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二合一【十五】 ...
京城既是天子脚下,向来守备森严,酒楼外的骚乱并维持多久,便因京城禁卫们的到来而宣告结束。在装备精良的禁卫们面前,剩余的刺客们见机不妙,直接丢下死伤的同伴逃跑,被抛弃的刺客们干脆的咬碎了口中毒囊,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领头的年轻官员朗声吩咐了几句,禁卫们分成几队,朝不同的方向搜索而去。有了京城禁卫伸出援手,训练有素的侯府守卫们趁机稍作休整。
明面上狄青麟已经受伤,酒楼自然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在同领兵的朝廷官员点头寒暄后,狄青麟当着众人的面服下一颗药丸,勉强压制住脸上的黑气扩散,由着李玥虚扶着他进入宽敞的车厢内。而那位年轻的朝廷官员领着一队禁卫,亲自骑马护送侯府车队踏上返途。
做戏要做全套,即便知晓狄青麟目前中毒的样子是故意装出来的,阖上车厢门扉后,李玥还是面露关切的对前者的外伤稍稍做了些处理。
车厢内相应应急物品应有尽有,李玥熟练的撕开狄青麟的外衫,用干净的丝帕擦去了外层血迹,正当她拿起药品处理狄青麟的创口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后者忽而掐住了她的手腕穴位。
骤然而至的剧痛让李玥眼前一黑,她微微抬起头看向狄青麟,侯爷脸上的黑气尚未退去,额头又冒出了雨点般的冷汗,他低低嘶哑道:
“药中有毒……是不是你下的毒?”
少女愣了愣,旋即皱起眉头,她总觉得侯爷又在谋划着什么,因此面不改色的应道:
“这车厢内既然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外面的人也听不见我们在什么,侯爷不妨告诉我,你想要演到何时,免得我一无所知,坏了侯爷的好事。”
狄侯爷没有回话,他明摆着不相信李玥的分辩,侯爷的另一只手已经亮出了一柄短短的薄刀,中毒产生的剧痛固然令他的速度下降,却也让他的心更加冷酷,他毫不迟疑将刀刃刺向李玥心脉。
人总是能在生死之间爆发出超越自己想象的力量,李玥也不例外,在狄侯爷的薄刀刺穿李玥皮肤的刹那,她本能的挥出一掌,拍向了对方胸口正中的膻中穴。
前后相隔不过一息,狄侯爷终于松开了掐着李玥的手,他的脸上仍挂着混合着不可置信与残酷的神色,整个人软软的朝着后面倒下去。
捡回一条命的少女下意识一脚踢开白衣公子手中的薄刀,飞快的拉开了自己同后者的距离,待到她再听不见车厢内另一人的呼吸声时,她深呼吸了几下平复心绪,缓缓将自己再度挪到狄侯爷身前。
呼吸声的确没有了,李玥仍然不放心,这个不可一世将一切握在掌心的男人,会如此轻松的被她击败。她先给狄侯爷把了脉,诊出对方没了脉象,又抬手在对方眼前挥了挥,确认对方的瞳孔再不能随着光线变化放大缩,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狄侯爷伤口处渗出的血早已凝固,颜色是一种奇异的乌黑,他一向没什么血色的脸颊和嘴唇也泛着青紫,七窍均向外流出污血,整个人呈现出毒发身亡之相。
然而在上马车之前,李玥贴身搀扶着狄青麟的时候,她分明感觉到对方只是做出了一副中毒的样子,身体依旧健康的很,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竟能令这个向来准备充分的侯爷送了命。
想起狄青麟之前的质问,李玥拿起了装着伤药的瓷瓶仔细端详一番,她先是隔开一段距离,用手缓缓招风,低头嗅了嗅瓷瓶里传出的气味,并未闻出任何异味,接着又拔下发髻中的象牙纹银簪,在瓷瓶中搅和一番,待她取出发簪时,上面也没有出现变色的情况。
无论李玥如何验证,她都只能得出瓷瓶里装着特制伤药这一种结论,狄侯爷既已死亡,再研究也没什么意义,可他不该死在侯府之外,眼下当务之急,是李玥如何能带着狄侯爷的尸身顺利进入侯府。
从酒楼回到一等侯府中,大概要在路上耗一个多时辰,尸斑和尸僵差不多也会在这个时间段内出现。此时还未到晌午,即便回到侯府,天也是大亮的,尸斑尚且可以用车厢内的胭脂水粉加以掩盖,可若是出现了尸僵,便不太好收场。
且不提随着车马一起行动的朝廷禁卫,单是各怀心思的侯府众人便足以令李玥头疼。若是等不到白玉京或者百晓生前来支援自己,就让人发现狄青麟的死亡,李玥定然是百口莫辩。
虽然李玥很想取了侯爷的性命,可不代表她愿意为这么个人渣落入众矢之的,尤其是薛冰还在侯府之中。李玥不愿意拿朋友的性命作为赌注,她一边擦着狄青麟面上的血污,一边迅速思考着该如何逃出生天。
如今车队附近守卫森严,兼之有朝廷禁卫在侧,指望着再有刺客或者什么人突袭,给李玥浑水摸鱼的机会,显然是不太可能的,破窗而逃更是不现实,那就只能拉着别人同自己自己一起下水了。
那么……到底选择谁呢?
将车厢的窗户悄悄推开一条缝,李玥的借机观察着周围人马,视线一一掠过那些或骑着马或步行的人,最终落在了随行的侯府管家儿子身上。
选上这个年轻人并非李玥突然奇想,少女在侯府大院中几度撞见过他,平日里他看起来同其他侯府下人并无多大区别,若要真有什么不同,便是他有一个聪明又懂得遵守本分的父亲,父子姓氏均与家主相同,可他本人内心并不是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安分守己。
至少在李玥能观察到的范围内,她曾数次瞧见侯府管家的儿子用不符合两人目前身份地位的眼神偷偷看过自己,内里蕴含的贪婪与欲望比此人名义上的主人狄侯爷还要让她作呕。
路程行驶到一半,车队忽然停了下来,李玥推开半扇车厢门帘朝前看了一眼,原来是得到传讯的侯府另一波卫队赶了过来,碰巧有两个离队的京城禁卫也从后方追上了车队,低声朝着那位领头的朝廷官员了些什么,官员挥了挥手,禁卫们整齐划一的朝京城中心位置撤去,年轻的朝廷官员则走到了车厢附近。
狄青麟的尸身早被李玥摆好,面上的尸斑也被脂粉所遮掩,狄侯爷看起来像是因为身体不适,斜倚着软塌闭目养神,可要是认真去看,还是能发现他胸口没有起伏。
万幸随行的朝廷官员品级没有世袭一等侯高,他只是严肃的在车厢外汇报了些场面话,并没有直接上手掀开车帘。狄侯爷自然不可能给前者任何回应,透过缝隙,年轻的官员能隐隐约约瞧见有个美人满怀歉意的对着他笑了笑。
这些走马章台的王侯公子倨傲惯了,不将一个出身草莽的普通朝廷官员放在眼里,实在是再寻常不过,年轻人对此不做置喙,亦不曾动怒,而是抬手恭敬地对着狄侯爷一礼,果断的率领着下属们离开。
年轻官员离开后,侯府管家儿子将马骑到车厢旁,纵身越至车辕上唤了两声侯爷,因为没得到回应,他正准备低头唤第三声,抬眼间瞥到朦胧车厢内,有一只纯白如玉的手冲着他轻柔而充满引诱性的招了招。
管家儿子在车辕上稍作迟疑,还是弯下腰进到车厢内,他的视线顺着脚背慢慢上移,率先映入眸中的是五官扭曲侧卧于软塌的狄侯爷,接着是紧贴着车厢壁的泪眼朦胧的绝代佳人,而狄侯爷那柄贴身软剑,正落在车厢的另一侧。
注意到车厢内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年轻人的心脏开始怦怦狂跳,他压抑住自己想要上扬的唇角,恐吓性的压低声音朝美人问道:
“,侯爷是怎么回事?”
美貌的少女似是惊吓过度,张口发不出声音来,只捂着脸拼命摇头。年轻人道了句“侯爷请恕属下失礼”,警觉地慢慢朝狄青麟尸身探了过去。
在触摸到那并非活人该有的冰凉,以及颈侧的一片死寂后,年轻人确认了狄侯爷的死亡,他沉默了半晌,忽的抄起车厢中的软剑,剑尖直至少女咽喉:
“是你……谋害了侯爷。”
少女往后缩了缩身体,仰起脸看向年轻人,一滴泪沿着她的眼角缓缓滑落,顺着下巴啪嗒一声落在剑刃上。越是身处昏暗凶险的环境之中,越凸显出少女那惊心动魄的美丽,年轻人眼中风云变幻,终是伸手抬起了少女的下巴:
“你乖乖听话,不要发出其他声音,我保证,大婚之日后,你还是高高在上的一等侯夫人。”
闻言少女颤抖着点了点头,毫无抵抗挣扎的迹象,她的反应很好的取悦了年轻人,后者正欲抚摸少女的脸蛋,车厢外响起了其他人的声音。
这声音无疑令管家儿子冷静下来,被断“雅兴”的年轻人皱起眉头,无声的啐了一口,旋即收起软剑,警告性的瞥了少女一眼,才面色如常的从车厢内离开。
待车队再次恢复正常行驶后,管家儿子没有再出现在车厢之中,惊惧也逐渐从少女的眸中褪去。
少女面无表情的把玩着藏在袖子中的飞刀,银色的利刃如同蝴蝶般在她纤长的手指间上下翻飞,看起来既危险又致命,任是谁见了都会明白,方才捡回一条命的不是少女,而是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年轻人。
大半个时辰过去,天仍是大亮,车队人马悉数进入侯府之内,马车则在大堂外停下,八个身负武功的白衣童子抬着一顶四面垂纱的软轿走了过来。管家儿子恭恭敬敬的踏入车厢,和少女一起扶起狄青麟,将侯爷安置在软轿之上。
这么长的时间下来,狄侯爷的尸身已经出现了僵硬,从车厢转移到软轿这一路,在外人眼中看起来,狄青麟没怎么挪动脚步,整个人几乎就是飘过去的。
不过侯府之内惯来等级森严,若无人吩咐,下人们是不敢抬头直视主人的,再加上少女和狄青麟身上的衣物长及脚踝,又有管家儿子加以帮衬,一时之间除却早已心知肚明的两人,竟再无一人发现软轿上的侯府主人已然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少女和狄侯爷留在了软轿上,管家儿子在软轿旁随行,八个白衣童子一直抬到狄侯爷常待的一件卧房门口才平稳的俯身放下软轿,管家儿子照例上前,和少女一同扶起狄青麟进到了房屋之内,他们没有合上门扉,其余的下人们却乖顺的低头退出了房间。
狄侯爷的尸身一摆上床,管家儿子便不再按捺自己脸上的张狂与兴奋,他将双手背在身后不停踱步,接着突然转过身紧紧抓住少女的手腕,带着满脸恶心的笑容,他欺身将后者往软塌上压,另一只手已经急不可耐的准备撕少女的衣服。
以眼下的情况看来,管家儿子算准了少女不会反抗,可没想到他还没触碰到少女的衣襟,老管家的带着压抑的怒喝已经在他身后响起:
“你这孽子究竟在做什么?不要命了么,好大的胆子!”
管家儿子一回头,愕然发现出现在门口的不仅有他的父亲,还有一名惊讶于撞破秘密的侯府大夫,他松开了抓着少女的手,不假思索的一剑捅死了大夫,老管家正欲话,年轻人先一步开口道:
“父亲,狄青麟姓狄,你我也姓狄,为何这一等侯府就是他狄青麟的,而非你我的?”
“你、你……”
“不用心了,父亲,狄青麟已经死了。”
老管家久经风波,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他无视了少女的存在,心翼翼的上前检验了一遍狄青麟的尸首,再三确认狄侯爷真的是毒发身亡后,震惊和恐惧从老管家脸上褪去,他捋了捋胡子,直起了脊背:
“莫急……莫急……此事,尚需从长计议。”
“父亲,眼下正是我们天时地利人和占尽的时候,事已至此,再拖拖拉拉,反而会生出新的祸端。”
“你还年轻,莫要太过心急。”
老管家安抚了自己儿子一句,在看向少女时,眸光中带出了几分毒辣,他走到年轻人身边,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后者的肩膀:
“少年人贪图新鲜颜色,不是什么坏事,可惜眼下的情况……此女是留不得了,权势富贵和女色,你总要有所取舍。你要记住,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从来不拘节。”
少女惊恐的抓紧自己的衣襟,缓缓向后退去,年轻人看了少女一眼,脸上浮现出挣扎,末了他咬着牙应道:
“父亲放心,儿子明白了。”
年轻人深吸几口气,看着少女举起了软剑,老管家满意的点了点头,可下一刻,年轻人反手一剑刺穿了老管家的胸口,等他抽回软剑,老管家一头朝地面栽去,尸体落地的瞬间发出了一声闷响。
看着渐渐染上暗红色的地毯,以及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年轻人从墙边拽出一截白纱,随意擦干净了剑身上沾染的血迹,他冷笑着道:
“父亲的对,成大事者不拘节,为了荣华富贵,别女色,就是父子亲情又算得了什么。父亲你年纪大了,早该去阎王爷那儿安享晚年了,这一等候府接下来的时光,还是由儿子来操劳辛苦吧。”
擦完了软剑,年轻人像个没事人一样朝着少女走去,明摆着想要继续之前未完成的事情。少女看着那个为了权势富贵朝自己亲身父亲出手的年轻人,宛若看到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修罗,她纤瘦的身体颤动着,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似乎完全放弃了抵抗。
见此情景,年轻人不屑的在心里唾弃了一声,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而后下一刻,他看见了一抹银光从少女的长袖中飞出来,与此同时,所有的多余的感情从少女面上消失,少女的面庞上唯余下一片冷漠沉静。
年轻人想要开口话,却只能发出嗬嗬声,他抬手摸向自己的喉咙,摸到了大片粘稠温热的猩红色液体,看着自己通红的双手,他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再无半点声息传出。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房间里多出了三个死人。
直至离开人世,年轻人的脸上犹带着一丝不可置信,李玥冷眼看着对方倒在他父亲的身边,两个人身下的血泊逐渐交汇在一起,她在看似只有她一个活人的房间内喃喃道:
“你们准备……看戏看到何时?”
少女话音刚落,四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出现在她的面前,白玉京和百晓生则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走了进来。黑衣人们躬身对着李玥行礼后,就开始收拾屋内的尸首和血污。李玥从怀里掏出狄青麟用过的伤药瓷瓶,随手抛给了白玉京:
“白日里动手的,和给狄青麟下毒的,是一批人吗?”
白玉京嗅了嗅瓷瓶,和百晓生对望一眼,旋即摇了摇头,后者上前按了按狄青麟周身几大穴位,狄侯爷的七窍又流出来大量污血。
百晓生出乎众人预料的,一刀扎向狄青麟胸口,再抬起刀柄时,他的面色变了:
“的确是狄青麟,不过他的五脏六腑,全部都化成了血水,这种死法看起来不太像中毒,倒像是被南疆蛊虫反噬过。”
“难怪我从伤药里闻不出异味……用来保命的蛊虫,最后竟成了催命符。”
白玉京看着狄青麟的尸身,依稀回忆起了曾经的故人。李玥坐在圆凳上叹了口气,朝着二人淡淡的道:
“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我没兴趣知道,收尾的事情结束后,请你们务必送薛冰回家,另外……如果有我的熟人进京的消息,能拦的麻烦你们出手阻拦,不能阻拦的……也请务必告知于我。”
“眼下倒是有一个人的消息,想来你一定很感兴趣。”
“是谁?”
“李寻欢。”
离京城尚有不到半日的教程,大婚之日就在明日,李寻欢却没有急于赶路,他穿着一袭半新不旧的衣裳,踩着一双沾满风尘的靴子,像是一个普通的旅人般走进了官道旁的茶馆内。
茶馆里的江湖人比起前两日不算多,毕竟大部分收到请帖的早早便在京城内定下了客栈,而稍有些名望的也在京城中找到了合适的住处,唯有那些没什么实力但又想浑水摸鱼的,只能凑合在郊外找地方安置自己。
李寻欢不属于这些人中的任何一种,确切的来,他是未来的一等侯夫人的高堂,可惜他的脸上完全没有即将把女儿嫁出去的不舍与期盼,反而平静的如同无风无浪的海面。
没有人知道,这海面底下,藏着即将喷发的火山。
摇晃着盏中浊汤,这位在江湖中声名显赫的探花郎独自坐在茶馆内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他的视线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耳朵一直在仔细听着茶馆中江湖人的交谈声。
这些道消息里,不靠谱的多,有用的少之又少,唯有江湖老手才能找到自己真正需要的存在。
李寻欢无疑是其中翘楚,正当他搜寻到自己需要的信息,正准备起身离开时,他的对面不请自来的坐下了一个身着玄色劲衫,梳着高马尾的少年,在看清少年面目的刹那,李寻欢又不着痕迹的重新坐了下来。
少年熟稔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后皱起了眉头,接着笑嘻嘻的朝李寻欢开口道:
“这位大叔,您也是来京城里看热闹的啊?”
“京城里的热闹多得很,不知道兄弟你看的是哪一种?”
“当然是世袭一等侯——狄侯爷的热闹啦,听他要娶的姑娘,不仅美貌惊人,还有着不得了的背景呢,你可知道她的父母是谁?”
似是被少年的话语勾起了兴趣,李寻欢的眸中也噙满了笑意,他非常配合的应道:
“既然兄弟你见多识广,不妨为我介绍一二?”
郑重的清了清嗓子,少年冲着李寻欢比划起手指:
“这江湖传闻多了去了,如今比较靠谱的法呢,有这么几种。”
“其一是,这位未来的一等侯夫人,乃是石观音同楚留香之女。”
“其二呢,有消息传,她是白玉京同石观音的女儿。”
“其三则表明,她是沈浪同石观音的女儿。”
“其四又,她是李寻欢同石观音的女儿。”
“当然,以上种种传闻都离不开石观音,不过据可靠消息,这位未来的一等侯夫人同石观音关系并不和睦,楚留香和她也不过是有着数面之缘,白玉京更是公开宣称过,这位是他的义女,所以江湖里还有着最接近于真相的一个传闻。”
李寻欢满脸无奈的看着少年张嘴胡扯,心里的紧张和担忧也随着这些“江湖传闻”散去了大半,他刚将酒盏碰到自己唇边,便瞧见少年俏皮的冲他眨了眨眼睛:
“听啊,其实这位姑娘,是沈浪同李寻欢的女儿,而江湖中鼎鼎大名的李飞刀李寻欢,本是女儿身。若非如此,沈浪沈大侠怎么会避居海外呢?”
“噗——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