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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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毓拴了驴,坐在一个茶水摊上喝着茶水等着萧梓墨到来,人没等来倒是喝了一肚子水,且听了一个时辰的闲话。

    隔壁坐上两个守城卫兵模样的男人,边喝着茶水,边着话:

    “大哥,你大夏那边,党项人会不会过来?”

    “这个不定,要是抓不到刺杀大夏将领的凶手,不定到时大夏人恼羞成怒,一个反扑就过来了。”

    “现在两国交好,有吃有喝的,谁吃饱了撑的,去刺杀人家的将军?”

    “这事很诡异,不定还是大辽那边使的反间计,就想让大梁和大夏先起来,他们大辽好坐收渔翁之利。”

    “那大夏人会不会相信是辽人的反间计?”

    “这就要看大夏的皇帝,想不想相信了,其实这事负责也负责,简单屁事没有,不定大夏人狼子野心,正好等着这个机会,名正言顺着旗号与我们大梁开战。”

    “大哥,那岂不是咱们这伏羌城很危险,我们要不要提前逃命。”

    “逃,往哪逃?这里虽然地处边塞,我们这些人好歹还能靠饷银生存,逃出去,我们吃什么喝什么,一家人怎么过。”

    “那你怎么办?”

    “那就要看,大梁给出的结果党项人满不满意了,若是满意,这仗就不起来。再了,我活了这几十年,什么事没见过,皇上生那些如花似玉的闺女干嘛使的,那就是危机关头,用来和亲的,白了就是用来拉关系的,笑话,人家活生生一个娇滴滴的如花公主,下嫁给你一个半百老头,这仗还能的起来?”

    “大哥,真有这道?”

    “放心,皇帝老子比咱们这些屁民还要操心。”

    “.…..”

    白毓对这些国家大事不大上心,还没寡妇偷汉来的兴趣高,听了一会便东张希望,看看那个男人有没有过来。

    果不其然,白毓在城门口等了快一个时辰还不见他回来,跑了三四趟茅房,看到茶水就反胃。

    肚子饿的咕噜噜乱叫,这才想起午饭未吃,便又牵着驴复又走回城里,算买些包子果腹。

    白毓买了包子,寻了个偏僻的巷子,解了头上罩着的纱巾,蹲在地上吃起了包子。

    正吃着包子,忽然前面门口人影一闪,一个熟悉的身影出了门,便径直往巷子外面去了,只是为何他换了穿着?

    白毓看的很清楚,就是那个男人,虽然换了装束,但他的走首,动作,白毓再清楚不过了。

    将吃剩的包子包了起来,放进兜里,白毓牵着驴,走到看见男人的地方。

    这是一个门,门口守着一个歪嘴厮,看到白毓一脸的脓疮,恶狠狠,挥舞着棍子叫她滚。

    隔着老远,里面便传来淫靡浪笑,莺歌燕舞,推杯换盏之声。

    白毓指了指里面,不解道:“你们这是馆子,为何不让人进。”

    那厮对着白毓上下量一番,轻蔑一笑道:“臭子,看清楚,这里确实是馆子,但是有钱人进的馆子,你这个穷鬼还不快滚。”

    “你怎知道我没钱?”

    “嘿嘿,兄弟,有钱人谁会穿成你这样,你当我眼瞎不成,我们这虽是妓馆,可你也要清楚,你这模样的进去,客人都被你吓跑了,我们妓馆还做不做生意了。再了,就你这长相,姑娘们接一次客,还不得恶心个半死。”

    白毓心底哼笑一声,有人被自己睡了,也没见要死要活的。

    在厮的驱赶下,白毓出了巷子,沿着街市又乱逛了一番。

    碰到铁匠铺子,看到居然有卖的弓箭,狠了狠心,掏钱买了把上好的弓箭,又买了把短刀,可以别在靴子里,关键时刻总能用得上。

    买完东西出来,只见对面妓馆,一群衣衫不整的女人浪笑着将个瘸腿的男人送了出来。

    那男人一出妓馆,周围的女子全都躲了起来。

    身边一个卖吃食的老汉唉声叹气道:“阎王爷怎么不收了这么个混账,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家里娶了四房老婆,全被他给弄死了,如今满伏羌城有女儿的人家避他都像避瘟神一样。

    可那混账又是个有靠山的,坏事做尽逮着人家闺女,便是一通祸害,如今听定了乡下人家的女儿,可惜了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

    白毓问老汉:“这人是谁?”

    老汉没好气道:“还能是谁,伏羌城富绅徐来财的儿子徐旺财,老畜生下的畜生呗。”

    老汉絮絮叨叨,骂完了徐家八辈祖宗,白毓听的无聊,便往城门方向走去。

    白毓逛完回到西门口,还是未见男人,一生气,牵着毛驴直接出了城门,往来路去了。

    行到一座山脚下,忽然听到马蹄阵阵,回首张望,身后的官道上尘土飞扬,有人骑马飞驰而来。

    等马匹近身,白毓才看清楚来人。

    萧梓墨跳下马,身后举止不凡的青年也赶忙跳下马,恭敬接过他手里的马缰,转身上马,疾驰而去。

    萧梓墨走过去,从白毓手里接过绳子,了声:“走吧”,便牵着毛驴径直往前走去。

    白毓回头望了望远去的人影,再看看一脸淡然的男人,这是怎么回事?

    偷眼量男人的穿着,还是来时的衣物,白毓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装备倒挺齐全,的好像来城里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原来是来逛窑子,且穿成那般招摇过市。

    哎!往常看他一脸清高装的挺像那么回事,原来也是个大猪蹄子。

    两人紧赶慢赶,顶着满头星光,回了堡子。

    白毓回到韩家,整理今日的收入,总共卖了三两二十文,吃饭花了五文,扯布花了二百文,点心五文,买弓箭匕首花了五百文,其余买日用花了五十文。

    除过花销,还剩二两二百六十文钱。

    白毓拿了一半交给韩婆婆,韩婆婆推搡不收,让她自己收起来,往后也好有个贴己。

    白毓死犟,硬是将那一半的银钱塞给了韩婆婆,剩下的一半自己收了起来。

    点了点自己罐子里的银钱,上次的六十文,加上这次的一两一百三十文,总共攒了一两一百九十文。

    看着罐子里明晃晃的铜钱,白毓抿着唇偷偷笑了起来,照这样下去,生存是不成问题了。

    抱着罐子笑眯眯睡了半夜,还是韩婆婆将她摇醒,她才恋恋不舍将罐子藏了起来。

    从伏羌城里回来,白毓兴致高昂,歇都未歇,连着几日去了西边的林子,可惜战果不丰,只着了一只野鸡。

    连着几日一无所获,白毓着了急,如今下了霜寒,林子里的野物还能偶尔看见一两只,等下了雪,野物便再难寻到足迹。

    咬了咬牙,白毓决定明日再去一次南山那边的林子,撞撞运气,等着猎物,今年再不踏足那边。

    白毓垂头丧气回到堡子,远远便看到方圆十里做媒的五婆出了韩家的院子,身边跟着的还有一脸洋洋得意的朱氏。

    白毓看到朱氏,下意识躲进了麦场里,看着那媒婆子离开,才回了韩家。

    次日一早,白毓便起身去了南山那边的林子,昨日自从见了朱氏和五婆出入韩家,白毓便怏怏的没有任何精神,在林子里猎,也心不在焉,走着走着便出了神。

    等看到眼前一排手持兵刃,身穿清一色短的黑衣人的时候,白毓才反应过来,自己撞了大霉。

    睁大眼睛,正不知所措,忽然看到其中一个男人,拿刀往自己这边走来时,惊呼一声“郎……”便像兔子一样蹿了个没影。

    白毓在喊出郎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叫出郎三的名字,今日便必死无疑,才生生将“三”字,咽了下去。

    白毓满林子乱窜,那些黑衣人紧追不舍,白毓被逼到一个死角,看着搜寻自己的黑衣人,悄悄挪着步子往后退。

    突然,白毓身子一个失控,掉进了一个黑洞。

    等掉下去,白毓感觉自己砸在一个肉弹上,往上弹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一个东西上,疼得呲牙咧嘴,刚要喊出声,连忙自己捂了唇,生生将叫声压了下来。

    身下躺着的东西,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四个爪子对着白毓不断乱抓乱晃。

    白毓借着一丝暗光,才看清,身下原来是一头野猪,那野猪张着血盆大口,使劲往白毓跟前凑。

    白毓出了一身冷汗,瑟缩着身子,往后躲,屁股往后刚一挪,一个尖物擦进了肉里,白毓疼得呜哇哇乱叫两声,看清身下满是削的尖尖的棍子,遂不敢再乱动。

    可是野猪又张牙舞爪的厉害,她感觉欲哭无泪,被野猪爪子抓伤了好几下。

    白毓流着泪,赤着两只手和野猪四只爪子搏斗,一时情形异常危险,一个不心,她就有可能被野猪爪子扇下暗桩,木桩穿身而亡。

    白毓两只手不停挥舞,忽然,手掌碰到一个凉森森的东西,使劲一摸,险些破涕为笑,原来是那把匕首。

    白毓抽出匕首,使了全身力气,一刀朝野猪脖子划了过去,不一会,那野兽哼哼唧唧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