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骨留腐香
“喂,牛鼻子,你这司南到底靠得住不?这都寻了几日了,这么山清水秀的地儿,薛冰绡的头怎么可能在这儿。”冯涣重新插好发间的流苏簪子,不满地问道。
“此地确实过于钟灵毓秀了些,不似一般藏匿邪祟之地。不知南道长因何在此地逗留了三日之久。”邓希辰也有些疑惑地问道。
“冰绡乃往生阵的阵眼,首级若置于凶恶之地,定会吸收周边邪祟致其写起大增。如此,定然会惊动过往的玄门弟子收服,或魔道之人拿来炼化。不论如何,都会暴露他们的恶行。此地灵气深重,定然可净化首级,使其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先前伏羲山的埋伏也是如此。”南迎风慢条斯理地解释着,眼睛却一刻也不曾离开司南不断转变的方向继续探查着。
“南道长自是鹤骨仙风了。不比我等魔道寻来只为炼化。”冯涣拂了拂衣袖,阴阳怪气地道。
“止谦,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南迎风解释道。
冯涣斜了一眼南迎风便不作声了。
“好了,南道长与冯宫主就不要在议论这个了。还是赶紧找到薛姑娘的首级要紧,眠儿还等着我们去和他们会合呢。也不知他们有没有找到寒生君。”邓希辰道。
正着,司南突然异动,最后指向了东方。
“东边。”南迎风完便率先御剑而去。
“呦,这跑得还挺快啊。希辰兄,咱们也走吧。”冯涣整理好衣服便与邓希辰御剑跟了上去。
商丘轩辕山庄的思君阁内,廖缨坐在凳子上,翘着一条腿,把玩着里的泥离刀,嘴角带着笑意,可那笑却深得看不见一般。好看的单凤眼里闪过泥离刀清冷的刀光,并不浓密的吊梢眉里藏有一颗透红的痣,不细看是瞧不出来的。散乱的发丝拂过颧骨,让人看了有些冷意。
忽然,帷帐后面一位着青衣戴着蒙面斗笠的男人缓缓走了出来。
“看相随这番高兴的模样,定是事成了。嗜血好大的血腥味儿。”那斗笠男子好听的声音响起。
廖缨轻哼了一声表达不屑,道:“那下贱东西,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可高兴的。”
“哦?我可是听你用泥离刀划开了他的身体,让嗜血喝了个干净啊。这么恨他,他如此死在你的上,怎么会不高兴?”
“对,我就是高兴。你不也是乐见其成吗?”
“猜我的心思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生身血契已破,她的身体虚弱至极,可还是发动了追源。”
“你什么?”闻言,廖缨终于收起了笑脸,面色狠厉。
“一下子便是十年阳寿,她如今本就六魂一体,破了生身血契又少了十年阳寿,怕是命不久矣。”
“你胡!”廖缨飞出了泥离刀,刀身穿过面纱直接插进了墙里。
“追源的源思是糯米,你可要心了。”
“哼,就算让她知道又如何?这下作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他都死透了居然还让她为了他发动追源!”廖缨气极,一拳打碎了身边的桌子,鲜血不住地滴了下来。
“从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大的脾气。怎么,与那老不死在一起久了,也随了他的脾气?”
“你给我住嘴,不许提那老东西。都死得恶心透了,还在我面前提?你别以为我会跟你客气。”
“唉,相随啊相随,初见你时,你可并不是如此的性子啊。你我是欠你什么了啊。就因为你的一句恶心,我就得戴着斗笠出来见你。”
“你少装可怜,你顶着如今的脸,你还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轩辕台?少做梦了。”
“唉,我本是好意才戴着的,既然你不介意,那四下无人,我就摘了。”
完,那斗笠男子就要摘下那斗笠,便被收回去的泥离刀打断了动作。
“好痛啊相随。”那斗笠男子连忙抚摸上红肿的部位。
廖缨收了泥离刀放入怀中,斜了一眼那男子,狠声道:“我警告你伪君子,你要是在我面前露出来,我一定会把你当成他,再杀一次。”
完,廖缨便出了房门
那斗笠男子停止了抚摸的动作,轻轻掀开了斗笠,嘴角勾起。
那面容,分明就是刚刚死去的顾北齐的样子。
“眠儿,要不要休息一阵,御剑这么久,你身子骨受不住。”云献好心提醒着。
“无妨,这里已经是商丘地界了,天黑之前进城,还是可以的。不想再耽搁些什么了。”靳愁眠回绝了云献,继续走着。
“你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一下宁公子。如今你是占用着他的身体,迟早也是要想法子下来的。你该懂分寸。”云献道。
靳愁眠停下了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再重重地吐了出来。
“好,那就歇一个时辰吧,吃些干粮补充体力。晚上御剑进城。”靳愁眠完便走到一棵树下,坐下休息。
云献也坐了过去,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包,打开后,递给靳愁眠一张烙饼。
“谢谢。”靳愁眠接过烙饼,开始啃了起来。
云献又将水袋打开,递给靳愁眠道:“慢些。”
靳愁眠接过水袋,喝了两口后,又还给了云献。
“进城后,你打算如何做。”云献问道。
“自是先找家店歇脚睡觉,再上轩辕台。”
“去了以后呢?”
“长师兄明明就是在他轩辕家不见的,自然是以这个由头,让轩辕世家出门下弟子与我们一同寻找。再伺与他们交,逼问长师兄的下落,还有,北齐的死因。”
“可你如今女帝的身份已暴露,又当如何做?”
“自然是你伏灵尊者改过自新,亲自抓我上轩辕台,给玄门百家一个交代了。”
“什么?不行,如今顾北齐不在,冥玺,九阴令都不在你身上,你周身一点修为没有,去了便是送死。”
“他轩辕家历尽千辛万苦才把我招回来,又怎么可能招我回来就是为了杀我。定然是为了那个阴谋,复活魔尊。虽然我并不知道我与魔尊之间到底有何联系,但是既然他们能丧尽天良以往生阵招我回来,就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让我死了。”
靳愁眠的眼里闪过异样的光,透露出些许阴狠,周身的戾气也上涌了起来,不过只有一瞬便又消失不见了。
但愿不要再伤害到你自己了。云献如是想着
“对了,为何留一缕顾公子的骨灰?”云献问道。
“那就要问问看咱们即墨两璧之一的伏灵尊者,知不知道腐骨留香这味药了。”靳愁眠眼里红光乍现。
靳愁眠完,云献的眼神立刻变了,紧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