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哼,你对这次的任务倒是格外关注——”
琴酒侧转视线,别有深意地投去一瞥。
“波本。”
“毕竟是第一次和好几个同伴一起行动。”
安室透双插在外套口袋里,回以微笑。
“稍微有点压力,不太想被比下去呢。”
“那就做好你自己的事。”
移开了扣在渡边橙下巴上的,琴酒并拢指尖,在食指和拇指指腹间摩擦着那一点红色,微红的指沿着她唇形的弧线滑过,收回身侧,下楼时开口的声线冰冷。
“我的时间还轮不到你来安排。”
渡边橙从头到尾没有分出视线去看安室透,她一边走,一边心地抚着发丝,表情有一点苦恼,目光环视周围,看上去像要找寻什么。
“只乱了这一缕。”
带着点温度的指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擦过她指尖,顺了一下红发。
渡边橙:“”
身体略微一僵,停滞的数秒似乎是空出来的、用于她犹疑选择的间隙。
渡边橙微微转头,积结着暗色的灰蓝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唇部极细微地翕动着,仿佛有某些用来解释的言语鲠在某处无以发声,并且像是忽然间意识到了某个事实,渡边橙抿紧了唇线,身体愈发僵直。
“谢谢。”
尔后,她转身下楼,没有回头。
伏特加开车时,琴酒通常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但渡边橙上车前却看到他坐到了后座。
她眨了眨蓝眸,提起裙摆从后方坐了进去。
座位的空间并不狭窄,但同时坐两个人也算不上空荡,渡边橙隔着中间空出的一段距离朝旁边看了一眼,垂落目光,带着思索的表情,隔几秒又悄咪咪地打量。
“哼,巴罗洛。你爱偷看的毛病又犯了么?”
“什?!”红发少女蓦地睁大蓝眸,看上去正要开口反驳。
“不是吗?”琴酒扯起嘴角,捉住她腕扯到了面前,空出的另一只从后揽过她的腰,圈近了自己,绿眸俯视着她的脸,将她面上的表情一览无余。
“还是,你的记忆力已经退化到需要我来帮你提点提点了?”
“诶?我”
红发少女快速眨了两下蓝眸,浅金色的长发因为琴酒突然拉近的动作从她裸/露的肩头滑下,散在深红色的发丝间,格外刺眼。
安室透从后视镜上移开目光,只听到她模糊地了一句什么,似乎是不太高兴但尾音又明显上扬地哼唧了一声。
“我的记性也没差到那种地步啦。”
像是暂时适应不了近距离与琴酒对视般,渡边橙低下头,声回答。
琴酒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却奇异得让人觉得他似乎是对她的反应有些满意,他松开了渡边橙的腕,只是圈在她腰际的并没有移走。
“哎,那个”作为当事人,渡边橙显然还没有忘记这件事,她低头看了一样又抬头看向琴酒,视线对上绿眸,声带震动的音节似乎顿了顿。
然后她轻咳一声,抬起碰了碰脸颊,
“嘛算了。”
琴酒看清了她的反应,也听到了渡边橙在什么,自然知道她的“算了”指的是什么。
他没有表演给别人看的打算。伏特加的抗拒那么明显,他还不至于蠢到看不出来,波本刚才上车看到巴罗洛坐在他身边时,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带着侵略性,像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类比自然界,就像是看到了漂亮的雌鸟、十分想凑上去亲热的雄性生物。
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对自己莫名其妙的妄想充满自信,就是不知道,波本这份自信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宴会在博德家的豪宅里举行,这是一个家族成员皆为英法混血、但是公司驻扎地却在德国的家族。
来往的宾客们走进大门后就能看到正中央的钻石鸟,飞翔的羽翼张开,正中央的眼珠镶嵌着钻石,在夜幕下闪闪发亮。
渡边橙挽着琴酒的臂走在他身侧,缓步走进大厅,听到有人在叫“博德姐”,她微微转身,一阵朱红色的风从她身前掠过。
“呵。”
她刚一转回视线,就听到琴酒发出了一声低笑。
“你放了几个礼物?”
渡边橙冲他摊了摊,一脸无辜,“也没几个两三个吧?毕竟女性的裙子有时候还挺方便的。”
琴酒不置可否地瞥她一眼,伴着响起的音乐走进了舞池。
他的目的显然并不在此,渡边橙也是一样。
她单搭着他上臂,裙摆在地板上方旋转铺展。
两人的目光错开对方落向整个大厅内的建筑,渡边橙撩了撩浓密卷曲的红发,挡住了耳侧。
窃听器传来的内容断断续续的,出乎预料的信号不太好,大概是在远离讯号的、更偏僻甚至更靠近地下一点的地方。
琴酒环着红发少女转了一圈,眯起的绿眸绕过圈着那一截细白颈部、镶有碎钻的镂空ker
它使得整个颈部看上去脆弱得稍一碰触就能留下显眼红痕,再一用劲,大概就能听到断绝生的声响。
当然他并没有想这么做。
高跟鞋的系带缠在雪色的脚踝上,细白的腿掩映在剪裁倾斜的裙摆间,从腰际垂下尾端的腰带在深蓝渐变的飘纱吊带礼服上缠了几圈,勾勒出了纤细腰身,流丽的女性弧线顺过修长颈部,一路停在下颌。
带着清甜的香气,和之前那一次他闻到时很像,但闻久了并不腻人,反倒像一颗包装漂亮的糖果。
他的视线后落,越过灯光,在舞曲的来回旋转中划过了庭院中央的钻石鸟塑像背面。
那是三行雕刻上去的字母。
字形很大,字体是是否漂亮的花体,以至于某些字母例如“n”在某一眼看上去像是“”
“怎么了?”渡边橙低声问。
她眸光一转,也注意到了琴酒正在看的东西。
大概因为这个家族里的人是英法混血、公司最初建立以及现在都是在德国,背面的文字分别以英语、法语、德语书写。
dndbrd
oedednt
dntenvgel
只是在那一行不太一样的德语中,有一个“n”的连体十分像是“”
与此同时,窃听器中的内容也在继续。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钻石鸟的塑像,是博德家族的初代家族建造的。”
虽然这一次并不是主要以情报作为任务目标,而是为了找到博德初代家主留下来给后代的某样东西,但基本的一些信息出于职业习惯,渡边橙还是有特意了解过的。
“这个反应很不错。”琴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似乎有了一点笑意,又似乎并没有。
渡边橙定定地看了他数秒,轻缓地从他肩上滑开了。
她不着痕迹地远离舞池,顺着记忆里的图纸,到了博德豪宅后方的庭院。
德语那一串和另外两个有什么区别呢?
区别在于多出来的两个点,以及字母“g”“n”“v”“l”
“g”可以看成是“gft”,留给后代的礼物。
“n”不定是“ner”,
“v”也许是“vtl”也许不是。
但是l很大几率上,指的是“ke”
因为整个豪宅里由上一代,不,初代家住主经受并且保留至今的,只有那一个钻石湖。
而湖附近有树和土。
虽然通常来会把秘密藏进地里,但经上一代的是湖,至今也被记着,
藏进地里家族里会不会永远没有人发现是个问题。
名字是钻石鸟,鸟应该在树上,可是钻石放在水面上会下沉,也就是,在湖里。
是这里还是不是?
如果用堕落论可以回溯读取,但那样就十分无趣了。
湖水很冷。
渡边橙咬牙游出水面,腿肚都在水里打颤。
湖边的假山后站了一个人。
从高度和身形来看
“波本?”渡边橙迟疑地声喊道。
她随即意识到了原因,“你也猜到了啊。”
“不然呢?”假山后的青年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浅金色的发梢上斜过一缕冷白的月光,嘴角勾起的极浅弧度很难清是在笑还是象征着嘲讽,“等琴酒想出答案吗?”
渡边橙:“”
这种语气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不对劲。
渡边橙微微垂着头,游到岸边,单按住长出青苔的石块撑起身体。
湿在一起的发丝滴着水,水珠顺着深红色的发梢坠落,藏进锁骨凹陷的位置里,随着她冷得微微发颤的身体滑向领口深处。
安室透下意识地握紧她腕,将渡边橙拉出了湖里。
大概是因为在冰冷的湖水里浸了一会,腿乏力,渡边橙抱在怀里的箱子掉在了草坪上,只能听到“咣当”一声轻音。
安室透双环着她的腰抱住了她,缀满水光的雪色肩头也在同时蹭到了他。
**的湖水浸透毛衣停在肌肤表层,细密的寒意一瞬间烙在了他胸前。
他握着渡边橙的腕低头,环在她腰后的不自觉地揽紧又移开,空荡荡的在半空停顿一秒,握住她肩头帮她稳住了身体。
“你还好吗?”安室透松开,迟疑了一下,这样问道。
湖水将妆容洗去了大半,浓密的眼睫上附着水珠,他的视线落在下方,停在了发白的、微微颤动的唇上,空出的捏紧了外套的领口,但又在一秒后缓缓下滑,垂回了身侧。
他不是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怎样对待女孩子,但是,因为两人之前交往过的关系,要普通地以同伴的角度审视他自己的做法,他自己都快要有点模糊界限了。
虽然很在意,也不可能对她坐视不理,但他应该适当地和她保持距离。
“没什么问题。”
渡边橙看上去并没有在意他的问话,也不像感到很冷的样子,语气平淡得仿佛在回答与自己全然无关的一件事。
她捋好湿湿地滑下去的肩带,弯身捡起草坪上不算太大的箱子,递给了安室透。
“你的工作就是这个吧,波本?”
她抚了抚裙摆,攥着裙纱拧下来一串水珠,转身走到一边,捡起了先前被自己踢到草丛里的高跟鞋。
残留着人体温度的外套从后将她裹住,渡边橙看不到站在她身后的人的表情,只能隐约辨别出轻快语调中的一丝压抑。
“是也不是。”
“嗯?”
安室透重新握住了她的腕,在渡边橙一脸疑惑地抬眼看向他时,抿直了唇线,蓝眸暗沉沉地看着她,“我负责的是接应。巴罗洛,你的任务应该完成了吧?”
渡边橙眨了一下眼,转头看了一眼大厅的方向,“虽然这么——”
“别的不,回去的路琴酒至少还是认得的。”安室透盯着她缓慢开口,“再不济,还有伏特加。”
渡边橙没再出声,她抬了抬还被他握着的腕,在安室透察觉到这一点立即松开后,步走上前,凑近了他,唇角微微勾起。
“你真有趣啊波本。”
她极轻极慢地着,蓝眸轻飘却锋锐地刺进他眼底,每一个字音都像在舌尖上打着转,上挑的眼尾下压,唇边勾出的弧度像是积蓄着嘲讽的虚浮笑意。
“是这样吗?”安室透神色不变,他知道渡边橙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刚才压制的怒气。
他的任务的确已经完成了,但他也不能不,是不打算看她回去找琴酒。
为什么会是琴酒?而且,她明明应该不
“是哦。”渡边橙抬横过身前,压住外套领口,看他拿开后退,扯起唇低笑。
“嘛现在是要带着这个东西回去对吧?”
她微微倾身把箱子从他里拿了回来,视线掠过上面被水蚀留下痕迹的钻石鸟花纹,双抱住掂了掂,能透过传来的声音听到内部的细响。
虽然要打开箱子对渡边橙来并不难,安室透也不是做不到,但是谁都没有要在这里打开它的想法。
一来两人现在还在博德家,这么做等一下会不会被发现是个问题,二来打开它并不包括在几人这一次的任务范围内。
也就是,这是之后要交到组织上层的东西。
不好奇是假的,但两人现在都在,无论两人中的谁打开过箱子对方都知道。
一旦箱子被交到那位先生那里,最后出了什么问题,最后的责任归咎于谁十分难。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程后,安室透打开了空调,渡边橙看也没看他,解下外套丢到了后座,支起臂侧头看着车窗外。
车内蔓延着无人尝试打破的沉默,空调运转的声音几乎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也就在这时,渡边橙忽然忍不住捂住脸打了个喷嚏。
安室透侧头看她一眼又立即收回了目光,顿了片刻道:“巴罗洛你之后买点药吃一下可能会比较好。现在的气温很低,湖水也有些冷,在外面吹到风的话,很大可能会发烧或者感冒咳嗽。”
他的这番话渡边橙会不会听,安室透心里其实没底。毕竟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她就有不想吃药的前科。如果现在还在交往中,那他肯定不会这些话,而是直接买来药看她吃下去。
但是那样的事情,他现在已经没有管的资格了。
而且他或许还是跟她保持一段恰当的距离会更合适。
“嗯,好。”渡边橙拿开挡住脸的,语气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漫不经心,表情却是在看着他笑。
“我知道了。”
“”安室透微微一怔,收回目光没再看她。
因为那个笑容看上去实在乖巧,安室透不由想到了两人还在交往的时候,有时渡边橙会十分听话。
现在恍惚代入,他稍微放下心来。
但事实证明,他放心得实在太早了。
把箱子交给扫尾回来的琴酒后,他躺下去,再醒来便到了第二天。
琴酒和伏特加不在,二楼的房间也关着门。
安室透起先没有多想,直到入夜发现二楼的门似乎没有开过,他开始意识到了问题。
他敲了几下门,等了半晌没有听到动静,安室透回头看了一眼走廊上的挂钟。
这个时候通常也不是她会喜欢沐浴的时间。
有哪里不对劲想到前一天晚上渡边橙随口好的样子,安室透从口袋里拿出了,解锁密码点进通讯录,划拉到单字备注下的两串号码,指尖停顿了一下,拨通了最熟悉的那一串。
很难清突然之间变得有些复杂的心情,但安室透知道,至少现在的情况没有达到糟糕的程度。
因为他隐约听到了房间内响起的铃声。
还是以前的那首音乐。
“透君?”电话很快就被接通,那头的声音听着迷迷糊糊的,嗓音也出奇的哑,“怎么了?”
“”乍一听到这个称呼,安室透倏地愣住。
明明实际算来也没有阔别许久,分的时候一样是十二月,但同样的音节落进耳中,却仿佛是从遥远的、无法触及的某处坠落的雪。
很轻,但也让人觉得有些冷。
“我刚才敲门没听到你的声音,所以——”安室透组织好语言开口,一边一边顿了一下,“你的嗓音听起来好像不太舒服。”
唔
安室透听到了细微的、似乎是衣服擦过了被子的声音。
推断出大概是渡边橙在检查自己的情况,感受体温变化。
咦?嗯是发烧了。
安室透:“”
果然是这样。
他叹了口气,虽然差不多能猜到答案但还是问道:“没有吃药?”
那个呃因为我觉得抗一会儿就会好了所以——
对方的音量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声音很软,显得有些委屈,我也没想到会发烧不过不是很高应该没关系?
“”安室透沉默了片刻,他都不知道是该生气好还是无奈好。
当然此时他也意识到,大概是由于生病了没反应过来的缘故,巴罗洛现在并不像是巴罗洛。
“先开一下门。我在外面。”
“哦”渡边橙掀开被子,拿着下床。
安室透一抬头,看到的就是穿着睡裙站在门口的红发少女。
肩带松松垮垮的,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会滑下去,但又被卷曲的深红宝石色发丝挡住,所以也并不像是他刚刚一瞬间以为的那个意思。
他调整好心情,视线滑过裙子上的褶皱走在渡边橙身后进入房间,方才走出几步,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安室透下意识地皱眉,刚要开口,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只是同伴,到了嘴边的话又滑回喉管,默不作声。
房间里明显是之前开过暖气又关了,稍稍有些热意,辛辣又繁复的酒香在这股热气中蒸腾,始终萦绕不去。
安室透皱着眉,忍不住探寻源头,目光最终停在了桌边的两个瓶子上。
最左边的那一瓶一看就知道已经空了,标签上写的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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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明白了什么,视线偏转向另一边,只开封了但还没怎么减少酒液的那一瓶,是“巴罗洛”。
“”安室透直觉自己现在不应该也不能探究这两瓶酒同时放在这里、并且其中一瓶波本威士忌空瓶了的原因,他微微垂着眼,几秒后抬起头,扬起了与往常别无二致的笑容,走到了渡边橙身边。
“你先休息一下,我我先去买点药回来。”
听到他的话,红发少女歪了一下头,看上去有些呆呆的,停了一下才点点头,爬上床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对着他,怎么看都不像只是发烧了那么回事。
“酒也别喝了。”他补充道。
“哦”
深蓝色的眼眸直直地看着他。
波本倾身掖好被角,刚要离开,就发现自己行动受阻,回头一看,躺在床上的人似乎是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衣角,也同时从嘴里倾吐出了那个阻止他挣脱的名字。
“透”
只是这么抓着好像还不够,红发少女迷迷瞪瞪地半睁着眼,用力一带,忽地就把他扯向了自己的方向。
安室透:“”
力气太缺乏控制,就这样看来是真的有点烧糊涂了,方位也不对,真这么倒下去,他能直接压得她一张嘴把喝下去的酒全吐出来。
幸亏他反应快。
安室透双撑在枕头两侧,松了口气,这样想到。
但这一次生病的渡边橙显然不是什么好解决的对象,她缩在被子里声呜咽了一下,突然探出头,循着他的方向蹭了过来,揪着他的领口下扯。
“”肌肤暴露在微热的空气里,安室透的喉部忍不住滚动了几下,松开一只抓住了渡边橙的腕,哑声警告。
“别招惹我。”
然而,喝醉酒的人理应听不清任何话,也理应不知道自己在做任何事。
温热的呼吸吹拂得胸口痒痒的,没有任何布料遮掩,安室透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渡边橙的每一次吸气和呼气,甚至可以具体到每一回间隔的频率,而这对于成年男性来,简直就是另一种层面上的撩拨,何况他们本来还是前情侣的关系。
他压抑着有些变味的呼吸,推了推渡边橙。
红发少女缓慢停住,蓝眸迷迷糊糊地看着他,“透?”
“先松。”
但不知道这句话是刺激到了什么还是红发少女烧得头脑一阵昏沉,她抱得更紧了,用着近乎撒娇的语调,“不要。”
安室透:“”
他低哑着嗓音提醒,“我们已经”
“我知道。”红发少女打断了他,蓝眸晕着幽深的雾气,“我知道分了。可是即便如此,还想见你。正因如此才比任何时候都想见你。”
她抱着他,微微侧着头,用鼻尖碰了碰他的鼻尖,在他唇边舔了一下,用着发烧时干得有些哑的声音问——
“你不想吗?”
她的语调低低的,却透出一种婉转暗示的意味来。
片刻后,安室透圈住她,俯身吻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发烧,接触到的唇部温度有些高,他探进去吮住了她不老实的舌尖,慢慢地尝出了一点四玫瑰威士忌焦甜的后味来。
“波本”红发少女在唇角模糊不清地叫着他,纤细的指用力拉下了他的领口。
安室透转向一边,贴着她耳侧落下了一串细碎的吻,耐心又磨人,“你叫我什么?”
“透君?”
“不对。”他轻轻啮咬了一下她耳边的软肉。
“透?”
“也不对。”
“透哥哥?”
“虽然我是比你大几岁算了,也不用在这种时候提醒我这件事——还是不对。”
被接连否定了答案,红发少女有些委屈地声呜咽了一下。
“好了,会全部用掉了。”他伸出指轻轻划过她脸侧,低头靠得更近了一点,灰蓝色的眼眸几乎与下方的深蓝连成一幅画卷。
浅色是白昼的蓝,深色是夜里的海。
“现在,是惩罚的时间了。”
“唔”红发少女盯着他,蓝眸微微眯着,思维似乎变得有些迟钝,隔了几秒才语速很慢地问——
“那你想怎么惩罚我?”
她问的语气很天真,臂却还勾着他颈部,近距离地开口时,夹杂着威士忌辛辣气息和巴罗洛繁复香气的呼吸缓慢吹拂,像是缭绕惑人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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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床头的响了起来。
“要接吗?”安室透略微喘了口气,捋了一下渡边橙耳侧微湿的发丝,这样问道。
“嗯?”红发少女疲惫又迷糊地看了他几秒。
“你接吧。”
“”
安室透觉得她真的像是发烧烧糊涂了。
虽然他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但他真不觉得自己能在几秒内判断出锁屏密码。
他退出来,探出臂拿过床头的,伸指点了一下屏幕。
来电人显示为琴先生
“——是琴酒。”
“???”
空气似乎停滞了一秒,渡边橙用着茫然的、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的语气问,“这么晚了,他打电话来干嘛?”
“是啊”
安室透似笑非笑地贴着她耳侧反问,“这么晚了,琴酒打电话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