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第3章从此以往,你是天堂也是地狱()
除夕夜的风波后,秦扶君的抗议也没能阻止秦梁的决策推行。总公司内的高层收到通知,开始为白颂被任命总经理的决议做人事上的安排,只等年假结束,白颂就要走马上任。
秦扶君和宋成均人负责一家分公司,白颂一旦上任,以后就是他们的述职对象。
两边斗了这么多年,秦扶君自然不可能甘心。但秦家的家族产业里一贯是秦梁的一言堂——老爷子发话拍板,秦扶君再不甘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另一件事就和秦楼、宋书有关了。
秦梁的原意是让秦楼和宋书等高中毕业后走个简单的订婚流程,然后八月份再一起到m国参加sat考试。
但这件事在白颂那里卡了壳。
白颂以前对秦楼的“疯”只是听,而且并不相信多少,但除夕夜亲眼见证后,她似乎就对宋书和秦楼的关系产生了一点不安。
除夕夜当晚,宋书就被她叫出去单独谈过了——
“书书,你跟妈妈实话,你真的愿意和秦楼一起相处吗?”
宋书点头。
“他没有欺负过你?”
宋书微怔,随后很轻地笑了下。“他只是看起来很凶。”
白颂想想晚上秦楼的表现,显然并不赞同宋书的话。但和女儿对视几秒后,白颂还是无奈地笑了,“你很喜欢他。”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这世上除了秦楼以外,最了解宋书的一定就是现在的白颂了。
宋书也没有否认,她轻弯下眼角,笑,“就像以前我在电话里过的,因为他,我才成了现在的我。”
白颂半是担忧半是欣慰。
“好。妈妈尊重你的选择。”
订婚和留学的事情便这样口头约定下来。
在这公私双重的因素下,白颂三人这个年是留在秦家主家过得。
然后佣人间慢慢有了些议论。
宋书第一次听到是在大年初二的白天。
那天上午,长辈们在一楼的正厅偏厅和上门拜访的客人交谈,宋茹玉和宋帅姐弟被拎下去当“吉祥物”。
秦楼这样的他们藏起来还来不及,自然不会让他下楼,而宋书也不是在这种场合能言会道的性子,所以两人都留在空荡的楼上。
秦楼很想把他家蚌壳搬到他的三楼,但是宋书拒绝得不留余地:
“是你不许我上三楼的。”
“我没过。”少爷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
宋书慢吞吞地瞥他一眼,停下里的画笔,微绷起腰,学着某人当初的口吻:“我在的时候不准上三楼,不然打断你的腿去塞游泳池,洋娃娃。”她重新拿起画笔,低回头去继续画画,“这不是你原话么。”
秦楼:“。”
秦楼从除夕夜后放肆了许多,现在已经敢蹭在女孩儿颈旁话了。所以这会儿他牙疼似的趴到她耳边哼哼,“那不是我年纪不懂事吗,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不行,做人要守信。”
“那我先收回,这样可以吧?”
“不。”宋书用言语表明懒得和他多了。
秦楼耐性告罄,眯起眼威胁:“蚌壳,我再给你最后一次会,你再不走我就把你连人带壳一起端上楼了啊。”
“”
宋书没话,抬起头安静地瞥了他一眼。
然后秦楼就怂了。
“行吧,不上就不上。”
达成一致的两只去了二楼通往三楼的休息平台。从当年那件事后,平台的桌上就不再摆置花瓶,空落落的留给两人。
宋书在桌上铺开画本画画,秦楼坐在桌角,叠着长腿,一边看宋书笔下的画,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转里的六阶魔方。
每次复原完他就把魔方放到女孩儿面前,女孩儿重新给他打乱,他再拿回去重新复原。
半上午都安安静静,两个人“玩”得不厌其烦。
夜路走多了会撞鬼,背后坏话多了就会撞到当事人——临近中午,当家里两个佣人再次谈起最近两天家里私下流传的闲话时,声音恰好从二楼的长廊里飘上平台。
“这么多年真是没看出来啊,本来以为白姐是没什么心的,没想到其实她才是最厉害的。”
“可不是吗?为了拿到公司的管理权,连女儿都能‘卖’了。”
“到这我就不太懂,她那儿到底也只有当年老一辈一起创业时白家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吧?就算现在拿到了一时的管理权,又能有什么用?”
“你傻啦?都她卖女儿了,能只是管理权那么简单吗?秦楼少爷可是秦家如今的独苗,秦家的股权绝大部分以后都是他的。如果他和宋书订了婚,这些股份的话语权将来不还是在白颂那里吗?”
“那秦老先生就这么放给她?”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秦楼少爷那性子以后才不会管公司呢,秦老先生这是在替他孙子铺路,所以才所谓的儿女私事在前,公事在后——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把公司交给白颂啊!”
“原来如此那就难怪秦扶君这么反对那两个结亲留学的事情了”
“我甚至怀疑,白颂当初就是抱着这个目的才送宋书来秦家的,那这一套美人计的伏笔可就长久了。”
“不会吧”
“怎么不会?不然什么父母会把女儿嫁给秦楼少爷?那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话声戛然而止。
佣人们正停在楼梯口,僵住。他们的目光里,秦楼顺着木质楼梯一阶一阶不紧不慢地走下来。
少年里还转着个魔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秦——秦秦秦楼少爷!”
两个佣人脸色瞬间惨白。
“继续啊,别停。我正听的兴起呢。”秦楼在离着二楼还有三四级台阶的时候停下了,他笑着侧倚到楼梯旁的墙上,“你刚刚蚌壳嫁给我是羊入什么口?”
“我我我我们没、没”
之前得最欢的那个想起除夕夜的事情,吓得几乎要哆嗦起来了。
秦楼眼里笑意一沉。
“你没那就是我幻听?”
“”
佣人吓得更厉害,磕磕巴巴一句解释都没出来。
“秦楼,别玩了。”
休息平台上又传来声音,安安静静的,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秦楼回过头。
宋书仍趴在桌上画着她的画,从头到尾,那两个人的话好像对她没有半点影响或者触动。
秦楼轻啧了声,然后玩味又恶意地笑起来,“蚌壳,他们我中了你的美人计。”
宋书想了想,“美人计是夫差和西施的;最后一个亡国自刎一个被沉了江,这个比喻不好。”
“这么惨吗?”
在所有背诵相关的科目里从来不学无术的某人枕着,没心没肺地感叹,“不过美人计么,也算死得其所了。”
晃了两圈他又突然停住,皱眉问:“那谁先死的?”
“吴王夫差。”
秦楼眉头一松,“这还差不多。”
“?”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女孩儿停下画笔,转回头看他,乌黑的瞳里盛着点茫然。
显然连宋书这一次也没听懂秦楼这句话的逻辑。
秦楼并不解释,只坐在楼梯扶上,笑得恣肆。
“你以后可一定要死在我后面啊,蚌壳。”
尽管没懂,宋书沉默两秒后,还是慢慢点了点头。
“好。”
“”
秦楼笑意淡下去,垂了眼。
不然没有你的世界,我不知道我一个人怎么活,要有多绝望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