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九连环
王三平一脸谄媚地冲玉环玉璧拱手道:“二位姑娘别动气,这子做得不对,我带回去一顿便好,二位别为他坏了心情哈~”
这人不问青红皂白就要罚人,且看那太监害怕的样子,便知此人平日大概也是心狠手黑的。玉环皱皱眉,刚要开口,却被玉璧扯了扯袖子。
“王公公手底下哪个不好?”玉璧朝他笑道:“是那箱子没放好我让他来搭把手,看他老实样子趣了他两句,这孩子我看着挺好的,想来都是公公调.教得好的缘故。”
玉环不动声色地看着,见玉璧两句话完,那王三平原本有些绷紧的后背放松了下来,腰也不太弓了,脸上笑成朵菊花样:“哎哟~能帮上姑娘的忙就是这子的福气了,哪敢当姑娘的夸~”
不由得玉环不佩服,玉璧虽有些方面不够稳重,性子也急躁些,可是她脑子聪明又机灵,刚刚要换了自己开口话,不得就得罪了人,反害了那太监。心想这点她还得跟玉璧学学。
双方寒暄了几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迁宫事情繁杂,几人便又各自忙碌去。搬运的活儿仍在有序进行,外头几架木推车已经堆了够多的箱笼,第一趟便由蔡嬷嬷带着人往宸福宫去。
如此往返几趟,才将一些大件儿都先搬好了。沈珺悦领着身边的四个大宫女,最后看一眼灵雨殿,云溪宫,想起自己过来的这大半年,好似发生了许多事,又好像才不过转眼间。
她笑一笑,对身边人道:“走吧,到咱们的宸福宫去。”
云溪宫代表的是意外到此的无奈,带着一些不甘与隐忍,那是过去;而宸福宫则代表着她获得的安定与美好,投注了许多的希望与活力,那是她的未来。
由云溪宫往宸福宫去的这段路,相当于从偏僻角落逐渐走到人前。纯昭仪今日迁宫之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当隐在暗处的那些人看见数十个太监帮忙搬抬、运送着东西,看见沈珺悦坐在轿撵上往宸福宫去的时候,心里别提多么羡慕嫉妒了。
到了宸福宫,宫人们在这一日只来得及将沈珺悦日常用的东西一一摆放规整了,其余的东西没个几日的功夫根本不能安置好。所幸宸福宫的家具摆设那些东西都是新添置都早已妥当了的,故而搬进来也没什么缺的。
因成徽帝了晚上要来,好些箱笼便暂时都堆叠在厢房里,也还来不及拿出来。倒是今日那个引起争吵的箱子,下晌没什么事,玉环便带着玉璧去开箱取东西。
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心地取了出来,玉环拿起几个九连环,怀念道:“都是咱们娘娘幼时的玩物,经年的东西了。像这个一套的,玉璧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夫人让娘娘别带了吧,娘娘便快哭的模样看着夫人,于是这些都带进宫来了。”
“是啊,”玉璧摸着那只布老虎道:“娘娘时候便喜欢那些机巧的东西,倒是布偶这些玩得少,唯有这个瞿妈妈做的老虎,娘娘却喜欢得紧。”
玉环接过那只布老虎,摸一摸那两只软软的耳朵,叹道:“一晃便三四年过去了,不知道府里人现在都如何了。”
“你们两个在什么呀?”沈珺悦从门外进来。
“娘娘,”两人站起身来,玉璧笑道:“在归置娘娘的旧物呢。”
沈珺悦探头一看,这箱子里面零零碎碎的东西还真不少,不免有些好奇跟惊讶:“这些都是......”
玉环接过话取笑她道:“都是进宫时候娘娘哭着闹着要带进来的呢!”
沈珺悦笑着拿手指隔空点点她,走过来,挑拣了一个现在看起来也十分新鲜别致的鲁班锁,脑子里转了转,没想起什么,便道:“我都不太记得了。”
玉璧也在一旁笑道:“娘娘不记得也是有的,您时候看着哪个都好玩都喜欢,可是啊,一旦有了更新鲜的您就把当下玩的撂开手去,喜新厌旧得很!”
“我是这样的吗?”沈珺悦有些哭笑不得。
“是呢,不过您不像别人,厌倦了就扔了,您是喜欢都收起来,一件也不舍得丢,夫人那时候都笑您。”这些事,玉环便最知道了。
沈珺悦听得有趣,虽那是原主的过往,只她如今既顶了这个人,便要为自己辩解两句,下巴一抬,傲娇道:“你们知道什么,本宫那是心胸宽广,海纳百川!这么多好玩的,当然要雨露均沾了~”
她话刚完,盛临煊带着笑意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哦~原来朕的悦儿还是个博爱风流之人~”
沈珺悦立刻回头,“皇上!”双颊漫上了一抹粉色,跺了跺脚嗔道:“您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报呀!”
盛临煊走进来,伸出食指,弯曲着刮了刮她的鼻梁,逗她道:“幸得没让人通报,不然朕怎么知道悦儿对着这些玩具都还如此多情?”
玉环、玉璧两人忙垂下头,老老实实地行礼退下,不妨碍两位主子情骂俏耍花腔。
沈珺悦抓住盛临煊的手指,不好意思道:“臣妾不过玩笑几句,皇上就别再取笑臣妾了!”
盛临煊摇摇头,一本正经道:“朕不是取笑,是庆幸悦儿生的是女儿身,不然这京城多少闺阁女子,不得都要被你哄了去~”
“您还!”沈珺悦白玉似的耳朵都红了。
“好好好,”见她猫似的要炸毛,盛临煊才将人揽在怀里哄,“不了不了,来,让朕瞧瞧,咱们纯昭仪娘娘当年宠爱的,都是哪些有趣玩意——”
一整套银制的九连环,木质的鲁班锁,几板子华容道,又有逗趣滑稽的陶人,憨态可掬的动物布偶,几样微型乐器,甚至还有各种花样的金锞子......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盛临煊拿起方才沈珺悦搁在桌上的鲁班锁量,口中则道:“悦儿的‘后宫’果然丰富,这些‘佳丽’风情各异,别具特色啊。”
只见他修长的手指不过拈花分叶般轻巧的几个动作,那原本组好的鲁班锁便散成一堆木块。
沈珺悦不吝夸赞道:“这就解开了,皇上真厉害!”
盛临煊原就是将她揽在怀里的,便就着这个姿势握住她手,在她耳边道:“倒不是朕厉害,只这鲁班锁本就是易拆难装。”
他倒也不虚荣,只是带着她的手,将散成好几块的鲁班锁又慢慢拼插起来。
沈珺悦方才只大致看了眼这鲁班锁拼成之后的形状,也没注意每块木头的连接以及整个的结构。这要让她拼就抓瞎了。
盛临煊则不愧他的英名,他手上动作虽不快,但是一块块的木头卡上去便都是对的,似乎图纸都在他脑中,一步步该怎么做他都清楚得很。
沈珺悦也看不出他有特别的观察跟思考,一个鲁班锁便完美复原了。她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由衷道:“皇上太谦虚了,您就是厉害啊!”
他笑一笑,摸着她头道:“若悦儿有兴趣,朕便带你将这些都玩一玩。”
在盛临煊看来,这些都是沈珺悦从家中带来的,是陪伴她稚幼时光的东西,故而在盛临煊眼中,它们也都极具纪念价值,他也愿意陪着她,做一些她曾做过的、玩过的物事,便好似他也曾陪着她走过那些岁月。
“好呀,”沈珺悦回眸灿笑,“一会便让她们将这些都搬去暖阁,膳后皇上陪臣妾玩。”
又摸摸那些东西道:“这么多呢,每天挑一样玩,可以玩好些天了!”
盛临煊看她难得显露出这样爱玩的孩子心性,唇角也不自觉地翘起,脸上有不自知的微笑。
果然当晚在宸福宫用完了入伙饭后,沈珺悦便迫不及待地拉了人到暖阁去。
天气虽然已变冷了些,只也还不到用炭火、烧地龙取暖的时候。但是宸福宫的暖阁因是按沈珺悦喜欢的样子设计摆弄的,整体十分安逸舒适,故而她便愿意在这里待着。
临窗大炕上早已摆上了一张方形的炕桌,那桌上也放了好些玩意。两人脱了鞋放松自在地盘坐在炕上,如同两个孩童一般玩起了玩具。
沈珺悦拿过那套九连环,眼珠子转了转,提议道:“只这样玩也没甚意思,不若皇上跟臣妾比试吧?这九连环,咱们一人一个,看谁最快解出来,输的那个便答应赢的那个一个要求,可好?”
只看她那古灵精怪的模样,便知她什么主意,盛临煊心中觉得好笑,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温声赞成道:“如此也好。”
沈珺悦便开心地笑起来,从那套九连环中挑了看起来最复杂的一个,藏不住坏笑地递给盛临煊,口中还假意道:“这些对皇上来肯定都很简单,皇上便解这个吧?”
盛临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地接了过去。
沈珺悦便抿唇甜甜地笑了,脸上盛着两个可爱的酒窝,伸手取过另一个看起来便容易了许多的九连环,晃了晃道:“臣妾解这个。”
两只难度各异的九连环分别摆在两人面前,明晃晃地就写着不公平,只她厚着脸皮还笑得一脸的坦然,更好意思强调道:“既答应了便不能反悔了,最快解出来的那个便算赢了。”
盛临煊压着唇边的笑意,还是那样淡定的样子,答应道:“可。”
沈珺悦将双手摆在桌上,离着那九连环一掌的距离,抿了抿唇,认真道:“那臣妾喊了开始,皇上才可以碰到九连环开始解哦!”
盛临煊姿态悠然,手搭在膝上,随意地点点头,应道:“便如悦儿所言。”
他话音刚落,沈珺悦便喊了“开始!”双手也立刻摸上那九连环开始解起来。
沈珺悦额上渐渐沁出细汗,她手指灵活,又挑了最简易的一个,原本对解这个东西是很有些信心的,可是当她眼角余光瞄见盛临煊的动作时,就不再淡定了。
他竟然已经取下来两个环!
沈珺悦有些发急,可是解九连环本就要心定手稳,越急便越解不出来。好不容易解下一环,可是很快又卡在另一步上,死活拆解不开,而那边盛临煊已经拆到最后两环了。
随着盛临煊轻飘飘地将大环与另两个环放到桌上,沈珺悦的挑战宣告失败。
她眨了眨眼,定定神,不再看他整整齐齐放在桌上的一排环扣,仍然全神贯注在自己手上的环上。
终于,随着“咔哒——”的一声儿,沈珺悦解开了最后一步。
“开了!”她一高兴,手往桌上一扫,放在桌子边缘的两板华容道被她不心碰到了,滑出桌子翻倒在炕上。
作者有话要: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初见5瓶;芒果果10瓶;喵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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