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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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舒苀摸摸谭鸣刚才亲过的地方,带着几分羞涩道:“我,我有事想要和你。”

    谭鸣坐在圈椅中,姑娘站着眼中似还有水雾一般,谭鸣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姑娘坐上来,姑娘一下就羞红了脸。

    苏舒苀含羞带俏瞪了谭鸣一眼,然后坐在了谭鸣旁边的圈椅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静了静心神。

    谭鸣看苏舒苀喝完一杯,又给倒了一杯,问道:“我让管家去了解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我发现朝中文臣对于事务的把控比较严重,而武将话的分量比较低。同时朝中太缺武将,换个概念来就是,我老爹现在在东北那里镇守边关,还有几位将军在其他地方镇守边疆。如果大殷内部出什么问题,比如农民起义,那么连一个镇压的人都没有。”

    这一点也是《殷末》后面写到的,外有后金虎视眈眈,内有百姓揭竿而起。而朝中没有武将,只能由文臣进行招安,但是朝廷又拿不出钱粮进行招安,就这样一拖再拖,朝廷看着农民起义军一步一步做大,但却奈何不了他们。

    苏舒苀皱皱眉,手指抠着圈椅的扶手,“这一点我也没想过,我今天来想和你的是,我觉得让谭将军同父皇东北六城的事情,不如让父皇自己发现其中的弊端。”

    谭鸣一时好奇,问道:“怎么让你父皇发现?”

    苏舒苀把自己的想法同谭鸣了一下,谭鸣听后隐隐点头,“可行,只是不能让你父皇发现一切是你做的。”

    苏舒苀想了想,“父皇太极殿的一个洒扫宫女,我曾经救过她的性命,若是让她去做,倒是不会让父皇发现。”

    两个人把细节敲定,谭鸣替苏舒苀准备材料,苏舒苀则回皇宫等待消息。

    五日后的清,京城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轰动了京城整个上层。

    事情的起因是太极殿的洒扫宫女清起来扫庭院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太极殿角落里埋着一个神像,宫女不敢隐瞒此时,赶忙上报了管事姑姑。

    管事姑姑知道后也知道此事重大,赶忙上报给盛文帝身边的王公公上报此事。王公公得了皇上的同意,带着人将神像“请”了出来,送到了盛文帝桌上。

    盛文帝初一看佛像并无不妥,但多看了两眼之后却越觉得这座佛像□□之间像极了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已故的光武帝。这一发现让盛文帝惊恐至极,只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已故的父皇才用这样的方式提醒自己。

    对着佛像坐了一上午的盛文帝最终发现发现佛像底部写有文字,只是这一发现却让他浑身冰冷。只见佛像下面刻着一个大字:“辽”。

    盛文帝双眼木楞看着佛像下面血红色的大字,拿着佛像的手不停在抖,不到一刻钟盛文帝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浸湿。他诚惶诚恐把佛像至于桌面,然后恭敬地跪于地上,“父皇万安,儿臣现如今已经收回东北三城,后金求和,决定把剩下三座城池拱手归还大殷,您,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

    完之后盛文帝恭敬地对着佛像磕了三个头,磕头的时候盛文帝忽然愣住了,东北六城现在就相当于探囊取物,想要拿回这六座城池简直太容易了,可是为什么会忽然有这么一个佛像出现?

    一时间帝王对于父亲的敬畏化作乌有,变成了怀疑。是否是后金的人为了不让城池回到大殷所以想出来的计策?想到这里盛文帝对发现这个佛像的宫女起疑。

    王公公带着碧霞来到太极殿的时候,盛文帝已经恢复成高高在上的帝王模样,站在高台上看着低下诚惶诚恐的宫女,冷冷问道:“是你先发现的这个佛像?”

    碧霞平稳陈述了自己如何发现的佛像,盛文帝觑着眼听完之后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还不实话!”

    碧霞不知盛文帝这是诈她,一时间心慌至极,眉眼中的惶恐自然没有逃过盛文帝的眼睛。盛文帝眼睛微眯,“带她下去,直到出是谁让她这么做的!”

    王公公应声的时候,碧霞忽然声泪俱下,显然被盛文帝的话吓到了,“是公主!是公主让我这么做的!求皇上饶命!”

    盛文帝听了碧霞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宫女一边磕头一边道:“是公主,是公主拿着佛像让奴婢埋于土中,第二天再假装发现!”

    王公公量了一下盛文帝的神色,于是一个巴掌直接扇到了碧霞的脸上,“公主也是你能随意构陷的!公主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王公公这两句话看起来是在为苏舒苀话,但是深明盛文帝性子的他自然知道越是这样盛文帝的怀疑会越深。

    其实早在碧霞偷偷摸摸埋下佛像的时候,他就知道是苏舒苀让她做的,他就是在等着苏舒苀自取灭亡,谁让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总是面带不屑看向自己,连带着自己的干儿子们也都要看她脸色。既然她高高在上,那就拉下云间,让她变得与他们这些泥里的人别无二致,甚至还要更惨。

    苏舒苀以为自己的计划十分完美,但是她还是不了解人性。当王公公似笑非笑来到她宫中的时候,苏舒苀不知为何只觉得这件事情败露了。

    听着王公公似是而非的嘲讽话语,苏舒苀瞥了一眼一直未正眼看过的太监,“呵,就算本宫犯了天大得罪,本宫依旧是这大殷的公主!是父皇唯一的孩子!”苏舒苀拍拍身上的宫装,起身向外走的时候,路过王公公身边,她微微一笑,“王公公以为本宫穷途末路了吗?”

    两个人的积怨由来已久,苏舒苀并非看不起宫人,而是看不起王公公这种只会背后下绊子的人,所以连带着他的干儿子们没有一个待见的。虽然王公公会示好,但是苏舒苀就是瞧不上,因此渐渐地,两人之间便结怨了。

    苏舒苀眺望远方,看到宫中最高的那个大殿——太极殿,既然日后王公公能为了权势富贵归顺后金,甚至对帝王下手,那就别怪她先下手为强。

    苏舒苀去往太极殿的路上忽然想起自己去拿佛像的时候,谭鸣的话。

    “作为一个帝王,不可能全然相信这些东西,就算你圣上对于先帝十分恭敬孝顺,但是他现在已经是一个皇帝了,所以孝顺先帝和怀疑佛像并不冲突。我们不能只把希望放到佛像上,我也找了太傅,必要的时候你把太傅请来,他会陈述事实,一个在朝堂上位高但是无权的三朝老人,你父皇多少能够听进去一些他的话。如果到时候你父皇依旧不改主意,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苏舒苀还记着自己当时的回答:“我父皇向来敬重皇祖父,但凡是与皇祖父相关的事情他,他必亲力亲为,所以鸣哥哥你放心吧,我父皇肯定会相信佛像的提示,并且思考后续的事情的。”

    苏舒苀摸摸自己的脸,怎么觉得脸有点疼?

    她从自己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让琴儿帮自己去请太傅,希望自己赶到太极殿的时候,太傅也能够到吧。

    谭府。

    管家在京城待了大半辈子,谭将军帅军出征、将军卧病于太医院时,谭府内的一切都是他在理。为了保证谭将军回来能够融入京城的圈子,他这几年一直没少在京城各家安插眼线,就连宫里都有他的人。

    因此听苏舒苀被叫到太极殿的时候,管家就匆忙赶到练武场,看着将军长臂弯弓一箭飞向靶心后,他匆忙道出了已经发生的事情,继而问道:“将军,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是否要帮一下公主殿下?”

    谭鸣把手中的弓箭放到一旁的架子上,同时也在思考对策,看过的他知道盛文帝并不是轻信于人的帝王,相反对于任何事情他都带着五分怀疑,整个大殷包括他的枕边人他都不会完全相信,又怎么会凭着一个佛像就轻易改变自己的判断?

    “公主那里有没有去请太傅?”谭鸣问道。

    管家忙道:“琴儿姑娘亲自去请的。”

    而谭鸣与苏舒苀正好想到一起,他在演武场转了一圈后问道:“宫里咱们安排的人怎么样了?”

    “老奴怕公主那里一个人难以完成,所以还特地让咱们的人跟在碧霞身后,看着碧霞把佛像埋了才离开的。”

    谭鸣冷静吩咐道:“让咱们的人想办法把污水泼到圣上身边的王公公身上,只是王公公指使她这么做的,公主并不知情。这件事情要快!”

    管家完匆匆去安排,只希望自己的布置能来得及,也更希望公主能够磨蹭一会儿,不要那么快就到了太极殿。

    管家的速度足够快,待苏舒苀进了太极殿的时候,发现殿上跪着的不止碧霞一个人,还有一个她看起来极为眼生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