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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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氏得了要分家的话,倒是彻底出了口气, 虽往后还是住在一个屋檐下, 但到底各自为政,不用上交银钱到公中, 更不用多用一点子,就要被二房指桑骂槐。

    至于茵茵, 左不过马上要嫁出去的, 既然公爹喜欢,就供着呗,安安稳稳的将她嫁出去, 就万事大吉了。

    于是还不到傍晚, 西苑便得了消息,茵茵的院子都安顿好了,是大姐儿出嫁之前的院子。

    浮曲院上上下下忙着搬家, 茵茵却不着急, 只撑着头胡思乱想。按照少桓的意思,三皇子是担心祖父手中的证据, 所以书中陈家的落败,可能并不是陈媛媛的报复。

    陈媛媛当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但陈家落败, 对她在后宫稳定后位并没有好处。所以对付陈家的, 不是陈媛媛,而是三皇子了。那他为什么留下大伯父与大哥?

    只要三皇子登上高位,没有证据, 空口白话毫无用处。所以祖父最终还是将那证据交给陈劲松了?

    也不对,依着祖父的性子,心知陈劲松好钻营,又怎会将这颗□□交给他?想来,是陈劲松机缘之下,得了这东西,偏生起了歪心思,所以才被三皇子灭口的。

    陈家二房已然灭口,便看在陈媛媛的面上,放过大房——那么,恐怕灭陈家二房的时候,陈媛媛使了不少力啊!

    陈媛媛看着柔弱,其实与陈劲松一般无二,是个自私自利之人。既有利益在前,又怎会去管亲爹亲娘的死活。

    流云忙得脚不沾地,进来瞧见自家姑娘发呆,便问道:“姑娘,您这还不准备着?马上就要搬走了呀。”

    茵茵抬头道:“你们不是都准备好了么?我要准备什么?”

    流云想了想,也对,便开始整理床铺:“这料子是前年过年,何家送给老太爷的,老太爷心疼姑娘您,便赐给您了。不过已经旧了,姑娘,还要不要?”

    茵茵瞥了一眼,点头道:“留着吧,新的不舒坦,还是旧的睡着称心意。”

    流云低头,怀疑姑娘的是男人,那祁晋贤再不好,若是当真结亲了,总能举案齐眉一生一世。可是煜王就不一般了,即便活着,恐也生不如死。

    流云皱皱眉,道:“姑娘,这回可不是奴婢特意去听的,现在院里都传遍了,祁家郎君上门来求娶六姑娘,老太爷不仅不许,还要老爷……二老爷将六姑娘送回老家呢!”

    茵茵没出声,原本这等子事情,不会闹得人人皆知,但有个不愿意陈媛媛落到好处的陈颖婷在,自然是要将事情传扬得越大越好。

    倒是有些奇怪,等了这么些时日,也没见着三皇子再有动作,难道是认命了?还是觉得煜王不是他的威胁,那东西到了煜王手里也不要紧?

    流云觑着姑娘脸色如常,又叹道:“可是,奴婢来来往往,瞅见六姑娘很是气定神闲,仿佛一点都不担心啊。”

    茵茵微微一笑:“她总能想到法子的,有她姨娘那三寸不烂之舌,还怕爹爹不答允吗?”

    流云生气的鼓鼓嘴,道:“她是偷了姑娘的前程,我好不甘心啊!”

    茵茵笑道:“你不甘心又能如何?”

    流云泄了气一般:“虽不能如何,但若能将她踩到泥土之中,哪怕是付出代价,我也是愿意的。”

    茵茵又笑:“付出代价?你愿意我都不愿意,咱们将来还有好日子过呢,为了她,不值得。”

    流云瞪圆了眼,道:“姑娘,咱们还能有啥好日子过啊,您入了那煜王府……额,奴婢肯定是要守着您的呀。与其这样,倒不如让奴婢用命来换六姑娘过得不好。哼,她若过得不好,奴婢在地底下也会为您高兴的呢。”

    茵茵更是失笑不已,觉得流云果真孩子气。

    流云还在唠叨:“凭什么她安稳无虞,姑娘您就要这般憋屈?”

    茵茵心中咯噔一下,是啊,自从她觉得,嫁去煜王府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之后,心中对陈媛媛的恨意便减轻了不少。如今听流云这样抱怨,她倒是想起来,是啊,憋屈了两年多了,且一直到她出嫁,恐还是要憋屈的听到旁人的怜惜与嘲弄。

    但是凭什么?

    还没容她细想,只听外头起了纷争,是银心与嬷嬷的吵嚷声。

    流云蹙眉道:“这个银心,平日看着温吞,怎么这时候与嬷嬷闹起来?”

    那嬷嬷是茵茵的奶嬷嬷,是个倚老卖老的,被茵茵冷了几回,倒是乖觉许多。平日茵茵也不爱搭理她,她索性躲懒,也不怎么出现。

    可奶嬷嬷可算是半个娘,便是流云那样急躁的性子,见了她也会忍让些许。

    流云将收拾好的被褥往床上一搁,虎了脸出去道:“银心,你是怎么回事?让你干活儿不干,只晓得在这里吵嚷,扰姑娘休息。”

    银心气鼓鼓的侧眼看嬷嬷,咬着牙不话。

    流云睨了嬷嬷一眼,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嬷嬷年纪大了,怎的不好生歇着?是银心做事不当心吗?嬷嬷放心,有我在呢,翻不出天儿的。”

    那嬷嬷却嚷嚷:“哎呀流云啊,这个银心,需得好生调.教调.教,瞧瞧她这是干的啥事儿啊……老奴是想要见见姑娘,求个恩典呐!”

    后面一句声音极大,自然是嚷给茵茵听的。

    银心白了脸道:“嬷嬷你好大的本事,咱们做下人的,自当服侍好主子便是,难不成,还能自己择了去留不成?嬷嬷平日得好听,姑娘是吃您的奶长大的,现如今,怎的?姑娘要出嫁了,您就不跟着去了?”

    流云听了这话,气得瞪圆了眼,她平日嘴皮子就利索,这会儿哪里还管面前这位是姑娘的奶嬷嬷,只冷笑一声道:“哟,还以为自个儿有天大的恩情呐?奶嬷嬷又怎么样?论起来还不是个奴?怎么,仗着姑娘吃您两口奶,就以为飞上枝头做了主子不成?”

    嬷嬷被她俩一来二去的挤兑,涨得满面通红,支吾半晌,突然掏出帕子道:“哎呀流云姑娘啊,银心那蹄子不晓得,流云您还不晓得吗?老奴我年岁大了,前些年跟着姑娘吃了苦,冬日里洗涮衣裳,这手啊腰呀腿呀,没一处好地儿……现下天渐冷,老奴我这身子骨也不行了,这才想要……”

    流云冷嗤一声:“哎呦喂,不知道的还以为嬷嬷七老八十的呢,堪堪三十来岁,也好意思称自个儿老?再当年,当年咋啦?当年您可是姑娘院里头一个的嬷嬷,谁敢叫您干粗活?咱们院里的婆子丫鬟都没叫苦,嬷嬷倒是头一个跑出来叫苦的?”

    茵茵拉开房门:“流云。”

    流云忙噤了声走到茵茵跟前,脸上带着万分的不满,压低声音道:“姑娘,她们……”

    茵茵摆摆手,看了嬷嬷一眼:“嬷嬷想走?”

    嬷嬷原看着茵茵出来,是算滚撒泼的,虽然这两年姑娘不好惹,但常言道本性难移,何况姑娘从来都是个软和的,她胡搅蛮缠一通,姑娘想必就会放她走。

    可见着姑娘的一瞬间,她什么都不出来了。什么时候,姑娘竟这样大了,气度不凡,仿佛天上的仙女,让人只敢偷眼瞧一瞧,连话语都不敢大一些。

    她支支吾吾应了:“姑……姑娘,奴婢实在是……”

    茵茵扬扬手:“可以,左右我今日就要搬去东苑了,你便不必跟着去了。”

    嬷嬷一愣,没想到姑娘这样快就放她走。

    茵茵又道:“当初我病重之时,你家里头有事,我便让你走了。后来又托了我嫡母,是家事解决完了,又回到我身边。”

    嬷嬷讪笑道:“却……却是如此。”

    茵茵道:“不过今日,你既然想走,我不会留。将来我是好是坏,都与你无关,你是好是坏,也与我无关。从今往后,我们的主仆情分,就此了结了。”

    嬷嬷一愣,想要分辩两句,转念一想,她去跟着夫人,总比跟着这将要去那阎罗殿的七姑娘要强。将来七姑娘即便能活下来,也就是个名号好听些,日子又哪里会过得好?那煜王即便看在她是陈府出来的,给些许颜面,对她身边的下人,又怎会好?

    这么一想,她忙不迭点头道:“姑娘得在理,只奴婢不能服侍姑娘,心中愧疚,回去定会日日替姑娘祈福,惟愿姑娘将来顺风顺水。”

    茵茵冷笑一声,道:“不必了,我到惟愿你回去之后,将我忘得干干净净。”

    嬷嬷又讪笑一声,既然话都到这个份上,当然也没留下来的必要,便行了礼,转身走了。

    茵茵沉吟片刻,看了流云一眼,道:“你去喊所有人过来,今日若是想走的,便都放走。”

    流云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点点头,立刻便召集所有下人过来,道:“今日咱们便要去东苑了,若是不愿意跟着去的,现下走,姑娘绝不会处罚。若过了今日再想走,哼哼,自己看着办!”

    没一会儿,流云便嘟嘟囔囔走进来:“都是一群没良心的东西!平日里姑娘待你们可不薄。”

    银心正好烹了茶奉给茵茵,茵茵接过,只笑道:“我待她们不薄,却也不厚啊。”

    流云鼓着嘴道:“可是姑娘,留下的丫鬟都太了,将来能跟着您去的大丫鬟,只奴婢和银心。更气人的是,除了粗使婆子,其他的全都走了,将来姑娘连个掌事的嬷嬷都没。”

    茵茵抬起头蹙眉道:“你可错了,你不是家生子,又没家人,除了我没地方去,我自然是要将你带走。但银心是家生子,老子娘都在庄子上,我可没算带她去。”

    银心一愣,扑腾跪下道:“姑娘,奴婢是姑娘您的丫鬟,自然是您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啊。何况……何况姑娘对奴婢有大恩,此生除了姑娘身边,奴婢哪儿也不会去的。”

    这是当时银心娘亲犯了错,一家子要被赶去庄子上,是茵茵见了银心可怜,才将她留在身边做二等丫鬟的。

    茵茵笑道:“如今你爹娘在庄子上做得好,还有个哥哥很是能干。我是想着,明儿将你送到庄子上去,你们一家子也能团聚。”

    银心摇摇头:“姑娘,流云姐姐得对,您身边就没什么贴心人,又是去那种地方,奴婢一定要跟着姑娘的。”

    茵茵趣道:“你不害怕?”

    银心道:“奴婢不怕,奴婢能跟着姑娘,就什么都不怕。”

    茵茵没有再,只伸手握住她的手:“好,你放心,只要我在,就护得住你们两个。”

    第二日是分家的日子,三房的主母早早的都去了外院,与常伯一起查对账册。何氏是一个头两个大,事情太匆忙,好多帐,她压根没来得及核对检查,里头是个什么样儿,她心中门儿清,可也来不及重做了。

    茵茵早早的醒过来,伸了伸懒腰,新的地方,新的生活。大伯母余氏平日不显山露水,这时候才发现她并非一般温吞的人,即便今日忙碌,也知道嘱咐长媳朱氏,要将茵茵院里的人都配齐了。

    流云服侍她洗漱之后,道:“是今日分家,估摸着一时半会还不成呢。正厅那帐,一时半会可是理不清啊。”

    茵茵“唔”了声,道:“那正好,我昨夜写了个东西,你出门帮我办个事儿。”

    流云诧异道:“姑娘,稿子不必这么早就交的,您晚上熬了夜?而且奴婢今日要理院子呐,刚搬过来,事情也不少呢。”

    茵茵道:“如今有银心了,你别什么事情都自己来,多多放着叫她做,她也该学着了。”

    流云走到书桌前,细细看着姑娘写的东西,眼睛却是越来越亮,忙走到她身边,声道:“姑娘这是要出手了?”

    茵茵颔首:“是,不过这件事情要快,越快越好,毕竟宣传也需得些时日。记得先找人将稿子誊抄,原稿务必要销毁,万万不可叫人寻到源头了。”

    流云答应了,欢喜的将那字稿叠好放入怀中,忙不迭去交代今日要安顿的事情,一应由银心处理,还义正言辞,是要考验她的水准。

    银心听流云要走,急得满头大汗,却不得不在新来的嬷嬷丫鬟面前装作若无其事——昨日姑娘已经报了大夫人,是提她做一等丫鬟呐。

    等大嫂来请,茵茵才出门,流云不在,银心要忙,她身边连个丫鬟都不曾带上。

    只出门的时候,便遇着八妹妹。大房的嫡女都已经出嫁了,只剩下八妹妹这么个闺女在家,她自幼在嫡母跟前长大的,如同嫡女一般。只因上回的事情,总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讨好似的看着茵茵笑了笑。

    茵茵也不理会,兜自低头跟着她们走。

    大嫂朱氏倒是笑语晏晏,两个妹妹都不得罪,只充分展示自己圆滑的本事,将二人带到正厅。

    老太爷已经到了,茵茵囫囵行了礼,便走到祖父跟前,只细细关心他饮食与睡眠可好。

    大房众人没什么表情,茵茵在老太爷跟前得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二房的脸一个赛一个黑。何氏忙着应对两个妯娌接二连三的盘问,陈劲松虽心中不愉快,想着这个女儿马上就要嫁去煜王府受苦了,便也不计较。

    可陈颖婷与陈媛媛,却嫉妒得眼睛都红了,一个跟死人差不多的人,祖父依旧待她如从前一般好,这便算了。自从她答应嫁去煜王府之后,整个人都高傲起来,见了姐妹也只是草草行礼,平素里的乖巧是全然不见了。且瞧她如今穿衣扮,真是日日不重样,回回都能让人眼前一亮,恨不能叫所有人都晓得她长得有多好。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哼!

    老太爷与茵茵谈笑两句,便开口道:“如今人都到齐了,便开始分家吧。现银一分为二,大房一份二房一份。三房孩子尚,花销不大,在田庄铺子以及暂且不方便折现的物件里头抵。”

    三房都应了,常伯方道:“老太爷,只是这账面上的现银,与实际上的不相符,隔了约莫有两千俩。”

    何氏死咬嘴唇,不敢吭声,两个妯娌平日看着不显山露水,今天上午倒是发挥出万般本事,火眼金睛,便是账目上微的不对,也能瞅出来。

    老太爷“嗯”了声:“账目上欠的,从二房分得的家产上来补便是了。”

    常伯应了,又道:“老太爷,但因咱们家在洛城的两处房产,只二房与三房有,大房却是没有的,这该如何?”

    老太爷道:“看老大的意思,他若要采买,便自己寻了合适的地方采买便是。”

    却绝口不提要补贴采买房产的银钱,老大愣愣看了看父亲,心知父亲的意思,是要他回老宅。

    昨夜他与儿子细细合算过了,如今朝中不太平,太子迟早是要废了,按侄女攀上高枝,三皇子是板上钉钉的储君。但他心中总是不太平,那章家虎视眈眈,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呢!

    富贵险中求,但陈家原也不需要什么富贵了,守着老本也够了。

    他忙道:“父亲,儿子细细思量,左右儿子这个官做得不大顺利,想着不如过完年,便请了外放回本家。”

    老太爷这才睁眼,赞许的看着他道:“你肯这么想就好。不过年后尚且不行,家中事情多,总要帮衬着,等你两个侄女出嫁了才好。”

    陈媛媛一震,两个侄女,那就是陈颖婷与陈茵茵,祖父当真这么狠心,要她一辈子不嫁么?

    常伯又道:“其他的也好分,只是老太爷,老家那边已经没有属于咱们本家的庄子铺子了,日后若大老爷要回去,这山高水远,恐也不便。”

    老太爷不介意的摆手:“到时候典卖便是。”

    常伯应了:“那三位夫人都已经核算妥当,这些田庄地契去官府过一过,也就行了。”

    二老爷这才瞪大眼,问道:“父亲,您这意思,是什么东西都三分?”

    老太爷道:“我有三个儿子,自然是三分了。”

    二老爷忙道:“可是父亲,儿是嫡出啊……”

    老太爷点点头:“阿常,你去将他们母亲的嫁妆拿出来,给老大老二分一分。”

    二老爷一滞,又道:“可是儿子有三个儿子,大哥他才……”

    老太爷冷哼一声:“若你非要计较,也不是不可。便按着旁人家来细分,这宅子留给老大,城南的宅子留给你,老三你得老宅。其他的都分六份,老大两份,老二三份,老三一份。”

    二老爷犹犹豫豫,面上他是占了便宜,但这皇城附近的大宅院,可算是所有家产中最好的,且是身份的象征。

    他还没犹豫好如何对父亲,便听老太爷话锋一转:“至于我的私产,阿常,分作三份,老大两份,老三一份。”

    二老爷大吃一惊,支吾道:“父亲,儿也是您的儿子啊,您怎能如此偏心?”

    老太爷道:“老大,老三,你们可有异议?”

    老大心中一琢磨,怎么分,他都不算太吃亏。老三则想着,虽然是吃了亏,但他是庶出,本就低一等,吃亏就吃亏吧,往后仰仗着二哥,总会有好日子的。

    老太爷又冷哼一声:“公中的我也懒得理会,只我的私产,难道还不能自己做主?”

    二老爷这汗便滴了下来。

    陈禹宏见状,眼珠子一转,上前笑道:“祖父,父亲不过是随口一提,这不论是公中的,还是祖父您的私产,当然是祖父您来做主呢。”

    老太爷也不抬头:“我还未死,这个家,我还当得了!”

    于是这家,还是按照第一种法子来份,分完了公中产业,又分了太夫人留下的嫁妆,最后才是老太爷的产业。

    老太爷道:“一应的东西,一份四份。三房一房一份,剩下的,留给茵茵。”

    二老爷险些跌倒,迟疑半晌,到底是不敢再出声。

    何氏却不甘心了,道:“父亲,这……茵茵只是个庶女啊!”

    老太爷勾唇一笑:“原本她若能安稳的嫁去祁家,便也如她姐姐们一样,给了嫁妆便是。但如今她要嫁的是王府,将来是王妃,是皇家人,我又怎能短缺了她的?”

    何氏赶紧道:“父亲,可是婷儿,也是要嫁入皇家的啊。”

    老太爷冷嗤一声:“皇子侧妃与王妃怎能相较?”

    “可将来她……”

    老太爷拍拍茵茵的肩道:“我的茵茵,从就爹不疼娘不爱,不要紧,茵茵,祖父疼你。”

    茵茵眼圈一红,却是什么话都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