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 鬼王顾苧其实得算是个“二进宫”。

    她跌入地狱两次, 却两次都重见天日。

    简直奇迹。

    第二次她能从那里出来，宁濯漓功不可没。可对于第一次，就连鬼王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她能活着出来。

    那时候的她曾无数次的懊悔，以为再无生路, 可奇怪的是, 她只被狱火焚掉了左眼，便又被放了出来。

    这件事还要从很久之前起, 那时的鬼王还不叫顾苧，她与身为天师的宁相识，成为跟随在宁左右的鬼。

    那时的鬼王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幼鬼, 别是捉鬼的天师了，即便是随便一个厉鬼都能将它吃干抹净。

    不过，即使后面跟着宁，她也依旧没有多强, 每次都会被同类欺负捉弄。

    宁可看不下去, 自家的鬼这幅样子岂不是要给自己丢人？她决定好好训练一下这家伙, 就像当初教她话那样。

    “黑, 正午的时候在院子里飘三十圈！”

    “三、三圈行不行……”顾苧讨价还价。

    “你看我表情。”宁露出死亡微笑。

    “那四、四圈！”顾苧一副牺牲了太多太多的可怜样子。

    “……”剑背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

    顾苧“嗷”了一嗓子之后飘了起来，飘了大概一圈的样子, 累瘫在树影里。“不……不飘了……好累……”

    “……”

    *

    “黑！躺下。”

    “啊……”顾苧颤颤巍巍的躺平, 软趴趴的瘫成一副煎饼样。

    “……”宁濯漓无语，“给我凝成人形！！！”

    “哦……好。”顾苧一遍答应着，又化成人形, 结果被蹲下来的宁濯漓一把捏住脚脖子。

    “手抱住头，腰部用力，坐起来再躺下算一组。一共三百组！开始！”

    顾苧这一次倒是做的有模有样的，速度还不慢。

    只不过……

    “黑！！！”宁大叫一声，正起到一半的顾苧生生被吼趴下了。

    “把后背长出来那第三只扶着地的手给我收回去！”

    顾苧照做了之后，再也没能起来……

    宁：……

    宁：为什么我养的是只废鬼……

    *

    “黑，看着我的剑，注意我的动作！不要被我砍到了啊！看招！”

    宁挥剑，就看着面前的蠢鬼一下子抱住头，缩起了身子，一副女侠饶命的样子。

    “……”

    “起来！”

    宁这下算是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的剑都要砍上这家伙了，对方也不知道躲一下。

    训练结果异常失败，宁觉得十分懊丧，早知道她学术法那会，那可是不世出的天才啊！

    顾苧不训练的时候也没有刚刚脸上那副半死不活的惨样子了，直接歪在宁身边，靠着她，一脸舒适享受鬼生的模样。

    正在这一人一鬼各怀心事在院门口台阶上坐着的时候，正巧隔壁张老太爷骑着一骡子晃晃悠悠的往这边走，别看不是什么高头大马，这速度却也是不慢。

    宁就看见张老太爷举着一只竹竿，一边吊着一个水灵灵的萝卜，那骡子就盯着那眼前的落魄，四踢飞舞，愣是跑出了健步如飞的感觉。

    宁一愣，一个点子就这么凭空出现。她这也算是驭鬼啊！怎么能少了最重要的奖励机制呢！

    于是，她歪过头看着旁人看不见，却实实在在窝在她身上的女鬼，却发现顾苧也看着那一人一骑，若有所思。

    难不成，黑与自己想到了一处去了？

    “喂！黑，我觉得张老太爷这招行诶，”宁问，“我也给你弄这种奖励呗？也让你有点动力？”

    顾苧听了宁濯漓的话顿时一缩身子，恨不得拱起宁的手臂整只鬼钻进去。

    “你有什么喜欢的吗？”宁濯漓发问。

    顾苧本想摇头，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

    “什么都行么？”她问。

    “嗯……只要你喜欢的，都行啊。”宁没想那么多。

    “我喜欢你。”顾苧咧嘴，冲着宁笑，眉眼弯弯，里面是藏不住的狡黠。

    “……”宁无语，竟然被这大傻鬼被将军了，这下她没话了。她总不能。把自己……

    不过，对方是不是不想训练，才故意这么激自己的？

    “如果可以抱着宁的话，我觉得我可以跑好多好多好多圈儿。”顾苧看着宁的眼睛，笑嘻嘻的。

    宁濯漓脸一红，却又不信，只当顾苧这是想偷懒才会如此。于是，她“哼”了一声，“好啊，那你就抱着我……在太阳底下漂三十……”

    话音未落，宁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整个人竟是被顾苧一下子横抱起。

    也不知道顾苧这是哪里来的力气，自的抱住了宁以后，便一下子冲进了院子里，一圈一圈的飘个不停，在宁的角度只能看到她脸庞的轮廓，和微微扬起的嘴角……

    即便如此运动，却并不出汗，身上弥漫着一股幽幽冷香。

    宁的脸又开始发烫。

    只是院子很。顾苧的速度又很快，这才转了十几圈，宁就已经觉得眼前又好多星星在转。她拼命摇头喊着：“停！你、你停一下！”

    顾苧不明所以，却仍然听话的停下脚步。只见宁从她身上一跳下来，就跑到一旁的大树下，“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哼！混蛋黑！死黑！臭黑！宁心想，看我不好好收拾……

    哇——

    又是一口。

    *

    “所以，这个你这个算怎么练？”宁抱着手臂，斜眼看着顾苧。

    顾苧歪头想了想，顿时有的主意。

    宁并不觉得会是什么好主意……

    顾苧像刚刚那样躺好，依然让宁帮她压住他的脚腕，只不过这一次，她辅一起身，头便在宁的侧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宁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样一下子跳起。

    “你……你你……”

    “这是我的奖励。”顾苧一脸美滋滋，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宁，我们再来！多来几组！”

    “……”

    宁俏脸绯红，扭过头不再看顾苧，她声嘟囔，“哼，不练了不练了，不练这个了……”

    她刷的一下子抽出剑，对着顾苧。“你认真些！我们练习这个！看剑！”

    “这个赢了你的话，我有什么奖励么？”顾苧舔舔嘴唇，一副掉进钱眼子里的贪婪模样。

    那表情，简直可以是相当的不要脸了。

    宁“哼”了一声，“你先赢过我再吧！”

    “好，我已经想好要什么奖励了！”

    这一次，顾苧躲闪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宁刷刷几剑，竟是都被她堪堪躲了过去，虽然顾苧那姿势看起来躲得并不优雅，或者相当滑稽。

    不过，宁的剑却也是一点都没碰到她。

    宁当然不会下杀手，前几下更只是试牛刀，只想给刚刚调戏她的大傻鬼一点教训，她哪里能想到，对方不但轻轻松松躲过，还冲着她笑。

    那笑容像是再：“不到我～”

    宁气，又是刷刷刷几剑。这几下无论是速度和力量都比刚才要快上许多，顾苧依旧左支右绌的狼狈躲闪，却仍是全部躲过了，没有被她砍中。

    顾苧这几下其实有惊艳到宁，她反身一个横扫用上了十成十的实力，她料想这下无论如何，黑都是躲不过了。只不过，她已将剑锋翻转，想用剑背去她屁股。

    可谁能想到，顾苧竟是看穿了她的动作，根本就没有闪避，反而是突然前冲，撞进了她的怀里，环住了她的脖子。

    “你输了。”顾苧笑。

    “……”宁既没到屁股，还被人锁住了脖子。

    内心这是相当的不甘心呐……

    如果不是顾及自己天师的颜面，早就给这鬼东西揍的妈都认不出来。

    如果她有妈的话。

    “我赢了！”顾苧挂在宁身上，又提醒了一遍。

    “知道了知道了！”宁“哼”了一声，“啰嗦死了，你想怎样。”

    顾苧一把拍掉了宁的宝贝剑，又把她一下子抱起向屋里冲去，然后一下子压/在了床上。

    “奖励就是和我做//爱吧。”

    那一瞬间，宁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忘记了去回应。

    接受或是拒绝，她全都忘记了。

    没有动作，亦没有言语。

    十好几年的黄花大闺女，对男女之事尚且脸红心跳，更不要是两个女子之间之事，而且，对象还是与根本不是人的这位女鬼。

    而最令她尴尬难以启齿的是，因为从便是孤儿，后被师傅收养，周围都是这半大子，对于这些事，宁她根本就不会，一点都不会……

    看宁不答，目光空洞的看着自己，顾苧笑意更深，她仗着鬼物的优势，化去了身上的服饰，只留下初生婴孩一般的纯净澄澈。

    顾苧拉着她的手，引导着她的动作，一点一点剥/落她身上那些不属于娘胎的后天附加。

    她动作生涩而又急切，像是一条白色的大蛇，紧紧的包裹住对方。

    顾苧觉得，自己生前或许是那女蛇精吧。

    短暂的空白，肌肤结合，一个如火，一个似冰，环住她已经是下意识的动作，那一刻，宁只想一再收紧手臂，在也不舍得放开。

    *

    在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意识，又拥抱了多久之后，宁被顾苧抱在怀里，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生涩如她，就像是什么都不懂的菜鸡，一对比，就显得对方手段相当的纯熟啊……

    相当纯熟。

    炉火纯青呢。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宁板起脸，颇有些事后翻脸不认人的感觉。

    “哪些？”顾苧不明所以，还把头拱进宁濯漓颈窝。

    “你怎么这么……会。”

    “你以前是不是……有过很多次？”

    “我是第一次。”顾苧贴着宁的耳朵，凉丝丝麻/酥酥的感觉几乎又要宁走/火。

    “但我看过你们人类这样，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