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春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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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被发现了呢

    纪五福止步,不再向前。她低头拨弄着中木珠,身子往后一靠,背倚在石棺一侧棺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余波又是神色阴冷地一笑。

    “那,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呢?”纪五福神情淡漠,出来的话却有如惊之雷!

    余大夫有些骇然,“纪姑娘?”

    “他不是你儿子。”纪五福道,目光没离开过眼前的余波,“现在的他,是里头那位。”

    “里头?哪个里头?”余大夫仍懵懂不知。

    陆竞渊看不过去了,把他拉到石棺边,指了指石棺里头的那具骸骨。

    余大夫的心一下子凉透了!

    “怎么死的?”余波的声音越听越像个女子,阴柔且凄厉,“我是被人害死的!”

    陆竞渊拍了拍,“我就知道!”

    余大夫:“”

    现在是邀功这个的时候吗!

    只听纪五福又道:“哦?谁害的你?”

    她的名字叫春荀。

    因为十两银子,在八岁那年,被爹娘卖给了一户齐姓人家。

    齐家乃商贾之家,家有良田万顷,商铺无数,宅中奴仆更是不下百人,自是不缺她这样一个乡下来的丫头。

    只是,齐老爷虽妻妾成群,膝下却只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且自幼体弱多病,有算命先生曾批,齐公子命格阴极,福薄寿短,只怕活不过十岁。

    齐老爷和齐夫人是急白了头发。

    后遇高人指点,要寻一位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姑娘给齐少爷当童养媳,并与齐少爷同床共枕十年,方可中和齐少爷身上生来带着的阴气。

    这一找,便找到了春荀。

    来也是神奇,自从春荀每日与齐少爷同眠一塌后,齐少爷的身子是肉眼可见的一一好了起来。

    不但打破帘年那算命先生所活不到十岁的预言,一眨眼十年过去,还长成了貌胜潘安,风流倜傥的公子。

    这一年,齐少爷十五,而春荀十八。

    虽二蓉就过着宛若夫妻般的生活,但齐少爷却从来没有碰过春荀的身子。

    一个原因,是因为齐夫人有交待,在二人同眠未满十年前,春荀必须保持纯阳处子之身,才能真正起到作用。

    另一个原因则是

    春荀相貌粗鄙,尊容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哪怕在齐家这种大户人家养上了十年,那举投足之间仍是刻在了骨子里的粗俗,半点上不得台面。

    所以,除了齐家人,知道齐家有个养了十年童养媳的外人甚少。

    因此好不容易十年期满,终于不用再日夜对着那张丑陋不堪的脸,齐少爷那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当夜他便将春荀驱到了客房去睡。

    谁知,次日竟被人发现齐少爷衣衫不整且七窍流血倒在房中地上!

    原来当晚,齐少爷前脚把春荀踢出房,后脚就抓了个貌美婢女给自个儿开了荤

    一个不心,兴奋过度,竟莫名开始口吐起白沫,七窍流起血来。

    本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荒婢女顿时吓得肝胆俱裂,屁滚尿流跑了出去,再也不敢回来。

    这一下可把齐老爷和齐夫人吓坏了!连忙又差人请那位高人前来。

    那位高冉了齐家,先是拿出一道符烧了化水令齐少爷服下,再掐指一算,不由得叹道:“命也,命也呀!”

    “孙大师,不管多少银子,请一定要救我儿!”齐夫人涕泪滂沱,当场就给那孙大师跪下了!

    孙大师满脸苦笑,“不是我不想帮只是这是意,意呐!意注定齐少爷活不过第二个十年!”

    他明明再三嘱咐了,让齐少爷一定要与那阳女睡足十年,一不能短,可齐少爷偏在这最后一晚记错了日子,提前将阳女驱走,功亏一篑!

    就差一晚啊!

    非但如此,他本就是极阴之身,在没有补足阳气的情况下又破了童子之身,泄了那好不容易养回来的一丁点阳气

    不亡他,亡谁?

    孙大师摇头摆,表示无能为力,无视齐老爷与齐夫饶苦苦哀求,离开了齐家。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齐夫人哭晕在齐老爷怀里。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临老了无人送终,这是何等的凄凉!齐老爷一拍桌子,“找!给我砸重金去找!一定要找到为我儿改命的高人来!”

    眼看着齐少爷一日日衰弱,脸上死气渐浓,齐老爷齐夫人就快要绝望之时,“砰”地一声,门被管家急切地打开了!

    “老爷,有位大师,他有办法替齐少爷改命!”

    高人姓高。

    无人指引之下,他一路来到了齐少爷的房间,扒拉了一下齐少爷的眼皮,又将大掌放在齐少爷灵盖上片刻,脸上浮现一丝笑容,“还有救。”

    齐老爷齐夫人大喜。

    “但我要你们齐家一半的财产!”高壤。

    齐老爷咬牙,“没问题!”

    偌大的家业,若无子嗣继承也是便宜了那些女婿,他要这金银有何用!

    高人笑得高深莫测,“齐老爷果真是爽快之人!”

    春荀被换上了一身嫁衣。

    进入齐少爷的房时,她心里是喜悦的。

    从八岁那年起,齐少爷在她的心里就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她的一牵

    齐夫人给她塞了一只大金镯子,压得她的右沉甸甸的,“春荀,为了给他冲喜,婚礼一切从简,委屈你了。”

    “不委屈母亲。”春荀羞答答地别过了脸。

    到底相处了十年,齐夫人是知道春荀这饶。虽有着无盐之貌,那心却是极善的。

    她有些于心不忍,一步一回头地看了她好几眼,最后还是心一狠,在外头把门一拉,挂上了一把锁。

    春荀有些讶异,走到门边,“夫母亲?”

    齐夫人沉默片刻,“春荀,这是高人的,把门锁上,这样比较容易一索得模”

    一索得沫

    春荀又羞红了脸,声如蚊呐地低低应了一声,“嗯”

    齐夫饶脚步声渐渐远去。

    春荀来到齐少爷的床边,眼里带着无限爱意看着那张令自己魂牵梦萦的俊俏少年郎的脸。

    “相公”她从未想过,她这样的人竟也能得到上垂怜,嫁了这样一个如意郎君!

    正在此时,齐少爷的双眼蓦然一睁,冷冷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