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明月美人笑
顾铭再也不想看到黎权了。
他都不知道他们一家为了黎权黎贝姐弟拚死拚活是为了什么。
他有些绝望地看着黎权,话也不出来。
黎权比他冷静一些,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问道,“李诚走了吗?”
“走了两天了。”顾铭冷冷地回答道。
“江州无人,我来做主。”
“你的样子做的了主吗?”顾铭嘲讽地问道。
黎权点头,“红鸳的公道,我会来替她讨回的!”
“红鸳红鸳,你只知道红鸳!还有我的哥哥!”顾铭有些暴怒了。
“顾铭!”黎权脸上的冷静有些崩塌了,“你的哥哥是为什么而死的?”
“为了我们还是为了你们?”
黎权站不住,坐了下来,“我们两人人都必须冷静下来。”
“怎么冷静?我全家就剩我一个人了!还有一个效忠的对象是个不折不扣只会喝酒买醉的废物!”
黎权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白了,重复着对不起那三个字,希望可以减轻自己的愧疚感。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顾铭把眼泪擦干了,“都做到这一步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现在只有你们姐弟给我哥哥的一个承诺。”
自由的承诺。
黎权点了头,接过这两个重达千斤的二字。
“你们所有人都会得到你们想要的自由!”
再漫长的黑夜也会有结束的时刻,这个时刻快来了吗?谁也不知道。
黎贝,李诚二人在不同的地方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进。
他们是失散多年的父女,他们也是有血海深仇的敌人,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
全天下似乎都下起了雪,就连云南也飘起了冷冷地雨。
雨不大,丝丝密密地在空中飘荡着。
班昭正算赶往京兆。
这点雨阻止不了他,收拾好的大部队,没有再多停留一日,就赶向了京兆。
他知道,京兆缺人,肯定会有各方势力盯着,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去京兆。
云南的雨带来了北方的寒意。
幸好班昭他们还是从北方出发,衣物带足了,也不至于被这雨寒冷倒。
只是——
班昭一路朝东北走,越往东北天气越冷,走了没几天,路面竟然有了结冰。
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已经开春了,为什么地面上还会有结冰?再往北走,会不会有雪?
班昭的想法没有错。
他们朝着东北走了六七日,天空中的雨就变成了雪。朝着远处看,远处的山峰已然白头。
这样的天气,的确不是一个行军仗的好天气。
那李诚他们会有所行动吗?
班昭不敢确定。
他越往北走,雪下得越大。
二月末了。
雪还没停。
不信鬼神的他,也有些疑神疑鬼了。
该不会是上天要我大宁亡国吧?
班昭猛地一惊,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了脑袋。
不能,他不能那么想。
大雪天,天黑得也特别快。
当天色眨眼就暗下来之时,班昭也不得不停止军/队朝前走的步伐,喊他们休息。
“雪太大了。”他喃喃到,“都已经春天了,怎么还下雪啊?”
他在帐篷内,外面的雪无声地下着。
又头疼了。
他摸着自己的眉头,希望可以减缓这样剧烈的疼痛。
贴身的厮为他倒了一杯热水,“国公喝杯水吧。”
班昭抬头看了他一眼,问到他,“你跟了我几年了?”
“七八年了,是国公将我从战场上捡回来的。”
“哦”班昭不记得这个他从战场上捡回来的伙子,他日理万机,这种事他不会放在心上,只是随口一问,原来以前自己还是一个这样子的大善人。
大善人?
他咀嚼着自己脑海中的这三个字,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杀人放火谋/权/夺/位,竟然也想过当好人?
不去想了。
班昭摇摇头,到,“你下去吧,我歇息了。”
厮点了点头,也就退了下去。
黑夜中,雪霏霏。
一双眼,带着恨。
有三方势力盯上了京兆。
黎贝,李诚,匈奴。
班昭只把目光放在眼前的二人身上,忘记了北方潜伏着一匹饿狼。
饿狼饿了太久了,忘记了自己曾经还做过狼。
翠晚给饿狼丢了一块带血腥的肉,闻到血味的狼突然就觉醒了。
“王,你是神明的最喜爱的儿子,你有资格担任天下的主人。”
翠晚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盯着眼前的人,眼前的草原王者也看着翠晚,眼神里是痴迷的爱意。
她太美太冷了。
像是春天盛开的百花,像是冬天冰冻住的湖泊。
想去触碰。
只是他一靠近翠晚,翠晚就会躲开。
她摇头,“王,请自重。”
他燃起了一种奇异的征服欲。
草原男儿的血开始在寒冷的雪中沸腾,让美如明珠的人做我的妻子!他的内心叫嚣着。
“如果——如果我征服了中原,你是否愿意做我的妻子?”
翠晚点头,“神明要我下凡就是为了要我做你的妻子,但是我没有看到你的决心。”
“有的!我有的!”
在措手不及之间他抱住了翠晚,“只要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天上的星星我都摘给你!”
“你现在还没有做到。”翠晚冷冷地,转身离开了。
帐篷外站着大祭司。
他恭恭敬敬地朝翠晚行了一个礼,开口问到,“请问最近圣女是否有闲暇时间?”
翠晚点头。
“那就请圣女跟我来吧。”
大祭司带着翠晚来到了他大祭司的帐篷。
一进去就改变了他在外面那幅恭恭敬敬的面孔。
“翠晚姑娘,你是否还记得你与我的约定?”
翠晚罕见的笑了,就像是夜间乌云被拨开,露出万千星辰,一轮明月。
“当然记得。”她晃晃脑袋露出少女般的天真,“杀了她,杀了我的仇人,我帮你装神弄鬼。”
“王不可能跟中原人在一起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翠晚放声大笑,“你以为我会喜欢那个一看就女人,就把眼珠子沾在女人身上的se鬼吗?你是瞧我了。”
“不许侮辱王!”大祭司生气地瞪着她。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翠晚大祭司的身旁转了一圈,倒在大祭司的怀了,“生气不长寿啊。”
大祭司这辈子不是没见过美人,可是这么美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美人在怀,是个男人都会心动。
他的手蠢蠢欲动。
“没关系的大祭司。”翠晚在大祭司的耳朵边吹气,“反正我的母亲是个女-表/子,算是女承母业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大祭司一反朝堂上正正经经的模样,将怀里的人推倒在地上。
眼前的人是一个完美的演员,脸色语气在dang妇圣女之间转换得十分自然,当他看到翠晚笑眯眯的神色变得冰冷之时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大祭司,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身底下的翠晚激烈地在反抗他,身后的人是自己草原的王。
单于烈一把将大祭司拉起来,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
“大祭司!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大祭司开口想要为自己争辩两句,可是——一开始是他自己要找翠晚合作的,一旦争辩就要把自己找翠晚装神弄鬼,假以神明降临要单于烈攻大宁的蠢事给出来。
只要翠晚依然端着她圣女的架子,他们匈奴依然有攻大宁的理由。
想到这里,大祭司闭嘴了。
被误会就误会了,还是国家大事要紧。
“是我冲动了,在这里给圣女赔不是。”他弯下了腰,朝翠晚道歉。
翠晚没有看他,只对着单于烈道谢,“多谢你,单于烈。”
单于烈就像是还在初恋中的孩,挠了挠头,红着脸,不敢抬头看翠晚,“不用谢,不用谢,我送圣女回去。”
翠晚笑了笑摇摇头,“神明赐名我阿依达,你以后叫我阿依就可以了。”
翠晚的笑容像是一把烈火,把单于烈的心烧的火热直跳。
单于烈跟着翠晚并排走,虽然两个人靠得很近,但是他却不敢与翠晚有身体接触,只跟着翠晚的脚步,朝着她帐篷的方向行走。
大祭司在他的帐篷里待了很久,他在思考该怎样应付王的怒火。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的王一脸笑眯眯地走了进来,还跟他道谢,“大祭司,这次谢谢你,让我有了英雄救美的机会,我还知道了她的名字叫阿依达,她还让我叫她阿依,她还冲我笑了,她在路上还。。。”
单于烈,就像初恋的伙子一样,跟着大祭司絮絮叨叨着他跟翠晚一起回去那段短短的路。
大祭司无言,他复杂地看着单于烈。
这个女人,不能留下。
大祭司心里想着。
他的王太纯朴了。
翠晚进了自己的帐篷后,脸上冷冰冰的表情马上就被卸下。
空荡荡的帐篷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翠晚朝着深处走去,里面关着一个人。
墨月。
“翠晚,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翠晚的表情疯狂,美丽的脸庞完全扭曲,“当然!当然!墨月你这么了解我,你为什么还要来劝我?”
劝你?
墨月自己把它否定了,“不是劝你,是救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