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卫绾是有师父的,这种事情不消卫绾自己亲口去,身为下属的沈牧这些年来总是能猜到一些,她与卫绾之间的关系是亲近,但那总是有界限,而这便是被包括在那其中的之一。
沈牧不是卫绾,别人问她过去,就算不耐,可出来与自己无碍,与人解惑,她也不会死鸭子嘴硬故意为难人,或许兴致来了,还会一起痛骂几句,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她可不会纠结那许多,但卫绾不同,卫绾也不会纠结过去,但是把自己与过去分割得如此彻底,不让人碰,人前笑容人后阴冷,往往会让人感觉不寒而栗的,也只这么一个而已罢了,她是大胆,也有问过,可卫绾是怎么回答的呢?
总是与她沈牧无关的……可但凡知晓其一星半点,也不至于如今如此狼狈,不知晓那女孩的路数,就是牵制之法都难以想得,沈牧心里不爽利,可要报复的人不在这里,除了徒呼奈何,她也只能想办法先解决这窘境了,心思一收回来,便是看见薛昭被她拖行得摇摇晃晃,难不成也是受伤了么?这般想着,但她记得先前为了薛昭安康,她用背部护住了薛昭,她背部有伤,薛昭怎么也是无事的,她还没废物到连个人都护不住,察觉到薛昭的目光,隐觉得背部的血迹会让对方多想,可不是愧疚?但她又何须别人可怜,她拉住了对方的手又是一紧,还是强颜欢笑道:“又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这逃跑怎么也不专心。”
薛昭脸很白,应是很担心沈牧的,她刚要张嘴话,却发现有雨滴砸地的声音,地上多顽石,这声音比之江南竹林簌簌,还要清脆许多,可是不应景,因为沈牧伤口沾了水,惹得其嘶了一声,极是别扭地嘁了一声:“救你只是顺便,可不要想多了。”
薛昭咬唇:“但也是救命之恩……”她不会她方才是在想那张易之三个字,好像是在哪里有听过,有些印象,可一时之间又是想不起,所以才走了神,但这种时候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道:“他日,必当结草衔环以报。”
可不是讲求这些虚礼的时候,而沈牧又最见不得薛昭这种凡事都拎得清的模样,扭了的头没有扭回来,还左望望右望望,颇是忌讳:“这话早了,人都还没逃出去,这救命之恩的名头又如何能套在我头上。”
“便是逃不出去,只晚死了一时半刻,也是恩情。”
“什么死不死的,我要是在这里死了,可不是吃亏死了。”
“那便不。”
沈牧没有应声,只是在接下来越来越大的雨声中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她莫名地觉得了一阵心慌,感觉,又回到了那时候,这薛昭平时不是话很多的么?怎么这时候又不话了,该聒噪的时候不话,不该聒噪的时候天天惹人烦,这人,还真是让人讨厌,雨滴落发,凉凉的,她似乎是再也受不了了,忽然道:“呐,你就那么喜欢卫绾么?不要怪我没,她那个人,是不值得托付的。”
薛昭的身子抖了抖,她脑海中浮现了千万条若隐若现的线条,刚有一点头绪,却是被耳边沈牧的话语给断,她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便道:“嗯?”
这还装蒜来了?薛昭抬眼望她的眼神不沾半点尘埃,好似是自己多事来了,沈牧喉头一哽,感觉自己一记硬拳砸到了棉花里,颇是憋气:“没什么。”
但怎么会是没什么,薛昭感觉这沈姑娘刚刚的语气便很是认真,她要是真的照这沈姑娘的没什么不追究,难不成这沈姑娘会把她想成是什么人,嘴角一勾,她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为何我喜欢那姓卫的,自己主子不好,常常是口是心非的,莫不是这喜欢卫城主的,是沈姑娘你么?”
沈牧哪里想到自己的好心会被误认为是这种想法,也无暇顾及为何薛昭称呼卫绾是卫城主这种极为疏远的称呼,当即反驳道:“你也了她是我主子了,你这又的是什么胡话。”
“既然是胡话,那,沈姑娘又是从哪里得知我是喜欢卫城主的呢?”
“难不成你不喜欢她,可是,这怎么可能……你若是不喜欢,是她喜欢你?不对不对,让我缓缓,她那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人呢。”虽然卫绾在沈牧面前口口声声许多次,但是沈牧无一不是将卫绾的话当做是玩笑,难不成那厮是认真的?能够让卫绾那样的人喜欢,这薛昭到底是哪一点得了她的好了?沈牧很是不解。
薛昭握了额发,将完全湿透的头发拧了拧,心底有些冷笑,看吧,便是自己的属下都不相信,这种喜欢,又怎么当得了她相信。
沈牧像是为了确信般,又开口问:“你们之间,真的是绾绾的喜欢你么?嗯,我还以为你们是两情相悦,所以她那样胡作非为,我才没有多加劝,可既是这样,那当时,你又为何要从武威赶回来?我实在是想不通,若不是喜欢,你何至于要做到那一步?父母家人,哪一个不比她重要?”
“实在要的话,若是我,我看她顺眼怎样?”
“啊?”不知不觉中,两人皆是到了山顶处,山顶荒芜,皆是断壁,水流横泗,沈牧发现了处垂藤的凹陷处,她感觉两个人藏躲是刚刚好,正要招呼薛昭,却是被薛昭这一语给吓了个半死,只一回首:“你再一遍?”
“我我看她顺眼?”
“嗯,是这句,……,但,不对,怎么会是顺眼。”沈牧摇摇头:“你是不是对顺眼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沈姑娘莫不是认为我不清楚自己在什么?放心吧,我薛昭,现下对自己的每字每句都是发自真心的结果。”
沈牧还是眼也不眨地看向薛昭,还是不信的。
薛昭叹了口气,道:“我向来喜欢看些话本子之类的闲书,王侯将相,才子佳人,不外如是,不过有本书,我已是忘了它的名字,时候看过,这时候却是忘记了,但总是记得那书中的那个书生,他自幼父母双亡,托于兄嫂养育,不过嫂子嫌弃,只十岁便是自个儿一个人过活,成人后讨了个媳妇,媳妇却是个傻子,没几年就死了,那一年冬日里在路上捡了条快冻死的蛇,心生怜惜,末了救了这条蛇,哪知蛇一醒便咬死了他。”
沈牧一脸不解:“还有这种书?就讲了一个被蛇咬死的书生的故事?”
“当然不是,那书讲的是一个被人害死的贤臣借尸还魂的故事,所谓的这个书生,不过是他用作借尸还魂的容器罢了,可是啊,我偏偏只是记得那个书生,那个贤臣什么的,倒是一点都不记得。”薛昭伸出手,这雨下得有些大了,雨滴砸到她手心上,她的手掌还往下沉了沉,似乎是颇有些分量:“我不是为了家族才活着的,但我却是为了家族才出生的,阿姊的死若是必然,那我的死,其实不管怎样也是难逃,我看她顺眼……其实也不是这样的,沈姑娘,我也是有私心的,那时候,要是卫城主为了防止泄密真的杀了我,会怎样呢?我的父母家人或许是会伤心那么一阵子,可我是真的解脱了啊,我本来就不属于京畿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地方。”
“根本不需要去相信她是抱着如何的想法来接近我,我只需要知晓她会带给我怎样的结果就好了。”薛昭似有所感的看向一个方向,似是追兵赶来了,她边边拉着还有些怔愣的沈牧跳进了那处凹陷处,她看着沈牧蹲下,也跟着蹲下,真是,怎么还要她来提醒呢?叹口气,她继续道:“她当然也不是真的喜欢我,她只是为了给自己不得不做的的事情找理由,若理由,有什么能让要做却不想做的她会喜欢一个人更能服人的呢,而至于我是男是女,像她那样的人,又怎么会在乎,大概和我一样,她选我,也是顺眼吧。”
沈牧现下感觉自己脑袋都大了:“按你这么的,道理是一套一套的,你要求死,是为何我也不管,但怎的,你这认识不到一月便是比我认识这些年的人还要熟识她。”
“也不是熟识,我只是按我的所想来思索一些事情,她到底是怎么想,我到底不是她,我也是不知晓的。”薛昭静静地看着沈牧道:“就比如,她口口声声欢喜我,可是还不是让我跟着你到了这里,真是喜欢,哪里有这样做的?”
沈牧有些难以启齿:“那是因为……”
“没有那么多因为了,话你们这两个人,这跑的还挺远,倒是让我一阵好找。”女孩笑嘻嘻地从悬崖上探出来一个头,她的怀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木偶,木偶缺胳膊少腿的,形状颇是凄惨,而女孩一语毕,只拽着木偶,便是从雪狮子身上跳了下来,而沈牧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女孩从木偶那破碎的腹中掏出一把短剑,一剑穿胸,自左斜出,将薛昭刺了个透心凉,女孩一脚将薛昭从她的剑上踹下来时,还啐了一口:“什么喜欢,你也配?”
“不……”沈牧不假思索地扑向被摔下悬崖的薛昭。
女孩还想从沈牧这里拷问一些卫绾的近况呢,哪里会放她轻易脱身,一只手握了她脚踝,便要将其拉回,但沈牧是真的急了,一个鹞子翻身,咬了女孩的手,女孩应该是从未见过这种不按照数出牌的人,条件反射性地便是松了手。
沈牧最终遂愿。
两人就那悬崖之壁,其坠势如落石。
“快去找,活要见人……”随即赶来的那个头目大手一挥便道,的竟是汉话。“不用了。”女孩一跃上雪狮子的背部,便是开口阻止:“她们已经死了。”
也不知这女孩是何身份,只是她一开口,这头目竟是默认了般,招了招手,将人都收拢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
啊,明天就除夕了,游戏毁我青春。要开始恢复更新,我胡汉三,真的回来了。
ps:谢谢各位棒子捧场啊,我是太二,嗯,我真二,二爷也是有梦想的不是,继续去补fe了。
爱大家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