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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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是发生好日子的时节。

    阮佲是这么想的,第一天他问石你家人怎么样了。

    石楞了一下,后来好多了。

    阮佲:“那就好,喏,送你的。”

    石结果阮佲手里递过的一串粽子,他惊讶地抬头问:“上次不是送过了?”

    “这次味道不一样,肉粽!我妈塞了好多肉在里面。你会吃出好运来的。”

    石五味掺杂地看着手里即便馅料足,也包得玲珑美观的粽子。

    阮佲拿了几个要摆到门口去,石问上次不是听你好多么,这么快就吃完了?

    “送人了。”

    “很多?”

    “对咯。”阮佲掰着自己的手指:“有店长啦,她在国外,想吃粽子,叫我给她寄过去,我妈知道了恨不得做一箱,姑娘可怜的,去外头只能吃青菜叶子,还有粥店老板啦,梁,关伯母他们一家,还有以前认识的一些,下意识就全分掉啦。不过你放心——”阮佲严肃,“给你的都是形状漂亮的。”

    不用,石也看得出来阮妈妈的手艺。

    他干巴巴地谢谢,一时之间也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这一刻,他想了想把粽子收起来,阮佲那头还在要赶紧放冰箱去,天气热了,放不住。

    石好,突然又要提前走,阮佲啊了一声,只看到石低头将手机放回去,便:“那你快去罢,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有停顿那么一两秒,石抿起唇,气色不大好了,只略略点了点头,脱了下围裙就走出去,没等一会阮佲见他粽子没拿走,等追出去人已经走远了,后来想了想,不敢电话,就发了消息。

    那晚石最后也没回。

    收到粽子的店长觉得自己还没退出舞台,当晚弹了个视频出来,看着阮佲亲得红红的嘴唇,像颗车厘子的果冻,立马发出一串怪叫,没她老公管着,趁机使劲些不得了的事,嘴巴开了阀门,没了限制,从酒店隔音不好老是听到啊啊啊啊的叫声到隔壁人家养的狗有多肥,甚至暗搓搓地着关心的名义,对阮佲的生活很感兴趣。

    店长挤眉弄眼的,像是眼睛里进了苍蝇,猥琐至极,正是趁着隔了手机屏幕不到人才如此嚣张,阮佲只好以她晒得跟黑炭头来击她,不想店长根本不在意,还只自己屁股白就行。

    女流氓。

    女流氓问你话呢!

    阮佲不吭声,店长还要再问,眼睛尖尖看到微笑过来的关闻鸠的声音,立马改变方才流氓腔调,战战兢兢了声招呼。

    阮佲见此,狐假虎威起来,有人坐镇,将店长吓得如同剃了毛的耗子,他开心得不得了,连亲了好几下,店长哀嚎一声赶紧挂了。

    过后马后炮,跟阮佲我才不是怕你们呢!等我回来,一对一决斗!

    阮佲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哼了一声,向后仰去,正好躺在关闻鸠身上,他那脚丫子又转转,像一堆牌,将两的排前面,当然大牙是享受不到阮佲的亲情服务的,到了夏天嫌弃长毛的,最近连床都不让它上了。

    关闻鸠无奈,平日抓都抓不住,趁着没人就把狗子抱回房间睡,反倒是夏天天气热帮了忙,解决了心头大患,一见有这么个苗头,关闻鸠早就把狗窝放到外头的墙角跟处,大牙睡得生无可恋,总觉得家庭地位一落千丈。

    因此越发粘人。

    前天还引发了一场大战,人和狗的,阮佲才晓得关闻鸠吃起醋来是怎么个样子,对着狗子一天都没好脸色,连时间都约好了,就等着有空休息了将狗子变个性别。

    让它最后快活几天吧。关闻鸠阴恻恻地看着又要往阮佲脚边蹭的大牙。

    哇,你看大牙。

    关闻鸠嗯了一声,就见阮佲脚闲,故意要蹬鼻子上脸一般,拿来特地摆在他家关先生面前,笑呵呵一双白脚丫子玩狗蛋蛋,天真地:“好大呀,是不是发育太好了?”

    蛋蛋玩弄于脚趾头之上,像舞狮时那颗跳不出的绣球,该压是好脾气才给阮佲这么玩,明明也是受害者,但偏偏成了狐狸精,不听话的孩子,发觉关闻鸠眼神不对,竟然将自己滚走了。

    阮佲深知方才是进行了一番怎样的交流,却装傻装得最坏,还笑起来,仰着头看关闻鸠的下巴,他那喉结就落到关闻鸠的手掌心上。

    像缓缓地摸着油亮的皮毛,大掌从下巴留恋在脖颈间,想象是猫儿的慵懒,阮佲眯起眼睛,觉得这手摸得酥软,鼻子一息,轻出一道软哼。

    关闻鸠略按了按喉结,声音更软了,仅一只手就将对方的下巴抬起,钳制住,他只肯屈尊低了头送个唇而已,却要对方拉长抬高脖子,主动地去叼,他被惯得不像样了,过会就不愿意仰脖子酸了,摇着脑袋要躲到一边,但被追着,大手抚弄了一会,又乖得不行,嘴巴张得大大的,店长的像车厘子的果冻,如今关闻鸠追过去,将果冻吃得一勺不剩。

    后来阮佲真不给亲了,把脚给他,挑衅道:“我把脚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嫉妒呢。”

    这脚腕子被握住,细细看看,这大脚拇指有些圆圆钝钝,钝有钝的可爱,像孩子笨拙的步伐那样,朴琢得还能更好,一来关闻鸠爱屋及乌,二来这手在脚底板作乱,挠着经脉的痒痒,还不让人缩回去,阮佲笑得受不住,脚趾头紧紧贴着蜷起来,像蜷起来的鸟儿,一颤一颤抖着。

    许是对这两人看不过眼,每当暧昧起来时,兔鼻子和狗鼻子就能从其中一丁点的气息闻到云`雨的味道,自觉地该回窝回窝去,一点也不挠门,自觉得不行。

    过后,白衬衫都要被肌肤笑红了,关闻鸠握着他的脚,软哒哒地在一处硬热之处搁着。

    天气热,贪凉快,阮佲今晚心血来潮,洗完了澡身体也没擦干净就把关闻鸠的衬衫往身上套,一块湿的,透明的,肉色的肌肤,又一块干燥的,白色洁净的衣料,头发也是没擦好,关闻鸠甚至来不及穿上上衣,就把人抓着关进两腿处,要是乱动就掐腰,拿着干毛巾把软绵绵的头发搓成鸡窝头。

    阮佲特别不服气,反手拿过毛巾就往关闻鸠脸上盖,最后被揍了一顿,屁股还红着。

    “耍流氓。”

    阮佲要把脚收回去,一边烫死了,一边是连脚趾头都紧起来粉色,窘迫不已。

    “刚才谁洗澡的时候坐在洗漱台上脚不老实?”

    “那肯定是你记错了。”阮佲装傻,关闻鸠拍了一把脚背,:“哦——这谁的脚吃我豆腐,我都挑明了还没移开?”

    阮佲捂住脸,连嘴也捂住,嗡嗡:“我没听到。”与此同时,他的脚真的是在吃豆腐一样,先是展开,拿最软的脚心轻轻按压,脚趾头都展开来。

    “混蛋。”关闻鸠低沉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