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027章 ...

A+A-

    屏幕中, 雾气蒙蒙。

    郁星禾皮肤白皙,脸庞微红,头发被她随意挽了个团子, 两缕碎发垂在耳侧。她眼神暧昧, 手指轻柔从肩侧抚向手腕, 带过一流水珠。

    她细嫩的脖颈下是他吻过的漂亮锁骨,此刻朦胧中更加性感迷人。

    再往下,是他还未曾享受过的柔软。

    挺翘,丰盈。

    以上。

    都是贺幼霆的想象。

    他那个视频请求,被郁星禾无情拒绝, 并隔空给了他一个白眼以示警告。

    贺幼霆假模假式的了句:“我就开个玩笑, 你洗完赶紧休息, ”他干咳一声, “我困了,睡觉去。”

    挂了电话,他草草往身上了点沐浴露,随便冲了下, 饱含怨愤重新睡去。

    郁星禾在的这几天, 因为她马上要走,两人未来一段时间内都见不到面, 所以贺幼霆尽量抽时间陪她。

    现在她不在, 他本以为可以安静几天,老老实实坐办公室,没想到又出事了。

    电话是秦浩来的, 贺思龄不接电话,明明在家,却不给他开门。

    贺幼霆:“她不在家吧,昨天是去深圳了。”

    “半夜就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

    秦浩语气焦急,“大半夜给我电话,让我这阵子替她送米上舞蹈班,问她怎么了也不,声儿都变了,像是哭过,我赶紧去她家找她,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

    贺幼霆立刻起身,拿了钥匙就走,“我现在过去。”

    秦浩忙:“快着点,我在这等你。”

    半时后,贺幼霆快车开到贺思龄家,出了电梯就看到蹲在门口的秦浩,他从半夜守到现在,估计累够呛。

    两人目光一对,贺幼霆直接摁门铃,摁完马上敲门,他垂着头,“姐,姐?”

    他又叫了几声,没有回应。

    “你确定她在家?”

    秦浩点头:“她车在,应该在家。”

    贺幼霆掏出钥匙,开门。

    因为他一个人住,贺思龄这边丈夫又常年不在家,所以他们姐弟俩互相都有对方家里的钥匙,以备不时之需。

    门一开,秦浩第一个冲进去。

    屋内一片昏暗,客厅里的窗帘没有开,两个人愣在原地。

    贺思龄坐在地上,背靠沙发,头埋进膝盖里。

    贺幼霆走过去,蹲下,将手放在她肩上捏了捏,“姐?”

    贺思龄没有话,也没有动,贺幼霆索性坐在地上,跟她面对面,轻轻摇了摇她肩膀,轻声:“姐,出什么事了?跟我,我来解决。”

    等了一会,他皱眉,撑着她肩膀让她抬起头,看到她的样子,贺幼霆的心瞬间揪了一下,怎么憔悴成这样?

    贺思龄双眼无神,没有焦距,眼睛已经肿了,不知道哭了多久。

    她从深圳回来变成这样,八成是跟汤怀礼吵架了,秦浩拿出电话,“我问问怀礼。”

    “别给他。”

    秦浩手顿住。

    贺思龄出他们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别给他。”

    贺幼霆要急死:“你们到底怎么了?”

    贺思龄硬撑着没让眼泪掉下来,过了好久,她咬着唇,颤着声儿,“他不要我了。”

    这话一出,贺幼霆愣住,秦浩拿着手机的手垂在身侧。

    他们三个,加上汤怀礼,四个人从十几岁就玩在一起,长了这么大,关系亲密,彼此就跟亲人一样,所以当贺思龄出“他不要我了”这句话的时候,另外两个人都下意识不敢相信。

    “不要胡。”贺幼霆皱眉。

    贺思龄重新将头埋在膝盖里,声音里含了无数失望及委屈,“他有别人了。”

    对于刚刚过去的那一天,她是怎样心存疑虑去找他,又是怎样亲眼见到那一幕,她已经不想再去想了,也不敢想。

    结婚几年,女儿都这么大了,虽然常年两地分居,但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汤怀礼。

    他跟她青梅竹马,他是她弟弟的好兄弟,他们认识十几年,他不会的。

    可眼见为实,他也承认了。

    她像被人扇了无数耳光一样,连那女人的样子都没看清,就落荒而逃。

    面对别人,她大大咧咧,性格奔放,看似众星捧月,是人人羡慕的富家姐,可她在汤怀礼面前一向处于劣势。

    她被他吃得死死的,把他看的比米还重要。

    因为她爱他。

    秦浩一句话都没有。

    但他死死攥着的拳头已经将他的手心抠出血印,他深舒一口气,“我去找他问清楚。”

    他转身,看到刚刚到家的汤怀礼。

    汤怀礼也是一米八几的大个,扔在人堆里依旧扎眼那种。

    他戴着眼镜,表情凝重,看到屋里的气氛,就已经明白了。

    秦浩死死瞪着他,一句“王八蛋”刚出口,拳头已经跟上去,一拳将汤怀礼翻在地,他抓着他衣领,咬着牙,双眼通红。

    “你他妈还知道回来!”

    “你干出这种事!”

    “你对得起我和老贺吗!王八蛋!”

    他下死手,汤怀礼嘴角已经渗血,却没还手,一句话也不为自己辩解。

    贺幼霆就那么冷眼看着他挨揍。

    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在学校的时候,谁敢欺负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其他人绝对会群起而攻之,连贺思龄都要下场。

    秦浩揍了十来拳,揪着他衣领将他狠狠怼到墙上,痛的汤怀礼忍不住捂了下胸口,他喘着粗气,抹了下嘴角,看着他,“够了?”

    “够了,就让我跟思龄单独谈谈吧。”

    贺幼霆捏了捏贺思龄肩膀,站起来往外走,路过汤怀礼的时候他顿住,冷冷的目光射向他,“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他示意秦浩,秦浩像头凶猛的野兽,恶狠狠盯着汤怀礼,临走前,他扭头看了眼贺思龄。

    秦浩把门关上。

    楼下。

    两个男人靠着贺幼霆的车,他点了根烟,给秦浩也递过去一根。

    秦浩接了,点火的手还是抖的。

    贺幼霆看了他一眼,“我不会放过汤怀礼,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秦浩没话,狠狠吸一口,刚刚下手太重,现在才感觉出疼。

    他真要气死了。

    贺幼霆指间夹着烟,看向远处雾霭蒙蒙的天,幽幽的问了句,“你还喜欢我姐么。”

    秦浩喉结滚动,根本不用思考,“从没停止过。”

    贺幼霆没有话。

    那年,秦浩十七岁。

    贺思龄比他大三岁,但他从来没把她当姐,他喜欢她,喜欢的要了命,十几岁的年轻男孩,就暗自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

    贺幼霆是兄弟,是助攻,他放假回国,两个人筹划了很久,折了999个千纸鹤,每个里面都写了一句情话。

    那时最流行这个,哪个女生收到,都会得意很久。

    他也想让她得意。

    那个年代网络不发达,手机也不是人人都有,兄弟俩绞尽脑汁想了很多很多肉麻兮兮的话写进去,折成纸鹤。

    她生日那天,秦浩精心扮自己,准备表白,结果她拉着汤怀礼的手站在他跟贺幼霆面前,一脸害羞,他们俩好了。

    少年心碎,将千纸鹤玻璃瓶默默藏到身后,那句表白再没机会出口。

    一晃七年过去。

    秦浩一根烟毕,又点了一根。

    贺幼霆看着他,“后悔吗?”

    后悔吗?

    应该不吧,毕竟当年她喜欢的人不是他,他不想死缠烂,惹她厌烦。

    秦浩很久没有话,第二根烟抽完,他平静下来,盯着不远处挂了雪的枯树。

    “其实这么多年,我没有刻意去想她。”

    “不谈恋爱,也不是在等她,只是——”他试图描述自己这些年的心理状态,“没有人能给我她给我的那种感觉,我不想凑合。”

    “她喜欢别人,行,那是我兄弟,我相信他能对她好,我不缠着她。”

    “她结婚,行,我给她当伴郎。”

    “她生孩子,我给她孩子当干爹。”

    “我怎么样都行,只要她幸福,可是,”他还是恨得牙痒痒,“汤怀礼那是人干的事吗?我他妈宰了他的心都有。”

    我护着的人,心里藏了这么多年,宝贝了这么多年,让你这么糟蹋她,欺负她,凭什么?

    就凭她爱你?

    秦浩长得精神,工作也好,家里虽然不是特别富贵,但在首都市中心有两套房子,这在很多人眼中,条件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这些年也有姑娘喜欢他,台里也有人给他介绍女朋友,他都插科诨糊弄过去,从不接茬。

    别人以为他是玩心重,或者是想趁年轻好好发展事业,不想谈恋爱分心。

    只有贺幼霆知道,秦浩心里有个不为人知的伤口。

    贺幼霆抬头看了眼,阳台的窗帘还没有拉开。

    那天过后,汤怀礼直接去贺谦那边辞了职,回深圳交接工作。

    谁都不知道楼上两个人的谈话内容。

    贺思龄给贺幼霆电话:“不要找他麻烦。”

    贺幼霆:“就这么放过他?”

    “我们准备离婚了。”

    贺思龄的声音里透着疲惫,一句话都不想多的样子,“还有米在,不要闹太僵,你跟秦浩一声,不要找他麻烦。”

    那天晚上,郁星禾接到了贺幼霆的电话。

    郁父已经出院,在家休养,郁星禾这阵子在家住,也准备抽时间去把租的房子退了,这会儿她正在浇花。

    继母这几天对她格外热情,大概是因为她回来,能帮她分担一些吧,毕竟要照顾一大一两个人也很辛苦。

    她歪着头,夹着电话,一手扶着大叶子,一手用喷雾给叶子补水,“怎么啦。”

    他声音低落,“星禾。”

    听出他情绪不对,郁星禾放下喷雾,走到阳台前专心接电话,“你怎么了?”

    贺幼霆似乎很累的样子,声音懒懒的,“想你了,想抱抱你。”

    她笑了,手指头戳着玻璃窗,“才一天多没见。”

    男人嗯了声,“可我感觉好久都没见你了。”

    “我去找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