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A+A-

    第 156章

    林渊终于知道从此君王不早朝是什么滋味了。

    陈柏松就像一只雄狮, 他的脸上身上都是汗水,全身上下都充满了绝望感,他的手臂像钢铁一样有力,身体火热, 目光却充满了得偿夙愿的满足和有今天没明日的绝望。

    他以为自己会死, 这是他临死前得到的奖赏。

    林渊抬头看陈柏松的脸,明明异常狰狞, 却让他觉得性|感。

    林渊的手指陷进陈柏松的肌肉里, 他能感受到陈柏松皮肤上的伤疤, 每一道,每一寸,就算伤好了,痕迹却还在, 一生都无法消除。

    陈柏松身体是热的, 心却是凉的。

    他无法揣摩林渊的想法,也不明白林渊为什么此时回躺在他身下。

    但他知道这是他一生最快活,也最绝望的时刻。

    他虔诚地低下头, 俘获林渊的嘴唇。

    就是这张嘴, 着让人恐惧的话。

    他总是担心自己完不成林渊交托的任务,承担不了林渊的期望, 他逼着自己前进, 不留退路, 永不回头。

    林渊感觉有水滴在自己的脸上,他以为是陈柏松的汗。

    可当他抬头看去, 却发现那是陈柏松的眼泪。

    林渊伸手想为陈柏松拭泪,却被陈柏松凶猛的动作重新带到另一个世界去。

    林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但他睡得很沉,难得能睡的这么好,他近来失眠,常无法入睡,上朝前若能睡两个时辰就已算难得,他的头枕在陈柏松的肩膀处,鼻尖是陈柏松身上的汗味,但他不觉得难闻。

    二两守在门外,他早在陈柏松进去时就把伺候的人全发走了。

    他是仆从,不觉得男人和男人有什么关系,他以主人的意志为意志。

    哪怕少爷睡得是个怪物,他也得把门守好。

    当下人的,有时候得知道装聋作哑,当聪明人总没什么好下场。

    天快破晓的时候,二两心翼翼走到床边,轻声:“陛下,今日……”

    林渊有些迷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就朕这些时日过于劳累,身体不适,不上朝了。”

    二两低头:“是。”

    他真想掀开床帐看看,陈柏松那个一点也不女相的男人是怎么把少爷迷住的。

    若是换成楚麟他倒想的明白,可陈柏松……

    二两了个寒颤。

    可别是他想的那样,少爷不在上头,那可太亏了。

    林渊跟二两完,又把头搁在陈柏松的肩膀,陈柏松昨夜累得久了,现在还没起,但睡梦中也眉头紧皱,一双大手还放在林渊的腰上,他手上的茧厚,粗糙,林渊却觉得很舒服。

    他其实也分辨不清自己对陈柏松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是爱情?好像不太对。

    友情?也没见谁把友人往床上领的。

    或是有一点爱情,但其它的感情掺杂在其中,并不纯粹。

    但他确定自己对陈柏松是有占有欲的,这么多年他清楚的知道陈柏松没有女人。

    男人女人都没有,陈柏松活得像是个苦行僧。

    他也知道陈柏松对自己的感情。

    当他听见有人劝陈柏松成亲时,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愤怒。

    任何感情到了极致,都是排他的,自私的。

    所以林渊放弃了思考,凭着本能行动,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

    他躺在陈柏松的怀里,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是此刻他不后悔。

    唯一后悔的地方是昨晚睡前不该给陈柏松喂那杯酒,那是陈半仙送来给他助兴的,不伤身,也不会让人失去神志,相反,还有调理身体的功能。

    他不知道陈柏松的身体有没有被调理,只知道自己现在屁股疼。

    林渊杂七杂八的想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臣,罪该万死。”林渊是被请罪声吵醒的。

    他睁开眼就看见陈柏松未着寸缕地跪在床边,低垂着头,手握成了拳头。

    陈柏松的头发昨夜全被汗水湿,现在也还没有彻底干透。

    林渊抿着唇,不怒自威:“要么爬上来,要么滚出去。”

    陈柏松一动不动,似乎变成了一个雕像。

    他不可能就这么滚出去,遛鸟吗?

    林渊冷笑:“动啊,傻跪着干嘛?”

    陈柏松想去拿衣服。

    林渊的脚却踩住了他的衣服。

    陈柏松看着林渊的脚,林渊很少下地走路,就算出门在外长途跋涉也有马车代步,他的脚趾圆润,脚背微弓,皮肤白皙细腻,没有茧。

    陈柏松的呼吸骤然沉重,喉结上下滚动。

    林渊的脚踩在陈柏松的大腿上。

    “以下犯上。”林渊笑道,“出去挨一刀,以后当个内侍,就在我身边伺候,嗯?”

    陈柏松的老鹰醒了,正探出脑袋,似乎跃跃欲试地准备出来大干一场。

    可陈柏松本人理智犹在,脑子尚存,他咽了口唾沫:“臣,该死。”

    林渊收回脚:“是挺该死的。”

    陈柏松的心跳慢了几拍。

    林渊又:“陈柏松,你以前胆子这么吗?”

    “你昨晚胆子可比现在大得多。”

    陈柏松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的声音艰涩:“是我……冒犯……”

    林渊仰着头:“我准的。”

    陈柏松抬起头看,目光如炬地看着林渊。

    如果目光有力量的话,林渊应该已经被陈柏松的目光刺穿了。

    林渊问他:“昨晚的事,你后悔吗?”

    陈柏松想也不想的摇头。

    林渊:“那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

    陈柏松听见吃这个字,老鹰都快展翅了。

    林渊也看见了,陈柏松满面通红地去遮。

    他想到了昨晚。

    陈柏松口干舌燥。

    昨晚他仿佛失去了一切理智,只知道用尽全力拥抱面前的人。

    林渊:“别藏了,该看的都看过了,疼不疼?”

    被林渊一提,陈柏松才感觉到了疼,毕竟是肉做的,用多了疼的叫他连走路都困难。

    林渊还嘲讽他:“八次,铁杵都该断了。”

    陈柏松的脸更红。

    军营里的时候,他手下的亲兵几乎都有相好的,夜里寂寞,有时也跟相好的那档子事。

    他听着从没感觉。

    做那档事有什么快活的?和自己的手也没甚区别。

    可现在他明白了,那档事和手的区别相差太大,不可相提并论。

    “你今天就哪儿都别去,在这儿陪我。”林渊掀开被子。

    陈柏松老老实实地躺进去——他觉得自己在做梦,就是这梦太真,越真越让他恐惧,恐惧这如果真的是梦,梦醒了,他又该怎么办。

    林渊却已经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手还把玩着陈柏松的手:“我准备做基础建设了。”

    陈柏松在发呆。

    林渊自自话:“现在的就业岗位还是太少了,只有推动基础建设,增加岗位,才能让百姓有活干,无所事事的人少了,社会才稳定,无所事事的人一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都有。”

    陈柏松还在发呆。

    林渊叹气道:“就是推行困难,先从京城开始吧,你觉得呢?”

    陈柏松看着林渊拉住自己的手,只是那么看着,一动不动。

    林渊无奈,伸手拍了拍陈柏松的额头,陈柏松这才回神:“您什么?”

    林渊叹气:“算了,现在跟你什么也没用。”

    就在林渊准备起床洗漱看奏本的时候,外头传来了二两的声音:“陛下,该用早膳了。”

    林渊:“端进来吧。”

    二两一个人端进来的。

    早膳是两碗清粥,两根油条和几个笼包,还有两个咸鸭蛋。

    林渊招呼陈柏松来和自己一起吃。

    陈柏松没有拒绝,步步的挪动着,步子稍微大点就疼。

    坐下的时候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林渊忍俊不禁:“你看着倒比我还辛苦。”

    他屁股虽然疼,但也没疼到要步走路的地步。

    陈柏松喝着粥,他至今有些恍惚,一边觉得这肯定是真实的,一边又觉得自己还是在做梦,他纠结极了,喝粥如牛饮,一口下去把喉咙都烫了。

    林渊看他表情纠结,就知道他烫了喉咙,让二两去端了杯冷茶来。

    “你句话。”林渊催促道。

    陈柏松紧抿着唇。

    林渊觉得自己像是在逼良为娼,叹气道:“就怕你喉咙伤了,以后话麻烦。”

    陈柏松:“不妨事。”

    林渊听他嗓音沙哑,就知道肯定烫伤了。

    但喉咙里又不能擦烫伤药。

    林渊叹气。

    “起烫伤药,我准备药商圈田,大规模试种。”林渊吃了口油条,“要是能成功,以后各地都要有药田,就是不太好炮制。”

    “要是能找到这方面的人才就好了。”

    中药最大的问题就是难以炮制,只有炮制后,中药才能长时间储存。

    可炮制是门手艺,就连药铺也不能包票自家炮制的中药能储存多少时间。

    一不心受潮发霉,药就毁了。

    林渊倒是想让人研发出西药,但他自己不懂,形容不了。

    看来只能以后再想办法了。

    不过有一样倒是能做到。

    就是非处方药,尤其是感冒这类大众的病,成人和孩的药量区分开,确诊后不用抓药直接买成药。

    林渊告知了医署以后叫大夫们自己去研究。

    他有一堆朝前的观念,无奈难以实施。

    林渊看了眼陈柏松,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陈柏松什么时候才能跟他自在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