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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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舒苀不明所以,老老实实给盛文帝请安了。

    盛文帝神色不明看着自己的女儿,如今他的女儿已经这么大了,但是他膝下除了这么一个孩子就没有别的孩子了,若舒儿是个儿子,那该多好。

    苏舒苀扫视了一圈,开口问道:“不知父皇召女儿前来有何事?”

    盛文帝看了一下下面跪着的两个奴才道:“你可指使这个叫碧霞的宫女将佛像埋在了宫中?”

    苏舒苀刚想开口,殿外的太监便进来禀报太傅到。也就在此刻苏舒苀看见跪在地上的太监隐晦地和自己使了一个眼色。苏舒苀给太傅问安的时候略加思索,隐约觉得太监在给自己使眼色的时候,嘴唇微动那两个字是:“谭”。

    待太傅向盛文帝请安后,苏舒苀似是而非回答了一句,“女儿自己做过的事情女儿自己定然知道,要不是女儿自己做的,女儿也不会知道。”以她对父皇的了解,这两句话足够让她先了解发生了什么。

    果然,盛文帝听后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奴才,“把事情给太傅还有公主一遍。”

    碧霞哆哆嗦嗦了苏舒苀是如何让她将佛像埋于宫中,又了苏舒苀怎样让她假意发现佛像。

    苏舒苀听完并没有话,看向太监,她现在不明白情况,多只会多错。

    太监只道自己曾在宫中无意听见王公公指使碧霞埋一个什么东西,而且还指出事后圣上问起来的时候,要让她是公主做的。

    苏舒苀被太监的操作整蒙了,但是联系太监刚才给的暗示,又仿佛明白过来,于是轻笑问碧霞:“碧霞,本宫为什么会找你让你帮本宫做事?”

    碧霞心翼翼抬起头看了一眼苏舒苀,然后赶忙低下头道:“是,是因为公主曾经救过奴婢,在奴婢要被管事公公死的时候救了奴婢,现在让奴婢报恩......”

    苏舒苀脸上带着笑意,但是眼中却毫无温度道:“你这可不像是报恩,反倒是不盼本宫好死呀!”

    盛文帝瞪了苏舒苀一眼:“什么死的活的!”

    苏舒苀吐了一下舌头,“女儿错话了,只是父皇,女儿闹不懂一件事。”

    苏舒苀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两个人,然后缓缓道:“女儿没有理由做这件事,女儿干嘛平白无故让一个宫女埋什么佛像,这件事对于女儿自己本身也没有好处。相反,如果被您知晓了,您还会责骂女儿。而王公公因为与女儿不和,倒是有做这件事的动机,就是不想女儿活下去罢了,所以离间咱们父女,只是他为什么要离间咱们父女呢?”

    王公公忙向盛文帝辩解道:“圣上,奴才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公主无礼啊!”

    苏舒苀轻笑出声,“画儿,王公公老了,记性不太好了,你来给王公公学学他刚才是怎么本宫的。”

    画儿模仿着王公公的语气语调,愣是将王公公刚才在苏舒苀面前嚣张跋扈的模样学的活灵活现,很多刚才起来无意的话,此时起来却似有所指。

    盛文帝量的眼神停留在王公公身上,太傅此时从衣袖中拿出信件,“原本老臣算查清缘由之后再向圣上禀明,但是现在看来,若是真等臣禀明了,这江山就岌岌可危了。”

    一听见江山岌岌可危,盛文帝瞬间坐不住了,“可是何事?”

    太傅将衣袖中的信件拿出然后由盛文帝身边的太监递到盛文帝书中,盛文帝展开信件,只见上面是谭家俊给儿子的家书,里面还附带着一张他在东北三城截获的信件。

    盛文帝越看火气越大,原本他以为自己就要成为中兴之主,没想到都是外人做给自己看的,自己被身边的太监和外族联合起来骗的团团转。

    盛文帝气的一拍桌子,“来人!”

    外面的御林军涌入大殿,盛文帝指着王公公,满面通红,“把他压下去给朕杖毙!就在这大殿门口!”

    王公公惨白一张脸,膝行欲抱住盛文帝大腿,但是没等他向前两步,就被御林军摁住往外拖。

    王公公一边吼叫自己是冤枉的,一边乞求盛文帝原谅他。

    苏舒苀原是想着除掉王公公,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她隐在衣袖下的手不安地抠了抠,弱弱问道:“父皇,发生了什么事?您别动怒,身体最为重要。”

    盛文帝显然是被王公公气到了,此时听着外面的喊叫声,盛文帝又嚷了一声:“堵住他的嘴!”

    苏舒苀缩了缩脖子,盛文帝看着女儿的动作,刚才的火气被浇灭了大半,生气中带着几分沧桑道:“通敌卖国,企图服朕收下后金欲归还的破烂不堪的三座城池。而事成之后,后金许以这姓王的异姓王的好处!”

    苏舒苀听到这里,就猜想这封信多半有可能是假的。因为在书中有很明确的写着,王公公是在后金求和已经到达大殷后,才和后金的人搭上线,并且答应成为他们在盛文帝身边的内应。如今后金还没有来,王公公自然还是盛文帝身边的忠心管事太监,所以这必然是和她一样熟知后续发展的谭鸣的做法。

    苏舒苀此时再次补刀道:“女儿就呢,怎么这王公公每日见到女儿这个公主都高高在上的模样,原来是后金许了他王位,难怪瞧不上女儿呢!”

    就这样,苏舒苀听见外面闷哼一声,她的直觉是王公公已经死在棍棒之下,而她的直觉确实很准,外面的羽林卫进来禀报表示王公公已死。

    盛文帝挥了挥手什么都没,而太傅谏言道:“整件事看来已经真相大白了,臣原是不同意皇上收下东北三城的,后金已经将那里搜刮一空,而大殷百姓对于朝廷久久不去援救,多半心中已有怨言,甚至在后金拉拢之下,很有可能会对后面去那里执政的官员下手。而且大殷如今的情况,并不适合再收回那剩下三城,不如先行休养生息。”

    苏舒苀看盛文帝在思考的样子,不出她父皇有没有听进去,只盼自己这闹了这么大一场,不要到头来又是书中所写的结局。

    盛文帝反问道:“那后金若是要求和,太傅以为应当怎样做?”

    太傅比画了一个“杀”的动作。

    而盛文帝却道:“都两国征战不斩来使,朕乃央央上国之君,理应保持君子风范,怎可斩杀来使?”

    苏舒苀其实也认为不应该斩来使,毕竟大殷是君子之国,怎可做这般人之事。但是听了太傅一席话,苏舒苀便不这么认为了。

    “圣上这般想也不无道理,但是老臣斗胆问圣上一句,后金此次来大殷的来使都有谁?”

    盛文帝道:“那后金可汗的三儿子。”

    太傅道:“老臣听闻后金可汗有五子,其中五儿子最,可先不算。大儿子自随父亲征战沙场,可谓一员悍将。二儿子平庸,不足为论。三儿子善于谋算,想必这也是后金可汗派他前来大殷的缘由。四儿子虽年纪尚,但是已初见其能力之强。所以我们可以斩杀其三子,把三子的死栽赃在大儿子身上,如此这般,最强劲的两个人都逃不过一死。而四儿子还要过几年才能长大成人,到时候保不齐还有五儿子做干扰,后金忙于内乱,也暂时无暇与大殷相争,我们正好趁此时机休养生息,以图再战。”

    盛文帝听后再次沉默不做声,他挥挥手,苏舒苀和太傅相视一眼两人告退离开。出了太和宫,苏舒苀问道:“太傅为何之前不同父皇起后金求和一事?”

    太傅仰头望天,“此时了不是时机正好?效果也最好?”

    完之后太傅大步离开,苏舒苀看着太傅的身影默默思索,若是在书中,太傅也同父皇了,那他父皇还会接受后金的求和吗?或许会的吧,他父皇最希冀的事情就是成为中兴之主,若是东北六城能够回到他的手中,相当于向中兴之主迈了一大步,父皇怎么会拒接?后金就是利用人的贪欲,一步贪以至于整个江山都毁于一旦。

    苏舒苀觉得眼睛涩涩的,有些难受,现在她改变了第一步,后面是会随之更改,还是一切照旧,她现在很想回到现代去看看买回来的那本书。

    谭鸣听着管家的汇报,吊着的一口气才算松了,“所以圣上身边的王公公被杖毙在太和殿门口?”

    管家点点头,谭鸣大笑三声,王公公死了至少后面没有人能够杀害盛文帝,只要盛文帝活着,那大殷就暂且不会亡,哪怕后金进攻,有武将守着,守不住也能像南宋一样,哪怕偏安一隅,好歹有再战的资本。

    只是谭鸣又在想,盛文帝好好活着要是没有儿子,这江山怎么办?他望了望远方的天空,若是必须要皇室血脉,舒儿也是,谭家手上握着兵权,但到底不是京城的兵权,所以若是想助舒儿一臂之力,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