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就赖你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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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时后,南星屁颠颠地跟在沈虞决身后,一脸贼兮兮地进了他的房间。

    她现在只要一想到刚才秋若水吃瘪的模样,就忍不住捂着嘴巴直乐。

    沈虞决真是一个够狠心的人。

    以秋若水今晚玩的这招,她进入任何一个大家族都有的是段站稳脚跟,却甘心留在九盟里做一个身份尴尬的人。

    撇开其他不谈,秋若水确实是将大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九盟,不管是她口中所的所谓“牺牲”,还是她顶着敏感的身份却能对所有流言蜚语充耳不闻,只一心扑在沈虞决身上,南星都自愧不如。

    南星也喜欢沈虞决,论喜欢的时长,她并不比秋若水短,可她却无法做到跟秋若水一样卑微。

    她有一种奇怪而笃定的想法,沈虞决并不喜欢自甘卑微的人。

    而她天生也不会是容易低头的人,更多的时候,她和沈虞决之间的相处模式都是针锋相对的,只不过她终究比不过沈虞决的世故老成,每每交锋总会以失败告终,却并不妨碍她下一次的奋勇。

    似乎,越是接触,南星越享受这样的状态了,鲜活的,能真实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眼神,他的每一次听起来霸道实则暗藏关怀的言语。

    南星笑过之后,心情大好地坐在他的床上,抄起双,挑眉问:“你不怕秋若水真伤了心,离家出走吗?”

    到那时候,但凡秋若水再扮扮可怜,沈虞决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她比你懂事。”沈虞决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径自往浴室走去。

    南星一听,刚高高飞起的心又陡然落了下来。

    什么叫秋若水比她懂事?分明是在指桑骂槐啊!就在不久之前,她不就是因为一言不合离家出走了么!相比起当时她的心境,秋若水今晚受的委屈有过之而无不及,沈虞决这么肯定秋若水会识大体,懂分寸,合着就是暗骂她言南星心眼儿,爱胡闹嘛!

    切,懂事能当饭吃吗?

    南星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哪里有毛病,她向后一躺,抱住被角就势一滚,立刻将自己包裹成一条春卷。

    从到大,沈虞决的床,她可不陌生,虽然最后总会被他毫不留情地丢出去,但南星在赖床这个本事上,可是从来没有放松过练习。

    沈虞决那个人身上常年带着药香,是一种南星从未闻过的味道。

    她也不觉得好奇,毕竟以前沈虞决入住言草斋的时候,是爸爸亲自为他治疗的,爸爸的医术可不是她能比得上的。

    哪怕十年里南星从未在药草医术上有过懈怠,至今仍不知道沈虞决一直以来真正用来维系生命的究竟是哪一种药。

    她这些年来费尽心思所能做的,唯有替他缓和一点痛苦,再和天玑定期交流心得和新的治疗方案,可无论怎么做,都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自从爸爸去世、言草斋灭门之后,南星清楚地知道,沈虞决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更多的原因是靠他自己硬挺过来的。

    上的被褥还留有余温,南星将脸埋进去,轻轻蹭了蹭。

    她总是徘徊在一种已知和未知的恐惧之中,她惶恐有一天活生生的沈虞决再也不会用讨厌的语气训斥她,那这世上再多的花开雪落,碧海长河,于她都成了最枯燥乏味的东西。

    她也惶恐有一天沈虞决将她培养成他想要的那种人之后,就残忍地将她丢到一旁自生自灭,到那时候,她是不是也能和今晚的秋若水一样,卑微地哭着求他?

    无论是哪种,南星都发现自己无法承受。

    深深吸了一口气,南星闭上眼,一整天的劳累之后,疲乏卷土重来,连身上的酸痛都变得无关紧要了,她昏昏沉沉地想了许多事情,竟不知不觉就这样包裹在被子里睡着了。

    沈虞决脸色苍白地从浴室出来,微微敞露的胸口是密密麻麻的刀痕,新添的那一刀还泛着淡淡的血痕。今天白天里劳累的可不止南星一人,他也不动声色地陪伴了她一整天,今晚用过药之后已经好眠入睡,却又被打搅,直至刚才进屋的时候,熟悉的疼痛翻涌上来,为了不让南星发觉,他才快步进了浴室放血处理。

    “不早了,回去睡一觉,明天继续训练。”指在理着宽松的睡袍领口上轻轻顿住,男人漆黑的眼睛里泛出薄薄的一层柔软。

    床上裹成一团的人儿,睡得格外香甜,脸被热意熏得发红,正毫无知觉地探出来试图呼吸新鲜空气。可爱的鼻头有规律地翕动着,嘴微张,露出两颗尖尖的洁白虎牙,衬得唇色更加嫣红。

    她总还是孩儿模样,却又在不经意间多了几分难以窥察的娇俏。

    沈虞决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他走到床头,眼帘低垂,眸光轻然一动,熟睡的女孩儿的憨态被一览无余。

    月光铺叠而来,映照在地板上犹如雪霜。

    一瞬间,似乎回到了多年以前的那个冬夜。

    那年的冬天特别冷,一场六十年罕见的大寒潮席卷了大半个南国,北河的民众发了重症,发热咳嗽、呕吐晕眩不止,出于医者仁心,言礼仁带着言草斋大多数徒弟赶去北河做义工,连同妻子也为了照顾他跟了去。

    平时热闹的言草斋一下子就只剩了南星和他两人,除了匿身不轻易出现的隐卫之外,两人还真就变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孤男寡女了。

    也正是那时候,他才隐约察觉,南星对着自己时,不仅仅只有纯粹的厌恶和抵触,这个嘴巴利索的孩子,其实是在用别扭张扬的方式,掩盖心里不为人知的隐蔽心事。

    要不是那一声闷雷惊动了骤雨,要不是那一场寒潮侵扰了春心,他或许永远不会以看待“女人”的眼光去看待一个比自己了八岁的孩子。

    “沈虞决!”那时候的南星猛地撞开他的房间,像一只惊慌无措的兽,一头冲进他的怀里,哆哆嗦嗦地发着抖,从来中气十足的声音也变得微弱可怜起来,“我我房间里漏水了!”

    言草斋的装潢确实是简陋,最是普通的老式宅院,前厅辟出来成了药房,中院则是药库,后院才是正经住房,环绕在药田之间,隐蔽而又惬意自然。

    但到底是土木石胚,比不上那些牢固坚硬的别墅套房,大风卷着暴雨,一下子就将南星房间的屋顶凿出了一个碗口大的洞。

    刚入睡的姑娘被一泼冷水惊醒,害怕之余,居然还动起了心思,装着可怜,扮着无辜,就那样顺理成章,赖皮十足地要缠着他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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