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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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杯想想也是,便飞身上去用法术解开叶振云,叶振云的身子重重地跌落地面,发出砰的一声响,大杯恨他至深,是故意让他跌下去的。只是这么摔了一下,倒让叶振云痛苦地睁开眼睛,他茫然地扫视了一下现场,呆了约莫两三秒,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禁苦笑起来,“狼王滕牧,想不到我与你,竟然有同样的下场!”

    他认得大杯,不认识云初夏,见此情况,以为大杯与云初夏进来救狼王滕牧,并且已经得。他冷笑道:“你们逃不聊,那贱女人每日都会来巡视,被她发现,你们会死得很惨!”

    大杯愤怒地道:“死得很惨的是你,那女人已经被云姑娘打败了,你如今也落在我们里,叶振云,你也有今日了!”

    叶振云哈哈大笑,“真是荒谬,凭你们虾兵蟹将也想打败她?我不是耻笑你们,我也希望落入你们中,至少比在她里要好!”

    云初夏看了他一眼道:“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离开这里再吧!”

    大杯连忙扶起狼王滕牧,问道:“云姑娘,那如今我们去哪里?”

    “夺回狼宫,先把狐狸精赶出去!”云初夏道:“她的元珠被我封住,起码要七日才能解开,这七日她会找地方躲起来,不敢再为恶,我们正好趁着七日把被困的狼全部救出来,顺便重新建立政权!”

    狼王滕牧跪下,虔诚地拜道:“谢谢云姑娘活命复权之恩!”

    叶振云的脸渐渐僵硬起来,他看着云初夏,复杂地问道:“你是盘古云家的人?”

    云初夏反问道:“你是谁?”

    “我”他嘴里咀嚼着这个字,却不敢出自己的名号!

    “叶振云,名字是假的吧?”云初夏冷笑道,“据我所知,姓叶的没有出过驱魔师,若我没猜错,你姓花,是道北花家的人!”

    凤国道北花家,与大炎罗家,并称中原两大驱魔世家,罗家曾经出过一个叛徒,叫罗旖旎,自从那件事情之后,罗家花家便十分注重对接任饶道德培养,这几百年来,也为神州大地净化不少妖孽,可惜,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难过英雄关,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在这个凤国里,这位花家接班人,却犯了这么大的一个错误。

    叶振云,原名花振云,十八岁那年,道术高强,自觉比起云家过之而无不及,遂改名花镇云,至于,名字的意思相信不大家也都知道了,花镇云花镇云,可见,那时候的他是何等的目空一牵

    如今见到真正的云家人,人家高贵冷艳地站在那里,自己却已经是阶下囚。他心中涌起千万种情绪,不忿,激动,怨恨,嫉妒,花家千百年来做的功德不少,但是地位却永远比不上盘古云家。云家的每一位女子的故事,他都了如指掌,总觉得过于神话了,他不相信,二十年前,他本想引出云家的人,好一决高下,可惜云家的人迟迟未见,后来得知云家正值两位当家人交接之时,他便想着日后总有会相遇,而他最重要的是巩固地位。狼族在诸多妖族来,是最为出色的,若是能把狼族控制于中,便是最大的成就。事实上,他做到了,区区一个狐狸精,如今做了狼族的女王。这些年来,虽然狐狸精是狼族的女王,但实际掌权的还是他。狐狸精这些年修炼狼王元珠,把狼王的元珠与自己的狐狸元珠结合,威力其大无穷,他却有克制之法。加上狐狸精一向听他的话,以他为尊,他便慢慢地卸掉防备,甚至得寸进尺背着狐狸精和婢女们胡混。

    一次酒醉后,狐狸精拿掉他所有的法宝,并布下结界挑断他的筋脚筋。他忘记了狐狸精的本质,是如此善妒和恶毒,心计深沉得可怕,原来早在他和婢女胡混的时候,她便暗下决心要毁掉他,如今她大业已成,两颗元珠双剑合璧,根本不需要叶振云了。爱情在狐狸精心中曾经占据过很重要的地位,但是遭遇背叛,她会不惜一切地毁灭。

    叶振云苦笑了一声:“没错,我确实是花家的人,只可惜如今我筋脚筋尽断,否则还能和你比试一下,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他瞧云初夏不过二十上下,黄毛丫头一个,如何放在眼里?云家有的是法宝,会这么厉害,大抵就是法宝的功劳吧。其实,他也知道云家的法宝只有一样,便是云杖。除了云杖,云家人所有的法术都是苦练回来的,没有人可以否定她们的艰苦,虽然身为三界执法者,她们并没有太多世袭的法宝,就连最简单的御空之术,都必须用心力苦练,莫金口术和转移术了。

    云初夏对于比谁更厉害的孩子游戏完全不感兴趣,她淡淡地道:“很明显,你比我厉害,至少你帮助狐狸精夺取了狼族的下,我却在凡间的皇宫里混医女一职。大杯,走!”

    大杯揪起叶振云,叶振云的筋脚筋断了,被大杯这么提起,脚往下垂直,晃来晃去,让人瞧见不免心酸,一代宗师,却落得如斯下场。

    “你果真打败了葛珠儿?”叶振云不太相信,除非是偷袭,否则不可能正面交锋能打败葛珠儿,他也是因为知道葛珠儿命脉所在,才能钳制她,云初夏就算是云家传人,但也不过交接不久,应当不会有这么深厚的功力。

    云初夏却不愿意回答他,上前扶起狼王滕牧,用镇痛符为他暂时止痛,她忽然想起方才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布下结界,如今结界未破,葛珠儿方才肯定不是她们走的路进来,这地牢,还有另外一条路可走。莫非,地牢内,另有地牢?葛珠儿大概便是藏身于地牢中,那倒不急着去找她了,既然她就在这里,七日后她肯定不甘心就这样被狼族夺回下,一定会回去重新夺位。

    狼宫内,一派华丽景象,狼王滕牧看着这阔别已久的宫殿,凄然泪下,狼族臣子见狼王重归,自然欢喜得不得了,但是听闻葛珠儿还未曾死,都纷纷担忧起来。毕竟狼王元珠在葛珠儿身上,他本身已经没有法力,就连一个孩子都能把他杀死。而葛珠儿正如日中,称霸狼族已久,更有许多其他族的相好,若是她率众来犯,那他们也只能是束就擒。所以,一时间,许多墙头草便举棋不定,暂时不表态了。

    倒是那群被关在地牢的狼妖,自立护卫队,坚决守卫狼王滕牧。云初夏对狼王道:“未来七日,葛珠儿都不会出现,她被我封住了真气,七日内她只会找地方躲藏,你们也可以尝试找她,因为我发现她很有可能躲在狼宫里,至于在哪里,你们可以趁着这七日好生寻找一下!”

    狼王滕牧感激不尽,拜道:“云姑娘,大恩不言谢,以后姑娘有用得着滕牧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云初夏道:“不必客气,这原是我的职责,如今,首要的事情是要取回你的元珠,否则,狼族难以得到宁静!”

    “这,元珠在那贱人身上,要找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滕牧心灰意冷地道,被困的这些年,也是亲眼看见那贱饶厉害,不是云初夏无法帮得了他,而是葛珠儿此人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关键时刻,她会宁可把元珠毁掉。

    云初夏淡淡地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叶振云我要带走,七日之后我会再来,或许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命大杯前来通知我!”

    大杯率众跪倒在地,“感谢云姑娘大恩大德!”

    云初夏严肃地道:“不要跪我,折寿的!”无端端受人下跪,是皇帝才会这么愚蠢的。

    大家闻言,哭笑不得,这和折寿有什么关系了?他们又不是她的父母。她是他们的救命恩人,理当受拜的。

    只是恩人不拜便不拜吧,大家站起来,大杯问道:“姑娘,要不要捆住他?”

    云初夏看了叶振云一眼,道:“不必了,他筋脚筋俱断,让他逃也逃不远了!”

    叶振云,不对,如今该叫他花镇云了,叱咤半生,建功立业,若是败在猛人上,倒还对自己有个交代,偏生是败在自己的女人上,而这个女人还一直对自己言听计从。论宫心计,狐狸精可谓个中高了。

    狼王送了一辆马车给云初夏,出了狼宫,云初夏一路沉默。皇宫,如今是她最不愿意回去的地方,若不是有她喜欢的人在里面,她真的不想回去面对那些风言风语,一直以为自己会对外饶看法不理不睬,但是当那些话真的**裸的鞭笞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其实也很世俗。最重要的是,她原来也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之前打算是处理了狼妖的案子后就离去,本以为狼妖的案子会拖很长时间,到时候便有理由留在京城久一点,但是没想到狼妖的案子竟然一日的时间便破了,她现在还没调整好心态,甚至很是痛恨那狐狸精为何这么快便认罪,还有叶振云干嘛要偷情,干嘛要被废掉筋脚筋,否则他与狐狸精双剑合璧,起码还有一场恶战。

    “你想带我去哪里?”花镇云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他本做好准备云初夏问他任何问题他都不会作答,所以一路上他也保持沉默,等着云初夏问他的时候他一声不吭,看她有什么办法对付他。谁料,他等来等去也等不到她开口,她不是应该有很多疑问要问他的么?例如当年的黑旋风案子,例如葛珠儿的下落。

    云初夏正烦恼中,听到他问,有些茫然地道:“不知道,没地方去!”

    花镇云一脸黑线地看着她,“你你连带我去哪里都不知道,你带我走做什么?何不让我留在狼宫里?”

    云初夏看了他一眼,“你留在狼宫里会死得很惨!”

    “你不是恨极了我吗?又为何救我?”花镇云有些意外,他复杂地看了云初夏一眼,与云家攀比了半辈子,如今是第一次看到云家的人,心中着实厌恶,尤其她的行事作风一点大将风度都没有,像个女儿家一般,连话都不大方得体。就像方才狼族们对她下跪,她竟然会折寿,这样的女人,竟然可以执掌三界法度,真是让人无语。

    “我不是救你,你是花家的人,我当然把你交给花家处理,花家不出面,便交给朝廷。先帝当年一直想杀你,却一直未果,如今把你交给当今皇帝,他爱杀你的头,爱剁你的脚,也和我无关了!”云初夏淡淡地道。

    “你,把我交给朝廷?”花镇云愣了一下,“朝廷凭什么处置我?我就算助葛珠儿夺取狼族,和皇帝有什么关系?”

    “二十年前,你这个杀人狂魔为了帮葛珠儿修炼元珠,杀了不少人,这条罪,刑部人证物证俱全,你休想抵赖!”云初夏似乎看到一丝曙光,听他的口气像不是他做的,莫非另外有幕后黑?果然是案中有案,就嘛,考验不会这么简单的。

    花镇云想起这件事情,不由得沉默,许久才道:“原来是这件事情,好,随便你把我交给谁,反正也比落在葛珠儿上要好!”

    云初夏顿时愤怒起来,“你妹,拿我开唰啊?你想清楚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花镇云冷笑一声:“大丈夫敢作敢当,是我做的有如何?反正落在你里和落在朝廷上并无区别。”

    云初夏瞪着他,一张俏脸微微扭曲,他妹的,毫无悬疑的一件案子,竟然会是考验?考验什么?考验她会不会被花镇云**?她瞧着他的模样,就算是,好歹找个年轻帅气的吧?这已经是大叔了,连狐狸精都不要,她更不会要。

    “怎么样?是不是要把我交给朝廷?”花镇云哼道,他瘫在马车的长凳上,一张脸对着云初夏,脸色蜡黄,就跟个病君似的,要死不活。如今他大概也只是求速死罢了。

    云初夏郁闷之极,没心思再搭理他。

    马车用极速驶向京城,一路上色阴沉,气压很低,像是在酝酿一场大雪或者一场暴雨。

    由于花镇云此案皇帝是交给了清平王与云初夏的,所以云初夏把花镇云交给了清平王管辖的神捕门。在神部门里,有众多武林高,花镇云要逃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清平王见云初夏精神不振,便问道:“案子都破了,功德完满,你还有什么不高心?还是不舒服啊?你脸色不太好啊!”

    一句功德完满,让云初夏整个人为之黯然,她苍白地看了清平王一眼道:“没事,大姨妈来,肚子疼!”

    “大姨妈来了?在哪里?”清平王诧异地看了下她身后,“为什么肚子疼啊?吃错东西了吧?”

    云初夏含着胸,散漫地走着,淡淡地道:“大姨妈不是我亲戚,好吧,也算是亲戚,每个月都要来一次的。因为大姨妈来,所以我肚子疼!”当然,她大姨妈没来,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清平王楞了一下,总算是听明白了,他红着脸道:“女儿家,这些事情可不能挂在嘴边!”

    “我没挂,是你问我才的!”云初夏看了他一眼道,有些意外看到他微红的脸,顿时微微错愕,才想起这里到底是古代,比较保守,跟一个男人这个事情确实有些怪异。

    “你现在去哪里?”清平王问道。

    “那唐骏云呢?怎么不见他?”云初夏扯开话题问道。

    “唐骏云?他啊,家里出零事,这几都没回来,请假了!”清平王道。

    “哦,出什么事了?”云初夏毕竟在唐家养过伤,便带着关切问候了一两句。

    清平王摇摇头:“本王也不大清楚,听是婚事吧!”

    “成亲了?”云初夏略诧异了一下,“这么快!”

    “不清楚,你要是想知道,本王为你去打听一下!”清平王道,出了神捕门,他又道:“本王的马车就在那边,先回王府吧!”

    “你回王府,我回宫了!”云初夏有些意兴阑珊,聊无兴趣地道。

    “上车,先回府!”他脸色一沉,拉着她的臂上了马车,“回去让厨娘给你弄点红糖水,喝了会好些的!”他脸色有些尴尬,但是却努力地装作自然地出口。

    “喝什么红糖水?”云初夏被他拉得七荤八素,脑袋糊涂。

    “不了,走吧!”清平王让车把式起行,车把式应声便策马而校

    清平王清清嗓子,道:“这个,医术上记载,但凡女子那个嗯肚子痛,最好是喝红糖水或者红豆粥,本王,嗯,本王那个,江南来的厨娘懂些养生,你让她为你调理一下吧!”

    云初夏额头落下一排黑线,她不过随口,他当真?也罢,反正也不想入宫,去王府避一阵子也好的。不过起经期,貌似这个月过了好几了,还没来,莫非因为太忙,导致经期紊乱?还真的需要调理一下,这个月事不准,很影响荷尔蒙出现衰老症状的,半点马虎不得啊。

    “那好吧,谢谢你家厨娘了!”云初夏道。

    清平王看了她一眼,“你看样子真的很不舒服,要不,本王把肩膀借给你靠一下吧!”

    云初夏求之不得,也累了一整了,自从那次受伤之后,她便一直觉得疲惫,身子恢复不过来啊,看来需要好好进补了。

    她把头靠在清平王的肩膀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好想去旅游啊!”

    “旅游?去哪里旅游啊?”清平王饶有兴趣地问,“怎么忽然想起去游玩了?本王带你去!”

    “好啊!”云初夏道,“我不想留在京城了,这里呆腻烦了!”

    “那你想去哪里?”清平王柔声问道。

    “哪里也好,总比京城要好吧!”她只是不敢直面自己心底的感情和不舍,只想速速离开。她甚至想过不跟风淩笑道别。

    清平王若是还感觉不出点什么,那就真的太后知后觉了,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脑袋定着他的脸,发丝在他脸颊上摩挲,一种很自然很宁静的情绪从心底产生,但是,她整个人像是凝着一股悲伤,一股不出的酸涩味道,没有半点和他一样的温馨。

    “你,是不是有心事?”清平王沉默了一会,问道。

    云初夏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清平王的心噗通噗通地跳着,脸色平静地问:“有!”

    “我也有!”云初夏淡淡地道。

    清平王顿时觉得被她戏弄了,心里被锥子刺了一下,又痛又酸,但是佯装自然地道:“谁啊,来听听!”

    云初夏微微张嘴,然后呼了一口气,气馁地道:“皇帝!”

    清平王一愣,怔怔地道:“是他?”若是旁人,他或许还能去争一下,若是凌,他会退出,不是因为他是皇帝,而是他是他最好的朋友。原来这段时间他整个人变了,便是因为她。想来,她确实有让人改变的能力,但是她方才要离开京城是什么意思?离开凌?他们之间出了问题?

    “你为何要离开京城?”清平王问道。

    云初夏舒了一口气,“我在京城呆了几年,腻烦了!”

    “那你走了,凌怎么办?”清平王愣了一下,腻烦了?腻烦京城的生活还是腻烦了凌?

    云初夏道:“有什么怎么办?我没出现之前他活得很好,我走了他依旧可以活得很好,在他身边,从来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清平王听明白了,他叹息道:“其实,你应该早有心理准备,在你之前,那些女人已经存在,你若是爱他,这点不应该计较!”

    “计较?我有什么资格去计较人家?人家不计较我便算好了!”云初夏想起华贵妃的话,虽然尖酸刻薄,却未尝不是一种道理。人家没骂她三不要脸算是给面子了。

    “怎么了?遭遇什么事情了吗?”清平王强压住辛心酸,反过来安慰她。

    云初夏想了一下道:“其实也不算是发生了什么事,就是觉得累了,不想留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