼中露出猩红的杀意,蛟老爹的存在一直都提醒着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如今蛟老爹死了,正合他意,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长缨了,只要长缨也死了,蛟族的事情就一了百了了!
敖湛五指弯如鹰爪,手中孕育出了强大的神力,狠狠朝长缨抓了过去。
长缨惊慌之间一手勾了一人,慌忙挡在了自己身前。
只听一声闷哼。
长缨眼前一花,才看见,自己慌乱中抓来的竟然是敖锋。
长缨手一松,敖锋顿时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
所有正在斗中的人全部停了下来,刀戟碰撞的声音也骤然停了下来。被解戟死死抓住的敖昕同时失了力气,被解戟及时扶住,眼中一片绝望。
一片死寂。
“锋儿……”敖湛瞪着一双眼睛,摊着双手,不敢置信看着眼前的人。
敖锋跪在地上,口中吐出大口的鲜血,猩红的血染红了前襟,双眼一片恐慌,他慢慢抬起手看向敖湛:“父王……”
敖湛跑到敖锋身边握住敖锋伸出的一只手,语无伦次:“锋儿……锋儿……”
刚才他抱着必杀之心,一手几乎用了十成的力,别是敖锋,就是敖昕也必死无疑了,怎么会是敖锋!为什么会是敖锋!
敖锋一双眼中带着临死的绝望和巨大的恐惧,他急促地喘气,但是仿佛窒息般的痛苦,他紧紧抓着敖湛,哭叫:“父王……父王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敖锋抽搐着倒在了地上,慢慢闭上了眼,鲜血流了一地。
“锋儿……锋儿……”敖湛抱起敖锋的身体,声嘶力竭的大吼:“啊!啊!”
狐九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狐九……”胥颜灵海中一片混乱,他从床上爬起来,揉着混乱不堪的头,走出了房间,在藏玉惊恐的目光中冲进了大雨里。
“九!九!”戚战抱着狐九一路跑出了东海,长缨跟在二人身后,“你们往西回青丘,我把追兵引开!”长缨完,向东方飞去,跟出来的一大片虾兵蟹将也纷纷往东方跑去。
雨下得太大,眼前一片模糊,戚战半路只好先将狐九放下,一伸手,手中满是鲜血,被磅礴雨水一,转瞬消失。
戚战伸手往狐九体内注入修为,刚刚偷袭狐九那一掌将狐九伤得不轻,背后这一刀也挺深。
狐九醒过来,在昏暗的雨幕中看清了眼前人。一瞬间天地失色,只剩下了眼前的人。
“戚战……”
“九!”戚战收回法力,一把握住了狐九伸出来的手。“九,你吓死我了,你不是成神了吗?怎么还这么容易受伤?”
狐九使劲眨了眨眼睛,推开戚战,踉跄着站起来,转身要走。
戚战抓着人,在大雨中喊道:“狐九!”
狐九停住脚步,他看着眼前茫茫大雨半晌笑出了声,“我一见到你就受伤,一见你就晕,一见你就……” 控制不住自己。最后的几个字泯灭在了凄厉的大雨之中。
戚战拽着狐九的手强迫着将人拉回来,将狐九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被雨水得半眯着眼睛,他将狐九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给狐九挡着磅礴大雨。
他低下头,贴近在狐九的耳边,雨水流进嘴里让他的话都带上了几分苦涩。“九,有些事我是骗了你,可是我只有这颗心,从始至终都没有骗过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大雨滂沱,轰然巨响,耳边的喃喃细语却像是丝划过耳畔,狐九狠狠推开戚战,大声喊道:“我过了我忍受不了欺骗!即使是一丝一毫!”
戚战的卷发被大雨湿,披在肩上,贴在脸上,喊:“那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自己!你一直都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我给过你很多次!可是我发现的都是欺骗!”
“你看这是什么?”
狐九看到戚战手中拿着个金锁,顿时怔在了原地,这是……那把锁心锁吗?被胥颜扔了的那把?
“我回去过,我回去找你,可是你已经不在了,我只发现了这个,这个钥匙是不是我拿的那个?”
狐九扭过了头:“不是。”
“狐九你敢看着我不是?”
狐九狼狈的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笑道:“戚战,一个凡间的破东西你也相信?再了,这锁又不是你开的。”
“我信!我当然信!我当然信我们命中注定!”戚战看着狐九喊:“狐九你看着我,你回答我你还爱我吗?我就是想问问你还爱不爱我!不管什么欺骗不欺骗,不管什么阴差阳错什么都不管,我只问你爱不爱我?”
胥颜站在雨幕里,浑身连根头发丝都没有湿,瓢泼的大雨在他头顶硬生生地转了弯。地上溅起的泥水却湿了他纯白色的袍摆,他听见吵杂的雨水中,狐九出的几个字,骤然转身离去。
天上一声惊雷响起,照亮昏黑的海边,震耳欲聋。
“我爱你。”狐九看着戚战那双曾经让他痴迷的脸,脸上不知是泪还是雨水,声音颤抖:“我不知道我究竟爱不爱你。我也爱他,可是我也不知道我究竟爱不爱他。我甚至想过,如果你的神□□上了我,魔□□上了其他人,你又要作何选择。你们总归是一个人,可我也是一个人,我没办法选择,只能守护好曾经我无法放弃的。”
戚战骤然觉得无比冰冷,他放下手,“你什么?”
“我有了前世的记忆,我的前世。”
戚战“呵”了一声:“有什么区别吗?你的前世和你的今生不都是你一个人吗?你的前世拜那人所赐,你觉得沉重无法放弃,所以这一世你就放弃了我?如果你没有恢复前世的记忆,是不是就不会放弃我了?记忆对你来,比你的心都重要吗?”
天上的雷好像劈在了他的灵海深处,一瞬间天塌地陷。狐九此刻才恍而幡然领悟一般,凤绝和狐九本就是一个人,他的所有坚持,所有痛楚,所有纠结根本都是不存在的。
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纠结,痛苦,都不过是他爱而不得,不敢动心的借口。凤绝和狐九是没有区别的,他们是一个人,不一样的躯壳中藏着的是一个人!
但是尽管如此,他仍是无法斩钉截铁的做下决定,“戚战,对不起。”
戚战用指尖点了点狐九的心口,狐九清楚地听见戚战的话:“你根本没有全部记起来,因为你的前世里已经有我了。”
他把狐九的脑袋搂进怀里,狐九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没有被腥湿雨水所掩盖的味道,半晌伸手死死抓住了戚战的衣服。
“戚战,我不仅仅只是狐九。”
楼乾关上了窗户,挡住了外面瓢泼的下雨声。转身的时候,毫无预兆地吐出了鲜血,顿时脸色惨白。
楼乾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到混乱的修为和经脉相互冲撞。他从腰带里掏出了一枚丹药,赫然就是当初凤绝给他的那枚裹龙丹,胥颜得没错,吃裹龙丹有违天道,他的身体已经被反噬了。
他现在吐血的次数越来越多,体内原本强大的修为越来越混乱几欲破体而出,百年多过去,原本突然增长的修为正在渐渐消失,这就是他逆天而行的代价!
强大而带着浑厚修为的内丹已经出现了裂缝,随着这个速度,不出百年,他就会被体内的修为相互冲撞筋脉尽断、内丹破碎而亡。
一声号角凭空响起,楼乾神色一变,伸手抽出桌布,果盘里的水果和茶水洒了一地,桌布盖住地上鲜血的时候,屋子里凭空出现了几个人。
一身华服的天官还有两名普通的天兵。
“楼乾见过元熙灵君。”
元熙看着楼乾竟然愣了一下,百年未见,楼乾脸上竟然已经有了深刻的皱纹,束起的头发已经眼见着花白,就算被迫自毁五万年修为,楼乾也远不能至如此地步啊!
楼乾见元熙竟然看着他不话,一时疑惑:“不知元熙灵君此来何为?”
元熙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要事宣布,他将手中的圣旨展开,朗声道:“天帝有令,恢复楼乾将令,赐兵符一枚无需上天谢恩,速带五万天兵天将火速赶往幽冥山,护住幽冥山界石!”
“楼乾接旨。”楼乾伸手接过圣旨,这才站起来,神色凝重地看着元熙灵君问:“幽冥山怎么了?”
元熙拍着楼乾的肩膀,重重叹了口气:“幽冥山的界石裂开了一道大口子,魔军已经挡不住了,神妖两界已经联手。另外,这是在幽冥山捕捉到的领兵的魔将,是个女的,据悉就是四万年前从幽冥山逃走的那个。”元熙交给了楼乾一张纸。
楼乾接过来展开,看见画像旁边写了两个字,蓦然间双手剧烈地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