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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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由于高度紧张, 被沈清宵牵着出门,见到清和煦的日头时,江何都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江何感慨道:“我好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日头了。”

    沈清宵毫不留情地点破,“你每日过了午时才起。”

    江何嘴角一抽,选择性忽略这话, 摸摸肚子:“我有点饿。”

    沈清宵面无表情搂住他, “别想借口拖延了, 快走。”

    江何站在门前不动,表情有些紧绷, “吉时还没到。”

    沈清宵挑眉, “还想不想要我的一半宝库了?”

    想的。江何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紧张得七上八下的心慢慢平复下来,与沈清宵一同踏出门槛。

    “走吧。”

    “嗯。”出门时, 沈清宵的神情也有几分严肃,“先去成亲。”

    江何闻言抬头看向沈清宵, 面露惊愕, 先去成亲的意思是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吗?能有什么事比成亲更重要?由此竟叫他莫名地放松下来。

    修真界的大婚也叫合籍大典,所幸无霜宫是魔宗, 魔道本来就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江何去时只见宾客满堂,入眼皆是喜庆大红, 热热闹闹的, 一路过去听见有人祝贺, 欢声笑语, 耳边充斥着太多声音,导致他有些浑浑噩噩的,也没看清道贺的人是谁。

    魔道的修士成婚的规矩本来就不多,无需拜什么天地,无需什么三书六礼,喜宴上也无人敢来灌沈清宵酒,因为他的脸色太过冷厉。分明是大喜之日,他一身红袍却似裹着冰霜,冷幽幽的视线略过众人,无端叫人心底一阵寒颤,但江何没有察觉,他晕晕乎乎地跟着沈清宵在人群中走过,只知道很多人都在看着他们,汇聚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太过炽热,或是艳羡,或是其他。

    于是出去走了一趟,没过多久,等沈清宵与众人寒暄后,心不在焉的江何便跟沈清宵回洞房了。

    余下的自有沈棠等人来解决,沈清宵放心,只是快得让江何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只记得自己的手一直被沈清宵握得很紧,像是怕他会在半路上丢了似的,手心上一片潮湿,江何也不清是他紧张得出了汗还是沈清宵的汗水,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却无果。

    沈清宵低声回去时,江何如临大赦,暗暗长出口气。对这场喜宴,他唯一的印象就是当他和沈清宵出现在宴会上时众人忽然鸦雀无声,随后沈清宵开口些什么,众人才回了神。

    等二人出去一趟再回来,重华殿里已快速布置上一片大红。

    满目喜庆太过耀眼鲜艳,江何都快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

    这种时候自然不会有人再来扰,不过沈清宵还是设下了结界,牵着还在失神的江何坐下,抬手倒了两杯酒水,执起酒杯送到江何面前。

    江何愣愣看着桌上正燃烧的龙凤烛,不可思议道:“这么简单就算成亲了?不需要再干点什么?”

    沈清宵面色仍有些不自然,他的紧张显然不是来源于喜宴,他道:“在魔道,那些礼节都不重要。”

    江何眨巴眼睛,仰起头看向他:“那什么才重要?”

    “自然是洞房花烛夜。”沈清宵的非常自然,将手中盛满酒水的酒杯送到江何手里,“交杯酒。”

    江何接过酒杯,脸上仍有些茫然,“已经洞房过了吧。”

    “不算,今日才是真正的洞房。”沈清宵理直气壮道,他牵着江何起身,挑起眉梢朝他举起酒杯示意。

    今日大婚,沈清宵也难得穿了一身大红,金冠束发红袍加身,眉宇间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张扬,凤眸中光芒绚烂,愈发的俊美逼人。

    江何心跳竟也快了一拍,一时忘了跟他争辩,与他手臂纠缠饮下这杯交杯酒。他不太喜欢酒的味道,因为味道苦涩且辣,不过也并不抗拒,尤其这杯酒还是他们成亲当日的交杯酒。

    不料酒刚入口,江何只觉下巴被两只细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一抬头,就被沈清宵轻柔地堵住了唇舌。他讶异过后张开双唇,醇香的酒液被渡入口中,入喉辛辣却甘美。沈清宵眸色一暗,一改先前的温柔,近乎凶狠般掠夺起酒液。

    浅绯色的酒液划过下颌,纤长秀美的脖颈,精细白皙的锁骨,最终消失在殷红如血的衣襟下,没了踪影。龙凤烛火光绰约,映得满室旖旎风光。

    二人分开时,江何嘴角还遗漏了一滴酒水,他舔了下吸溜回去,颇为豪爽。沈清宵有些无奈,按住他的手又亲了回去,再分开后二人呼吸都有些不稳。

    “该洞房了。”沈清宵哑声道。他看着江何湿润泛红的唇瓣,眸中光芒越发炽热,又有几分恼火。不为别的,只是看他穿上这一身红衣后美得如此惊心动魄,他便想起适才到宴会时那些人见到江何出现时的目光。

    若非今日是大喜之日,不宜见血,沈清宵当时甚至都想摘下那些人的眼珠子。同时又对江何有些迁怒。他长成什么自己不知道吗,适才在喜宴上一露面,不知扰乱了多少人的心神,让他越来越没把握自己能抓住他。

    沈清宵开始想,若是能将江何困在他身边就好了。

    但这个念头一出就被沈清宵否决了,他的理智并没有被偏执与妒火取代。他还是很宠着江何的。

    江何浑然不觉,却对洞房有些抗拒,“我有些饿了。”

    沈清宵大手按在他后腰上,轻轻一带将人拉进怀里,满脸的严肃,“洞房之后再吃,你没那么饿。”

    我饿不饿你比我还清楚吗……江何心里苦逼极了。好吧,他承认饿确实只是一个借口,他确实不用着急吃饭,但是他还是不太肯做。于是他用星星眼看着沈清宵,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试图以此博取他的同情心。

    结果起到了反作用,他显然忘了自己的紫眸就像钩子一样惑人,也忘了情人眼里出西施。

    沈清宵被那略带几分轻挑的一眨眼勾得呼吸一滞,索性一把抱起人回到床边,但床上还放了许多花生桂圆红枣之类喜庆的东西,还是沈棠特意给放的,江何若是就这样躺下去了,指不定要埋怨硌得疼,推脱这推脱那的不肯做。沈清宵难得露出急切的神色,索性一挥袖用灵力震落一地的花生桂圆,才将人放到柔软的大红床褥上。

    殿中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眼看着那些花生落地,同时躺在了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喜被上,就算江何知道今日大喜,换成鸳鸯喜被也很正常,但看到时还是嘴角抽搐了下。

    沈清宵可管不了那么多,虚压在他身上认真道:“今日可以开始神魂双修了,顺道缔结婚契,我想同你结下天契,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

    江何今日一整天都是迷迷糊糊的,到了此刻才稍微清醒一些。见沈清宵眼带祈求的跟他着要结婚契时,想来还是怕他会再抛下他离开,心里难安。虽然他平时表现得明明那么独断,每每到了这种重大决定的时刻,他还是会先过问江何的意见后再做出决定。

    江何又好笑又动容,“你了算。”他已经选了沈清宵,那就是沈清宵了,绝对不会有任何变化。

    沈清宵凤眸中迸射出惊人的光芒,难掩喜色,仿佛得到了特赦,还暗暗松了口气,可见他今日所紧张的,忧虑的都是这一刻。不过他还是很矜持的,隐忍着满腔激动镇定点头。

    “好。”

    今日他们的大婚,无非是昭告天下江何已是他的人,也是让沈清宵心安。这个仪式代表了从此以后他和江何便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他早已梦寐以求。如今无人扰,不管天色还早,他现在就要迫不及待地开始洞房了。

    喜服原本是沈清宵帮他换上的,此刻又被他一层层剥开,江何觉得自己跟粽子似的,最后光秃秃的完全被剥出来时,他有种将被人吃掉的错觉。

    江何也不甘示弱地扒拉起来沈清宵的衣服,不过他的手脚明显没有沈清宵利索,等沈清宵耗尽耐心时,他只是把他身上的喜服弄得乱糟糟的而已。沈清宵亲昵地亲了亲他唇角,并未急切地进入主题,他那骨节分明的修长五指落到了雪白柔腻的肌肤上。

    江何不太肯做这种事,总是跟他埋怨疼,于是沈清宵面上冷脸斥责,私底下也隐晦地问过沈凉,最后得到了一些书。他趁江何没留意看了书,顺带学习一下,算在今日实践上。

    谁知他刚照本宣科,江何忽然浑身一抖,大笑出声,然后翻滚起来,原本好好的气氛一下被他破坏了。

    沈清宵黑了脸,很快想明白原因,“怎么全身都是痒痒肉。”

    江何笑得喘息连连,眼角也湿润了,他牢牢按住沈清宵覆在胸膛的手,也是毫无办法,“哈哈哈我不知道,就是痒……你别管了,不碰就是了。”

    沈清宵心底一股火气上涌,咬牙道:“怎么可能不碰。”

    他都做了那么久功课了!

    江何一脸无辜地回应,“我真的不知道,啊,哈哈哈……”

    着话时沈清宵又不死心地捏了一把,江何又笑得浑身颤抖腹抽疼,根本停不下来。沈清宵面色阴沉,只好舍下了这些东西,原本还特意下了功夫,结果这样对江何根本无用,他心里果断的决定回头要烧掉那些书。

    在洞房时,道侣笑得如此放肆,沈清宵觉得自己仿佛被嘲笑了。他深吸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见江何抱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他还是没有办法忍下去,脸色越来越黑。

    还好江何不过多时就笑停了,轻咳一声道:“没事了,你来吧。”

    沈清宵微眯起凤眸,二指捏着他的脸威胁:“以后在床上不许笑。”

    “为什么呀?”江何还在笑,但没有笑出声,他笑得红了脸,眼睛蒙上一层湿润而绚烂的水光。浑身都是痒痒肉他能怎么办,沈清宵真是不讲道理。江何提议道:“除非你不碰我。”

    沈清宵的好心情都被他消磨殆尽了,咬牙道:“不可能。”

    江何知道他在床上脸皮薄,再笑下去恐怕他真的要生气,他便不敢再笑了,只在心底摸摸腹诽别以为他没看到沈清宵在偷看春宫图。不过江何显然还记得自己的反攻大业,在沈清宵故作一脸凶恶地亲下来时他侧脸避开了,捧着他的脸讨好地笑着跟他商量。

    “今天让我在上面可以吗?”

    “你还贼心不死?”沈清宵皱了皱眉,神色复杂地看着江何,不过转念一想,他竟然真的点了头。

    江何两眼生光,“真的吗?”

    沈清宵看着他,别有深意道:“可以,(晋江不让写但不改就不解锁)。”

    ……

    江何觉得如果不是他幻听了,那沈清宵一定是拿错剧本了,居然跟他玩这种文字游戏?就知道他不可能会答应。江何严肃道:“我不……唔!”

    不等他完,沈清宵便强势地按着他肩膀堵住他的嘴,手也无声无息地摸到什么地方。(这里也不让写就很烦),江何浑身一颤,就知道自己没机会了。

    于是江何退而求次,红着脸推开他:“我要趴着。”因为他的眼神太过灼热,江何有些不好意思。

    “不行。”沈清宵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面色又是一冷,“你上回也要趴着,结果是借机让我看不到你的脸,提前叫系统屏蔽了触感,让我一个人费力耕耘,你觉得我还会上当吗?而且你上回还表现得特别诡异。”

    “哪有那么夸张……明明是你嫌我一直不肯叫的……”因为确有其事,几天前刚发生的,不过江何到底是心虚,急忙为自己辩解,“而且我都了**疼还没好,你非要继续,我只能让系统屏蔽感觉了,不然我还能怎么办……”

    江何着声音越来越弱,因为沈清宵看着他冷冷笑了,“所以你就看着我自己做,还偷偷玩游戏?”

    江何除了干笑什么都不出来了,他现在又不占理了。当时其实是太无聊了,他就拉出桌面玩了下游戏,沈清宵让他叫他也叫了,他自觉叫得十分卖力,结果还是被看出来了。

    于是沈清宵差点跟他吵架,最后凶巴巴地警告他撤去屏蔽,虽其实后来也很温柔,因为他发现江何真的没有谎,第一次做后还没消肿,这便没有再责怪江何,还给他揉了腰。

    “你太敏感了,这都能听得出来。”江何声嘀咕了句,见沈清宵目光越发不善,他急忙改口,再三保证道:“已经答应过你不会再搞什么屏蔽了,这次也绝对没有,不信你可以问系统。而且我只是怕疼,不是不想做。”

    沈清宵道:“第一次都会痛。况且你今天已经养好了。”

    江何心道上回也不是第一次,后面也会痛,不过痛着痛着就舒服了……他想起那种叫人浑身战栗失去理智的舒爽,而且听沈清宵的话,还是天天盯着他养没养好,他脸便更红了。

    沈清宵已然知道他的软肋,抵着他额头温声道:“想看着你。”

    这话果然让江何心底一阵柔软,抿了抿唇,没再反对。

    然而真的到了那时,江何果然还是有些疼,下唇被咬出一排惨白的牙印,额头上也疼得出了一层细汗。见他浑身僵硬沈清宵也心疼,便没再动,低头亲亲他嘴角,等他慢慢适应,一边轻轻拍着他后背安慰,让他放松下来。

    “以后习惯就不疼了。”沈清宵轻咬着他耳垂哄道。

    江何是真的怕疼,尤其是那种脆弱的地方,这会儿正胀痛难耐,整张脸都疼白了,不过还在能忍耐的范围内,大抵是被宠得娇气了些,他抱着沈清宵后颈埋怨道:“不要洞房就好了,或者让我在上面的话我就不会疼了。”

    沈清宵此刻也难受,但江何真是叫他又爱又恨,哪怕是在床上,也没什么时候能真的不惹他生气,“你若再多一句,我就不会再由着你了。”

    江何悻悻闭嘴,咬着牙深呼吸。

    等稍微适应一些后,沈清宵一动不动反而让胀痛更加明显,江何便踢了踢他,声道:“可以了。”

    沈清宵端着架子,“亲一下。”

    江何红着脸闭上眼睛,“快点!”

    沈清宵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便仍不放弃,“先亲。”

    要不是实在不好受……江何吸了吸鼻子,睁开一双湿润的紫眸,目光幽怨地睨了沈清宵一眼,当真抬头亲了亲他嘴角,如蜻蜓点水一触即离。但刚要分开时,沈清宵便轻笑着追逐上来,温柔而坚定地擒住了他的唇舌。

    江何很快推开他,一本正经地岔道:“快运气双修!”

    深感扫兴的沈清宵一脸复杂。就江何很气,睚眦必报,总爱惹他生气的毛病怕是改不了了。

    沈清宵深深呼吸后,也如他所愿调动丹田内的星辰之力,不过在那之前,他先堵住了江何的嘴巴,免得他再些扫兴的话,真是个毫无情趣的人。

    气息纠缠间,两抹神识互相吸引着融合为一体,缔结婚契,可就在江何浑身舒爽舒爽得脑袋空荡荡什么都想不到时,耳边叮的机械声响起。

    江何被吓了一跳,“什么……唔。”

    沈清宵可不管他在想什么,只要江何一开口就堵嘴巴。

    江何好不容易抽空喘口气,用仅剩的一点理智忙道:“系统……”

    沈清宵继续快速动着,面无表情道:“已经扔出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江何心道。但他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看系统,就被沈清宵重又拉回了深渊,继续溺毙在那无限的温柔缱绻中。

    灯影随着红纱摇晃,时不时泄露几声近似抽泣的轻喘。

    这一回苦战到将近天亮,待沈清宵鸣金收兵时,二人都已十分疲惫,等沈清宵抱着江何去清洗回来,江何才有空去看系统发生了什么。

    “有个新婚礼物。”

    二人靠坐在床头,江何靠在沈清宵肩头,懒洋洋地开桌面上掉落的新婚贺礼,然后将东西拿出来给沈清宵。是一张陈旧的羊皮卷。

    江何满眼新奇,“系统居然会送礼,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时系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反正还在重华殿里。

    沈清宵平静地看着江何开羊皮卷,显然没什么兴趣。

    上面似乎是一张地图,不过有着各色图标,江何看了看,眼睛都在发亮,睁大眼睛看向沈清宵。

    “是藏宝图!”

    沈清宵嗯了一声,一手轻轻揉着他的腰,目光紧紧黏在他红晕未消的脸上,更显得脸衬桃花。

    江何很快又有些纳闷,“可是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他想了下,推了把沈清宵准备起身,“我去找系统问问。”

    沈清宵一把将人拉回来,夺过藏宝图看了眼,“是夕照。”

    “什么?”江何眼巴巴看着他,莫非沈清宵知道?

    沈清宵淡然道:“看地图上标记的位置,应该是夕照。若是藏宝图上无误,那么在夕照地底下应该有一座藏着金山银山的地宫。”

    江何听着就面露向往,“那远吗?”

    沈清宵见他满脸兴奋,不太想也老实了,“不算远,也在魔道地界。夕照,是魔宫腹地。”

    “魔宫是什么地方?”

    沈清宵道:“魔道十二宫,曾经是魔道之首,不过在很多年前便已没落,如今只是个徒有虚名的魔门,他们的长老今日也来了婚宴。”

    江何努力回想了下,“是哪一个?”

    沈清宵道:“反正你不认识。”

    江何点头,“有道理。”

    如果夕照是魔宫腹地,那么地下的地宫应该也是他们魔宫的了。江何这便不知道要不要去看看了。

    沈清宵似乎看出他的忧虑,又道:“从未听过夕照地下有个地宫。”

    “那就是还未被发掘了!”

    江何那双紫瞳里闪烁起惊人的光芒,想了下,他扬起笑脸,一脸讨好地看着沈清宵,“可以去看看吗?”

    沈清宵蹙起眉头。

    天一亮,日光驱散雪山上的浓雾。

    两个人影出现在雪山之上,玄色的衣料和浅紫的衣料贴在一起,他们走过之处,仅仅在纯净的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背后是暖融融的日头。

    江何趴在沈清宵背上,笑嘻嘻道:“不带系统去会不会不太好。”

    沈清宵背着他往山下走,提醒道:“是你要偷偷下山的。”

    “我们就是先去探探路嘛。”江何靠在沈清宵肩上,理所当然地为自己寻找借口,“等找到了地宫里的宝藏,我们就喊上大家一起过来搬。”

    沈清宵道:“魔宫早已落魄,我就是在魔宫腹地占块地盘也没人敢不。夕照是整个魔道地界最繁华的地方,四季如春,比雪山上温暖许多,你若是喜欢,我们也可以直接占了魔宫,日后入冬我们便可以去那里避寒。”

    “哪能占就占。”江何被逗乐了,“看来你真的是魔头。”

    沈清宵问:“后悔了?”

    “现在后悔也晚了,都成亲了。”

    江何轻轻摇头,发丝被微风吹得有些凌乱,也有些冷,他便直接将脑袋埋进沈清宵肩上避风。

    魔头也好,正道也好,沈清宵守得住本心就好。他不会插足什么正魔之争,除非自己遇见了或许才会管上一管,其余的,通通都没有沈清宵重要。毕竟他现在已经是个有家有室的男人了,是绝对不会扔下老婆不顾的。

    总之在房间里谁上谁下都行,但是出去了,江何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下面那个。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是娶了个母老虎,管家婆。

    沈清宵浑然不觉他的想法,也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只是拍拍他屁股道:“走吧,找宝藏去。”

    江何吃痛闷哼一声,心里暗暗埋怨,就昨晚做太久不好。

    不过听到沈清宵的话他很快就把那点轻微的疼痛抛之脑后了,随后满脑子都是宝藏里的金山银山。

    江何又重燃斗志,一脸兴奋地拍拍沈清宵肩膀。

    “对,先去找宝藏!出发!”

    沈清宵笑了一声,随后想到什么,又忽地黑了脸,“你当我是马还是驴?”虽然他没有明,但是拍肩膀这个动作真是免不得叫人多想。

    江何抱住他肩膀蹭了蹭,笑眯眯道:“你是我道侣!”然后他顿了下,有点困惑,“那我以后怎么叫你,叫名字太生疏,那叫阿矜?清宵?还是清清?宵宵?听起来好肉麻啊。”着他自己先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沈清宵额角一抽,咬牙道:“再乱喊我就放你下来。”

    江何抿抿嘴,他不想下来,因为走路的姿势会很奇怪。

    就算不用看,他都知道会跟鸭子走路一样滑稽,或者是螃蟹。

    沈清宵接着:“看来你还很有精神,雪松林里是个好地方。”

    江何望了眼身后的雪松林,雪色迷人,却也冻人,他的四肢紧紧扒住沈清宵,断然道:“不要,里面都是雪,太冷了,我不要在这里做。”

    沈清宵勾起一笑,凤眸中闪着光,“在你开口之前,我只是想让你进去看看这里独有的灵兽。”

    ……

    江何绝口不提是自己多想了,赶紧把脑袋搁在沈清宵肩上,闭上那双氤氲着雪光的紫眸装死,“你心魔又犯了,幻听了。我不管,我要睡了。”

    沈清宵脚步一顿,偏头神色复杂地看着背上的人,又好笑又好气,眸光却是极致的温柔。他们已经是昭告过天下,也结下天契的道侣,虽然人都喜欢得寸进尺,到目前为止,他完成了一部分心愿,暂且还算满意。

    有江何在,他就能压制住心魔,待他真正放心的那一天,心魔或许会消失,或许不会。心魔的出现本就是因为他对江何的执念,只要江何还在他身边,心魔便没有任何威胁。但江何现在耍赖把错都推到他的心魔上……

    真是欠收拾。沈清宵咬了咬牙,心下暗忖,今日真不是时机,但下回他可以好好收拾江何。他现在还没禽兽到真的在要雪松林里干点什么。

    凤眸望向下山的路,沈清宵背着人朝山下走去,身后蔓延开一串长长的脚印,一直到无霜宫山门前,而他则开始琢磨起下回的惩罚。

    江何此刻浑然不觉,偷偷了个哈欠,砸吧嘴巴昏昏欲睡。

    而无霜宫上,天大亮时。

    沈棠一脸疲惫路过重华殿后殿,发现门是大开的,这实在是很古怪,因为昨天才是沈清宵和江何的洞房花烛夜,他们居然起得比她还早?

    沈棠在殿门前站了一会儿,沈凉也路过了此地,远远看见沈棠站在门前顿感奇怪,于是过来看看。

    “发生何事了?”

    沈棠神情严肃,“师兄不在里面吗?”

    沈凉这才发现这门是大开的,沈棠百思不得其解,遂先一步进屋去查看,沈凉见状也跟了上去。

    果然,如沈棠猜测,屋里真的没有人。沈棠目瞪口呆。

    “师兄这是跑了?不是好大婚后他接手宫中事务的吗?”

    沈凉轻咳一声,“宫主答应的事,应该不会反悔的……”他看看沈棠眼下淡青的眼圈,其实觉得沈清宵会跑路地这个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这时屋中响起一声细细的猫叫,不知被谁在脖子上系上红色绸带的系统从角落里出来,赖洋洋地挪动猫步走到他们面前,嘴里叼着一张纸条。

    沈棠和沈凉面面相觑。

    沈棠弯腰将纸条捡起来,慢慢开,然后立马皱起脸。

    沈凉好奇道:“写了什么?”

    “师兄留下的字条,但是……我看不懂。”沈棠将手里的字条递给沈凉,神色相当复杂。这些字她都认识,字迹也是沈清宵的,但是当这些字组合在一起时,她不认识了……

    “师兄,度蜜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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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完结啦,撒花∠※

    捉虫修!我真的重写了一遍结局!番外有主cp也有副cp的,不长,两三个,你们还想看啥可以提,然后猜猜我会不会写(:з」∠)_

    非常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爱您们,谢谢,比心,鞠躬!啾咪=3=

    第八遍了,改文改得好开心哦,我没疯,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