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

    虽然在之前知道太宰治的异能力后,由于自己的身份颇多,渡边橙想象过因为碰触到了对方自己的异能力拟态瞬间消失的样子,也因此，她潜入黑衣组织使用的才是自己红发蓝眼的样貌,上次在神田祭正面见到太宰治也有担心会在公共场合暴露

    但是,谁能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就她都还没计划好！

    一时间,渡边橙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即便松开她也不能让太宰治立刻失忆，也就是，这件事不可能被当作没有发生过。

    而且刚才那个

    渡边橙看了一眼脚下。

    石板铺就的地面上没有油,虽然有一点水迹，但就算是孩子也不至于滑到没法稳住的身体的地步。

    还有她瞥见的那个侧影

    如果是突然间脚下打滑跌向了河面,人会连情绪惊慌时下意识的挣扎都没有吗？

    所以这个人是想投水。

    结论得出得太快,渡边橙反而没了多出来的时间去思考如何做出最恰当的反应，只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没有放。

    不需要担心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她的异能力。太宰治找的一定是一个偏僻少人的地点,否则,自杀未遂的成功率就会很高。决心自杀的人基本不会抱有这种期待。

    “这位姐？”太宰治隐去了意外的神情，转过身抬了一下自己被渡边橙抓住的腕。

    显然是因为他能使得任何异能力无效化的被动异能,在碰触到他之后,对方原本的鸢色长发已经转变成了浓烈的深红。那双望向他的蓝眸色调极深,但还能看出,绝非先前的黑色。

    唔是能够变换容貌的异能力吗？这就难怪在红发情报屋从擂钵街销声匿迹之后一直没有人传出找到她的消息了。

    这倒也能明神田祭那时对方为什么会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既然会和他保持距离以避免暴露自己的异能力，也就代表她知道他吧？

    异能力、现在的模样和身份、和中也的关系至少这些她应该全都了解到了。

    那么

    她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最近出现的原因又是什么？

    虽然无论是神田祭上的情形，还是刚刚自己投水被拦住，都更像是巧合而不是刻意，但太宰治并不觉得渡边橙如果有意接近他的话，会构建出那种拙劣到他一眼就能看穿的伪装。

    “抱歉。”渡边橙松开，礼节性地后退了半步。

    “也不用太在意。”太宰治微笑着，“虽然被打断了自杀是挺让人郁闷的，但我并没有要责怪姐你的意思，不如，这反而是个惊喜。”

    “惊喜？”

    “能在生日前看到宵暗之花一瞬的绽放，很幸运不是吗？”

    生日前？

    现在是傍晚，所以不可能是今天，也就是这个生日前指的是明天或者更靠后一点的时间。

    但如果太靠后的话，一般来并不会那么容易想起，也不会在现在放在嘴边。

    渡边橙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答案。

    但尽管她从太宰治看似随意的这句感叹中分析出了关键性的信息，贴近了她在神田祭后的猜测，渡边橙也在同时察觉到，这实质上并不是纯粹的感叹，而是对她的试探。

    “这么来，倒是可以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了，太宰君。”

    互通姓名没有意义。

    在她刚刚异能力暴露之后，太宰治应该就已经意识到她在神田祭时为什么避开和他的接触了。

    而对他的情报没有多少了解的人，不可能知晓他的异能力。

    反过来，既然异能力这种对异能力者来十分隐秘的事都知道了，没理由连最基本的姓名都不清楚。

    起来异能特务科的资料中竟然没有太宰治的生日这一项。如果有的话她早就不，也不对，正经资料里面一般也不会有生日体重这些东西吧？又不是漫画的官方公式书。

    “那有礼物吗？”太宰治用着好奇的语气问道，一句看一眼渡边橙，仿佛酸成了柠檬树，表情也可可爱爱，“中也每年都能收到渡边姐送的生日礼物呢，一次都没落过。其他的节日礼物也有，我看到过很多次，就连情人节也有橙色纸包装的巧克力呐、呐，橙酱是喜欢中也那种类型吗？就身高来我不太建议。”

    “没有哦。”渡边橙摊开空空如也的双给他看，“而且中也是朋友啦，巧克力也是义理的那种。”

    发音是yk，所以果然当时听到了透君在喊她吗？

    渡边橙心知肚明，太宰治这么一大串，并不是真的在抱怨就关系来中原中也有礼物自己却一直没有，而是在回应她那句太宰君，表明他也同样知道了她的身份。

    证据就是——

    那双鸢色的眼眸里，只有一潭漂浮着枯叶的死水。

    “这个我倒是听过，橙酱和中也是在擂钵街认识的对吧？”话题顺着中原中也深入到了另一个方向，太宰治观察着渡边橙的表情，“那个时候中也还是羊之王。”

    “虽然事实上是这样，但总有傻瓜们拿评议会来事。”渡边橙露出了带有嘲讽意味的笑容。

    就实力和对组织的贡献来，中也是名副其实的羊之王，但在羊之中，还有评议会这种东西，当“使用”中也的过程不那么顺畅时，就会有人以这这种明面上的权力系统来指责他的独断专行。

    当然渡边橙也明白，太宰治只是在以他们两人都认识的中也作为进一步试探的切入点。

    “自称是羊，但其实只是一群盯上了羊的狼呢。”太宰治简单地总结了一下，“照这么看，橙酱没有加入羊对吧？”

    名为羊的互助组织，其成员都是一群未成年，因为有中也这个羊之王，也几乎没有会与羊为敌的人。就安全性而言，对于流落到擂钵街那种灰色地带或是单纯缺乏个人生存保障的未成年已经足够了。

    想安稳地、不那么辛苦地活下来，加入羊是最方便快捷的方式。

    但渡边橙没有那么做。这一点太宰治早就知道，他只是在明知故问而已。

    因为他很清楚即便他这样，渡边橙也只会配合。

    “当然没有。那种垃圾如果每天见到只会让我恶心透顶。”

    虽然没有明，但那个时候中也大概也知道她的想法，从没提过让她加入羊的事不过也可能是考虑到，她真加入了搞不好会把羊从内部玩坏。

    对于过去的自己，渡边橙还稍微有一点最基本的认知。

    “所以橙酱就自己一个人从做起了情报屋吗？”

    这其中其实有一个误导。

    有情报屋之名的通常只有一个人，但做事的时候却不一定，毕竟情报需要大量的积累收集，仅有一人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到。

    而太宰治之所以会从

    那是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是肯定，那他所想的那个可能性就可以暂且排除了。

    感觉、感应这一类虚幻的东西无法充当证据，而他也不需要拿它们来辨别什么。

    “因为比较方便。”

    ——方便找人。

    看到在听到她这样模糊的回答之后渐渐在太宰治眼底沉淀的粘稠雾气，渡边橙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不知不觉快天黑了这个时候去超市买来的水果也不会新鲜了吧？不过苹果应该还好。对了，太宰君喜欢吃苹果吗？”

    太宰治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他的笑容停留在面上，投向渡边橙的视线也没有移开，鸢色的瞳孔下似乎有什么在轻缓浮动。

    ——是那片漂浮在死水中的落叶。

    良久后，他笑着开口，“到这个，青森的苹果很有名。”

    “”渡边橙沉默了一下，“是啊。”

    四目相对，某个心照不宣的猜测浮出水面。

    但也只是各自保持着微笑的、不知道应该表现出什么样子只能暂时以此遮挡情绪的表情。

    “那么再见了，太宰君。”渡边橙轻声。

    她曾经有过很多种设想。如果找到了对方一定要抓住，要好好询问一番自己的过去，条件允许的话还想地抱怨一下，视场景而定不准真的会哭出来。

    但在她的猜测以一种无法忽视的方式与太宰治高度重合的现在，她才发现原来不止是那个人，连自己都和预想中并不一样。

    “再见。”太宰治在她身后垂落目光，轻声笑着，语调平静轻缓，仿若错觉般将要从口中消失的虚音。

    他的确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弄明白，譬如当初发生了什么，譬如渡边橙为什么要用那副鸢色头发黑眼睛的样子，又为什么会反过来试探他

    但那其实也无所谓。不是特别让人在意。

    “那个”已经走出两步的红发少女忽地又转身走了回来。

    对上太宰治落在自己面上的飘忽视线，渡边橙搜肠刮肚地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差点忘记问了，你喝酒吗？”

    “欸？”太宰治一愣，没有接下她的话，只是在嘴角勾出了若有似无的笑，“如果让中也知道我和橙酱在一起喝酒，不定会生气地想锯掉我的腿呢”

    “”渡边橙的目光从太宰治脸上滑到了下方，又若无其事地收回，“嗯你指的是第几条腿？”

    被问到这种问题就算是他也

    太宰治的表情有点发僵。

    尤其中原中也最常用的武器是根本不是锯子，而是拳头。

    等等！这个联想好像更可怕了！

    #

    最终，两人只是交换了一下号码。

    到底，一切都只是浮于表面的对话，假设数据几近重置，也并不是能一起开开心心地去喝酒的关系。

    忽然提示收到了新邮件，渡边橙看了一眼时间，点开。

    过十二点了啊。

    fr只有你是草莓味：

    我应该是第一个吧？嘛虽然不太确定，但是生日快乐，yk

    作者有话要：　　其实橙酱也不能真的就和宰宰是双生子，但她真正的那个现在剧情没到

    顺便，我很努力了，至少这样的关系，我就不可能在写零的时候爬墙到宰宰了，所以我就，零真的很稳宰宰也很稳(虚脱jpg)

    ps：

    麝香豌豆花：

    双子叶植物纲

    世纪末在西西里岛被发现，因为有浓郁的花香，所以英文名被叫做sweetpe

    而六月的花就是香豌豆花(sweetpe、甜豌豆花)

    花语：温柔的回忆、刺激、再见、分离、充满喜悦、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