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下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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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毒之人

    沐落微从他的认真笃定中似乎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世子是支持太子殿下的吗?”

    “我是臣子,自是要支持我的君王。”

    这般模棱两可的回答。

    “谁是你的君王?”

    容浮逸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掩下一闪而逝的凌厉锐利后,似笑非笑捉住她的后脑勺,照着她的唇轻轻啃了口,低笑道:“现在,你是我的君王。”

    沐落微:“”

    这种陈词滥调的土味情话,谢谢,有被恶心到。

    老夫人了不掺和此事,所以无论沈希宁如何哭诉哀嚎,她能做的也仅是不住的拨动着中的佛珠,低声念着经文。

    沐落微再次送来了药膳,正欲退下之际被叫住,老夫人跪坐在蒲团上轻轻侧身看她,神态平和,不带怒意:“阿宁的事你知道了吗?”

    沐落微眉眼轻垂,毕恭毕敬:“听了,是中毒。”

    “阿宁她是喝了你十里香里的酒,是吗?”

    要是先前,沐落微肯定想都不想的就拒绝否认,可如今有二十多人皆是那般中毒的,她就算是想辩解也无理可辨,沉吟半晌只能沉声道:“此事是我监管不力,等真相水落石出后,我必定会亲自登门致歉。”

    这就是变相似的承认了。

    老夫人抿抿唇,也没动怒,只是沉默着将拨动佛珠的动作做的更快了些,在看着沐落微退下转身将要走远了的时候又出声叫住了她:“我对你现在已经尽量尝试着接纳,你最好不要让我像以前那样讨厌你。”

    老夫人能出这番话着实不容易,若非是容浮逸一而再再而三的认真,恐怕老夫人现在还想着如何才能干脆了断的让容浮逸和沐落微解除婚约。

    现在老夫人明白,让自己儿子跟沐落微解除婚约一定是不可能得了,所以她只能尝试着慢慢的接受,她也的确在慢慢的接受。

    沐落微听了这话微怔,显然一时间并没有搞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而老夫人慢慢转身继续面对着佛像了,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对你没有多少好感,所以这件事,你最好是真的完全不知情。”

    沐落微勾了勾唇角,躬身行礼罢,转身离去。

    飞羽两头兼顾的查探此事了整整两日,还真的摸索出了几点不对劲之处。容浮逸接过飞羽搜罗而来的证据一一过目,最后目光沉沉的落在摆放在最上面的一封信件上的落款上。

    白抚郓。

    飞羽斟酌着解释:“真正下毒的人已经查到,是运送这些酒壶的马夫,属下严刑拷打过了,可他却咬碎了一口牙还要坚称此事是受了白副将的指使。属下也怕真把他打死了便没有了人证,现在就把他关在了地牢里,留了一口气。”

    容浮逸也没信或是不信,只突然问道:“那个车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有妻儿,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姊妹。”

    孑然一身。

    “你觉得他的会是实话还是假话?”

    飞羽想了想,他虽是对白抚郓没有什么好感,却是因容浮逸去白将军府上接沐落微时,曾和白抚郓有过一面之缘。那人神态坚毅,眼神清亮,不像是会做出这种腌臜行径的人。

    “属下不敢妄言,只是那车夫宁可筋骨寸断却也要一口咬定此事和白副将有关,所以属下难免也会觉得白副将可能跟此事脱离不了干系。”

    “正常。”容浮逸闲适淡淡,不见怒意,“疯狗就逮着一个人咬,久而久之,谁都会怀疑是不是那个人自己有问题。”

    也就是所谓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一样的可笑言论。

    “那车夫所的话必定是假。”容浮逸斩钉截铁的将中所谓车夫与白抚郓来往的信件推开,在飞羽惊疑的眼神中缓慢解释道,“如果一个人因忍受不了皮肉之苦而招出实情,那他也必定会因忍受不了皮肉之苦而胡搅蛮缠大放厥词。这世间最难忍的是酷刑,但最不可信的却也是酷刑之后的供词。”

    此话虽然很有道理,但飞羽还是犹豫了,“可是那车夫里的确有和白副将通信的证据,世子,您总不能因为世子妃就故意无条件信任白家的人吧?万一此事真的和白副将有关”

    容浮逸缓慢抬起了眼,清暗淡漠,看的飞羽心里一咯噔,立刻反应过来是自己逾矩,忙住口垂头不敢再吭。

    “蹊跷之处也是在此。”容浮逸没有动怒,或是想要责怪飞羽的意思,“如果此事真是车夫受了

    白抚郓的命令所做,他能做的必定是闭口不谈此事,且死不认账,为何要把这么多罪证都好生保留着,白白给你一个这么大的漏洞和功劳?”

    飞羽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而立马噤声。

    “我想着要将此事压下来,如此看来却是压不下来了。”着,容浮逸取了那封书信放于烛上,任由火舌将之燃烧殆尽,才轻叹着道,“背后那人究竟是想搞什么鬼我如今才总算是清楚。”

    飞羽看着被火舌舔舐干净的信件,心疼的在滴血,那可是他好容易才找到的罪证啊,“世子,这可是证据,您、您为何要把它给烧了?”

    “这也算证据?”容浮逸嗤之以鼻,却也又笑了,漫不经心,“那就算吧。不过这东西多的是,我烧了这一份不算什么,毕竟现在大理寺应该已经也收到了这封信。或者的再严重些,皇上现在里可能也正拿着这封信呢。”

    飞羽满脸茫然。

    啥东西?

    而此时,高楼耸立红墙绿瓦的深宫。

    幡龙大殿之上,头戴十二旒冕冠的帝王正眉眼轻垂,仔细端详着中的薄纸。

    似是将上的纸都窥视了个透,帝王方轻轻抬起了眉眼,垂旒遮住了他的神色,他却将殿中官员个个的神色都尽数眼底。

    “大理寺卿,这信件可是真的?”

    大理寺卿忙回道:“回皇上,是真。”

    皇上点点头,又若有所思的看向殿中挺直了脊背的白将军和白抚郓二人,声音温和却隐含威压。

    “那白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