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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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看多了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是可以学到一点套路的。

    但套路也没预料到很多事情。

    比如祁子澜刚才在话, 被她这么一个吻吓住,气没出顺畅,结果起嗝来。

    “嗝——嗯——”

    祁子澜试图憋住。

    谭潇月眨巴了一下眼睛。

    祁子澜憋着了个嗝。

    谭潇月爆笑。

    祁子澜又气又恼,再度转回身子,背对着谭潇月。

    他要被这个女子气死了!

    谭潇月一边笑,一边在后面抖:“你干嘛又转过去。”

    祁子澜嗝停不下来,觉得有点绝望。

    谭潇月见祁子澜定时不得已动弹一下, 笑得更厉害,抖得整个床都在晃。

    谁会想到这种事情?

    原本的气氛是半点没有了。

    只知道两人现下是互相喜欢的,那就足够了。

    谭潇月原本的忐忑都散去, 笑得泪水溢出。

    好半天祁子澜不嗝了,谭潇月也笑够了,谭潇月这才重新凑上前去, 贴在了祁子澜身后, 轻轻拉了拉他的睡袍:“王爷。”

    祁子澜要脸,一声不吭。

    谭潇月眼里还满是水光,面上仍旧带着刚才笑多了泛起的红:“王爷。”

    祁子澜:“我十九, 明年及冠。”

    他不了。

    谭潇月哪能不知道祁子澜的年纪。

    她还知道这少年郎,干净到可以去敲个贞节牌坊, 不知道固执点什么东西。

    固执到她一点点将怀疑减少,一点点偏心于他,最后选择赌一把,将选择权交给他。

    谭潇月:“这几日我会带好随身武器, 尽量减少外出。王爷的剑,我会亲手给它开刃。”

    她这回不会假死,她要正大光明留在祁子澜的身边。

    至于锦衣卫内的纷争,至于朝廷上的纷争,他们都可以一起扛过去。

    祁子澜这回又了一声:“睡了。”

    他这回的睡了,没有生气,没有羞恼,带着一点点强行压抑的平静。

    谭潇月这性子怎么可能就这么睡了:“我牵着你手睡,可不可以?否则我睡不着。”

    祁子澜翻回来,勉勉强强伸过来一只手:“嗯。”

    男子的手本身就比女子大一些。

    谭潇月握着祁子澜的手,安心决定睡觉:“我和灵云会注意到动静的。安心睡就成。”

    祁子澜应声。

    应完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怎么就成了两个女子来护着仪亲王府了?

    他是不是该考虑怎么把罗书兴给弄回来?他可是花了大成本将人给送出去学武的,怎么现下让三哥赚去了?

    谭阳的拜帖送过来了两回,朱管事都以身体不适暂时推拒了。

    不是他特意针对谭阳,而是府上所有的拜帖一律按着王爷的意思回绝了。

    该报的消息都报了,人却还不一定要见过来。来不及见的。

    仪亲王府还要重新装修,院子里花草都要重新种起来,事情多如牛毛。

    谭潇月穿了一条红裙,正慢悠悠在院子里逛着。

    每户人家的姑娘都会有红裙或者深色的裙子,为了防污。

    谁让女子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回,这会儿又没有那些个好用便利的玩意,一不心血留多了,那穿着红裙或深色的裙子至少不显眼一点。

    本来两人该去礼部报到,所谓去逛一逛的。

    但谭潇月不方便,祁子澜不想去,于是两人顺其自然就待在了家里。

    高墙里谭潇月没得红裙子穿,出来可以穿了,当然高高兴兴要在外头晃一晃。

    东边看看花,西边看看水。

    再去围观一下刚被带回仪亲王府的四两。

    四两这只猪,到底确实是一只猪,老早没了时候的可爱,变成了一只大猪。她一见到人就哼哧哼哧,试图让人给她投喂粮食。

    吃完倒地就睡,简直猪中猪。

    谭潇月觉得距离吃四两已不遥远了。

    看看这油光水滑的猪皮,简直是上等的好猪肉。

    四两浑然不知道自己危在旦夕,吃了一颗菜,倒下躺着继续养膘去了。

    祁子澜跟在谭潇月身后一样晃荡,心里头正思考着:在王府里牵手,光天化日之下会不会不雅?

    这种深层次的问题,还好他没有和谭潇月。

    否则谭潇月能把这事当笑柄,嘲笑他十年。

    谭潇月的武器也带上了,腿上绑了匕首,腰间绑了绣春刀。脑袋上簪子藏着毒针,手腕上戴着机关铁丝和针。堪称一个移动的武器。

    府上现下多是自己人,绣春刀也不是人人都认得,她稳妥得很。

    绣春刀只是个名头。不同锦衣卫身上佩刀也不同,不然有眼力的早已看出她这把刀不寻常。

    一晃荡就到傍晚。

    吃好饭,谭潇月和祁子澜在屋里头待着,窗户和门都敞开,熏香点燃用以驱除蚊虫。

    祁子澜拿了棋盘兴冲冲想要找谭潇月下棋。

    不是围棋,不是象棋,是玩五子棋。

    两人在高墙里就玩过,一人一个树杈在地上画,刚开始祁子澜还认真将棋子涂黑,到后来便成了直接用“叉”代表黑棋。

    由于没有棋盘,这五子棋玩着玩着就没了边界,根本分不出输赢。

    谭潇月看着棋盘:“玩五子棋?”

    祁子澜这回贪了白棋:“是了。”

    他笑着将黑棋放在了谭潇月手侧。

    谭潇月看着棋子正想两句,忽然抬头看向了窗户口,手放上了自己腰侧的刀。

    祁子澜没有谭潇月这般敏锐,但一看谭潇月这姿态,立刻明白现下有点不对。他放轻自己的呼吸,尽可能不去扰谭潇月。

    谭潇月一手放在刀柄上,一手探入棋中。

    黑白棋子是好物,造价不便宜,用于当暗器更是一中就能伤着人。

    谭潇月取了两颗棋子,一颗放在棋盘上,发出“咔哒”一声,另一颗依旧握在手中:“王爷,这门窗都开着,熏香再有用,也挡不住蚊虫。”

    祁子澜听出一语双关:“可要我命人关了?”

    谭潇月又取了两颗棋子,起身:“这点事,我亲自来就是,何必再叫人。”

    红色衣裙翻飞。

    祁子澜望着人背影,手摸向了肩膀上谭潇月给他寻来的短匕首。

    先关上了门,再关上……窗。

    谭潇月走到窗边上,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一样,轻悠悠准备关上这扇窗户。

    窗下猛然蹿上一人,脸都不曾蒙上。他长得是着实一般,看两眼都无法让人记住这种寻常的长相。这样的人最适合来行刺。

    “叮——”

    谭潇月右手拔刀挡住。

    她拔刀速度极快,快到对方根本想不到。

    生死之际,谁都不会疏忽,更不敢疏忽。

    谭潇月左手径直朝着这人眼睛扔去棋子。

    那人自然下意识往后退一步,随后一脚踩着地,借着力道算整个人冲入房间内。

    屋子外头传来雀生的尖叫声以及兵器碰触声。

    谭潇月眼神一沉:不止来了一个。

    她往侧面一退,任由这人冲进屋子,随后右手抬刀自下而上反手砍过去。

    刺杀的人显然没想到这屋子里,有个人是懂武且武学造诣不低的。他来不及防身,身上直接被拉开长长一道口子。

    没人会选择在这关头话,动手才是实际。

    刺客看到屋内的祁子澜,朝着他猛冲。

    拿着背对人,怕是决定死,还想死前拉一个一块儿下去。

    谭潇月刀直接掷出:“别动!”

    祁子澜知道她的是自己,一动不动。

    他不动,刺客当然顺着原先的想法冲过去,也一样不会选择动。

    刀直接贯穿了脑袋,刺客瞪大双眼,因惯性扑倒在地,手中凶器都来不及掷出。

    人总觉得武器是护着自己的东西,不是人人都像谭潇月一样,刚开就敢扔出去。

    祁子澜看着尸体,脸色微变。

    谭潇月走上前:“闭上眼。”

    祁子澜没有选择闭眼,站起了身:“无碍。”

    谭潇月扫了眼祁子澜,见他神情还算正常,走到尸体旁拔出了自己的刀,随后将刺客的衣服往上一掀,盖住了脑袋:“等下找人来处理。来了不止一个人。”

    祁子澜转去取了自己的剑:“我与你一道。”

    谭潇月知道祁子澜一个人留着反而危险,思考片刻,还是决定拉着人一块儿坐下:“下棋吧。外头有灵云,灵云扛不住会冲进来,到时再。”

    屋外头的灵云动手是肯定比不过谭潇月的,可她会用药。

    一发现不对,她装作寻常的侍女,先护住雀生,随后一脸惊恐借着扔手上的甜汤,直接出了大包的迷药。

    这人原本以为扔过来的仅仅只是甜汤,往边上一让,结果让到脚步一顿,随后轰然倒地。

    灵云上前二话不,卸下巴喂毒药,速度极快。

    她回身拉过雀生往祁子澜和谭潇月那儿跑:“走。”

    雀生全然没反应过来,狼狈被灵云拽着跑,脑袋里一片空白,连思考现在是怎么回事都做不到。

    灵云冲进门,就见屋里已有一具尸体,旁边谭潇月和祁子澜还在下棋。

    她脚步顿了顿,后知后觉寻回自己的最初目的:“娘娘王爷可还好?”

    谭潇月招手:“还成。过来记得把门带上,我们等等看还有没有人。”

    灵云将雀生推入屋内,将门给关上。她径直朝着那具尸体走去:“可验了人?”

    谭潇月将一颗棋子落下:“没验。他的目的是王爷,不是我。”

    灵云明白谭潇月的意思。

    锦衣卫听命于皇帝,不可能来取仪亲王的性命。而其他人则不同,这七王爷眼见是要得势,一旦入了礼部,那就是入了三王爷手下。

    雀生踉跄上前,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全然无知且被吓到的人,憋了憋还是没忍住,哇一声大哭起来:“殿下,娘娘,你们怎么那么惨啊?”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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