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甄奏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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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动。”

    慕容劫用着有些微恼的口气为宁甄换药。

    宁甄疼的眼睛里噙着泪花,却始终不敢落下。因为他知道,阿劫不喜欢他像女孩子一样。

    “左右不过一道剑伤,虽伤口深了些,但也不是太大的伤口,你至于这副模样吗?”慕容劫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上的动作却轻柔了许多。

    “对,对不起。”宁甄道。

    “和我对不起做什么。总归是靳愁眠拿了子虚剑刺得你。”慕容劫没好气地道。

    “我我是不是来的不,不是时候啊?”宁甄试探性的问道。

    他感觉得出来,每次转换,大家都异常惊讶,而且总觉得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这个时候,需要的是靳姑娘,而不是他。

    宁甄垂下了眼眸,不再吭声。

    “好了,你把衣服拉上,好好休息吧。等你伤好了咱们才可以去找寒生君。我先出去练剑了。”完,慕容劫端着托盘,出了房门。

    宁甄空落落地摸着刚刚慕容劫坐过的地方,还有余温。

    宁甄穿好衣服,慢慢走下了床,来到玉案边,正要执笔,却见云献走了进来。

    “伤怎么样了。”云献问道。

    “见过伏灵尊者。”宁甄将笔放好,拱行礼。

    “宁公子客气了,这里不在太学庙,宁公子不必如此。”

    “尊者毕竟是宁某的老师,礼数还是周全些得好。”

    “你我本就是同辈,随意些就可以了。你的伤,如何了?”

    “好多了,慕容公子每两个时辰来给我换药。”

    “看你方才执笔,可是想?”

    “啊,只是许久未曾拿过笔了,见昆仑墟钟灵毓秀,有些技痒。”

    “早前在即墨就知你丹青甚好,兄长亦对你赞许有加。”

    “尊者见笑了,拙劣技,讨个乐子罢了。尊者若是喜欢,可赠你一幅。”

    “如此,我便回赠一曲愁相思”

    云献从袋子里将琴拿出来放置好,擦了擦琴弦,忽而那略沉寂的调子便响了起来。

    宁甄望着奏琴的云献,只觉得整个人有种空灵之感,身心如沐春风一般。

    宁甄下了笔,云献看着宁甄,好似能透着宁甄能看得见心中之人一般。

    宁甄并不知晓云献心中所想,只是听着云献的琴音,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之意,便放下了笔,从怀中摸出了留情笛,置于唇边,和了云献的调子。

    听到留情的笛声,云献猛然回神,睁大了眼睛,不由得弹错了一个音,琴音戛然而止。

    宁甄蹙眉,不明所以。

    “尊者?”宁甄问道。

    “你留情笛被下了禁咒,只有浸了靳姑娘的血方可吹响。方才,有些吃惊。”云献道。

    “是吗?这留情笛,我确是见过的。娘从前和我起过,这是爹为娘寻来的仙器。”

    “哦?”云献眼里闪过些许疑问。

    “听娘,当年,爹他还是很中意娘的。特意寻得这留情笛奏了求欢。娘当下便心里属意爹了,便嫁给了他。直到,我出生,才被赶了出来。”宁甄着着便低下了头,有些哽咽。

    “留情虽被下了禁咒,不过笛子本身灵性极强,心中有情之人皆可吹的响的。有情之人方可以留情奏求欢,宁公子还是看开一点得好。”云献道。

    “尊者所言极是,爹他,当年还是爱过娘的。”宁甄抬起头,明灿的眸子里又重新发出了光。

    只是,反观云献,却眼眸里暗淡了下去。他忽然察觉,靳愁眠每次吹笛子时都是浸了血的,那就是表明,她,从始至终,都是无情之人。

    那么,她对自己的那番心意

    云献不敢再往深处想,他怕再想下去,他会受不了真相的残忍的。

    “尊者,尊者?伏灵尊者”宁甄轻唤了许多声,云献才回过神来。

    “啊,方才云某走神了。”

    “尊者的心事颇重,宁甄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倒可以吹个曲儿,尊者可以放松下。”

    “从前只知你丹青甚妙,却还不知你通音律。”

    “家母曾在即墨听学,与太学庙的笛修长老修过一年,仇鸾自长在母亲身边,也是通晓一二。”

    “如此,云某便有些期待了。”

    “尊者客气。”

    宁甄缓缓将留情拿出,一曲凤凰行,便在屋内响起。

    笛声欢快清脆,让人心灵好似得到了净化一般。

    云献看着宁甄吹笛子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痴了。云献仿佛可以透过宁甄,而将那人的影子重叠进来一般。

    云献心道:你从前也是如此呢

    只是这番美好的景象,却刺痛了门外慕容劫的眼睛。

    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为为他作画,给他吹笛子。那些个话都是假的?

    慕容劫死死地看着二人的“眉目传情”,里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终究是受不得心里的难受,便转身离开了。

    一曲终了,云献眼里闪着笑意。

    “宁公子可是心里在想着什么人?”云献道。

    “我尊者,让见笑了。”宁甄红扑扑的脸,低着头,不敢看云献。

    “无妨,这里不在太学庙,不必如此拘谨。”

    “我唉,当年要不是我一时糊涂,也不至于让阿劫他厌我至此。”

    “你丹田尽毁,难道,是因为慕容劫?”

    “尊者不要误会了,我,是我自己毁的,与阿劫无关。”

    “是你自己毁的?你根骨不错,为何如此”

    “来惭愧,都是仇鸾一时糊涂,让阿劫误会了我,我才”

    “你又何苦。”

    “尊者不必怜我,断袖本就不被世俗容纳,慕容世家又是玄门大家,清白得很,怎会容我这卑贱之人,我连姓轩辕的资格都没有”

    宁甄眼里噙泪,他好恨自己的身子,也好恨自己的身世,更恨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宁公子还是不要多想了,还是养伤要紧。”

    “多谢尊者关心。”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恭送尊者。”

    云献出了房间,将门带了上。不禁仰天长叹。

    于他而言,与靳愁眠在一起,又岂会被世人所承认呢?更何况,如今,她还没回来

    一切都还是个迷,一切都还没有解开。

    或许,最终所有的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才是他们真正可以在一起的时候。

    夜晚降临,宁甄在房里紧张地等待着慕容劫来给他换药。

    宁甄心道:这么晚了,阿劫怎么还不来是不是不想给我换药了啊。

    宁甄心里没底,沮丧得很。

    “看来,今晚他是不会来了。”

    宁甄喃喃自语,叹了口气,伸将衣带解开,正脱着中衣的时候,房门被一下子踹开了。

    宁甄被吓了一跳,连忙将外衫罩在自己身上。

    来人,是慕容劫。

    “慕容公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宁甄颤抖着问道。

    “来给你换药,怎么,你不欢迎我?”慕容劫看着被吓得直颤的宁甄,更加拧眉了。

    “那,那个,这么晚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吧。慕容公子还是,还是早点休息吧。”

    宁甄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慕容劫,心里害怕急了,死咬着下唇,肩膀不停颤抖。

    “你,怕我?”慕容劫坐在宁甄床边,斜着眼睛问道。

    宁甄缩在床角,被吓坏了。

    “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那你躲什么?”

    “我我,我只是”

    宁甄哆嗦着还没完,慕容劫一把拉过宁甄将他从外衫里拽了出来,顿时,一片雪白坦露了出来。

    “你,你”宁甄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我什么我,不按时换药,伤口化脓了,怎么好?别忘了,住在你身体里的,再怎么也是我姑姑,你死了,我姑姑也得跟着没命了。老实点。”

    慕容劫用剪刀剪开绷带,动开始换药。

    慕容劫的脸越来越黑,怎么和伏灵尊者在一起的时候就是那么柔情蜜意,跟自己在一起就抖成这个样子?

    一想到中午二人那“眉目传情”,他心里就不舒服。至于为什么不舒服,他没有深究。

    “你从前,也不这么怕我啊。怎么给你换个药如今抖成这样,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慕容劫没好气地道。

    宁甄心里委屈,他能自己其实还真不是男人吗?

    “你抖成这样,我怎么给你换药啊。”慕容劫实在受不了宁甄这个样子了,直接将宁甄的两只按到他的头顶,将身子压了过去。

    气氛顿时有些不寻常了。

    宁甄的眼角还带着泪花,他也被这阵仗吓住了,不知做何反应。

    阿劫的睫毛好长啊,唇也好薄,好好看。

    宁甄如是想着。

    而慕容劫却心里诽腹道:怎么长的这么像女人,眼睛该死的好看。

    二人这么僵持着,终于宁甄先受不住了。他本就苦恋慕容劫多年,如今美人欺身上来,这完全让他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宁甄封上了慕容劫的唇,慕容劫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一时便没有反应了。

    宁甄吮吸着慕容劫的甘甜,嗅着慕容劫身上的味道,一下子便意乱情迷了。

    身上的热度不断上升,慕容劫已然有些被吻得游离了,等回神过来,发现自己竟然正趴在宁甄的身上,宁甄身下的燥热挺立,立马让他明白了正在发生什么。

    慕容劫正要撤离按住宁甄的,宁甄反应过来立刻反抓住了慕容劫,不让他离开。

    慕容劫没办法,又怕压着宁甄的伤口,是怎么着也不是,眼看着自己有些要晕倒了,宁甄才终究放开了慕容劫。

    “笨,不知道换气的啊。”宁甄嗔怪着慕容劫,眼里带着笑意和宠溺,慕容劫回神过来便看到的是这样一番景色。

    宁甄雌雄莫辨的面容上,泛着红晕,眼角带泪,伤口处渗出了殷红,一副惨像却透漏出露骨的媚意。

    慕容劫,没出息的,流鼻血了

    “阿劫,阿劫,你,你流鼻血了。”宁甄担忧地叫着慕容劫。

    慕容劫下意识伸摸了摸鼻子,终于,晕倒了。

    “喂,喂,阿劫,阿劫。”宁甄拍打着慕容劫的后背,不断叫着慕容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