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层套套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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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友姐=巴罗洛

    这个等式此前从未出现在苏格兰考虑范围内。

    可以是灯下黑,也可以是出于对幼驯染的信任,毕竟对方从到大就不是实际上能轻易接近的类型。

    如果是巴罗洛虽然这个身份挺让人震惊的,但从结果来却不怎么让他感到意外。

    “不过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安室透拿开,露出了完整的、看不出一丝阴霾的笑脸。

    “至少这么一来,我对巴罗洛还算了解。而且这样联系起来,也有很多问题能解释清楚了。”

    为什么组织会招揽巴罗洛——倘若是和他们一样自寻渠道,或者从组织旗下某些构爬上来的,不会那么快有代号——如果是横滨情报屋的话,那就很容易理解了。

    对本地外的其他势力来,横滨一直是觊觎许久却始终咬不下来什么肉渣的硬骨头,把本地有名的情报屋干脆招入麾下,实是釜底抽薪的好办法,在对方的情报能力上更是无需多加浪费时间考察。

    不过到情报屋在横滨做这一行的不止夕也

    先前他还没反应过来,现在的话在搬到横滨前调查本地近几年的势力变化时,他就有查到擂钵街一位与前羊之王、现任港黑五大干部之一的中原中也关系亲近的红发情报屋

    虽然对方已经几乎销声匿迹了几年,探查不到什么踪迹了,但红发恰好就是巴罗洛的样貌特征之一,并且橙也过,她在异能力暴走后就暂住在擂钵街。

    如果夕也就是红发情报屋,背景有迹可寻,那也就能解释组织为什么会放心把神出鬼没、明明应该确认不了资料的横滨情报屋招进来。

    所以可能并不是

    安室透想到了那天见到的黑色大衣。

    真是那样的话,在擂钵街的时候那两人就可以在一起了,没必要等到现在。

    就算有可能是因为他和橙分了、并且她发现了他之前在他提出分的原因上误导她,她也不会在情绪驱使下那么做。因为一时的放纵没有任何能将情况改变扭转的意义。

    苏格兰看他一眼,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安室透的肩,故作轻松道:“嘛,你觉得没问题就好。我相信你的判断。”

    从时间上来看,巴罗洛会成为zer的女友应该是巧合,而非组织上层在怀疑到他们身上后刻意进行的安排。也就是,在感情上与其他更复杂的东西无关。

    但尽管不乏因为情感归属而动摇立场的例子,可是巴罗洛?

    别笑了。与其相信自己能把其他成员劝至己方、不用多费力就能瓦解组织内部势力将其一打尽,还不如省去这些不切实际的想象,削减给自己以及同伴制造危险的会。

    只要稍微想象一下都能知道,要利用彼此的亲密关系不被察觉地从巴罗洛那里获知情报不会容易,甚至还有可能被反过来察觉卧底身份。而事后的结果考虑到琴酒会在其中产生的影响,根本无法在很大程度上确定。

    在这一点上,分无疑是最恰当的解决方式。

    但他对幼驯染还算了解。

    如果对方在很早之前就见到了巴罗洛,那他一定会抓住会发挥自身优势,和巴罗洛慢慢熟悉起来好探听自己想要的情报,即便进一步发展也不会抛开本来目的。

    虽然公安代表的是正义,但也不是只用正义的段就可以实现正义。

    这样都可以,没理由反过来就完全不行。

    所以

    zer

    你选择分,难道就没有那么一丁点是因为那个时候,你不想借着交往的关系利用喜欢的女孩子吗?

    结束任务后不久,安室透回到警察厅登入了公安系统,尝试检索。

    苏格兰不,景光在担心他什么,他大概明白,但现在问题不止存在于个人的事情上。

    虽当时的话更多是为了让景光放心,但有一点他并没有谎,那就是他绝对比组织中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更了解巴罗洛。

    如果让另外的人参与进来,很难保证不会有疏漏。

    再者,对方如果不是他,她甚至连一点点软的可能性都不会有。

    而且他并不想,把自己和女友的事倒豆子一样一五一十地细数给另一人听即使那个人是景光。

    红发蓝眼和他熟悉的那副样貌,究竟哪一个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姓氏不能完全确定,但名字应该是yk没错。

    虽然在日语中,名字的读音可以另外决定,同一个日文汉字对应的读法并不固定,但也不能试都不试就将这一方案完全排除。

    光标在屏幕上旋转着持续搜索又停住。

    符合条件的结果足有几十页。

    具体算来有上千人。

    要想一页不漏地看下去从中找寻答案,无异于大海捞针。

    安室透试着翻了几页,又在划至下一页前停住。

    他凭什么那么肯定这两个样子中一定有一个是她现在的真容?

    万一都是假的呢?

    换上另一副样貌,揭开过去的一页从新开始,对于擅长变换容貌的异能力者来轻而易举、也再平常不过。

    只是如果这样去想,那从上次在港黑见到中原中也时对方的反应来看,这一层伪装从橙还在擂钵街的时候就开始了。

    有可能追溯到那么早以前吗?

    假如二选一将这个推断否定,那也就等于是,他熟悉的那个样貌才是假的。

    顺着这个方向进一步推理,橙搬离原本住处的原因也能得到解释——为了避免被组织发现她以另外一种样子行动的痕迹。更深层次地,不想让组织知道她是异能力者。

    无论是夕也还是红发情报屋,对组织来都只有红发蓝眼那一种样貌。

    即是,存在没有把她和另一副样子联系起来的可能性。

    虽然异能力者自身的异能力是不会广而告之的秘密,但如果组织里真的知道这件事,不会谁都没有听闻。

    至少与之接近的人不该什么都没发现。

    “到易容,组织里能做到的人不是就贝尔摩德吗?变装大家多少都会,但技巧不足很容易被识破。”

    突然被安室透问到这个问题,伏特加想了一下,这样回答。

    “波本你问这个干什么?”

    “稍微有点羡慕啊。像这样就太显眼了。”安室透着碰了一下自己帽檐下的浅色发梢,露出了有些苦恼的表情,“太有辨识度,有时会不太方便呢。”

    伏特加瞥他一眼,思维发散了一下。

    这么一想,大哥的发色是越来越浅了,变得更显眼了一点。

    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才总是戴帽子的吗?

    安室透没有在意伏特加由自己的话想到了哪边。反正不管怎么想,都和他正在思考的事搭不上关系。

    只有贝尔摩德,也就意味着没有第二人。但明明从效果和便利度来,橙才更擅长易容——毕竟痕迹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谁都能认得出来。

    虽然伏特加的能力并不突出、在组织里也不是很被看重,很多重要的事大概轮不到对方知道。但琴酒办事的时候,总是带着对方。

    要琴酒知道橙是异能力者而伏特加一点消息都没有,可能性不大。

    当然他也不是仅凭这一点就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而是因为,那个思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分析,都更为合理。

    如果橙讨厌他了、不想见到能让她想起他的事物,搬家很正常,但她这两个样子他都知道,没有必要刻意遮掩。

    而且她这么做是在确定了他早就知道她是巴罗洛之后,还以巴罗洛的样貌长久示人,削减了用另一个样子行动的频率。

    从整体来看,简直就像是在完善巴罗洛这个人的存在一般。

    最重要的是,从那天到现在,他一直没发现有人调查自己。

    倘若是投鼠忌器,顾忌到从这方面入他发现后会报复性地揭穿她异能力者的身份才没有轻举妄动,那就不难理解了。

    只是即便如此也不代表能放松警惕。

    与他实际上是公安的事相比,隐瞒异能力者的身份无足轻重。毕竟前者意味着他是卧底,而后者只能明她对组织不够坦诚。最后的下场无需想象都能知道一定会各不相同。

    更关键的是,她不会想不到他能想到这一点。

    在这样的情况下,橙的选择总体来只有两种:

    一则,什么额外的事情都不做,保持着现在的状态和他明里暗里地相互试探,直至捕捉完必要的信息得出结论。

    二则,避开他所能发现的范围进行调查。异能力者自有异能力者的渠道。

    第一种耗费时间,并且中间还有可能视双方的接触产生其他变故,阻挠她查到他的身份,也就是更有利于他改变对自己不利的局面。

    但她应该会认为这样选很有挑战性、很有趣。

    第二种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但即便拿到了资料她也不会直接交给琴酒,而会选择先布局。

    因为对他更了解的她出,才能让收益在可能性的条件下最大化。

    如果橙选了这一种,那能让他参与其中、影响事件走向的会就会很虽并不是根本没有。

    只是他没法确定她所能查到的资料范围局限在哪里。

    假设牵涉到了景光,甚至连同他在警校的过去一并回溯

    考虑到这方面的风险,他最该做的是及时止损。

    浅金色发的青年面色平静,扣住杯柄的指也很稳,但却有散碎的奶沫在咖啡表层浮来荡去。

    不等等。现在还用不着做到那种地步。

    如果他做过了头,其结果无异于打草惊蛇。他不能保证她没有想到他会考虑到这一步提前防备,留下资料备份定时发出。

    她在他面前会放松下来、像是另一个人,反过来,当原本的关系不复存在,她认真起来,对他来也会像是另一个人,是陌生而熟悉的棘的敌人。

    并且在那两种选择之外,还应该有另一种预设。

    假设以橙现在的进度,一个都还没进行呢?

    那她目前所掌握的,就只有通过两人分而发现的、他有着极力想避开组织的事这一条情报。

    她知道也只止步于知道,但尚未确定它对组织有利无利,毕竟有秘密再普通不过,她自己也是一样。

    要想让她即便发现了什么也不能出来、不会下布局,那他就必须增加自己的筹码,从她身上找出更多漏洞逐个累积。

    ——巴罗洛是因为喜欢琴酒才会加入组织?

    唯独这一点他可以确定绝对不是。

    如果橙真是那种类型,他也不会决定分可能一开始也不会在一起。

    否定这一点去思考,很容易让人倾向于认为她是因为对琴酒有某种特殊意义上的执着才会被误会。假设琴酒对她有意,不在乎那种传闻也能得通。但这样一看,那种传闻对她毫无作用,反而是多余的麻烦,没有理由保留。

    以此深入细想,恰好会紧跟着陷入另一个误区,也就是她默许这种传闻存在是因为她实际上喜欢琴酒。

    但以他自己作为参考,橙如果喜欢一个人,不会什么都不做,到现在只有传闻而没有更确切的消息。

    因此,她会保留传闻只有一种可能——对她有好处。

    而这一点也显而易见。看看被分到她那边的库拉索就明白了。

    从这个趋势来推断,她无疑是想提高自己在组织内的地位。

    但是,橙不可能不了解组织的性质。这完全不在她会感兴趣或喜欢的范围内,更无从谈及忠诚于组织。

    假设她真的对mf类的组织感兴趣,港黑不是更合适吗?有本地根基又与干部交好的情报屋,在职位晋升上相对来应该更具优势。

    所以,这件事绝对有问题。

    伏特加不知道安室透在进行什么头脑风暴,他只是看着那张长得很不错的脸,坚定地想——

    大哥打算叫巴罗洛过来的事,不能告诉波本。

    “宴会?唔,明白了。我会认真准备。”

    从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名词显然让红发少女有些惊讶,但她随即便像是立刻理解到了什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是琴吗?”

    坐在对面的金发女性向后倚靠着椅背,卷曲发丝落进了敞开的领口里。

    渡边橙没有立即否定也没有肯定她的猜测,只是收起,身体微微前倾,双交叉在桌面上方,“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是不重要的电话,巴罗洛你会接吗?”贝尔摩德嘴角勾出暧昧的笑,给了渡边橙一个眼神。

    “当然了,如果是别的男人也没什么稀奇。毕竟巴罗洛怎么看都应该挺受欢迎的?”

    她撑着下巴,侧头看向坐在与这边横隔了两张桌子的位置上、从两人坐下后就时不时看过来的陌生男性,目光停了一停,又转回来落在了红发少女面上。

    “无所谓吧?”渡边橙笑着端起红茶,语气忽地一转,又将话题绕了回去。

    “刚才打来电话的是琴先生没错。不过这在工作中挺常见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巴罗洛你这是在向我解释吗?”贝尔摩德挑了一下眉,表情似乎是对于自己和跟自己无关的事扯上了关系感到好笑。

    “不是什么特殊情报,告诉你也无妨?”

    渡边橙不甚在意地。

    “你不是那样问了吗?”

    “你有时很让人疑惑,巴罗洛。”贝尔摩德轻缓地从她脸上滑过目光,“你为什么会喜欢琴呢?”

    金发女性问的是你为什么会喜欢琴,神情却像在你实在不像是喜欢琴的样子

    以前情人的身份来推断,促使她问出这句话的诱因似乎是醋意抑或好奇,但那个笑容却能让人品出那么点意味深长的意思来。

    “欸很想知道吗?”渡边橙面上的笑容一瞬灿烂起来,带着笑音的语气一顿。

    咖啡厅中的钢琴演奏依然在继续,但却仿佛在刚刚中断了那么一秒。

    一种与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相差甚远的茫然快速闪过,所有表情紧接着从那张面孔上褪去,像是有无形的管子从边缘插进了深蓝色的瞳孔里,将再普通不过的情绪从中抽离。

    贝尔摩德听到对方轻声咕哝了一句什么,似乎是抱怨的语调,但那张脸却仍然像是展开的画布,在逸散着暖气的厅内浮动,扯开类人的嘴角。

    “你不觉得奇怪吗?”红发少女这样问道,仿佛是真的感到无法理解似的,渐渐浮现出了困惑的神色。

    “组织既非触可及的物品,也不是某个实体化的构,而更像是某种意志的诞生物,是无形的信念的聚合体。被连接在一起的人在这种意志的驱动下行动,就和这个世界上普通的上班族没什么区别。”

    “所有人都在做着性质不同的同一件事,实现的有时并非自身存在的意义而是价值。在这样无聊的世界里,琴先生就像个异类一样。”

    看上去真正像个异类的红发少女看向她,语气认真。

    “为什么可以为自己根本触碰不到的东西献上忠诚、热情、精力,甚至更多?”

    贝尔摩德:“”

    啊,巴罗洛原来是这种类型么?我都要有点同情你了琴。

    “这个问题,你试着在本人身上找答案可能更合适。”她端起茶杯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笑容中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组织中的传闻她本来就不大相信,那位先生也是一样。

    组织的存在是秘密。在琴去找巴罗洛之前,对方不可能和他有过什么接触,一见钟情套在对方的行事风格上更是因为莫名其妙而让人难以理解。

    但如果是从他身上看到什么形成了执念,细想下去倒很合理。

    只是,巴罗洛这种类型恐怕并不能至少就目前而言,还不能区分对一个人的执念和恋慕,而琴显然早就误会了。

    “我也这么认为。”渡边橙笑着歪了歪头。

    贝尔摩德和那位先生的关系她还没查到,但组织内部都知道,对方与那位先生十分亲近。

    取信于对方,四舍五入也就是取信于那位先生。

    不过不论这两位究竟信了几分,计划本来也还没结束。

    伏特加不打算,琴酒更是连提都没想特意提,但对于剩下的另一个成员的身份,安室透也不是毫无猜测。

    不是光明正大地破坏而是潜入晚宴会场,只有三个男人怎么看都有点可疑。

    哪怕伏特加明面上只负责开车、他用另外的身份混进去,琴酒一个人在各自携有舞伴的人群里也怪异得十分显眼。

    而组织里会答应对方的邀请、在这种情况下又能帮上忙的异性成员只有

    “波本?”

    斜戴着黑丝绒鸭舌帽的红发少女停在了他面前。

    深红色线缝制的大衣披在她肩头,黑色衣摆过膝。

    被深蓝发带束起的卷发捋至右肩,落在她颈部缠了几圈、蓬松柔软的鸢色围巾上,乍一看像是枯枝上盛开的红花。

    起来,天气有些冷了,降温好快,再过不久就要穿得更厚一点,毛衣套围巾都要用上啊,还有帽子

    帽子冬天戴上了就不能轻易摘了吧?长期戴会压坏发型的啦

    压瘪了就太难看了,我还是更喜欢围巾

    因为围巾比较松吗?不用绑太紧?

    不

    那时,鸢色发的少女轻声否定了他的猜测,朝他露出的笑容中仿佛缀满了冬夜里虚幻轻柔的月光。

    那是因为——只有围巾可以两个人一起用呀

    但现在

    她戴上了帽子也戴上了围巾,却已经不会再是两个人一起用了不过也只是不用和他一同考虑这件事。

    即便那条看上去应该是织围巾,即便它的长度怎么看也不适合一个人戴。

    “这样啊我大概明白了。”渡边橙的视线在他面上停顿了几秒,唇角勾勒出的笑容飘忽隐约,仿佛有巨大的羽毛拂过。

    但安室透只能透过疏落的缝隙,窥见一点表情的轮廓。

    等那一片羽毛飞掠后,她脸上的表情又变得与先前没了什么不同。

    深褐色的高跟靴踩在地上的声音很轻,几乎让人听不太清。

    “应该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他停在门框上的指尖略微收紧,在渡边橙身后走向客厅。

    同属情报组,只为一次任务的情报出动两个人没有必要。考虑到安室透在组织里比她更全面的能力,渡边橙在看到他的同一时间就推断出,他应该是负责接应的那一方。

    而由四人共同参与其中的任务,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耗费太久。

    琴酒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他们俩一眼。

    “做好你们各自的部分就行了。”

    伏特加:“???”

    他迟疑了一下,“大哥,你们在什么?”

    “是这次的任务计划。”渡边橙回答他。

    “??已经通知了吗?”

    “不用管那个。”琴酒顿了顿,“你跟在我后面就行。”

    伏特加:?好像哪里都对,又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晚宴在圣诞节,也就是第二天晚上。

    做完必要的准备工作,琴酒离开房间下楼,在二楼稍稍一停。

    似乎是没想到一出来就会看到他,红发少女站在房门前愣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指不自然地勾了勾裙摆,停顿两秒,像是才意识到避无可避,步朝他走过去。

    虽然对于女人擅长的化妆一道琴酒了解甚少,也没兴趣知道更多,但不难看出那些他不出用途的东西把这张本就出色的脸妆点得比原来还要艳丽了几分。

    卷发被挽起几缕露出了耳侧,长长的耳饰扫过锁骨边沿虚描着下方狭长的形状,散下的发丝里有那么又细又短的一束从红发间钻了出来,不安分地在凹陷的位置里蜷缩着发尾。

    细长鞋跟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明显是穿着它的人毫无用处地心控制了力道,因此她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这种事上的后果,也完全可以预料。

    “琴先诶?”

    琴酒停顿一下,接住了一个不稳身形倾斜的红发少女。

    银白色的月牙发夹在吊灯下闪了闪,深色的蓝眸似乎在惊讶的短促间隙里捕捉到了那一点亮光,凝在瞳孔间朝他看来。

    “这样都能摔过来吗巴罗洛?”

    深红发梢扫过裸露在外的腕,陌生又隐约熟悉的细痒让他皱了皱眉。

    他扯起唇角,低头嗤笑,“不过换了一身装扮,路都不会走了?”

    “”

    像是被琴酒的话鲠住了喉部,渡边橙没有话。

    她移开搭在他臂上用来稳住身体的,挣了挣,后退半步拉开了一段距离。

    “走几步习惯了就好了。”

    琴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光冷冽。

    渡边橙眯了一下蓝眸,似乎有些下意识的不满,但又克制着将视线转到一边,只微微下撇着嘴角,并不过分艳丽的红像是用指直接将被粗暴碾出的花汁晕在了唇上,在馥郁花香中泛着润泽水光。

    掉下来的烟蒂落在了地板上,在火星蹭到缝隙前就被一脚踩灭,琴酒从后扣住她的头部,深入红发的指牢牢地将她的脸转向自己,强迫性地拉近了距离。

    “琴先生。”渡边橙顿了顿,平静的语气里带着能勉强辨别出刻意的抗拒,“这样会把头发弄乱。”

    “是吗?”他不为所动地哼笑一声,绿眸盯着她,声线低沉,“那我就不知道了。”

    走廊吊灯交叠的浮光在眼底回旋,似乎是现在才迟钝地意识到什么,一种迟疑的、不大确定的神情缓慢浮现在红发少女面上。

    琴酒的动作来得突然也并不温柔。他抽出抬起了她的下巴,覆盖着细茧的指腹揉弄过柔嫩唇角,压碾了一个来回,指尖沾到了一点红。

    然后,他无视了那一星红色,缓慢低头。

    盘踞在他唇上和金发间的烟草气息侵入近处的空气,坠落在瞳面上的灯光将那层冰冷的绿色渲染出了几分恍如错觉的暧昧光晕。

    “虽然这样可能会打扰到你们,不过晚宴快要开始了。”

    浅金色发的青年站在走廊尽头出声提醒,望向两人的蓝眸情绪不明。

    作者有话要:  剧场:

    伏特加:发生了什么???他们在什么?为什么我突然感觉这么的格格不入?!

    琴酒:从这一刻起我就确定了,我跟波本合不来

    橙酱:突然有一点慌等等我现在明明是单身?!

    零:呵

    ps:

    码下一章的时候翻大纲,发现有几个细节前两天码的时候头昏漏了,嗐,爬回来补了一下

    不然乍一看零哥哥见到橙酱时的反应好突兀

    以及,虽然发型单起来没啥特别的,橙酱头发很长也不是很像,但她这个发型你们想象一下戴帽子、头发扎成一束捋到肩膀那边、还是右肩不是左肩、大衣是黑色如果一瞬间脑补过多,会想到谁?

    而且围巾是鸢色哦想想她和零哥哥在一起时的那个样子套路呀套路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上一章,苏格兰对于那位先生下一步安排的推测。他猜到了,你们觉得事件中心的橙酱猜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